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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破镜重圆
字数:3480
时间:2017-1-21
1.
“包哥,这就是你说的西餐厅?”我站在锦秀路上的一家加州牛肉面大王门口,盯着长得有些像林肯的“李先生”的头像问。
“是啊,加州不是美国的吗?加利福尼亚州。”他一字一顿地解释。
奇怪的是,他的话里听不出任何乡音,看来这名字在他心里的位置颇为神圣,才让他竭尽全力把它说得郑重其事,字正腔圆。
“行,你说是就是吧。”
我换了身后厨的工装,陈包成了我的师父,领着我一块儿去撕一只刚炖好的肉食鸡。那只鸡早就脱了骨,死后还不得全尸,被我们戴着一次性手套撕得面目全非。
“这是干什么用的?”我把鸡脖子上挂着的最后一层皮扯下后问他。
“做葱香鸡丝饭和鸡肉面用的。”
“这不都是中餐吗?哪儿有西餐?”
“怎么没有?上次我带回宿舍的炸薯条你们没吃呀?”
下班后,我们回了宿舍,见到一夜未归的李峰正蒙着被子作深度昏迷状。
我从王海涛的球鞋里拿出了一双泛黄的袜子搭在了他的鼻子上,两秒钟后,他的眉头开始紧皱,又过了几秒,他就像接受完人工呼吸的溺水者苏醒了过来,把袜子狠狠扔到一边,贪婪地大口呼吸着空气。
他嘴里吚呀不清地嘟囔着,“别闹,昨天忙活了一晚上,累着呢。”说完,他翻了个身,拽了拽快要拖在地上的被子。
我又把他扳了过来,“峰哥,别睡了,说,昨晚干什么去了?”
“哎呀,你看看你这个龌龊的样子,代乐乐家装修,让我去帮忙了。”
我大失所望地坐到了床沿上,“切,没劲!”
“包哥,麻烦你去小卖部给我买盒烟吧。”李峰扔给了陈包十块钱,睡眼惺忪地说。他的烟瘾越来越大了,我俩的上下铺四周散落的全是他扔的烟蒂。
“代乐乐家刚开始装修吗?”陈包出去后我问他。
“你傻啊?你见谁家大半夜的装修,不让邻居骂死?”
“那你……”
“开房去了。”
我的兴致又上来了,“第一次?”
“嗯。”
我迟疑了半响,还是缺心眼儿地问了句,“什么感觉?”
“就是累。”李峰的表情让我很确定他一定累并快乐着。
“你也得抓紧了,找个机会跟袁小丽……女生嘛,第一次之后就会缠上你,死心塌地。”
“我觉得代乐乐原来对你就挺死心塌地的。”
“你不懂,这两种死心塌地不一样,你以后就明白了。”他倒头拥着被子,继续酣睡起来。
我的心被他说得一阵发痒,涎着脸幻想着:我和袁小丽几乎赤身裸体,两人加起来身上就盖着四片树叶,站在一棵枝繁叶茂的树下,盯着枝头红艳明丽的果子。
一条浑身花斑的蛇游走了过来,吐着信子,“嘶,尝尝这颗诱人的果实吧!”
我问它这是什么,它说这叫禁果。
2.
我继续拨打着她的号码,依旧无人接听,我发了条信息,她没回。一连几天,我上午去打工,下午感到百无聊赖了就去图书馆。
“四级考完后玩儿疯了吧?没出息,外语系的过四级就万事大吉了?”一见面,姓孙的就把我一通数落。
“才没有!”
“没有最好!给,英文版的《牛虻》,三个星期内看完,以后你就在这儿看,我盯着你。”
“我想拿回宿舍……”
“不行!你一本儿书也借不走!”
“你……”我被气得说不出话,还是乖乖地屈从了。
眼看08年元旦就要到了,我依旧没联系上袁小丽,我仔细想过了,如果12月31号她还不理我,我就直接冲进女生宿舍我总感觉,任何矛盾只要带到新的一年中去,就会不吉利。
“咳,咳,咳,想什么呢?”姓孙的真是阴魂不散,我愣神儿的功夫他就跟鹰拿兔子似地扑了过来。
这他妈跟上课有什么区别?
他的行为越来越古怪,跟我交谈时全程用英文,他说得太流畅,我费力地招架着,力不从心。
12月29号下午,我离开图书馆前,他突然问:“你有心事?”
我觉得瞒着他也没意思,就说;“我女朋友不搭理我了。”
“不要紧,只要你没犯大错,耐心等着就行,女生都心软。”这次,他没骂我没出息。
“老孙,我请你去喝酒吧?”
“你叫我什么?”他瞪着眼,大声问。
“我不管,以后我就叫你老孙了,请你喝酒,去不去?”
他冷笑了一声,“下次吧。”
我耸了下肩膀,转身准备离开。
“等等!”
“改主意了?”我靠在楼梯的扶栏上,两只胳膊交叉在胸前。
他的表情认真了起来,“明年三月有全国大学生英语竞赛,整个S师大的英语高手都会参加,我要你也去。”
我歪着头看了他半天,“我?算了吧,不够丢人的。”
“你放心,这三个月你只要多来图书馆,我可以帮你。”他披上了外套。
我心中的疑团不断加重,越来越觉得事有蹊跷,我已经快要耐不住百爪挠心的好奇,马上要脱口而出问一句:“你到底是谁?”
