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生之不死鸟

作者: 飞_132 | 来源:发表于2023-06-14 09:52 被阅读0次

    【郑重声明:文章原创非首发,首发网站:知乎,作者:周成,文责自负】

    倘若科学告诉人类可以永生之时,是否就是霍乱的开始?——题记。

    在图书馆翻阅资料的当口,朋友米浮尔邀请我去参加奥莱芜先生的生日宴会。我不是一个喜好热闹的外向分子,正在思索着该找个什么像样的理由来拒绝。

    然而我还未来得及开口,米浮尔便提到了一个我无法拒绝的东西——不死鸟。这个东西我倒是在近来听到过有不少人在议论……

    没人能拒绝这东西,我欣然同意前往。

    原因一栏我写下了一次较为合理的缺勤理由,鲍勃迪老教授挪动了他那卡蓝老花眼镜,一脸诧异地询问了几句,签下了字。

    米浮尔是一个机智的伙伴,他找的理由更是妙到毫巅,鲍勃迪老教授竟略带夸赞式的签了字,一脸期待地望着他。

    出租车驶到鱼儿湾别墅区附近停下,当即我们下了车。米浮尔在别墅周边转了几圈,照明灯挂在我们头顶上,忽闪着橘黄色的光芒,这一点让人想到夕阳黄花感觉很落寞。

    奥莱芜先生派了一名绅士接我们入场,这名绅士气质斐然,要比米浮尔有用的多。

    步入眼帘的是一座通体散发出耀眼的黄色光芒的别墅大厅,我发现诸多像我们这样的年轻常客出席这场宴会之中。

    宴会的摆设考究,餐点丰富,更加让我满意的是即将到来的东西,我怀疑他们的目的也一致。不过此时为时尚早,我们还可以尽情享受美味。

    米浮尔搭讪了一位年轻貌美的女郎,两人正在忘我的交流。我目光收回的刹那,发现了一个面色苍白的美丽女人。如此苍白无力,仿佛顷刻间就能被死神带走。

    不少人正在翘首以盼,等待着主人奥莱芜先生的出场。话说,这个年轻的别墅主人,竟有些让我吃惊,本以为他的面容必将是饱满的,衣食无忧下竟变得如此瘦削,真是让人难以置信。

    他进入宴会厅,告知我们尽情地享用美食的同时,也需要缴纳入场券,也就是一份生日祝福礼品。我早有准备,将装有莫扎特的录音磁带递了上去。

    米浮尔准备的巴比伦空中花园模型,在一众人物的见证下,引得满堂喝彩。

    “这是你朋友么?”当我观摩之时,一个妙龄女郎走到我旁边,问道。

    “不错。”我瞧见她穿着时髦,领口微低,让我感到一丝窃喜和尴尬。

    “你朋友的礼品是我见过最有价值的,只是你的莫扎特唱片更让我觉得别具一格。”女郎伸手叼了块苹果布丁送入嘴中咀嚼。

    “你也喜欢莫扎特?”我随口一问。

    “只是听过他的安魂曲和魔笛,谈不上喜欢,不过还算有点了解,”女郎伸手捋了捋金色秀发,接着又笑道,“你是不是也很喜欢莫扎特?”

    “莫扎特对于喜好音乐的人来说,是避不开被喜欢的吧?”我随口寒暄一句,实则自己挑磁带时恰巧碰到他的作品,也觉得应景,所以选购了。至于喜不喜欢一说,还真不好妄下定论。毕竟许多东西,不是你喜欢就有资格品评的。

    “你的发型很酷!喜好更酷!”女郎说完这句话, 吻了我一口。

    不知为何,我也迎了上去,跟她激烈拥吻起来。

    就像外国电影一样,总是莫名其妙地拥吻,此时亲身体验,才知道妙处不可言喻!

