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终究是黄粱一梦,梦醒了,人就散了。一个人的心像是一座城,城空了,往来再多人也成了过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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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白柯是一座三线城市的小职员,在没遇到宁然前,她的生活犹如白水,寡淡无味。多年前爱上一个浪子,自此在情场坎坷,未觅良人。逢年过节,母亲的唠叨已听出了茧。白柯说,妈,你和爸的婚姻都如此了,你就别干涉我的人生了,好吗?
白柯的母亲眼中晃了晃,没再说些什么。十几年的婚姻,赵晓丽无不在煎熬中度过,白柯的父亲白岭康是个十足的赌徒,年轻时倒也帅气干净,父母两人无不是相亲定下的婚事。只是婚后,白岭康不学无术,在外打牌输了就回家丧着张脸,和赵晓丽吵架。
当多年前,白岭康再次酗酒归家,红着眼睛,撑着脖子大吼赵晓丽,将一张椅子砸在赵晓丽身上时,赵晓丽的心碎了。七岁的白柯躲在房间里瑟瑟发抖。在夜晚和母亲抱着哭泣。
当白柯放学回家看到白岭康和邻居阿姨躲在房间中搂搂抱抱时,年幼的她虽不懂,可也明白了些什么。
第二天,烈日当空,蝉声嘶鸣。赵晓丽抱着白柯托着行李来到江城,自此度过了数十年。
白柯说,妈妈,妈妈。我们要去哪里啊。
赵晓丽眼底含着泪花,小柯,我们去外婆家。
那以后再也不回来了吗?
嗯,再也不回来了。
白柯看着乡村的小道越来越远,关于父亲的影子从此再也没有,而赵晓丽回眸看了一眼曾经的家,最后一眼的深情后便是冷漠。
02
白柯在遇到宁然后,从没遇到如此深情的女子。那天日光明媚,白柯在火车站的洗水间中照着镜子。突然从门口闯进一个女子,神色慌张地抓着白柯,“帮帮我!”说着将她拉进卫生间的一扇门里,关上了门。
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宁然!”从声音中可以听到那是个男生,声音低沉而焦急。
那女人抓着白柯的胳膊,示意她不要出声。脚步声越走越近,一扇扇门被打开而关上。
“咚咚咚”外面的男人敲着白柯所在卫生间的门,白柯喊了声:“谁啊?你一个男的怎么进来女厕所?”
外面没有出声,脚步声慢慢走远了。
白柯打开门,看到没人后,便示意那女生出来。
只见那个女生身着休闲装,高高的个子,披肩发。她呼出一口气,朝白柯伸出手来,“谢谢你!”
白柯伸手握去,“不客气,不过你有什么麻烦吗?”
那女生皱着眉头,“我刚来这座城市,钱包都被偷了,那个男的是我叔叔,让我回家去结婚。我不想嫁给不爱的人,就跑了出来。”
“你能帮帮我吗?”
“怎么帮?”
“收留我几天,我找到房子后会非常感谢你的!”
白柯好奇,觉得如此狗血的事情也会发生在这样的人身上,反正自己目前也是刚来
这座城市的,人生地不熟的,看这女生不像坏人,便点点头答应了。
03
咖啡店里。宁然搅拌着卡布奇诺,风将她的长发扬起。
“还没介绍呢,我叫宁然。”她微微一笑,露出白净的牙齿。
白柯也点头,“我叫白柯。”
两个同样对这座城市陌生的女人就这么相遇了。兴许是宁然觉得突然地麻烦一个陌
生人,过意不去。便和白柯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白柯,你从哪里来的?”
“江城。”
“白柯,你今天在火车站干什么?”
“刚从老家回来。”
“宁然,你喜欢喝卡布奇诺?”
宁然摇摇头,“不,我不喜欢喝咖啡。我喜欢吃甜地发腻的蛋糕。”
晚上时分,两个人来到了白柯所租住的房子里。白柯用手扭动钥匙,“房间里比较
简陋,你将就一下。”
宁然笑笑,“哪有,你能收留我已经很感谢了。”
出租房里面积很小,靠墙的位置是一张床,床边是一张写字台,从狭窄的过道里走过时,宁然看到电脑上的屏幕亮着,光标在word上闪动着。
“你在写小说?”宁然问道。
“随便写写。”白柯说着整理床上的床单。
“我可以看一下吗?”
