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浩然说完就转身往外跑去,夏致远夫妻急忙追了出去。
“浩然,浩然,你别跑,事情不完全是你想的那样。”孟芬芳一边跑,一边说道。此刻她的心里慌乱不堪,她不知道该如何向儿子解释,也不知道自己刚才和丈夫的谈话他到底听到了多少。如果儿子全听到了,那她又该如何向他解释呢?他听到的这些就是残酷丑陋的真相,她没办法在儿子面前继续撒谎。
夏浩然很像他的父亲,身材高大结实,年轻的身体充满了力量。尽管夏致远夫妻拼尽全力,也一直未能追上他,相隔的距离反而越来越大。夏致远看着儿子像一只羽翼丰满的雄鹰一样飞向远方,不知为何,他的心里竟然生出不详的感觉,似乎儿子夏浩然真的会像雄鹰一样飞走,再也不会回来。他努力地想要追上儿子夏浩然的脚步,脚步却越来越沉,越来越慢。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夏浩然飞出小区的大门,飞向对面的街道,在路中央被一辆疾驰而过的黑色奥迪撞向天空。
阴沉了多日的天气,今天终于放晴了。明晃晃的太阳热烈而绚烂,清澈的阳光像是流水一般,闪烁着波光粼粼的光芒。夏致远望向天空,只看到一片灿烂如水的光芒。在那片光芒里,似乎有一只直冲云霄的雄鹰。灿烂的阳光刺的他睁不开眼,泪水很快模糊了他的视线。妻子孟芬芳尖锐凄厉的哀嚎格外刺耳,他的脚像是踩在棉花上,那样的不真实。刺眼的红色弥漫了他的视线,这世间最美丽最绝望的颜色仿佛正裂开嘴嘲笑他……
王建科从噩梦中惊醒,浑身被惊吓的冷汗沁湿,梦里可怖的情形让他醒来后仍然心有余悸,他像一只缺水的鱼一样张开嘴巴大口大口地喘气。
“做噩梦了吗?”白微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他转过头去,看到她抱着一只黑色的猫,端坐在他身后的沙发上。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感觉此刻的白微身上散发着冰冷而陌生的气息。一定是因为刚才那个梦吧!他这样安慰着自己。
“我怎么在餐桌上就睡着了?”他疑惑地挠了挠头,不解地说。
“可能是你太累了吧!人的精神紧张太久,突然放松下来就容易被强烈的疲倦淹没。你刚才梦到什么了?似乎被吓的不轻。”白微一边摸着黑猫柔软顺滑的毛,一边歪着头好奇地问道。
“我梦到……一群野狗跟在我身后追。”他其实想说的是:我梦到鬼了。可是鬼这个字他无论如何也不愿意在白微面前说出来,如果他这样说了,她一定会问是什么样的鬼,是男鬼还是女鬼,是认识的吗?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接下来的问题,更不愿意让她知道他其实是梦见了夏春秋的鬼魂。她手里抱着那只该死的泰迪熊,来向他索命来了。
“噗呲……”白微捂着嘴巴笑了起来。
“原来天底下还有你害怕的东西呀!”
“野狗乱咬人的,而且身上还有那么多病菌,要是被咬一口,可就糟糕了。”王建科一边说,一边试着从椅子上站起来。
“哎呀,你要去哪里啊?”
“我想出去随便走走,活动活动筋骨。”
“天都黑了,又刮着风,很冷的。要不你就在我家里逛逛吧!你刚才不是说起我们家的地下室吗?我们一起去地下室重温一下儿时的记忆,怎么样?”
王建科想要拒绝,尤其是刚做完一个那样的梦之后,他不想去黑漆漆的地下室。随即他又安慰自己,那只是一个梦而已,这世界上又没有鬼。即使真的有鬼,他也相信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天底下就没有钱办不成的事。
“好啊,不过,可得劳驾你扶一下我这个伤患。”
白微将怀里的猫放下,走过来搀扶着他的一只胳膊。王建科将身体靠过去,贪婪地吸着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幽幽体香。
“小微,你好香啊!”他粗哑着嗓子说道。一边说,一边就想凑上去一亲芳泽。白微用手挡住他入侵的嘴巴,“不许胡来,我对伤残人士没兴趣。”
“小微微,你真真狠心!让我看得到,却吃不到,可憋死我了。”他无赖地把头靠在她的肩上,贪婪地吸着她的体香。
白微却不再管他,径自走到书房的一只柜子旁。推开柜子,一扇门出现在眼前。她打开门,一个幽暗的通道呈现在眼前。里面似乎闪烁着明灭的微光。
“小,小微微,我们今天不下去了吧!我突然感觉很困,又想睡了。”王建科畏缩着说道。不知为何,他的心里突然升起强烈的不安。仿佛这幽暗的通道似乎通往地底的十八层地狱,他一旦走进去,便是万劫不复。
“你该不会还和小时候一样怕黑吧!”白微勾起嘴角,轻蔑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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