    我们谈论了许久的莫扎特,从1764年的莫扎特创作首部交响曲《降E大调第一交响曲》开始,直到1791年歌剧《魔笛》首演,同年12月5日,莫扎特遗憾逝世。我们都被莫扎特的才情所吸引,相谈甚欢。不过多半是她在谈,我在听。

    我发现这个女孩子不仅美貌,而且博学多才,许多不知道的莫扎特隐秘事件,她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如数家珍。

    宴会厅大家送完礼品之后,奥莱芜先生教我们先吃点东西,之后再带大家见识不死鸟——马尔科。这名字貌似取自动漫人物,但没有人怀疑有什么不对。

    不死鸟真拥有不死之躯?这是所有人怀疑的地方,但又是所有人来此的目的。

    米浮尔问妙龄女郎是哪个系的系花?女郎噗嗤一笑没有回应。

    “那你叫什么名字?”米浮尔又问了一遍。

    “雅娜·朵兰琪。”

    “很高兴认识你!亲爱的朵兰琪,”朋友伸手握住对方,“我是你的好朋友特拉斯·米浮尔。”

    我真是惊叹朋友的社交能力,在这一晚上,他起码认识了不下十位数的年轻女郎。倘若没有不死鸟,我也算是见识了一番社交牛逼症患者。

    “怎么样?”朋友问我,“这儿的女孩子是不是都挺主动热情?”

    “嗯,女孩子是挺主动的,但是,你下手的未免也太多了吧?这一晚上你都搭讪多少位了?”我挤兑了朋友一句,说实在的,我们来此的目的并非这个,就算是这个,也不至于如此过多啊。

    在学术界,鲍勃·奥莱芜先生年纪轻轻,就拥有举世称赞的成就,他声名享誉世界,更是让无数人追捧。如果说世上真有永生不死的科技,必然降落在他身上。

    我们所能做到的,只有等待。今天宴会邀请的人物,竟然都是一群年轻学生,真是令人匪夷所思,年轻学生应该不能为他的科技作品盖棺定论吧?那么,为什么不邀请一些有身份地位的大咖过来?难道是科技不成熟,还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之于奥莱芜先生是否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我们只能静观其变。时间就像冷星里的原子,只要我们所有人不停止动作,奥莱芜先生就没有举动。所有人最后都等得身心俱疲。

    大概在午夜的钟声敲响之时,奥莱芜先生终于教人请出了一只鸟笼,传说中的不死鸟马尔科。

    这只鸟跟别的鸟没有什么区别,就是一只金刚鹦鹉。我正感纳闷,这只鸟有什么不死之谜?只见奥莱芜先生拔下了它一根羽毛,将鸟放回了笼子里。

    “请大家盯着这根羽毛,不要眨眼。”奥莱芜先生拿到摄像机面前。

    在大屏幕上,那只色彩鲜艳的鸟羽毛也没啥特别的,就是绒毛更加光亮丰泽些。但慢慢地,人们竟发现它的根部竟生起了瘤子。

    “咦”地一声,我们的呼吸全屏凝住了,大家都在怀疑自己眼睛,好端端地怎会生起瘤子?难道,这根鸟羽毛长了寄生虫?

    “你们是不是很好奇,不要出声,静静地看着,接下来才是真正的重头戏。”奥莱芜先生慢条斯理地讲着。

    我们不敢出声,全神贯注盯着屏幕,只有一个念头在我们脑海深处响起:“这真是活见鬼了!”

    那羽毛根处的瘤子越变越大,等了近一个小时,已经从一个米粒大小,变成了一个鹅卵石大小。当时我扫了一眼众人反应,有不少人故作镇定,喜怒不形于色;但更多人跟我一样,嘴巴都张成了O型。

    随着时间的推移,大概到了凌晨两点,但所有人仍没有任何困意,一直在见证奇迹的一刻。那个鹅卵石大小的肉团还在不断地扩张,肉团仿佛带了生命一般,不断吸收空气中的养料来壮大自己。大约又过了三个小时,它已经渐渐长出了鸟的样子,但不是雏鸟那般娇小,而是成鸟的体格,最终犹如变魔法般,真的撑开了羽毛,变成了一只活生生的鹦鹉。

    来宴的宾客欢呼声、雀跃声此起彼伏,难以置信不死鸟居然是真的。有不少人觉得是魔术,变戏法而已。也有人说这个科技若是真的简直逆天了,真是拔一根羽毛变出鸟万个。

    我此刻脑子里溢满了问号,这是不是魔术?如果不是的话,他是如何做到的?这只鸟的羽毛都能幻化成一只成年活鸟,那么,要想杀死它就有点难度。这就是所谓的不死鸟!真能做到不死之身?!

