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远远见了婉妹妹,盈盈笑着走去,执手问道:“婉妹妹,你怎么来了?”
“听倾姐姐的言外之意,是不喜我来了么?”婉妹妹掩嘴而笑,那双明眸尤其俏皮灵动。
“几日不起,婉妹妹的嘴越发刁钻。”我上前刮了刮她的鼻子,一串串的银铃笑声便散在这院中,苏城和白宇哥哥听见,也收了剑,一同向我们走来。
“婉妹妹,听爹爹说,你家也要搬到这安国城中了,可是真的?”苏城凑上去,涎着脸皮问道。
“自然是真的,以后,我们便可经常一起玩耍了。”婉妹妹歪着脑袋,古灵精怪的小巧模样,继而指着白宇哥哥,"你是谁?以前应是不曾见过。"
姜婉妹妹是我姑姑家的独女,因着姑姑身体不好,生婉妹妹时几乎险要了性命,所以再不敢生育,家里独婉妹妹一颗明珠。姑父念着当年姑姑扶持之恩,也从不提纳妾之事。在姜家,婉妹妹那自然是头一份独宠。可难得的是婉妹妹在千宠万爱中并未十分娇纵,小小年纪,精通各种书籍,十分有着大家闺秀应有的端庄得体。
姜家离安城极远,往年只得过年过节才来安城走动,那时白宇哥哥自然会回白府,因着两人以前也从未曾见过。
今日,婉妹妹上身玫瑰浅紫云衫,下身配着月白如意裙,脸上一抹抹的浮红,称的灵气逼人。白宇哥哥看着似是入了神,苏城连连动了他两下,他都未曾知晓。
“这是白家白宇哥哥,婉妹妹要正经的唤声哥哥才是。”我面上风轻云淡,心里早已翻江倒海,白宇哥哥一向寡淡,怎么今日这般不同。
“原是白宇哥哥,我是姜府婉儿。”婉妹妹仰着一脸天真明媚,屈膝行了大礼,打断了看痴了的白宇哥哥。“白宇哥哥,我瞧着你刚刚那剑法虽是精妙,但却差了些步法,前些时日,我得过一古剑步法,要不背于你听听。”
白宇哥哥脸上也泛了红晕,连带着整个人多了些世间生气。“婉妹妹,既是古法,相必晦涩难记,我可记不住,你若不忙,去我书房写下来,可好?”
婉妹妹眼中满是倾慕,哪会拒绝,两人像是熟识多年,有说有笑便消失没了身影。我呆滞的盯着垂花门,竟听见心里咕噜咕噜冒出许多酸楚。苏城最是没心没肺,仿若看不见我浮动的情绪,笑嘻嘻过来,拉我的手便走,“走,走,今日正好得空,我们一起去拜访拜访言先生去,不过,你得扮成男装才可。”
我虽是不情愿被他拉扯,但更不愿傻站在这里,便由着苏城拉扯,茯苓在后面急急赶来,不敢离开半步。
我与茯苓都穿了素净男衫扮了公子,原本我便与苏城相像,如此一扮,被苏城的贴身丫鬟云裳好是惊了半天。真若不是这脸上伤疤,怕是云裳就要伺候错主子了,可是真真的好玩。心里思量,他日我要去找娘亲那里学些易容之术,连那伤疤也弄的一样。看着云裳平日举止,应是对苏城有着倾慕之意,我偏要扮作苏城,好好捉弄捉弄云裳才是。这样想着,我心里竟不再烦闷,舒畅开心了许多。
马车吱吱呀呀行了一路,绕过繁华街道,左行右拐,也不知行了多久,才慢悠悠停了下来。看着周围虽是陌生,但建筑奢华,应着还是再这安城中。我虽是见过言先生,那时也是爹爹请他到府里小住了几日,我才有缘见过几面。今天拜访住所,我与茯苓都是头一回。
“我以为言先生高才,会择山水为伴。”我望着这奢华别苑,不禁叹道。
苏城一脸不屑,他最看不惯别人议论言先生不是,"你懂什么,大隐隐于市,言先生可非常人。"只撂下一句,便快步走了进去。
我冲茯苓撇撇嘴,也只得跟着苏城进了这四方宅院。言宅外面看着奢华,里面却修的分外雅致,一色砖瓦节末并无朱粉涂饰,却皆是精雕细琢,连这脚下的这白石台矶,也凿成了西番草花样。迎门这口活水,一直蜿蜒到内厅,四周种了许多树木,大多我都叫不出名来。整个别苑倒是没什么稀贵的花草,只是栽了各色药草成片,沾着露水白霜,更显得清幽。真是不知这言先生花了多少心思,在这闹市中生生造出个世外桃源来。
“苏城,你快瞧瞧,这言先生倒是随咱们娘亲的脾性,偏爱种这些药草。”我低头瞧着这些,也是喜欢的紧。
苏城面色稍有不悦,想说些什么,又抿了嘴,“你休要胡说,莫让爹爹听见不快。”
我白了几眼,这是在言宅,又不是苏府,说些胡话谁又听得,想是刚刚说了言先生不是,苏城便发了神经,我倒也懒得理他,尽管埋头在花草里,“茯苓,茯苓,快找找这里可有你?”
茯苓在后一本正经的摇头,“奴婢不识药草。”反倒是云裳听了咯咯娇笑,苏城兴是觉得我太无聊,扔下我,流星大步走开,只留下我一人与这药草。
再抬头时,早已不见苏城身影,我恨恨的“哼”了声,便如无头苍蝇般在这言宅乱走,忽然迎风而来一道白色剑光直冲冲而来,我想躲亦是来不及。身后的茯苓飞似将我推开,避了那剑,自己的胳膊却被划了好大一口子。
只见眼前一个红裳红裙的小丫头,一双凤眼,晶莹明澈,盈着满满的贵气,手提着一把软剑,惊疑未定的站在那里,喃喃自语道:“苏城,几日不见,你的武艺怎么差到如此地步?”
她不开口还好,这一张嘴,正点了我心里绵延翻滚的怒火,我从腰中掏出软鞭,狠狠地甩了她芙蓉鞋下一鞭。平时里,爹爹总是逼我学些琴棋书画,并未真正练过武艺,只是私下和娘亲学了些软鞭,算是防身之用。可对面这个红衣丫头,虽是和我大约得年龄,却武艺精湛,数数几招,我便拜下阵来。
“你不是苏城,难不成是他笨蛋妹妹?”那红衣丫头断定我不是苏城,身上的傲气便散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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