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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最后一次从这里看夜景了,这世界当真是繁华。
一场梦,一方天地,一个故事。这次我是这个男孩。(故事非本时代,也可能不是本世界)
我的姐姐很奇怪,她对我很好,总是把好的东西都让给我。可是每当这时,她总是用我无法理解的眼神,死死地盯着我看。孩童当真是敏锐,我觉得她恨我,但那种恨意中有参杂着别样的东西。那到底是什么?难道她想要吗?可是她想要的话,为什么要给我?自己留着不行吗?
我的父母也很奇怪,不知何时,我竟发现父母对我和姐姐不太一样,无论是什么好东西 ,总是只有我的,没有姐姐的。偶尔他们也会把东西给姐姐,可东西最后总是会到我手上。
记得有一年冬天,那一年好冷好冷,我却并不觉得冷,而姐姐却总是躲在角落瑟瑟发抖。有一次下雪,我要姐姐和我一起去堆雪人,可是她不愿意。孩童也当真是执着,没一会儿,便惊动了母亲,还没等母亲说话,姐姐就牵着我的手出了屋子,和我堆雪人去了。可是没过多久她就倒在了大雪里,孩童也当真是愚昧,我本以为她只是累了,过一会儿就起来了,可我怎么也未曾想到:她一躺便是半个时辰。我也终于是感受到了什么,着急忙慌地喊着母亲。可母亲从屋子里出来后,看都没看她一眼。把我领进屋里后,见我一直在说姐姐,终是不耐烦了,便说:“你姐姐没事儿,你都没事儿,她能有啥事儿?”我便信以为真了。听说,姐姐在雪地里躺了一天,最后还是邻居大妈看她可怜,救了她一命。可母亲不是说姐姐没事儿吗?为什么?
儿时的不理解为什么,也无需理解。
又过了一年,姐姐突然消失了。那天,我拿了一个东西想要给姐姐,于是兴冲冲地跑回家中 ,却怎么也没看见姐姐。正当我疑惑之际,父母回来了我。我急迫地问:“爸妈,姐姐去哪了?我怎么没看到姐姐?”母亲笑着说“傻娃子,你哪有什么姐姐,咱家就生了你一个男娃。是不是睡着睡糊涂了,把梦和现实混淆了。”我从未见过她笑得如此高兴。
可我明明记得,我就有一个姐姐。我找遍了屋子,却没有发现一丝姐姐生活过的痕迹。“我没有姐姐。” 一切都在如是告诉我。
可当真如此吗?我并不相信。我找到了邻居大妈,在我的苦苦哀求下,她告诉我,我的确有一个姐姐。可我无论再怎么询问,她都不愿意再说下去了。
于是我找到我最好的朋友,他眯起了那对小眼睛,无比肯定地说:“你怎么可能没有姐姐,你姐姐那么漂亮怎么可能说消失就消失。走,咱到街上去问问去,说不定有知道的呢?”路上,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全程都走得惴惴不安。
我们在大街小巷里,询问有没有人认识我姐姐。那些大人们总是不耐烦地挥开我们,终于有人耐心地停下,问我们姐姐叫什么,我张开口却发现,原来我一直不知道姐姐的名字。我只能说出姐姐那和我一样的姓,见我不说话,朋友直接说出了姐姐的名字。那个人在听到姐姐的名字时,发出一声嗤笑,转头就走了。
那个人走后,朋友拉住了我:“你刚刚怎么回事?那个人问你阿姐的名字,你怎地不说?”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默默地向前走,他见我这样也不再追问。
后来我问的人中有一些人会发出一些奇怪的笑,一种令我们感到恶心的笑,有的人还会说出一些肮脏的话来。我从未想过人的话语可以这么脏。
再后来我们遇到了一个和姐姐差不多大的少年,“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书生意气,挥斥方遒。”那时,我觉得他眼中盛满了光。我明明是第一次见他,却觉得他无比熟系。少年说:“小娃娃,我认识你姐姐。她被困在了肮脏窄小的巷子里,可她的灵魂飞起来了,飞向了那永恒的‘新世界’。”“那姐姐什么时候能回来?”“嗯……回来啊……只要正义到来,她就能回来了。”
“正义”?“正义”到底是谁?为什么姐姐和他总是把“正义”挂在嘴边?哦,对了! 怪不得,我总觉得他很眼熟,是姐姐!姐姐眼中也盛满了光,和少年别无二致。
