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十二妖音
建安十二年(207),郭嘉于曹操征伐乌丸时病逝,同年诸葛亮出山辅佐刘备,故而世人常有‘郭嘉不死,卧龙不出’之说。是历史的巧合,抑或天道之法则,我们不得而知,然而这种巧合在历史中确实令人叹为观止,亦为郭嘉的神秘莫测增添了几分玄幻色彩。
而“遗计定辽东”、“十胜十败论”更被小说演绎得淋漓尽致、神乎其神。然则郭嘉的名声多是出于小说演义,正史之中却并非如此……
建安十二年(207)七月,曹操东征辽东时,郭嘉未曾在易县养病,而是随军远征至白狼山,参与了破乌桓之战。不过正史之中并没有郭嘉‘遗计定辽东’相关的记载。所谓的郭嘉遗计,皆出自曹操本人……
据《三国志·武帝纪》中载,“建安十二年(207)八月,曹操破乌丸,群下谏言继续东征,尚兄弟可禽也。曹操则言‘吾方使康斩送尚、熙首,不烦兵矣’。九月,曹操引兵自柳城还,公孙康即斩尚、熙及速仆丸等,传其首。”诸将其缘由,曹操言道,“彼素畏尚等,吾急之则并力,缓之则自相图,其势然也。”曹操从柳城撤军前,就已然料定公孙康必斩二袁。
且曹操九月从柳城撤军之机,公孙康即斩杀二袁,将首级送与曹操,而非十一月回到易县后。如此安排只是配合‘遗计定辽东’而已。作者移花接木将曹操的谋划转嫁于郭嘉,其目的无非是尊刘抑曹尔。
而其十胜论,并非什么战前激励。从记载的位置与时间推断,此‘十胜论’应是郭嘉初入曹营的一纸投名状……
据《三国志·郭嘉传》中载,建安元年(196),曹操很是器重的一位谋士戏志才去世。伤心之余,曹操写信与荀彧言“自志才亡后,莫可与计事者。汝、颍固多奇士,谁可以继之?”而荀彧推荐的即是郭嘉。而裴松之引注《傅子》所述‘十胜论’恰好注释于此。
且‘十胜论’从政治措施、政策法令、组织路线,以及思想修养、心胸气量、文韬武略等各个角度,进行了综合型的阐述,其意义表面上是指袁曹之战,实则是郭嘉借此阐述曹操功业成败兴衰的关键。故而曹操方才言道,“使孤成大业者,必此人也。”
毛泽东亦曾赞其‘十胜论’几乎涉及了中国兵法思想的各个方面,切中要害,言简意赅,博大精深,古今罕成。
除却十胜论,郭嘉则是以其三次大战略决策而青史留名……
其一徐州之战。郭嘉在阐述了十胜论后谏言,‘绍方北击公孙瓚,可因其远征,东取吕布。不先取布,若绍为寇,布为之援,此深害也。’曹操深以为然,继而南征吕布,三战破之,吕布被迫退而固守下邳。吕布坚守不出。战役持续半年之久,时士兵疲惫,曹操欲引军还。唯郭嘉、荀攸劝谏曹操急攻。
郭嘉的论据是‘昔项籍七十余战,未尝败北,一朝失势而身死国亡者,恃勇无谋故也。今布每战辄破,气衰力尽,内外失守。布之威力不及项籍,而困败过之,若乘胜攻之,此成禽也。’其实上文亦有提及,郭嘉的论据只是表面而已,其实质不过是让曹操坚持。
因为不趁此机消灭吕布,待与袁绍北方对峙时,变数太多。郭嘉亦不得不选择有伤天和的水攻,决堤水掩下邳。
建安五年(200),曹操欲东征刘备,诸将皆劝曰:“与公争天下者,袁绍也。今绍方来而弃之东,绍乘人后,若何?”曹操闻言亦是难以抉择,唯郭嘉赞同曹操的观点。《三国志·郭嘉传》裴松之引注《傅子》中郭嘉言,“绍性迟而多疑,来必不速。备新起,众心未附,急击之必败。此存亡之机,不可失也。”
郭嘉对于徐州的两次战略选择为曹操清除了东面的威胁,亦为后来曹操与袁绍之间地斗争争取了时间,提供了条件。
其二官渡之战。曹操与袁绍相持于官渡之时,孙策此时已是尽得江东,欲渡江北袭许都。众人听闻皆有惊惧,唯郭嘉料之曰:“策新并江东,所诛皆英豪雄杰,能得人死力者也。然策轻而无备,虽有百万之众,无异於独行中原也。若刺客伏起,一人之敌耳。以吾观之,必死於匹夫之手。”
同年孙策临江未济,为许贡门客所杀。这种可以改变天下局势的关键转折,是为巧合的概率能有多大?但如果是郭嘉之谋怕是更加符合现实。
其三辽东之战。袁绍死后,曹操继而征讨袁谭、袁尚,郭嘉却言,“袁绍爱此二子,莫适立也。有郭图、逢纪为之谋臣,必交斗其间,还相离也。急之则相持,缓之而后争心生。不如南向荆州,若征刘表者,以待其变;变成而后击之,可一举定也。”
建安十二年(207)二月,曹操欲北征三郡乌丸,诸将皆曰:“袁尚,亡虏耳,夷狄贪而无亲,岂能为尚用?今深入征之,刘备必说刘表以袭许。万一为变,事不可悔。”惟郭嘉认为北方新降,四州之民,徒以威附,德施未加,如果不将袁氏暗藏势力尽快剿灭,恐有死灰复燃之患。而刘表守土之犬,必然不会重用刘备。待北方彻底平定,攻略南方尚且不迟。
三场战役完全确定了曹操北方霸主的地位。而郭嘉对于天下格局的了然,对于人心的精算,以及对于每个环节时机的掌控可以说是入木三分。
曹操曾对群下谋臣言,“诸君年皆孤辈也,唯奉孝最少。天下事竟,欲以后事属之,而中年夭折,命也夫!”曹操的五谋臣,唯有郭嘉最为年少,被曹操视为托孤之臣,可见一斑。或许郭嘉没有小说传颂的那样神乎其神,然则确有‘鬼才’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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