    “奥莱芜先生,”米浮尔突然问道,“能否给我一根鸟羽,我想亲眼目睹它的重生过程,因为这是一次人类史上的最伟大壮举,我不希望它跟魔术有什么瓜葛。”

    众人全都惊呆了,这简直是公然质疑亵渎,只不过这种亵渎也吐露了众人的心声,没有人觉得前几个小时发生的事情是真实的,有可能是一场魔术,毕竟魔术师变出一只鸟也不见得多稀奇。

    只不过那肉身不断完善的过程,那血管和肌肉的重组,让我们所有人都沉默了。不知道是真还是假,索要一根鸟羽,应该就是证明它最简单的一个方法。可是,又总觉得哪里有何不妥。

    大家都在盯着奥莱芜先生与米浮尔,可是米浮尔丝毫不慌,他就是这样一个人,勇敢而又自信。最终,奥莱芜先生发表了自己的见解,算是向米浮尔的胆大举动作出回应。

    “如果你想要不死鸟的一根羽毛,这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只不过,”奥莱芜先生尖锐的目光直视米浮尔,“不死鸟的羽毛价值太大,我作为它的拥有者,并不希望将它交给你。”

    果然,米浮尔最终被拒绝,一层迷雾又笼在我们心头。

    这件事的真实性有待考证,只不过,还是有不少人支持奥莱芜先生,并争相拍照,准备拿回去发表文章登报。

    天色已经亮了,奥莱芜先生下了逐客令,我们自然也不好继续待在那里,所以,跟着大潮流撤身而去。

    米浮尔突然拉住了我的手,附耳道:“想不想亲手触摸不死鸟,就这样走了,未免有点遗憾!”

    我摇头拒绝,但米浮尔还是强行把我拽上了二楼,我们隐身在洗手间里。我有点犯困,正好洗手间的浴池没有水,便躺里面睡了起来。

    迷迷糊糊间不知睡了多久,我感到周遭的一切都有些冰冷,打了个喷嚏惊醒过来。

    米浮尔不知到哪去了,我不可能一直缩在人家家里,所以我决定尽快潜逃而出。可是我刚打开洗手间的门,就听到附近有人在说话。是奥莱芜先生,他正在呵斥他的妻子。

    说实话,我很想看一眼奥莱芜夫人是如何的天香国色。于是乎,我悄悄靠近了扶手,顺着缝隙望了一眼大厅,没想到,那夫人跟奥莱芜先生一样,竟也是脸色苍白瘦削得很。我记得我曾见过她。

    可是我无法想象这两人为何会变成这般模样,人不人鬼不鬼的。奥莱芜先生的肩膀上栖了一只鹦鹉,那鹦鹉犹如放电一般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奥莱芜夫人。

    奥莱芜先生将鹦鹉放飞出去,道:“贱人,你老实交代,你到底有没有跟这个小白脸有一腿?”

    我想着奥莱芜夫人居然出轨了?便凑着眼睛瞧了瞧,居然是我那朋友米浮尔。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本以为他是来探寻不死鸟的,结果却是为了风流债。

    此刻我大脑溢满了不可思议,不知道该怎么拯救米浮尔。后来想着,先下楼再说。奥莱芜先生盯着米浮尔,示意佣人让他开口说话。

    “先生,真是抱歉,”米浮尔开口说道,“我跟尊夫人什么关系也没有,只不过是为了证明不死鸟的真实性而已,不信,你可以问我二楼的朋友周成。他现在正睡在你们二楼的盥洗室里。”