“看吧。”
宁然翻到了首页,看了眼大纲。这上面的简介,和自己的经历太像了。宁然忍不住问道:“主人公是你吗?”
白柯坐在床边,愣了下。她没想到第一个看这部小说的人,是今天刚刚在火车站遇到的。更没想到她是第一个这样问的人。
原本这部小说是白柯写来告别往事的,那个让她爱了四年的少年。只是奇怪的是,白柯一直是寡言而冷淡的,而宁然这个女人,清雅的外表却吸引着自己想了解。
今天是她们遇见的第一天,也是宁然话最多的一天。
宁然点点头,“算是吧。”她能问出这样的问题,是不是也是一种缘分呢?
04
夜深了。宁然在狭窄的过道里打地铺,因为白柯有洁癖,不喜欢别人和自己挤一张床,更何况还是今天刚遇到的人。
宁然望着墙壁,黑乎乎地一片。她看到床上的白柯依旧在玩手机。
“白柯。”
“嗯?”
“你也是双性恋吗?”
“什么?”
宁然第一次听到双性恋这个词,她装作没听明白,又问了一次。
白柯却没再讲话。
“没事,不早了,快睡吧。”
宁然关掉手机后,眼皮沉重地闭上来,沉沉睡去。
睡梦中,她听到窸窸窣窣的声响,但一直没醒来。
宁然坐起来,每当深夜的时候,她总会做梦,而今天她又醒了,胸口满是失落。她从口袋中摸出一盒烟,穿上鞋开门走了出去。
夜晚的冷风吹地她有点冷,她站在城市的天桥上。霓虹灯闪烁,宽阔的街道中没有几辆车。这是一座城市最安静的时候,也是人最孤独的时候。
天上没有星星,只有一弯月发着薄弱的光,那亮度似乎还没有身边的路灯光明。
宁然蹲在天桥上,点燃一支烟,任烟雾环绕着自己。
五点半的时候,天已蒙蒙亮。白柯醒来,发现地铺上空无一人。她似乎想起了什么,连忙去翻自己的钱包和证件,都在。而宁然的背包不见了。
正在诧异时,门被推开了。宁然站在门口,看着床上被白柯倒的满床的证件和钱包。像是明白了什么。
“你去哪儿了?”宁然看着白柯一丝怀疑的眼神。
她冷笑一声,“怎么,担心我拿了你的钱包走人吗?”
“不,我没有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难不成你担心我?”宁然盯着白柯,白皙的肌肤上有着浓浓的黑眼圈,白柯和宁然靠地很近,近地可以看到她脸上的雀斑。
宁然看到白柯不说话了,她笑着摸摸白柯的头,“傻瓜,我不会丢下你走掉的。”
说着将背包放在椅子上,自己躺在床上。
宁然身高一米七,而白柯只有一米六。两个人站在一起时,宁然一抬手,刚好能摸到白柯的头。
而白柯看着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的宁然,突然没了想让她起来的想法。“你昨晚去哪了?”
宁然一个转身翻了过去。
而白柯看了看表,六点。自己要去跑步了。之后还要去上班。她看了眼趴在床上的
宁然,替她盖好了夏凉被,便出门了。
想来刚刚自己竟然会怀疑她,怎么会呢。今天就再相信她一次吧。
05
白柯坐在办公室里,翻看着宁然的朋友圈。最近几天一直没有动态。而越往下翻,越看到了这个女人的深情。
“白柯,附近有什么好吃的,我饿了。”微信上弹出来一条消息。
“唔,附近一家麻辣香锅不错。”白柯给她回复。
半晌,又收到她的消息。
“其实昨天那人不是我叔叔,他是我前男友。”
“你骗了我?”白柯质问她,也就是说从昨天遇到时,什么逼婚都是假的,而白柯却
没有很生气的感觉。
“这有什么关系呢,最起码你相信我了,不是吗?我不说地可怜点,你又怎么会收留我?”
