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对学习的专注小于对玩耍的专注度之后,大人都会说,不好好学习,长大就回家种地。我从来没想过自己长大要成为一个农民,父亲和许多庄里的大人教训小孩子的时,都会用当农民的当作例子。
虽然后来一直上了十七年的学,但是年龄囿于家乡的那些年,却让我又像客人又像家人一样对待农活,从春到秋,从冬到夏,家里的农活基本上都参与了一遍。
播种、除草和收获,是庄稼从幼种到成熟的三个最大阶段,而印象深刻的,便是田里的水稻和大豆收割完之后,开始种小麦的场景。拖拉机携带的铁犁,在田地里行走,一望无际的四野,都是拖拉机奔劳的身影。父亲照例像庄里的每一家一样,请来犁地的,帮家里犁地。犁地的人是庄里的,庄里有几家有拖拉机的,车子后面安装了一个铁犁,到了地里,铁犁贴紧地面,当拖拉机向前行走的时候,铁犁就深入地下,用力将土块从右边翻到左边。种小麦的时候到了。
地翻了一遍之后,又要耙地。 耙地时专用的耙,是双排耙,像在一个梯子上安装了两排钯钉,一拃多长的钉,在犁地的时候,深深扎入被离开的泥土。我还记得当时犁地的时候,需要有两个成年人站在上面才能压下去。
等到春风吹来,催化了地里的雪迹的时候,麦苗逐渐成长,随之而来的也就是麦丛中杂草的生长,去地里薅草成了一种不得避免的农活。草长在地里对小麦是一种祸害,但是如果拔去放在家里就能当做羊的食物,在春天的一个阶段,每天去地里拔草,就成了一个常规的事情,院子里堆满了草,家里养的羊还不能及时吃完,只有家里养了几十只羊,薅的草才不够。薅草让小麦健康的成长,虽然是有成就感的事情,但是每天都干一件事情,一定会让人感到厌烦。薅草从每年第一天的新鲜感,逐渐成为了令人嫌弃的事情,每天早上吃过饭,拎起荆条编制的筐去地里,变成了一项繁重的任务。好在最终薅草的过程,全部都在父母一再的压力下熬了过去。
等到收小麦的季节来临,就要收割小麦了。在拖拉机带的收割机和联合收割机还没有普遍使用的时候,庄里割小麦都是人工割麦。在我小的时候,每天拿着镰刀早早的起床,跟随父母到地里割小麦。从早上的露珠出现,到中午的艳阳高照,一家人一直都在比较谁割的快,中间偶尔休息一下,喝一些饮料也是难得的。每到将近中午,母亲就会抽出时间回家,快速的做饭,等到饭做成熟了再来地里喊我们一起回去,午饭后稍作休息,等到天气逐渐凉快一些,才到地里继续割麦,这是小麦丰收时节的农活。记得比较深刻的是,当时每年割小麦的时候,都会央求父亲去街上买一些瓶装的饮料,有饮料的陪伴,割小麦也更有激情了。
小麦割好之后,分成两排摆放在地里,这样当拉着架车子到地里的时候,就能分别将两边的小麦放在中间的车子上。小麦装车是一种技术活,每次小麦装车,我都会作为扶着车把的一个,车把横在一张长板凳上,保持车前之后的平稳,再见小麦放在架车子上。架车子的尾部会系上绳子,等到小麦装到两米多高,就用后面的绳子扔到前面,系在前面的车把上。父亲经常在将小麦装车之后,拉到厂里,我和弟弟就作为副手拉着绳子给父亲加力,母亲经常在车上后用铁叉推着,一家人用一条心将小麦拉到厂里。
那时候庄里还没有修路,泥土路经常磕磕绊绊,只要一晃,车上的小麦就可能倾倒,这在我们干农活的季节,是经常出现的事情,也是检验一个人小麦装车技术是否高超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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