    奥莱芜先生示意佣人上去看看,结果我一个激灵,赶紧躲进了一间卧室,不能被他们发现,不然我就身败名裂,这种事情必然越描越黑。

    此刻我必须赶紧逃离这个地方,于是我顺势来到窗户边,准备寻求出去的办法。米浮尔这个家伙,跟我根本不一样,他的名誉是不会有危险的,就算有也无事,只是我不同,没身份没背景。

    在躲在卧室也并非多好的办法,我必须马上逃离,不然他们一搜索,我就死定了。

    我来到外边走廊上,我摸索着来到扶手边,继续观察着大厅中的场景。

    奥莱芜先生将一只鹦鹉把玩在手里,她的夫人站在他旁边,低着头拘谨着身体。朋友米浮尔跪在地上,脸上全是紫色的淤痕。

    我被这一幕吓坏了,突然,那金刚鹦鹉似乎发现了我,口吐人言道:“楼上有人。”

    不出意料,他们全体目光都集中在了我这边。我见无处可逃,索性走了下来,躬身道:“奥莱芜先生,请你相信,我并非有意逗留,实在是太困了,所以在盥洗室方便时就睡了过去。”

    奥莱芜先生上下打量我一眼,道:“你为什么不早点走?”

    “我们学习压力太大,所以根本没法子。”我信口胡诌了一个理由,“导师鲍勃迪教授要求我们来实地考察,永生不死是一个终端科学问题,我们必须来此一趟。”

    “那既然见到了,为何还不走?”奥莱芜先生语气严厉道。

    “先生,我们这就走!”我虽这样说,但身边的佣人还是把我围了起来。我感觉事态不妙,看来是少不了一顿毒打。

    “先生,”我略感局促不安,“我可什么也没有做。”

    奥莱芜先生扫了我一眼,下意识叫他们退开。我心里稍显安慰,看来他还是挺人道的。要怪就怪米浮尔,怎么可以调戏别人老婆。

    那只鹦鹉盯着我,盯得我头皮有些发麻,要知道,对方可是不死鸟,我本能地害怕。

    奥莱芜先生瞧了我一眼,从不死鸟身上拔了根羽毛,掰开朋友的嘴,将它塞了进去。

    “这下好了,”朋友尴尬一笑,“我开始还没吃饱,这次多了只鸟毛,差不多就饱了,我就不信这鸟毛还真能变出鸟来!”

    我想着在他胃里,这鸟毛不会真变成鸟?到时候可就了不得了。

    此时奥莱芜先生又将目光盯上了夫人,夫人害怕道:“求求你,饶了我吧,我不是故意的。”

    “这事情谁也无法姑息,”奥莱芜先生阴恻恻地笑道,“只是吃根鸟羽而已,又不是没吃过。”

    奥莱芜夫人被迫吞下鸟毛的瞬间,一下就扑到垃圾篓旁边,拼命地抠喉咙。

    “周成,带着你朋友走吧,我已经将答案给你们了。”奥莱芜先生又下了逐客令,但我想着这次还真是有惊无险,连忙架起朋友,快速逃离这恐怖的别墅。

    在回到公寓时,朋友说腹内就像怀了孕一样,一直有东西在鼓动。我说难道是那根羽毛的缘故?朋友想了想说不无可能。难道真有不死鸟?于是我们转道去了医院。

    就是此趟去医院,让朋友火了一把,因为男人生孩子是极罕见的新闻,但男人生鹦鹉,那就罕见得不能再罕见。

    这只鹦鹉跟马尔科极其相似,绿头、红爪,简直一模一样。朋友帮它取名为戴米。

    为了钻研永生的秘密,我们决定化验一下戴米的血样和基因。

    这是一项非常重要的任务,我和米浮尔决定先化验血样。等实验结果出来之后,发现戴米血清样本全都处于正常指标,而且都是处于四到六岁成年状态,各项指标好到离谱。这个很可能得益于它的本体马尔科。

