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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参与馨主题写作第六期“困”主题写作活动
01
2006年秋，江北新城谭华市。
晚上十点，市区最热闹的安盛大街霓虹闪烁，街道阔，路灯明，往来频繁的出租车毫无倦意。饭店、宾馆的门口都停着不少小轿车，虽然时近中秋，但从这里进出的人们都是春风扑面，尽情享受着新城的一隅繁华。
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方圆五六里路之外，这座城市已经褪去了白天的喧嚣，安安静静，一切都被笼罩在夜色之中。
离一家叫做“美黛浓”的中外合资公司不远有一片居民区，近年来多了租房住的年轻人。夜幕之中透过窗户散发出来的光，抚慰着夜的静谧与安详，亦或在召唤着尚未归来的人。
有一处灯光是林旭东为他的女友瑞琪留的。
林旭东在一家国企上班，工作清闲，待遇却很好。他自幼家境好，在蜜罐里长大，又是独子，父母赚下的家业都是他的，所以不用那么拼，只求对象可心，工作舒心，日子过得安稳闲适即可。
两年前，一个偶然的机会，他认识了女友瑞琪。瑞琪是美黛浓公司的一名销售主管，二十五六岁的年纪，眉清目秀，长发飘飘，风姿绰约。林旭东被她身上的特殊气质和激情四射的青春活力所吸引，坠入爱河不能自拔。
瑞琪是外来的打工妹，梦想通过自己的努力彻底走出小山村，从此改变人生命运。与林旭东从相识到相知，她觉得林旭东待人诚恳，做事踏实，形象、家庭条件等方面都没有什么可挑剔的。林旭东向她表白，她就爽快地答应与之交往了。林旭东自是喜出望外，如获至宝。两个人经常约会，憧憬着美好的未来。
二人相恋两年，彼此中意，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可林旭东的父母嫌瑞琪家在乡下，而且母亲得过脑血栓，身体勉强能够自理，家庭条件差，负担重，对这门亲事并不满意。林旭东放不下瑞琪，表示非瑞琪不娶，还在离瑞琪单位不远的地方赁了房子，要跟瑞琪同居。
瑞琪真心喜欢林旭东，也看到林旭东的决心，于是答应林旭东每周末来住一宿，前提是林旭东要保证她的完璧之身。一来她要保持最后的矜持和操守，等到新婚之夜再把身子交给他；二来她要守住底线保护自己，毕竟她俩的恋情还没得到林旭东父母的最后允许。这一点林旭东心里有数，知道克制，也不用强，一心要守得云开见月明，真心抱得美人归。
又到了周末，林旭东接到单位通知，明天要随领导出趟差，半月才能回来。他这一周没见着瑞琪，自从瑞琪在此住了一夜，他对瑞琪更是朝思暮想，盼望着黑夜早点到来，他好与瑞琪共叙相思之情。偏巧今晚瑞琪要陪客户吃饭，有应酬。看看墙上的钟表，已过九点半了，林旭东洗了澡，换上崭新的睡袍，顺手拿起女友瑞琪的香水，照着前胸喷了几下，空气中随即弥漫了沁人心脾的香气。他深吸一口，悠哉悠哉地窝在沙发上，拿起手机给瑞琪发信息:“亲爱的，想你了，饭局还没结束啊？”
“到楼下了，开门。”瑞琪秒回。
林旭东弹簧似地站起身来，在穿衣镜前看了一眼自己的形象，特意把睡袍的领口敞开一些，走到门口等候瑞琪敲门。
随着高跟鞋敲击楼梯的声响由下而上，林旭东既紧张又兴奋，心里砰砰直跳。“啪。”敲门声刚响了一下，林旭东就拉开了房门。瑞琪手扶门框，倚门轻笑。