我们偷偷跟随着少年,想去找正义,结果却迷了路,我们在一个肮脏恶臭的巷口,看到了一个满身酒气的大叔。我们来到他身旁想要问怎么走出去,大叔喝得烂醉,开始胡言乱语。我们本想离开,可他却开始自顾自地讲起了一个故事,我直觉这个故事和姐姐有关,也确实是和姐姐有关。大叔讲着故事,时不时蹦出一两句脏话,我们却也将故事拼了出来:
有一个特别漂亮的女娃娃。女娃娃没有什么像样的衣服,更别提好看点儿的,可是女娃娃气质却将衣服撑了起来。那天,她和朋友见面,在路上被色鬼抓走了。那个色鬼欺负她之后,竟然开始害怕了,你说可不可笑……他想杀了她,如果不是当时我从那儿经过,她就死了……她很坚强,眼中只有正义,她相信正义会带来审判。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人们不仅没有说那个侵犯她的人,反而说她不知廉耻,各种各样的恶心的话。这些话语像刀刃,当女娃娃分割成无数块,每块儿都被踩烂剁碎。女娃娃是大叔我未曾想过的坚强,至少比起当初的我坚强得多……她用尽全身力气将自己缝合。她游行,她说,错的是那个侵犯她的人,不是她。她一个小姑娘,哪里抵得过那么多人 ,别人一口一个唾沫都能把她淹死。再后来,她被人奸杀了,这一次没有人救她…… 好好的一个小姑娘啊!怎么就……就这么……
后来,我上了学,我努力学习,只为了寻找正义,把那件东西给姐姐,即便我早已忘记了要给姐姐的是什么东西。可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正义根本就不是人啊,原来姐姐也别无选择。
我考上了一所不错的大学,毕业后,成了一名律师。
我接受各种各样的案子,我救了无数人,我听着他们感激的话语,越发坚定了这条道路。
可这个世界从来都是不公平的,总有那么几个案子的真相,被永远埋藏在地底,他们有钱有权,就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将案子压下去,就连害死人都是小事儿,知情者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的时候事闹得大了点儿,不好办,那就托关系开一张神经病的病例。
我好想救他们,可是我无能为力。我到底该怎么办?如果真的有神,那么我请求您降下公正,让他们获得救赎吧,我愿意为此付出一切代价。
各种各样的案子把我压得喘不过气来,我看着他们的经历逐渐麻木。不知何时,我忘却了初心。开始为了名和利,放弃了正义。我听着他们对我的赞叹,竟开始迷茫。
那晚,我和朋友相约喝酒,我喝得酩酊大醉,和他讲起了姐姐的故事,朋友误会我喜欢姐姐,他一脸坏笑地告诉我,“你当然可以去找‘姐姐’。”
朋友走后,我拿了把刀来到了楼顶,我看着身下的夜景感叹发展之快今晚的风很大,一如那年冬天。
我知道我喝醉了,但我此刻却无比清醒,前所未有的清醒,我无比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是啊,我当然可以去找姐姐 。
我转过身,背对着夜景,我毫不犹豫将刀插向自己的心脏,我知道在这之后,我会因为剧痛向后倒,从楼顶掉下去。事实证明我是对的,还真是痛啊,我真的好讨厌痛,真没想到会以这么痛苦的方式死亡。
没想到是真的,原来痛苦还真的能让人感觉到时间流逝,时间过得好慢啊。我还真是第一次感觉自己活着,这种感觉好新奇。
姐姐,你这辈子活得可真失败啊,没有人真正为了你,就连我也没有,就连最开始我想找到你,也不过是把那样东西给你,即使我早已忘却是什么东西,我死掉也不是因为你,是因为那看不见曙光的正义。我有什么脸说呢?至少你飞起来了,即使你的身体被永远的囚禁在那肮脏的小巷里,可你的灵魂解脱了,我没有。我活得也真是失败啊。
我坚信在未来的日子里世界终究会迎来公正,可惜,我等不到那一天了,我犯了错,大错,既然如今这个世界没办法带来公正,那么我自己为自己审判好了。再见了,我亲爱的世界!
姐姐,我们即将在“新世界”里重逢。
从此光明照耀大地,正义笼罩世界。
“实验体32541号死亡,实验失败。”神如是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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