    我和朋友分析它难道是克隆出来的?为了探索这个猜想,我们决定再拔两根它的毛发试试。若是基因序列一致,那就证明它确实是克隆出来的。

    基因测试结果很乐观,表明它们的基因一模一样。此时我们已经获得三只金刚鹦鹉,这三只不死鸟简直让我和朋友异常兴奋。

    “嘿,你说,奥莱芜先生为什么通过这种方式给我们鸟羽?”米浮尔纳闷道,“我不可能跟夫人做逾矩之事,你应该知道。”

    “这种事情过去就别提了。”我哪里知道他会做什么出格的事。

    “周成,倘若我将不死鸟的原因搞明白,你说,我会不会获得诺贝尔奖?”米浮尔眼睛泛着荧光道。

    “当然,不过这个奖项不应该给你,应该给奥莱芜先生。”

    “可是他不在乎这个,”朋友说道,“他是个心地善良的人,不可能拘泥于名利。”

    “那还是别研究,毕竟抄袭可耻。”我不无寒暄道。

    我们进一步研究发现,戴米的基因不是正常基因,它的染色体成环状,类似于原核生物。发现这一步对于我们的研究来讲是极大的进步,原核生物与真核生物的区别是不小的,最重要的一点是,原核生物是单细胞生物,但它们的分裂次数却是无限的。要知道,真核生物如人类细胞分裂次数仅仅只有五六十次上下,这一点严重影响了细胞的生命长度。

    细胞倘若一直能进行分裂,那自然会达到永生。而细胞之所以不能一直分裂,在于端粒的变短。细胞每当进行双向复制的时候,DNA聚合酶只能识别一个方向,因此一条模板链能顺利的合成子链;而另外一条模板链是反向的,所以只能一段一段地复制(冈崎片段),然后再切掉引导链,再进行子链片段的连接。由于复制过程中切除RNA引物后,DNA聚合酶不能够从头合成新链,只能够延伸已有的链!所以当染色体末端新合成的链5'-末端引物被切除之后,前面没有可以利用延伸的引物,这条链就被缩短了,导致端粒变短。而环状就不会了,复制过程中切除RNA引物后,可以从链的3'端延伸,所以子链并不会缩短。

    我们从没有想到是这样做到的永生和不死,因为这样的基因导致戴米就如同细菌一样,每个细胞都会自动吞噬外界的养料,且一旦自身的细胞死亡之后,其他细胞又会分裂出新的细胞取代,因为无限分裂,所以造成整个机体系统不会终结,且这些细胞,由于竞争机制,全都会处于最年富力强状态。

    每个细胞中都暗含能够变成一个完整个体的潜能,如今拔一根毛,真的能光靠吞噬空气中的养料发育成完整个体。这个发现确实挺让我感到震惊的,最后我和米浮尔都懵圈了,人类一直寻找的永生之法,原来竟如此简单!

    “朋友,我感觉我们要上天了,”米浮尔对我说,“发了,这次真是大发了。你知道么,永生是多大的诱惑?我们可以成为世界首富,可以一直享受下去。”

    我的兴奋程度不亚于米浮尔,简直开心到爆,但心中突然有抹诧异,奥莱芜先生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但他的身体怎么如此瘦削,简直像病得不轻的吊子鬼一样。

    “我们赶紧把这个科技做出来吧,”米浮尔张开双臂,眼睛微阖,脑袋后仰,整个人沉浸在美好的幻想当中,“只要这个科技做出来,我一定要娶个绝代佳人当夫人,然后一直幸福的过下去。”

    “嗡”得一声,我脑袋有点发麻,刚刚米浮尔所说“夫人”,我立马想到了奥莱芜先生和他夫人,他们是已经懂得永生之法的,可是怎么会变成这个鬼样子?

    “米浮尔,你觉得永生是否会有极大的弊端?不然奥莱芜先生和夫人怎么会变成那个模样?”