林旭东伸手把瑞琪拉进门口，抬脚一勾一送，把门关上，两手合抱，瑞琪被林旭东牢牢地按在墙上，一阵狂吻使瑞琪喘不过气来。林旭东双手伸进瑞琪的内衣，粗鲁地揉搓着瑞琪温热光滑的细腰和圆润翘起的双臀。瑞琪喘着粗气使劲挣脱，头扭向一边，央求道:“少爷，我头疼头晕，难受。”
林旭东停下来，凑到瑞琪的嘴上闻了闻，问道:“又喝酒了？陪男人喝的？”
瑞琪推开林旭东，晃晃悠悠地向卧室走，嘴里嘟囔着:“是陪客户，少爷。我可没你命好，有个好爹。你一出生啥都有了，哪知道打工妹的日子苦啊。”
林旭东没再言语，跟着进了卧室，倒在床上玩手机。瑞琪冲完澡回到卧室，少不得被林旭东拽进被窝亲热。瑞琪这是第二次来这里过夜，她感觉很难抵御林旭东的撩拨，自己内心的渴望也越来越强烈，她害怕一旦把持不住会前功尽弃。
今天陪客户吃饭，酒喝得着实有点多，瑞琪觉得胃里搅得难受，头晕得厉害。她连连央求林旭东饶了她，林旭东正在兴头上，哪听得进去。瑞琪有点心烦，口不择言地吼了一句:“滚开，讨厌。”
林旭东像被泼了一盆冷水，悻悻地转过身去。房间里静静的，只有两个人的呼吸声，彼此交换着尴尬和压抑。瑞琪伸手搂住林旭东，轻声说道:“东，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胃很难受，想吐。”
林旭东嗯了一声，缓缓地说:“你换个工作吧，整天应酬，对身体不好，影响也不好。”
瑞琪叹了口气，幽幽地说道:“你以为我愿意干？受气受累的，看人脸色。换工作哪有这么容易，再说干了三年了，蹚开路子了。最近公司可能有人事变动，能升到营销部经理就好了。”
林旭东接过话茬，说道:“你们公司的人勾心斗角，都不是省油的灯。你找份清闲的工作，咱结了婚难为不着你。”
“我不能靠男人养活，再说还有我爸妈呢，我不能再让他们在小山沟里受苦。”瑞琪絮叨着说话，却听到林旭东发出轻微的鼾声。她叹了口气，关灯睡觉。
次日清晨，瑞琪醒得很迟。睁开双眼，林旭东早就上班了。在他枕头上放着一套新买的衣服，衣服上留了字条:“琪，给你买了套衣服，试试合不合身。不要太节省。”
瑞琪把衣服抱在怀里，眼眶渐渐湿润了。
02
三年前，瑞琪大学毕业，找不到合适的工作，就去美黛浓公司应聘做了销售。她长得漂亮，形象好，而且善于交际。轻松周旋于客户、公司领导和部门、同事之间，左右逢源，颇受领导赏识。入职两年后晋升为营销部一部的主管，现在手下管着十来号人。
一个月前，公司市场总监离职，原营销部经理老徐上位，补了市场总监的位置，而空出来的营销部经理的位子虚悬，迟迟没有人接替。为此公司内部有各种传言，有人说从外部招聘，有人说从现在三个销售主管中提拔，还有人说总经理要安插自己的人。一时间公司内部人心浮动，暗潮奔涌。
瑞琪盯着这个位置好久了，老早她就从老徐那里得到消息。老徐善于投机钻营，去年跟公司老总攀上了关系，这次上位也就顺理成章。老徐一直看中瑞琪的业务能力与交际能力，当然更看中她的姿色，在工作上褒奖有加，另眼看待，提供一些便利。有了老徐的关照，瑞琪这主管干得风生水起。
时间久了，瑞琪发现老徐对他好像动了歪心思，言语之间多有挑逗，举止有时也显轻佻。但苦于他是顶头上司，业务上多有仰仗，瑞琪也只能躲躲闪闪，并未翻脸还击。老徐则认为瑞琪对他有好感，便得寸进尺，各方面更加“关照”。偶有言语、行为过分些，总归没有做多么出格的事，瑞琪也就忍了，保持一团和气，业务当先，赚钱第一。
老徐上位后，曾对瑞琪进行试探，问她是否有意竞争营销部经理这个职位。那天他将瑞琪叫到自己的办公室里，关上门，凑到瑞琪跟前问:“营销部经理这个位子，上面问我的意见，是对外招聘还是在你们三个主管中提拔，你的意见呢？”瑞琪故作不懂，回答道:“你们领导层的事问我干什么？我就是个兵头将尾，这里面也没我说话的份啊。”
