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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珍珍把绳子扣系好了,她眼泪忍不住一嘟噜一串得往外涌:“摊上这么个亲爹,又贪又抠,连做人都不会,自己就是真跟韩树结了婚,这老头还能轻易饶了我俩?还不得三天两头要这要那,不折腾死我才怪,再说,他又不让我跟韩树了,还得听他的?韩树啊韩树,爹不让我跟你,那还不如真死了算了,这样子活着有啥意思?这辈子除了韩树,自己心里再也放不下另一个人了,不可能了。”
珍珍万念俱灰,她把脑袋伸进了扣里:“无所谓了,吓唬吓唬爹,吓唬不了就真死,不就是个死嘛?这条不归路早晚要走,韩树呀韩树,咱下辈子再做夫妻吧!”
珍珍娘在家呢,她能让女儿寻死嘛,珍珍被救了下来。
李老抠本想着吓唬珍珍,没想到珍珍也会吓唬他。
珍珍被救下来后,对她爹说的唯一的话就是:“如果我跟不成韩树,我就死,一了百了,不信咱试试,你吊死了,我也吊死了,都死了,问题就解决了。”
这下老抠傻眼了。
没办法,这条路走不通,他开始想别的损招了。
他寻思了半天,不能光在珍珍身上下功夫,这个事得找老韩家,让韩树主动提出来分手的事,两面夹攻,不愁不黄。
他倒背着手,想明白后就去了韩家。
(二)
韩树家人看到他愣了愣,这老抠上门不是好事,又要提什么要求?
韩树毕恭毕敬地把老丈人请到上坐,又上了一壶好茶。
老抠坐好后,打了个哈哈:“我说韩树啊,今天来呢跟你说个事,俺家珍珍呢,不想跟你了,她看中了三墩子,自己不好意思来,托我来说声,你们家呢,该另说另说,别耽误了你”!
韩树一听,头都大了:“您这是说的什么话呀,大叔,我跟珍珍都这么多年了,哪能说分就分啊?我不信珍珍会那么绝情,我去找珍珍去,亲自问问她。”
“你不用问了,她的事我说了算,你这头也把事了了,咱两家从今后一刀两断,”!
“不能断啊!叔,您这不是要我命嘛?叔我求您了,叔啊!”
韩树眼泪都下来了。
韩树爹看了看:“树儿啊!还是算了吧,咱高攀不上,另说个吧,啊,树儿,听爹的话,分了吧!”
韩树不哭了,他无比坚决:“不可能!永远不可能分开,除非我死了!”
他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地把话蹦出来后,转过身就往外走——他要去找珍珍。
就在这当口,坐在上坐慢悠悠品着茶水的老抠突然间站起来,“扑通”朝着韩树就跪了下来:
“今天这事,您家不答应,我就不起来,跪死在这儿,不信咱试试看!”
韩树愣了,他想不到珍珍爹会来这手,他怎么会受得了珍珍爹这一跪?
他赶紧扶老抠起来,可老抠就像定住了似的,死活不起来。
旁边的韩树爹看了看:“兄弟你这是何苦呢?我们同意他俩分开,你起来吧,起来回去吧,摊上您这样的亲家,您闺女,俺不要也罢。”
韩树凄惨地叫了声:“爹……不要分开……我要珍珍啊!”
老抠看老韩树不松口,跪着就是不起来!
韩树爹是真的怒了:“树儿,你给我长点志气,世上女人多的是,听见了没,答应他,答应这个老不死不要脸的老东西,从此后,老死不相往来!”
珍珍爹被骂,也不还口,只是跪着!
韩树狠了狠心:“爹,原谅我不孝,叔,您要愿意跪您就跪,饿了跟我说一声,我先出去趟。”
韩树说完就往外走。
他是想把珍珍和三墩子叫来,帮着把珍珍爹弄走。
珍珍爹看韩树不吃他那一套,他猛地一头撞向了韩树家的墙壁,刹那间额头上鲜血直流。
韩树爹气得大叫:“树儿,你怎么就是不听话呢?非得闹出人命你才算完?你看看,这怎么办?啊?”
韩树气得浑身颤抖,他咬着牙:“好,我答应分手,我答应!”
他说完,头也不回就出去了。
(三)
他跑到跟珍珍经常一起散步的小河边,再也忍不住大吼:“珍珍,我抗不住了,我是……哎呀!你那个爹呀!”
他气的抬起脚,使劲地跺着身旁的那棵老槐树,树叶被晃得簌簌落下,他一脚又一脚跺着,好像这棵树跟他有什么深仇大恨,他恨不得把这棵槐树给砍了,然后用据据成碎末,再一把火烧成灰,灰飞烟灭,他跟珍珍,也灰飞烟灭了!
不知从哪飞来一只乌鸦,“哇!哇!哇!”地飞过韩树头顶,那声音叫得韩树更烦!
他不知道该怎么做,只觉得心头的无名的怒火无法发泄出来,他还是难受!
他在树林里转来转去的空当,珍珍爹在他家捂着脑袋,韩树爹厌恶地看着:“要不要去医院看看?去的话我找人送你去!”
“哎呦哎呦!疼死我了,你快去,找车送我去医院看看!”
韩树爹没办法,他想来想去,去了三墩子家!
“三强,帮叔个忙,用你家拖拉机,上俺家把您老丈人送医院去!”
“谁老丈人?”三墩子莫名其妙。
“李老抠啊,他不是你丈母爹嘛!他在我家撞墙了,血流不止,你帮个忙!”
三墩子一听珍珍爹撞墙还流血,他一边跟着韩树爹往外走一边说:
“叔啊,话不能乱说,韩树跟我是好哥们,我可没有夺人所爱啊,没有的事!您放心,珍珍永远是韩树的媳妇儿!”
“那他怎么说珍珍要嫁给你?他为这事在俺家闹啊!不算完,非要俺韩树跟珍珍分手,韩树不分,他就撞墙上了!”
三墩子正拿摇把发动拖拉机,一听也火了:“这人怎么这样啊?谁答应娶他家闺女了?”
两个人开着拖拉机去韩树家。
老抠看是三墩子来送他,兴奋得捂着头,嘴还咧着,笑得眼睛眯成条缝儿,他更是觉得珍珍跟三墩子的事板上订钉,是非成不可了。
韩树爹没好气地说:”你女婿来送你了,三强,快,扶你老丈人上拖拉机,去医院!”
三墩子还是说:俺不是他女婿,又跟老抠说:“叔,俺什么时候答应娶珍珍了,您老把话说明白,您这样我怎么对得起韩树啊,叔!”
老抠捂着流血的脑袋,一边往拖拉机上爬,一边说:“那天你不是给了我一棵玉白菜嘛,咱说好了,珍珍跟你,玉白菜归我,另外还有十万块彩礼!你忘了?”
“那是你自己说的,我没答应啊,白菜是送你了,可那换不了珍珍啊,叔,珍珍不是交换的东西啊,叔!”
说完,三墩子发动起拖拉机,“扑通通!扑通通”开上了大路,风驰电掣般去了医院!
从医院出来后,老抠头上缠块纱布跟着三墩子和韩树爹上了拖拉机。
(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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