白柯看着消息,觉得理由牵强。她又想起宁然发布的朋友圈里的内容,突然觉得宁然这个女人,心中有很多的故事。
“白柯,你也爱过一个人是吗?”她仿佛看到宁然坐在自己眼前。
白柯将几年前深埋心底的那个少年讲出来,当看到宁然的质问后,她竟讲不出来。
“有联系为什么不在一起?我都是想联系不到。有联系最起码有个念想。”
白柯要怎么回复呢。因为爱地太深,不想重蹈覆辙,还是原本就年少无知,明白那只是最懵懂的初恋。
“或许那一年本就有很多我想逃离的事情吧。”
“那我告诉你,如果一个女人十年出轨两次呢。”
白柯看到眼前的话愣住了,连发了几个问号。
“那个女人是我妈。我恨她。”
白柯连忙发了抱抱的表情给宁然。
“你在安慰我吗,我从来不要什么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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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
白柯突然觉得胸口一痛,她想起高考那年,那个混账父亲又找到她们母女。他拿刀架在自己脖子上,威胁赵晓丽和他复婚。
赵晓丽不从,从他手中夺过刀来。白岭康伸手一挥,那刀划伤了赵晓丽的胳膊。白柯只觉得眼前一片猩红的血液,还有父亲那红着眼的样子。往常父亲醉酒的样子历历在目。
白柯哭喊着母亲,而赵晓丽倒在了地上。街坊邻居都来人,派出所也将父亲带走。
如果说那一年的变故影响了白柯,白柯早在七岁那年就见证了人世的苍凉。后来,听父亲那边的亲戚说,父亲在看守所关了几天,被人欺负,出来后吸毒。再然后就疯了,时常在回家的那条小路上,看见女的就往上说话,一个拽着人家喊媳妇、媳妇。搞得十里八乡,都不敢一个人走那条回家的路。
直到高考后,母亲掩面而泣对白柯说,“你爸他死了。”白柯呆住了。
那一年她明白生命的脆弱,明白亲情的可贵,明白一个人是最该获得原谅的。
听亲戚说,父亲去世那天,躺在床上不断喊着母亲的名字,不断说着,对不起。白柯听到这些,也许觉得是本该麻木了的。她的童年无不在母亲的哭诉中度过。而当她看到母亲憔悴的样子,瞬间明白了血浓于水。
父亲走了。那个混蛋父亲没了。白柯的心底只觉得一阵抽痛,而那痛不知是心疼母亲这么些年来的不易,还是伤感于至亲的离世。
晚上的饭店里,白柯和宁然坐在靠窗的位置。
“白柯,你有多少故事瞒着我?”
“我没什么故事,故事不过是过去的事罢了。”
宁然吃着手中的披萨,眼睛中黑色的瞳孔闪烁着光芒,她像只猫一样,慵懒。
“你有朋友吗?”宁然突然来这么一句。
白柯愣了下,点点头。
“我就没什么朋友。一个人了好久。以前的不联系都淡了。”
白柯看着宁然,披肩发垂在胸前,自己身旁还环绕着一股似有似无的香水味,淡淡的。
“你香水什么味道的?”白柯问道。
“我不用香水,对它过敏。”
那晚,宁然和白柯一起吃了顿披萨,两个人在城市的街道上走着。宁然很注重身材,她讲披萨和蛋挞热量很高,需要多走会。
宁然说,她曾经有个女朋友。但因为世俗和自己的种种思索,决定放弃了。最后那个女朋友去了日本,她们再也没联系,QQ号码还记得,却再也不能联系。
宁然在提到这些时,眼睛中略过一丝伤感。
“我那时候挺委屈的,那时候她是我朋友,再后来成了男朋友,再后来我就没有朋友了。”
“可是为什么要分手呢。”
“我在恋爱时候,没有那么多小心思,她说我对她不是爱,伤心了就离开我了。况且,她和父母关系很好,如果和我在一起,风险太大,生病了自己也不是监护人。”
白柯听着那些过往从宁然口中娓娓道来。当听到宁然说,“你和我一个朋友很像。”
白柯抓住宁然问,“那个朋友是谁?是你女朋友吗?”
宁然摇摇头,白柯不知怎么的,有种失落。
07
在城市的小路上,宁然用手捂着肚子,白柯关切地问:“怎么了?”