老徐满脸堆笑，一只手搭在瑞琪的肩膀上捏了捏，意味深长地说:“我看好你，就是……”瑞琪马上问道:“就是什么啊，领导？”
“这个嘛……”老徐盯着瑞琪，火辣辣的目光让瑞琪有点坐立不安。“我帮你上位，你怎么感谢我啊？用人都要用自己人，你懂的。”老徐还是说了出来。
瑞琪旁顾左右而言他，继续周旋，笑着说:“你们这些领导就是喜欢难为我们跑腿的，我们都是跟着你混的，你现在升官了，我们当然要巴结，希望领导罩着呢。”
老徐凑到瑞琪耳朵上，悄咪咪地说道:“你挺好，哥心里有你。跟着哥干，亏不了你。”瑞琪脸腾地一红，猛地站起身，一把推开老徐，生气地说道:“你自重，别胡说。”便快步走了出去，身后传来老徐得意的笑声。
瑞琪意识到，只要老徐推荐，她就能如愿坐上营销部经理这个位子，随之而来的职业前途和薪资待遇都会跃上一个台阶，她就可以在这个城市立住脚，争取到更多的发展机会。而且，晋升到营销部经理就不用在销售一线拼杀，说不定林旭东的父母就会同意她做儿媳妇。
她好像看到了希望的光，美好的前程在向她招手。可是，她的脑海里也泛起阵阵不安，老徐色眯眯的那张老脸挥之不去，她像吞吃了一个苍蝇一样恶心欲呕。想到此，她心里有些害怕，有些气愤，却又无可奈何。
她在思考两全之策，既要拿下这个职位，又不能让老徐毁了自己。她告诫自己不要玩火，刀口舔血的风险很大。但这个位置对她实在太重要了，甚至关系到她的命运和前途。她决定铤而走险，奋力一搏。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老徐和瑞琪两个人工作配合得很默契，心里各自有个小算盘，互相试探，互有攻守，心照不宣。老徐一看有机可乘，对瑞琪更加上心，大献殷勤，不惜把自己掌握的几个重要客户介绍给她。公司内部有好事者好像看出了端倪，纷纷猜测瑞琪上位的可能性越来越大，因为这两个人走得太近，一度出现了关于两人关系的流言蜚语。
瑞琪的心思全部放在了业务拓展上，加班加点，应酬接待，忙得昏天黑地。她告诉林旭东现在是升职的关键时刻，她要全力以赴，就先不去他那了。林旭东对瑞琪的工作性质一直诟病不已，但也没有办法，他知道瑞琪从来就不是他安乐窝里的弱鸟，有着更大的追求。她努力争取更美好的未来，不只是为了自己，更是为了她的家人。想到这些，林旭东还是关心多与嫌弃。既然爱了，就要包容她，成全她。
有了林旭东的理解和支持，瑞琪心无旁骛，向着业绩，向着营销部经理的职位冲刺。有一天，老徐安排了个饭局，让瑞琪跟一个广东来得大客户接洽一下，谈得好有可能签合同，瑞琪升职的事也就有把握了。瑞琪自是不敢怠慢，精心打扮一番后便跟老徐一块赴宴。
这个广东客户很滑头，酒宴开始时还一本正经，彬彬有礼，两杯酒下肚原形毕露，自吹自擂，海阔天空。他连连夸赞瑞琪长得漂亮，身材好，会说话。瑞琪满心厌恶还得笑脸逢迎。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老徐见客户喝得差不多了，就给瑞琪使个眼色，让她催促客户签合同，自己找了个借口躲了出去。
那客户见包间里只剩下瑞琪，醉醺醺地放肆起来。他拉着瑞琪的手，结结巴巴地说道:“妹子优秀……有前途。今儿……喝高兴了，立……马签字。”
瑞琪忽然害怕起来，她从没这样孤男寡女地跟个无赖一样的人喝酒。老徐也不知去哪了，她实在不愿再应付下去。可老徐的用意很明显，就是要趁着酒劲拿下这笔生意。
