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大雪封门》——梦想与现实的距离

作者: 梦萦绕之 | 来源:发表于2022-10-27 00:01 被阅读0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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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简介

    《如果大雪封门》是徐则臣写的短篇小说,2014年荣获第六届鲁迅文学奖短篇小说奖。

    徐则臣是中国“70后作家的光荣”,其作品被认为“标示出了一个人在青年时代可能达到的灵魂眼界”。

    《如果大雪封门》冷峻而又温暖。徐则臣以几位青年打工者在北京的生活为底子,以精细绵密的语言和出人意表的想象,讲述了一个梦想与现实、温情与伤害、自由与限度相纠结的故事,如同略显哀伤的童话。对几位来自南方乡村的青年来说,大都市的生活恍若梦境,现实却不免艰难。但他们一直生活得认真严肃,满怀理想。

    故事中几个年轻人从南方来到北京打工,他们怀揣着梦想出门,成为众多北漂中的一员。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宝来被打傻又回到花街,北漂之梦破碎

    “宝来被打成傻子回了花街,北京的冬天就来了。”开头就交代了从花街来到北京奋斗的宝来被人打傻了,也可以说是被实现打傻了。北京的冬天来了,天气很冷,可现实更冷。宝来为了一个不认识的女孩,在酒吧门口被几个混混打坏了脑袋,成了傻子,被他爸带回了老家。他的梦想破灭了。

    在北京打工,刚开始很多人都住在地下室,吃着馒头就着咸菜,早上起来去各个地方找工作,有人成功了,实现了理想,而大多数人失败了,回到了自己的家乡。可即便这样也不影响他们对梦想的追求。

    人生在世,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存在,谁又能说某一天他们不会成功呢?

    同学小枫的成功案例

    我有个初中同学小枫,毕业后去了广东卖面皮,2003年,我在街上遇见他的妈妈,她说小枫现在在北京中关村一家IT公司上班。我很吃惊,一个初中毕业的人靠卖面皮是如何进入这么高大上的地方上班,而且俨然是成功人士。她妈妈说小枫已经结婚了,妻子在证券公司上班,两人月工资20000元,为了上班方便,他们买了车,房子也准备付首付。如果知道同学的家庭近况,你就知道他为什么会成功,他是家里的长子,下面一个弟弟一个妹妹,父母都是农民,不能给他更好的物质生活,他只能靠自己才有出路。他努力奋斗也是为了让全家人能过上幸福的生活,最后在他的努力下,他的弟弟妹妹也相继去了北京,听说发展的很不错,小枫无疑是北漂中的成功人士。

    宝来走了,“我”、行健、米罗仍在坚持,林慧聪的加入

    再看看文中几人的命运,宝来走了,行健、米罗和“我”三人仍在坚持着,我们的工作是贴广告,过着昼伏夜出的生活。这份工作也有危险性,弄不好会被城管处罚。这就是底层人的生活,没有高学历,进不了大企业,只能干些简单的工作,可能这份工作连温饱都不能解决。他们三人租的房子,条件很艰苦。

    来自南方以南的青年林慧聪,在广场上放鸽子维持生计,物质匮乏,精神困顿,却盼望着北京的一场大雪降临。他为什么这么希望看北京的大雪呢?文章交代了林慧聪的故事,他是南方人,家快远到了中国的最南端。高考时作文走题了,连专科也没考上。当然在他们那里,能考上专科已经很好了。考的是材料加半命题作文。材料是,一人一年栽三棵树,一座山需要十万棵树,一个春天至少需要十三亿棵树,云云。挺诗意。题目是《如果……》。他不管三七二十一,上来就写《如果大雪封门》。他们那里的阅卷老师很多人一辈子都没看见过雪长什么样,更想象不出什么是大雪封门。他洋洋洒洒地将种树和大雪写到了一起,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逻辑。阅卷老师一看,走题走大了。一百五十分的卷子,他对半都没考到。

    林慧聪的梦想

    林慧聪想去北京,他去北京不是想看天安门,而是想看看冬天下大雪是什么样子,是不是就像他作文中的那样大雪封门。

    林慧聪的二叔在北京,他去北京投靠他二叔了,他二叔并没有他父亲想象的那样衣冠楚楚,而是在北京养鸽子。他运气好弄到了放广场鸽的差事。他负责养鸽子,定时定点往北京的各个公共场所和景点送,供市民和游客赏玩。这是公益事业,上面要给他钱。此外也可以创收,一袋鸽粮一块五,卖多少都是你的。鸽子太多他忙不过来,侄儿来了正好,他给他两笼,别的不管,他只拿鸽粮的提成,一袋他拿五毛,剩下都归慧聪。吃喝拉撒衣食住行慧聪自己管。日子勉强能过下去。可林慧聪的鸽子却不停地减少,二叔说如果鸽子减少到一定的数量,他就得回老家了,于是林慧聪成天追着鸽子跑,保护着他的鸽群,可他的鸽子还在不停地减少。

    刚开始是行健和米罗打下来了七只,他们三人给分食了,鸽子汤大补,一半他们三人享用了,一半可能把它送给了同样在北京奋斗的小姐。最后在我和林慧聪的严密监视下,行健和米罗没动手,可鸽子的数量还在不停地减少。

    林慧聪踩着宝来的凳子让自己站得更高,悠远地四处张望,“我一直想到你们的屋顶上,你们扔掉一张牌,抬个头就能看见北京。”在林慧聪眼里屋顶是离梦想最近的地方,站在屋顶,就能看见整个北京,看见北京的天空。可北京跟普通人有什么关系?