宁然说自己肠胃不好,说话灌冷风了。
白柯突然停下脚步,“宁然,你把我当什么了?”
“朋友啊。”
“可你告诉我这些,就不怕我喜欢上你吗?”
宁然转过头来,“喜欢和不喜欢的界限很模糊,关键看自己怎么看。”
“白柯,对不起。我以为我们有相似的经历我才告诉你这些的。明天我就去找房子。”
白柯站在路灯下,看着宁然的影子越走越远,她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多想呵护她,
可她不能这么做,因为宁然告诉过她,“永远不要开始,会很痛苦的。永远不要。”
白柯走上前去,她不知哪来的勇气,“宁然,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吗?”
宁然愣住了,她的嘴角因为胃痛而咧到了一边,娇嫩的皮肤在夜色中更显风情。
“白柯,你是成年人了,要为自己的选择而负责。”
白柯只得藏起心中那微妙的情感,在身边做一个朋友。
白柯和宁然在公交车上开玩笑,宁然手伸地长长的,“你多高啊?”
“160.”
“怎么这么矮。”
“长得矮怪我咯。”
“好香啊,白柯,你有没有闻到排骨味?”说着,还用鼻子嗅了嗅。
宁然看着白柯,笑了。那是她沉寂已久的心,第一次感受到跳动。
“宁然,如果我说我不在这个城市了,你会怎么样。”白柯看着宁然,“我对你来说,重要吗?”
“那你想留下来吗?走就走吧,既然要走,已经说明不重要了。”宁然的脸上看不出表情。
08
白柯从高考父亲去世后,爱过一个孤单的少年。这几年来,她将自己的心藏地很深。而当遇到宁然后,一切都不一样了。她担心自己付出后还是会失去,她患得患失,没有安全感。但在种种思索后,她还是决定去付出,因为那颗又复活的心,无法欺骗自己。
“宁然,这几年来,我一直很孤独。怀疑人与人之间的真情。”
“那你呢,你会关心我吗?”
白柯发出这样的消息给宁然。
那边很快发来了消息,“朋友之间不该有这种对话,打住。”
白柯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情绪有些怪,便不再发消息了。
白柯想起宁然抽烟时的样子,在窗台时有一股别样的韵味。白柯也学着拿火机点起烟来,叼在嘴上。
第一口,呛到了。第二口,她吸了又吐出去,渐渐地找到了感觉。
宁然,我抽你爱抽的烟,学着你那样让烟雾缭绕,我企图去解读你的寂寞。那么你呢,你会稍微在意我一点吗?
当宁然闻到白柯身上的烟味时,她眉头皱了皱。“你抽烟了。”
白柯没有否认。
白柯再次问道:“宁然,我对你来说,重要吗?”她血红的眼睛中布满了血丝。
宁然看着那双红红的眼睛,“熬夜不是好习惯。”
“到底重要吗?”白柯不依不挠。
“白柯,你转换话题的能力太差了!”
宁然明白白柯话里的意思,但是她又怎么能说重要。她不想再走从前的路。
那天,白柯失落地一言不发。她小小的身子缩在饭店的角落里,一声不吭地灌着自己啤酒。
白柯提前走出了饭店,因为她知道宁然已交了新的男朋友。这种微妙的感情,她只能放在心底,无论什么样的情绪她也只能藏在心里,谁也不能说,谁也不敢说。
宁然坐在窗前,看着白柯单薄的背影,心底抽地一痛,如鲠在喉,什么也喊不出来。
09
宁然感冒了,发消息给白柯说,她头疼很难受。白柯已从床上躺下了,她又穿上衣服,去药店给她买白加黑。因为宁然曾经说,她感冒只有白加黑管用。
那天,宁然又摸了摸白柯的头。
白柯坐在回来的公交上,看着满城市的繁华,心底突然很委屈,眼角的液体滑下来,很凉很凉。
当天晚上,白柯又坐在窗台抽起了烟,她拍了一张图片发给宁然。
宁然叮嘱她说,“少抽点烟,对肺不好,对皮肤也不好。”
白柯又追问道:“宁然,你把我当朋友吗?”