那客户越发得放肆，端起一杯酒递到瑞琪的嘴边，大大咧咧地说:“最后一杯，妹子喂……哥哥喝。你……先含在嘴里，喂我喝……，喝了就签字。”
瑞琪慌乱得很，不知所措。手被动地接过酒杯，不知道如何应付。那人却抓着瑞琪的手把酒往嘴里灌，另一只手顺势摸上了瑞琪高耸的胸部。瑞琪心里一惊，条件反射地推开他，把酒泼到了那人脸上，夺路而逃。
第二天，客户因为瑞琪的无礼向公司投诉，拒绝签合同。老徐把责任揽了过来，顺便为瑞琪开脱。同时亲自带瑞琪去给客户道歉，并摆下筵席陪罪。瑞琪又委屈又气愤，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好打了牙往肚子里咽，酒席宴上自罚三杯，噙着泪水低头认错。在老徐的斡旋下，瑞琪陪客户喝完了最后一杯酒，现场签了合同。瑞琪也喝得脑子断片，酔得不省人事。
03
当瑞琪清醒过来的时候，已是第二天早上，阳光照在身上暖嘘嘘的。她猛然发现自己躺在床上，下意识地心里一惊，随即吓得浑身发抖。自己竟然一丝不挂，雪白的被褥，显然是在旅馆里，看房间布置也不像高档酒店之类的。
她心里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刀割一般地疼。她使劲回想，昨晚的事也只能记起零星的片段。她不清楚昨晚喝了多少酒，好像现场签了合同，把客人送到门口，之后又发生了什么，啥也想不起来了。
她起身查看了床单，有一块鲜红的血迹。“完了。”她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像傻子一样瘫在床上，万念俱灰。她知道，是老徐干的，一切都是他处心积虑设计的。她千躲万躲，还是没有逃出他的魔掌。她恨！她恨命运的不公，恨这人面兽心的畜生，恨自己的轻信与盲从。她想哭，却哭不出声，从心口到嗓子眼都被死死堵住，让她窒息。眼泪无声地从眼角涌出，冲刷不掉满心的悔恨与耻辱。
她把头埋进被子里，撕心裂肺地哭喊，可那喊声浸泡了血，只有她自己听得懂。哭喊已经于事无补，救不了自己。她又恨又怕，又急又气，哆哆嗦嗦地拨通了林旭东的电话。
时间不长，林旭东找到了她。问明情况，林旭东气得脸色铁青，颤抖着说不成话。突然，他朝她大吼一声:“这下你满意了吧！我早让你换工作！换工作！结果怎么样？！”
瑞琪吓得不敢出声，蒙着头哭。过了一会，林旭东平复了心情，坐在床沿上，抚摸着瑞琪的头，小声说:“报警，快报警。”
瑞琪探出头来，手还在颤抖，惊恐地望着林旭东。林旭东握住瑞琪的手，说道:“这是旅馆，保留证据。现在要的是证据，你直接给那个畜生打电话，坐实他的罪过。”
瑞琪此刻虽然六神无主，但毕竟是个聪明人，而且混迹职场有经验。她定了神，拨通了老徐的电话。电话接通，那边传来老徐慢条斯理的声音:“瑞琪啊，你还好吧？”
瑞琪一听，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愤怒，把手机按了录音功能，发疯似地骂道:“徐胖子，你个混蛋，畜生，你不是人，你趁我喝醉Qj我，你毁了我一辈子……”瑞琪越喊越气，呜呜地哭起来。
电话那边的老徐却显得很平静，不紧不慢地说:“话不要说得那么难听嘛，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你们做销售的这不是常事嘛。瑞琪，我是喜欢你的，你知道。看你还是黄花闺女，我在枕头下面放了5000块钱……”