手机响了,那熟悉的声音又传了出来,这是特定的铃声,只有一个人来电时这段铃声才会想响起。
我颤抖着把手机从口袋中掏出来,没错,是袁小丽,失联了几天,她终于回电话了。
3.
听到电话那头传来的哭腔,我立刻向女生宿舍楼飞奔而去,半路上撞翻了一个男生手里的饭盒,泛着亮艳色泽的宫保鸡丁呈喷射状洒了一地。我边后退着边道歉,踉跄间又踩上了一个女生的脚面。狼狈不堪地又跑了两百米后,我减缓了脚步,靠着惯性向前滑去。
袁小丽站在宿舍楼台阶下的六方形地砖上,红肿的双眼让她看起来像只修炼成精的兔子。看到我的第一眼,她就冲过来撞进了我的怀里,像是要进入我的身体,拼命地钻拱。
“找到了,找到了。”她紧紧贴在我的身上,边哽咽,边喃喃着自言自语。
“找到什么了?”
“你的心,脸贴在上面才不会冷……”
我胸口靠左的位置被她贪婪地占为已有,我感到上面变得湿热起来,她不停地哭,滚热的泪珠一接触从缝隙间钻来的冷风立即就渗进了我的外套中。我伸出双手捧起她的脸,用拇指指肚蹭掉了她两颊上的泪,她脸上起了一层皴,变得不再像以前嫩滑。
“到底怎么了?慢慢说。”我耐着性子询问她。
我最受不了的就是女生在我面前一个劲儿哭,那种连续单调的哭泣让我心烦意乱,我小学时的一个女同桌因为数学没考好,趴在桌子上抽抽搭搭了一节课。
我皱着眉头对她说:“差不多行了,没完没了的烦不烦?!”
她对我的话充耳不闻,继续跟中了邪似地抽泣。终于,忍无可忍的我一巴掌掀翻了她的文具盒,结果被老师罚扫教室一个星期。
“你别怪我,我错了,呜呜,冯静来了,我没安全感,你们在一起那么久,我慌了,我不该任性,不该不理你。”
我把她扶到木头长椅上坐好,准备给她去买个冰激凌,她死死攥着我的手,“别走,求你。”
“我很快回来。”
她舔着外围包裹着的奶油,稍微平静了一些,她的嗓子哭哑了,断断续续地开始诉说起我们没见面的这几天里发生的一切。
那天我和陈俊、冯静重逢后,她心理一直不平静,尤其是冯静的出现让她感受到了巨大的威胁。看到我在晚会上卖力的演出,她知道我是为了逗冯静开心,看到我们亲密无间的样子,她感觉自己成了局外人,就像融不进水的一滴油,游荡在外围不知所措。
我们把酒言欢时,她回了家。她说自己活了这么大,一共就钻过两次牛角尖,一次是她爸因为在外应酬而错过了她十岁的生日聚会,她整整半个月没理他,无论他买了多少礼物来补偿。
这次,是第二次。
昨晚,她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看了很久,那张脸陌生得让她不敢相信那是她,上面有妒色隐去的痕迹,带着戾气。她的手机屏幕闪烁起了蓝光,为了不受我的“骚扰”,她调成了静音。但那是个陌生号码,她怀疑是我用另一个手机号打的,没接。
拨打电话的人很执着,一直打,她动摇了,接起来之后才发现竟然是冯静。
她的声音很平静,只对袁小丽说了两件事:第一,她对那天自己冒失的不请自来感到抱歉。第二,她告诉袁小丽要好好珍惜我,从那天看到我们两个人在一起后,她内心对我回心转意抱有的最后一丝侥幸也破灭了。
“为什么是从那天开始?”我问。
“她说你看她的眼神变了,你眸子中射出的光和初中时的已经完全不一样了,你们对视的几秒钟里,她能感觉出来。”
我沉默了。
曾经我无数次对自己说冯静已经成为了过去时,我能够不费吹灰之力地和她断绝关系,我也是这样做的,不留一点情面,内心没有一丝触动。但这种和自己青梅竹马的女生一刀两断的痛,现在才开始隐隐发作,直到这一刻我才能说,我和冯静,都放手了。
“亲爱的,你瘦了。”袁小丽摸着我的颧骨,怜痛地说。
“你胖了。”我强挤出来一个笑容,和她开着玩笑。
“只要经过第一次,女生就会完全对你死心塌地。”我的脑海中传来了李峰的话,我尝试了好几次想要“乘人之危”地对袁小丽提出那个要求,她现在一定会答应我。但我犹豫了很久,还是决定放弃。
我不知道李峰是怎么跟代乐乐开的口,直截了当还是旁敲侧击,按照他的脾气,前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但我始终不想让外人的意见左右了自己的感情,我们之间的这种良性的均衡不能因为一方的自私而被打破,这份感情最大的门面是纯洁,不容遭到玷污。
那件事,如果有一天真要发生,也应该是以一种水到渠成的形式发生,发生时要像一种神圣的仪式那样庄重。
想到这里,我如释重负。
我们之间的冷战没有被带到即将到来的2008年,我们用各自的包容把破碎掉的镜片粘凑起了起来,没有一点裂缝遗留的痕迹,一面映照着我们感情的镜子修补得完好如初,这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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