    米浮尔明显也嗡了一下,诧异的神色布满了他的脸孔。

    “也就是说,奥莱芜先生已经把自己变成魔鬼一般,可惜他的面容,简直跟马尔科半点也不相似。”米浮尔坐立不安,随后突然笑道,“我敢打个赌,奥莱芜先生并没有将自己变成永生体,不然得话他应该跟戴米一样,长得多青春靓丽。”

    “这点不好推测,但奥莱芜先生为什么发现永生科技却从不问世,这里面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利害关系,”我分析道,“况且,他凭什么便宜我们?”

    关于这一点米浮尔没有说话,只是用手指头轻轻敲打着桌面。

    “你猜,会不会是奥莱芜先生看上了我们俩的生日礼物,所以厚待我们,”米浮尔一脸窃喜道,“况且,奥莱芜先生已经是世界顶级成功人士,对于名利早已淡薄。永生科技本就是被人类所诟病的科技,所以他为了名誉封存也是理所当然的。”

    我对于米浮尔如此乐观的心态有所踌躇,永生科技万一是个作死科技,有着天大的弊端,那可就麻烦咯。

    可惜米浮尔怎么也不在意,甚至是决定立马投身进入开发永生科技。我本想再劝他一下,他说科学是有牺牲的,他为了真理的太阳,甘愿牺牲自己。

    我见他说得有骨气,也就没再横加干涉。

    制造米浮尔的环状基因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需要了解环状基因自动解螺旋酶、剪切酶及连接酶。环状基因不需要端粒保护,但水解酶依旧还是存在的,所以在剪切酶切开环状基因后,还是需要DNA聚合酶进行基因复制。

    首先,要制造环状染色体是有一定难度的,我们在考虑,是不是要把端粒剪掉。所以实行了planA和planB。planA剪掉端粒;planB不剪端粒。但planB要去掉上面的蛋白质外衣,这倒让我们挺头疼,但幸亏我们运气好,planA成功了。端粒仅仅是保护染色体不被水解,其实作用并不大。

    其次,上面得到的环状基因并不能自动解旋,也不会自我剪切复制,只是单纯的一个环状模型。接下来我们需要将细菌的基因解码出来,它的环状基因上携带了上述所需的必须酶。这个工作是重中之重,我们必须做好准备,这将是一个漫长的攻坚过程。

    再其次,上述能够自我剪切复制连接的环状基因成型后,将之引入米浮尔的环状基因上,只有佩戴了这样的成熟属性的基因系统,米浮尔的基因才能从模型变为能自给自足的有价值之物。

    最终,我们需要将它放置在培养皿中,静静等待,看他是否会形成一个永生体生命。

    当时由于我们在实验室不眠不休待了整整三个月,若非鲍勃迪导师的许可,我们恐怕就要卷铺盖走人。

    可惜的是,我们第一次实验终究还是失败了。第二天也没有发现培养皿有什么动静,什么也没有出现。

    在一阵失望之后,我们重新再捣鼓了一次,依旧是失败,我们只好再次前去拜访奥莱芜先生。

    奥莱芜先生正坐在院子里钓鱼,话说,他肩膀上栖息了一只鹦鹉,应该就是马尔科。

    奥莱芜先生说本来不打算见我们的,但我们既然来了,其中还有米浮尔,就决定见一面。

    说实话,我对于见奥莱芜先生是有所排斥的,毕竟曾经有过恐怖的记忆在脑海之中,但随即想到敢于为科学牺牲的米浮尔,他的记忆应该比我更糟糕,于是我就释然了。

    在米浮尔的一阵来意表述之后,奥莱芜先生终于回过了头。他那双瘦削苍白的脸,竟然变得神采奕奕,明显比一年之前年轻了许多。

    奥莱芜先生的这副样子,只有一种可能,他将自己打造成永生体了。

    “你们是不是很惊讶?”奥莱芜先生皮笑肉不笑道,“一年前仿佛病死的男人,竟然此刻如此精神矍铄?”

