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也受了惊吓,却还是撑着身子追究事由――下令将众妃嫔新拿到的新衣新鞋都收了上去,让人一一检查,倒也没再查出什么有问题的,又下令将苏州织造局几个经手过愉妃鞋子的工匠统统都抓紧了慎刑司,其中两个不过是十三四岁的孩子,都是刚入局的新人。重刑之下,其中一个女孩子认了罪,说是自己偷换了上鞋的金丝线,并拿着换下的金丝线换了钱给重病的母亲治病。虽说是情有可原,但毕竟因此差一点害了皇室血脉,故还是被皇后判了死罪,只不过赏了鸩酒,留了全尸。
事虽了了,永琪还是担心靖瑶,便是除了与皇帝商议国事公务,余下时刻都守在靖瑶身侧。黄昏时分,太阳的余晖撒在如镜的湖面上,光辉笼罩了整个圆明园。
永琪扶着靖瑶在小院里走了会儿后扶着她进屋去,绮云拉开床上的被子,转身的时候看到什么突然大叫一声。
依在永琪怀里的靖瑶被吓得抖了个机灵,又见到枕头上盘着的一条黑黢黢的长虫,也大叫一声,下意识闭上眼睛,永琪抱紧怀里的人,朝外喊:“来人,快来人。”
盛喜带着两个小公公进屋,利索地将那长虫抓走了,绮云抖地手将枕头床褥都卷起来一同抱了出去。
靖瑶止不住的哆嗦,腹下一紧又一紧,疼痛感随即而来。
“瑶瑶,你还好吗?”永琪紧张地询问,靖瑶不受控制地往下坠,“瑶瑶!”
“我······我害怕······”靖瑶抓着永琪的衣袖,“我是不是流血了?”
永琪拉开靖瑶的裙子,只见透明流液里混杂着血水渗出亵裤,一时间,无措与慌张充盈全身,只是不自觉地喊着:“来人!来人!”
绮云踉跄地跑回屋子里,被屋子里的场面吓得腿使不上力气。
“你在做什么!快去喊人,去叫太医,去叫稳婆!”永琪很快冷静下来,一边握住靖瑶的手安抚她,一边交待绮云。
“是!是!”绮云才又转身跑出去。几个丫头抱着新的被褥进来在床上铺好,永琪将靖瑶抱到床上,抓着她的手,对她说:“瑶瑶,你别怕,我在这里,不会有事的!”
靖瑶一边哭一边点头:“我不怕,王爷在我就不怕!”
门外一阵嘈杂,宋太医等人和两三个稳婆疾步跑进屋内:“王爷······”
“别行礼了,快顾着庶福晋!”永琪移到一边,蹲在靖瑶床头边。
宋太医随即诊脉,稳婆也紧跟着查看靖瑶的情况。
“王爷,庶福晋已经破水见红,怕是要提前生产了!”宋太医跪倒在地。
永琪深深吸了口气:“那就接生,劳宋太医和众位尽心!”
“是!”宋太医起身吩咐身后同行的医官备红糖、醋、甘草、人参。稳婆们吩咐丫头们烧水备草纸、产剪。
“王爷,您移步到外厅等候吧!”几个稳婆一番推搡,终于推出一人向永琪开口。可此时的永琪若是不让靖瑶在自己眼前怎么能够放心,便一口回绝:“你们只管顾着庶福晋和孩子,不要顾我!”
“啊······哼嗯······”靖瑶忍不住地喊出声。
“庶福晋,待会儿再用力,现在太早了,您忍一忍!”稳婆折起一块湿手巾,让靖瑶咬住。
永琪见靖瑶额间豆大的汗珠,已然心疼,再加上靖瑶时起时落的闷哼声,更是揪心。
令妃搀着愉妃赶来,二人看见地上的血迹,再见到屋子里的场景,都瞬间紧张起来。
“靖瑶!”愉妃至永琪身后站定,轻轻唤了一声。
令妃俯下身子去拉永琪:“永琪,你不能待在这儿,出去等!”
“令娘娘,我不能走!靖瑶她,她会害怕的!”永琪回过身摇头拒绝。
令妃继续说:“我和你额娘都在这儿,会替你照看好靖瑶的,你一个大男人在这儿,对靖瑶和孩子没什么好处的!”
听到这一句,永琪慢慢松开抓着靖瑶的手:“瑶瑶,我就在门外守着你,不会走远的,你不要害怕,好吗?”
靖瑶微微点头:“好,我不怕!”手却不肯轻易松开永琪的衣袖。
愉妃看不下去,伸手握过靖瑶的手,半蹲下去:“额娘在呢,靖瑶别怕!”
永琪这才一步一回头地退到屋外去。
屋内靖瑶的哭喊声时断时续,屋外永琪踱步左右来回。
“这不行啊,庶福晋恐怕是没有力气了,得站起来才好啊!”打头的稳婆提出异议。
“是是是,得站起来!”其余两名稳婆随即附和。
“那便扶起来吧!还等着做什么?”愉妃朝三人重重地说。
“是,娘娘!”后边的两稳婆一人一侧将靖瑶架起来,打头的稳婆将草纸铺在靖瑶身下,然后绕到靖瑶后边从她身后抱住她,手在靖瑶隆起的肚子上从上往下一推一推,迷迷糊糊的靖瑶再次被孩子下坠的剧烈疼痛逼醒。
“庶福晋,再使使劲!”稳婆见靖瑶有了意识,提醒一句。
“王爷,王爷!”靖瑶声泪俱下,“啊……”
“出来了出来了!”打头的稳婆接住新生的小公子,用产剪剪断脐带。
永琪推门而入,从两个稳婆手里扶过奄奄一息的靖瑶抱在怀里,慌张浮上双目:“宋太医,靖瑶怎么样,她怎么样?”
正在替孩子顺气的的宋太医回身给靖瑶诊脉,面露难色:“庶福晋,气血两亏,怕是,凶多吉少。”
永琪看看未出声的孩子,又看看怀里不省人事的靖瑶,眼眶里瞬间蒙上泪水:“宋太医,我求你,你帮帮我,你帮我救救我的靖瑶!”
“微臣如何担得起这‘求’字,自当是尽心尽力而为!”宋太医重新替靖瑶诊脉,查看眼睛,下针用药,整整一个时辰,才把靖瑶从鬼门关拉回来,这时孩子也弱弱地有了哭声。
一屋子人终于都慢慢将心放下,令妃先离开去上报喜讯,愉妃陪了一会儿永琪,天将明时也被永琪劝着回了住处。
屋子里寂静至极,永琪趴在靖瑶身侧,紧紧握着她的手,轻声问:“瑶瑶,你什么时候才会醒啊?你知道吗,我也好怕,好怕!”
图片来自网络,侵删“在遇见你之前,我好像什么都不怕;在遇见你之后,只要你在我眼前,我也好像什么都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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