“是。”
白柯也不知道自己想知道什么样的答案,只是自己面对这种情绪很难过。送宁然去坐出租时,两个人在同一座电梯里时,宁然靠近自己时,还有她身上似有似无的香水味,虽然她说她从不用香水。还有每一次,宁然遇到什么事情,白柯总会付出。
而过后,自己却委屈地想要掉眼泪。
在睡不着的晚上,白柯不知道把电影《春光乍泄》看了多少遍。那句不如我们从头来过,烂熟于心。
多少次,她宁愿自己不曾遇到宁然,遇到了也不要分享彼此的故事,如果人的记忆能一切清空,从头来过就好了。可是自己没有身份去对宁然讲,不如我们从头来过。甚至于是不是朋友,都要在她那里反复地确认。
白柯又点燃一支烟,想起深夜里宁然的叮嘱,心痛了一下。是从最深处的痛,可她珍藏着这句话,她担心以后再也听不到这句话。每当深夜的想念时,想起宁然娴熟的抽烟姿势,就会想要抽烟,可当掏出烟盒时,“少抽点烟,对肺不好,对皮肤也不好。”宁然的话历历在目,回荡在耳边,她的心就会猛地一痛。
10
后来,宁然消失了。在这座小城里,毫无预兆地消失了。白柯去她曾住的房子里问邻居,邻居说几天前,有个男孩子和她提着行李走了。
白柯呆立在原地,几天前走了。她给宁然电话和微信都不回,宁然再也联系不上了。或者是她看到了也没有回复。
白柯打通了电话,电话里没有声音。白柯发信息,“为什么不回我消息?为什么走了也不说一声。”
很久很久都没有消息。有多久,白柯白天窝在房间里睡觉,晚上抽烟看电影,听到一句歌词时,就泪流满面。
她多想,自己抽烟时,宁然还能出现在眼前,大骂她一顿,掐灭她手中的烟头。可并没有,现实中也没有。
只有在梦里,她梦到宁然回来了,宁然像往常那样摸摸她的头说,“傻瓜,还有我呢。”
听到这句话时,白柯惊醒了,看着雪白的墙壁到天亮。
现实中,她再也没有联系上宁然。那个女人带着她的故事彻底消失在白柯的生命中。
白柯又开始写字,一遍一遍地写,她乞求在故事中给宁然一个好的结局,给两人的遇见一个好的结局。
可那结局无论怎么都是写不下去的,有一幕是在脑海中想了很久的。
白柯躲在楼梯里抽烟,宁然靠在墙壁上,昂着头。白柯问:“宁然,你把我当朋友吗?”
宁然点点头。白柯突然扔掉手中的烟,抱着宁然,唇贴了上去。
只是这一幕无论怎样都写不好,永远永远地停留在脑海中。
宁然说,白柯我们不再是朋友了。从此彻底消失在白柯的生活中。
白柯突然明白了遇见的意义,有些人从遇到开始便是一场故事,而那个故事注定让你失去。
白柯开始明白,宁然只是陌生城市的一场梦,一个解开自己心结的人。就如同遇见她那天起,她的身上就充满着谜团,无故被人追踪,无故半夜去天桥吹风,再到无故离开。或许,她真的只是一场梦。
二零一八年三月二十八日,白柯坐在另一座城市的天桥上吹风,用了一盒烟的时间,将脑海中所有关于宁然的记忆,清空。仿佛那慢慢燃尽的烟,烟圈从中吐出的全是心底的秘密和记忆。烟呛得白柯咳嗽,流泪。那句叮嘱慢慢遗忘在脑后,一点一滴的记忆都在烟丝中燃尽,慢慢地在一支支烟的寿命中消失。她看着黑夜中点燃的烟圈,抽地越来越猛。吐出的烟雾慢慢稀释了宁然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和她的模样。
烟燃尽了,满地的烟灰。太阳升起来了,白柯拖着疲惫的身躯,到房子里睡觉。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中是那天火车站里的情景。那个梦里很干净,没有宁然的影子,只有白柯走出车站,穿过人流,独自站在天桥,观看车流。白柯看着城市拥挤的人群,没有任何负担的,不用停留和铭记,她来到新城市,开始了新生活。
梦醒了。白柯在陌生的城市里,生命中再也不会有那个叫宁然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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