    “你将自己打造成永生体了,先生?”米浮尔直接说道。

    奥莱芜先生没有直接回应,只是淡淡道:

    “大概一年前的一个夜晚,有人来行刺我,当时那人我没看清,那时也是我研究出马尔科的头一个月,不知道是谁这么快走漏风声。我当时下意识怀疑是我的助手,也就是我的夫人。可惜她是个女中豪杰,为了证明自己没有做任何对不起我的事,当场服下了一剂毒药,这个毒药我也服用了。”

    “为了尽快找出凶手,我邀请了诸多年青人来我家观看马尔科。记得当时对我行刺的人就是几个年青人,我不可能会记错。可惜的是现代年青人实在太过于雷同,我一时光凭记忆也无法认出他们,毕竟我也没看清。”

    “但我在监控室里观察了许久,终于发现有几组可疑的人物,但随着他们展示出自己的贺生之礼时,我还是pass掉了几组。因为生活条件太好的没必要做这种事情,结果我把答案锁定在了生活条件不咋好的几个人身上。比如来自中国的周成。”

    我听到这句话脑袋一嗡,这奥莱芜先生有歧视中国人的嫌疑啊!我正打算解释一番,结果奥莱芜先生又说了话。

    “正当我以为是那个可怜的中国留学生之后,可惜我看了一下你的个头,整个发育不良,太矮了。当时我知道你缩在我盥洗室和卧室的窗口,还打算把你给做了。唉,幸亏真正的凶手发声了。”

    我一时有些疑惑,这家伙怀疑来怀疑去的,不就是盯上了我和好友麽,当时好友不就在他旁边。但我意想不到的是,他说得不是好友。而是……

    “当时我也知道我是不应该怀疑她的,毕竟她陪伴了我这么多年,但从利益角度分析,除了她外,又绝无其他人可能。毕竟知道永生不死科技成果的人,除了我外,就是她了。”

    我知道她又怀疑上了自己的妻子,难怪在当时他会放过我和好友,将一根鸟羽塞进了妻子的嘴中。但是,他是如何否定掉我们的呢?

    “我本来以为我猜错了,有可能不是她,但根据当时监控中的反应,米浮尔搭讪了不下十六位漂亮女孩,却没有搭讪她。以我妻子的容貌,即使是病容憔悴,却也是一等一的大美人。”

    我闻此言,乜了一眼好友,他什么也没有说,表情一副淡定自若模样,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我用胳膊肘撞了一下好友,悄声道:“你不解释一下么?”

    好友噗嗤一笑,道:“我解释什么,我都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

    奥莱芜先生冰冷声道:“他当然不用解释,毕竟有些案子,人证是毫无意义的。”

    说完这句,他又哼了一声,继续说道:“我想我妻子待在那儿时候还只是一小会儿,也就释然了,时间太短,没人搭讪也很正常。”

    我心里腹诽道:“这个奥莱芜先生,简直蛮不讲理,一件有头无尾的事,竟然分析得头头是道,还经常张冠李戴。简直就是逮着人就是凶手,毫无逻辑可言!”

    奥莱芜先生接着又继续道:“我后来甚至怀疑了我的佣人,但发现他们都是文化水平偏低的人,杀了我对他们毫无意义,还不如留下我来实现永生。”

    我忍不住多了句嘴:“奥莱芜先生,说来说去,凶手到底是谁?”

    奥莱芜先生叹了口气,缓缓道:“真正的凶手一定潜伏在最光明最黑暗的地方,那个地方谁都注意到,但谁也想不到。”

    我摸了摸脑子,感觉一头雾水。我不记得当时有这样的地方,唯一大家都会注意的地方,不就是奥莱芜先生和马尔科么?但随即我又意识到了一件事情,当时有一个人,可能全场都会注意到他,那就是我的好友——米浮尔。他的生日礼物准备得太好了,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谁会准备如此精致的礼品,除非……除非他早有所图。我一想到身边有这么危险的一个人,身子不由得一颤。

    奥莱芜先生继续道:“没错,你也猜到了,对不对,周先生?”