“畜生！谁要你的臭钱！我要告你……”瑞琪哭着打断了他的话，声音里带着几分无助。
手机的听筒里传来老徐的声音:“告我？一个小小的打工妹能认识几个人，你告告试试。就是警察找到我，我也有话说。我就说你是自愿的，目的是让我帮你上位营销部经理。怎么样？或者我干脆不承认，你能把我怎么样？还是听我的，乖乖地跟着我干，有的是钱赚，你不就是要赚钱吗？还有，营销部经理的位子我推荐你了，过几天就公布。”
“闭嘴！谁稀罕！你无耻，丧良心，不得好死……”瑞琪发疯似地大喊。
林旭东夺过手机，挂断了电话。恨得直咬牙，骂道:“这些恶棍，太嚣张了！简直无法无天！”
瑞琪边哭边放了录音，确认无误后，保存好，拨通电话报警。不到一刻钟的功夫，警察来到现场，做了笔录。瑞琪提供了内衣内裤等证物，警察带回去化验。根据老徐电话录音，警察在枕头下面果然发现一摞人民币。根据警察安排，林旭东陪着瑞琪去相关机构做了检查，然后陪着瑞琪回到自己的住处，悉心照顾。
当天上午，老徐被警察带走。他没料到瑞琪竟然不顾自己的名声报警，因为在这种情况下，外来的打工妹一般都选择隐忍或者辞职离开……
法网恢恢，疏而不漏，老徐最终受到了法律的制裁。然而瑞琪受到的伤害今生也无法挽回，她没有了往日的风采，形容消瘦憔悴，沉默寡言。
修养了一周，瑞琪决定回家，离开这个伤心之地。她给林旭东发了信息:“感谢你一直以来的喜欢和陪伴，我要离开这了，忘了我吧。再见。”她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打车前往长途汽车站。路上，她收到了林旭东的回信:“瑞琪，人生的路还很长，希望你重新振作。至于我，很惭愧，我无法说服父母，不能陪你走完一生了。千万多保重。”瑞琪看完信息，擦干眼泪，把林旭东删除了好友。
汽车站车来车去，人来人往。瑞琪坐在候车室看着来来去去、风尘仆仆的行人，感慨万千。三年前，她满怀憧憬来到这个城市，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奋斗过上理想的生活，想不到时隔三年会以这种方式孑然一身含恨退场。
“姐，请问美黛浓公司怎么走啊？我俩是去报到的。”瑞琪被清脆的叫声拉回现实，眼前站着两个大学生模样的女孩，二十来岁，清清纯纯，笑容可掬。
“哦，哦。”瑞琪站起身来，对她俩说道:“好远呢，你们打车去吧，票价二十，多要也别给。”
“好吧，谢谢姐姐。”两个女孩道了谢说说笑笑地走远。
刚巧，回老家的客车也到了。瑞琪望着两个女孩远去的背影，深深地叹了口气，拉着行李箱登车坐好。
客车缓缓行驶，出了城，出了这个她夜以继日拼搏了三年的城市。她毫无留恋，一刻也不想再看见它。她闭上眼，心乱如麻。睁开眼，这个城市已被远远地甩在后面，映入眼帘的是一条长长的望不到头的柏油马路，远处偶尔闪过几处像她家乡一样落后的村庄……
后记:
2008年1月1日，国家《劳动法》正式实施。谭华市贯彻落实省里统一部署，结合《中外合作经营企业法》若干规定，在全市范围内深入开展宣传和学习活动，同时在各行各业开展“行风整顿百日大会战”，集中打击经济领域和社会服务行业的违纪、违法和犯罪活动，纠正清理不正之风和社会乱象，有效遏制了社会上的不良风气，极大地改善了当地政商环境，为以后的扩大开放和招商引资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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