    “我想看见大雪把整座城市覆盖住。你能想象那会有多壮观吗?”林慧聪又回到他的“大雪封门”了。

    林慧聪的鸽子在不停地减少,已经快接近叔叔说的数字了,鸽子交回去,林慧聪就要回到老家去。行健和米罗劝慧聪想开点儿,不就几只鸽子嘛,让你二叔收回去吧,没路走跟我们混,哪里黄土不埋人。只要在北京,机会迟早会撞到你怀里。

    慧聪说:“你们不是我,我也不是你们;我从南方以南来。”

    林慧聪的二叔说:“不能干就回家,首都跟咱老家不一样,这里讲究适者生存、优胜劣汰。”

    林慧聪离回家的日子更近了,他想在回老家之前看看北京大雪封门的场景。终于让他等到了,北京的大雪跟想象中不一样,没有大雪封门,因为雪没法将所有东西都盖住。高楼上的玻璃依然闪着含混的光。但慧聪对此十分满意,他觉得积雪覆盖的北京更加庄严,有一种黑白分明的肃穆,这让他想起黑色的石头和海边连绵的雪浪花。他团起一颗雪球一点点咬,一边吃一边说:“这就是雪。这就是雪。”

    宝来一直说要在屋顶上打牌打到雪落满一地。他没等到下雪,在冬天来临之际回了花街,不知道他以后是否还有机会打牌。

    行健和米罗拿着最后的两只鸽子去找那个小姐,却不想她回老家了。在行健和米罗眼中,留在北京至少还有实现梦想的机会,回老家就只能等死了。妓女的归乡是一种心灰意冷,是一种对在北京难以维系生计的失望。

    年轻人在外奋斗不容易,为了心中的梦想,他们必须搏一搏,否则就要回到老家去,所以很多年轻人喜欢大城市,因为这里有实现理想的机会。

    岳云鹏无疑是北漂中最成功的人,他家里穷,初中没毕业就辍学去北京打工,他的文化程度很低,在工厂上过班,做过保安,洗过厕所,在北京干过服务员,可就连服务员都干不好,受到顾客的投诉,被老板扫地出门。最后他找到郭德纲,在他手下学相声,凭着自己的踏实和吃苦精神,最后得到了郭德纲的认可,让他有了登台的机会,经历了多次失败之后,最终成为家喻户晓的相声演员,实现了自己的理想。

    歌手林俊杰说他喜欢唱歌,而且必须成功,如果不能实现自己的理想,他就得接手父亲的公司,显然他不喜欢那一行。最后他成功了。可成功的毕竟是少数,还有大部分人失败了,在北京生存不下去。

    林慧聪希望看到落雪,他想象着下雪后“白茫茫一片大地真干净,将是银装素裹无始无终,将是均贫富等贵贱,将是高楼不再高、平房不再低,高和低只表示雪堆积得厚薄不同而已——北京就会像我读过的童话里的世界,清洁、安宁、饱满、祥和,每一个穿着鼓鼓囊囊的棉衣走出来的人都是对方的亲戚。”

    林慧聪将这场落雪形容成一次对社会秩序、社会风气的再造,他希望北京不再像二叔所说的那样优胜劣汰、弱肉强食,不再有贫富贵贱的差异,整个北京将变得“清洁”“安宁”“饱满”“祥和”,而落雪恰如其分地赐予慧聪实现愿望的机会,所以这场大雪实际暗含着北漂浪子对北京的一种期望,无论他们在城市的生活底层怎样奋斗,最终结果的好坏如何,无论这个冬天有多寒冷,他们都希望北京能成为他们期待的那样,能给予自己一次长久的相拥,给予自己心中长久的温暖。

    鸽子的寓意

    鸽子象征着北漂的人,鸽群在减少,也说明北漂的人群在减少,很多人在北京混不下去了,只能再回到自己的家乡。鸽子在北京的上空飘荡,它们被别人追着乱跑,时时刻刻都有着被别人打下来的危险,象征着那些居无定所、无依无靠,在社会中艰难存活的漂泊浪子。

    鸽子也象征着物质,在“米箩”“行健”的手中成为他们取悦妓女的利益物质,他们将冻死的鸽子送给妓女,从而满足自己的肉欲;鸽子在林家二叔手里成为了他谋取生计的手段,他是靠卖广场鸽而发迹的。

    鸽子的第三种含义,代表着“我”和“慧聪”之间的友谊,我和慧聪因鸽子相识,因鸽子而情谊更进一步,所以“我”和“慧聪”都在小心翼翼地保护好这些鸽子,从而维持好两人之间的友谊,这些也是整篇小说的发展线索。

    宝来的小凳子

    还有一个就是宝来留下来的小板凳,这个小板凳曾经被吹得“从屋顶那头刮到这头,再刮回去”,慧聪曾经站在上面眺望北京,这个小板凳实际上是宝来留给北京的遗物,慧聪这个后来住到花街的北漂借用这个小板凳去眺望北京,这个小板凳就表现出来一种传承。

    林慧聪临走前看到了大雪封门,北漂之梦破碎,但是大雪又带给人希望,“我们”还在坚持着梦想

    故事的结尾,林慧聪期盼已久的大雪如期降临,大雪果然封门,所有令人失望的场景发生的时候,这场大雪如期而至,带给北漂们永久的希望。林慧聪的鸽子已死得不能再少,最终他像西郊那个女人一样,再也无法在北京生存下去。小说到这里戛然而止,令人心生唏嘘。而行健米罗和我,还有林慧聪的二叔依然在坚持着。

    追求梦想的过程总伴有追逐厄运的成分,他们做为北漂一族都想成功,从而留在北京,过上幸福的生活,实现他们的理想。可现实很残酷,并不是所有人都会成功,失败的人就会被现实打回老家,可至少他们曾经到过北京,曾经为了理想而奋斗过,这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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