    我摇摇头道:“不可能,米浮尔不是这样的人,他不可能来刺杀你的。”

    奥莱芜先生笑了笑道:“万事最不可能发生的时候,就是它即将发生的时候。你的朋友一直在利用你,我的哥们,你难道没想到过,从一开始卷你进来的人,只是把你当做棒槌。”

    “什么意思?”我有些难以理解道。

    “当时我之所以叫来人准备生日礼物,就是我提前告诉了我的夫人,要是来人谁准备的生日礼物寒酸,那大概就是行刺我的人,毕竟人穷志短,为了利益总是会做出些让人觉得出格的事。周成先生,你是个中国留学生,注定一开始就会被选上。”

    我突然想起来好友一出事的时候,就把我缩在盥洗室的事抖了出来,毕竟一个缩在人家盥洗室的穷学生,能是什么好人?

    我向朋友乜了一眼,他的神情依旧淡漠,只是,嘴角多了份狰狞。

    “将他们俩人拿下!”奥莱芜先生下了个命令,他身边的佣人将我二人反手扣住,按在地上。我登时有些不解。

    “能不能把话说清楚?”我有些欲哭无泪道,“凭什么抓我们啊?”

    好友冷冷一笑,道:“周成,算啦,是我害了你。”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有些难以置信道。

    “因为一年前的某个夜晚,我在老鹰酒吧碰到了一个绝美的女子,没错,她就是奥莱芜先生的夫人。”

    我听到这些,忍不住叹了口气,道:“唉,美色伤人不浅啊!”

    “不,伤人的不是美色,而是利益!”米浮尔悠悠叹了口气,说道,“当时我发现一个孤身美女,我不管怎么都撩不动她,就知道她来头不小。”

    “后来呢?”我落寞地问。

    “后来我才知道,她的丈夫是厉害人物,奥莱芜先生,当时我还蛮震惊的!”米浮尔淡淡说道,“为了证明她自己没有撒谎,她就透露了不死鸟的信息。当时在老鹰酒吧的才子一大片,耳朵尖的可能立马听去了。可这个愚蠢的女人,竟一点不当回事,这是什么样的利益,哪容得下第二个人染耳。于是我当晚就找了几个朋友,一番商讨就决定去抢这个永生不死科技。”

    “你那些朋友里应该没有我吧!”我觉得我还能抢救一下。

    “周成,你这么怕干什么?永生不死科技耶,你已经知道了这个秘密,你觉得他还会放过你嘛?别天真了!”米浮尔的这些话简直振聋发聩,我一时瘫软在地,没想到留个学,把命都留没了。

    “你说得不错,还有其他同伙呢?”奥莱芜先生尖锐的目光盯着米浮尔道。

    “还有几个女孩子而已,”米浮尔目光一恸,“依奥莱芜先生的德高望重,不会也要除之而后快?”

    奥莱芜先生面色明显一僵,我觉得是个好机会,连忙进言道:“奥莱芜先生,您是世界第一等的大人物,我们只不过是些犄角旮旯里的留学生,要钱没钱,要名没名。你干嘛要非除去我们呢?你的永生科技在一年前的生日宴会上就传得人尽皆知,我们是根本不可能去染指的,再说,依您的社会地位,倘若真因为除去我们而弄得摇摇欲坠,那才是真的得不偿失啊!”

    奥莱芜先生怔楞片刻,摆摆手道:“放了他们。”

    我真觉得难以置信,居然就死里逃生了?

    奥莱芜先生淡淡道:“你说得不错,我即使杀了你们,也得不到什么,倒不如放过你们,才是我应该做的。倒真是我意气用事,差点惹了大祸患,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我一听到这个,不由得懵圈了,不知道活罪是什么罪?

    直到后来我才知道,他把我们交给警察了,理由竟是想要行刺他,但没有成功。后来米浮尔这个混蛋,还把他那几个女性朋友也供出来了。果然,里面有雅娜·朵兰琪。

    朵兰琪告诉我:“千万不要相信你的朋友,除了利益不会变,其他什么都在变化。”

    我摇摇头,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

    兴许,永生不死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霍乱缠身。世人真能摆脱永生不死又能怎样,到最后,还不是遍体鳞伤,人活着,心死了。

    有时候死不可怕,可怕的是哀大莫于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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