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道德标准内化,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李率
古人,我所指的古人,主要是先秦时期,春秋末年,以孔子为主要人物的,这段历史时间,我个人在今天能够了解到的文字信息里所指的人,我姑且,把他称之为,叫:古人。
古人的道德标准很明确。他们称之为,叫做:礼。古人的礼,是一整套的他们所理解,与实行的道德行为规范。其中,主要包含了六种,既所谓的:“六礼”。
六礼包括:冠、昏、丧、祭、乡、相见。其中任意一种,都有比较详实,与明确的规定。今天研究礼的书籍,主要指“三礼”,既:《周礼》,《仪礼》,和《礼记》。其中,研究《周礼》的人,古往今来都几乎不胜枚举。但,对于《周礼》的作者,和年代,至今尚不能达成统一。但这并不是,我想要表达的主要内容,我想说的是:内化礼的可能性。
什么是内化礼,我举个简单的例子,有一种丧服,叫做:“斩衰”,“衰”这个字,读:cui,一声。斩衰是五服里最重的。一般是父亲去世,或者说是长孙为祖父,以及古代的臣为君……等等,所服。服期三年。
这种衣服,有什么特点呢,就是据书籍,和史料上记载的,他是用最粗的麻布制成,且断处不缉边儿,豁拉着,比较原始的一种风格、造型。这是礼。就是假如父亲去世了,我们就要穿上这套衣服,当然,还有很多,很多其他的规矩,这里我先不一一列举,包括,且不局限于哭的规矩,棺椁的规矩,饮食的规矩……等等。我就说一个衣服,以示举证。
好比,我父亲去世了,我穿上这么一套衣服,三年。我不上班儿。我下楼买菜也穿着他,下楼拿快递,也穿着他……我,扪心自问,如果有必要的话,我也许可以做到,但那未必是我,发自内心,真的想要这么去做。所以我想说的是,一个人发自真心的内化礼,是真的不容易的。我并不是说,我不爱我父亲。但是古人对于道德的重视,用今天话说,我觉得有点儿左了。
就是极端了。证明你道德高尚,你就得在一定的事件上,完成一定的事情,这是古人的一大发明。如果在一定的事件上,你没完成,或者说,你完成的不够、不达标准,或超过了,或不及,就像孔子说子张,子夏一样,子曰:“师也过,商也不及。”(摘自《论语·先进》)“师”,一般认为,就是子张,既:颛孙师,“商”就是卜商,字子夏。“过犹不及”(摘自《论语·先进》)人就笑话你。所以古人评价一个人的标准,既是看他在某件事情上,是否符合道,这个道,表现在外,就叫做,是礼了。道理,是这样的。
而,内化礼,有多难呢,孔子说过一句话,他说:“小子识之,我未之能行也。”(摘自《礼记·檀弓上》)什么意思啊,就是孔子让他的弟子们看,看这个送葬者,既:“其往也如慕,其反也如疑。”(摘自《礼记·檀弓上》)孔子说,他自己也未必能够做到像他这样,既:“孔子在卫,有送葬者……”(摘自《礼记·檀弓上》)实际上,据我们今天的资料、书籍的观察,孔子也并不是完全的不能做到像这样。只不过,他的对象是弟子,而已罢了。一样。所以从这个角度说,内化礼,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因为他不仅需要对于礼的高度认知,而且更重要的是他还需要一种感情,一种最为重要的“调味剂”,和“药引子”。叫做:
爱。
爱这个事儿,很有意思。我还拿上面,我父亲去世,我服“斩衰”做例子,那么,服斩衰,有三重境界,第一重,是:叫不得不。在古人的那个时代,我们也可以理解成:既,几乎人人都处于道德“绑架”之中。你父亲去世,你必须喝粥,吃素,不准听音乐……必须。那么,用今天的话讲,这就叫做:道德绑架。可是,我明知道这事儿很麻烦,可我还得去做,还得去为我父亲服“斩衰”,等等,这就是第一重境界,不得不(的境界)。
第一重境界,也叫:义的境界,就是:义务,也仅限于义务。当然,用今天的道德标准来衡量的话,能服义,已经很了不起了。因为很多人,连义都不想做。
第二重境界,叫:可以,就是,不想很多。该服就服,该哭就哭,也伤心,也难过,也守规矩。这层境界,叫做:仁。能做到仁,已经很不容易了啊,不是这么简单的。但是,这又不是最高级的。在仁以上,还有一重境界,就比仁好一点儿,好在哪儿呢,他还有个爱。就是我特别想,由内而外的,想把这身粗麻布,不缉边儿的原始的衣服穿三年。这太厉害了。等于说,他把我爱我父亲,和我爱这种规矩,合二为一了。这种规矩,就是这种礼,这种道。这就叫做:仁义,而,仁义也是最高级的一种行为方式(在我看起来)。
所以,你爱这种“礼”,你又爱你父亲,那这事儿就成了。这里,我再举一个例子,颜真卿。颜真卿,是唐朝人,书法家。最近颜真卿再度被许多关注,是因为他的一副作品,叫做:《祭侄文稿》。天下第二行书。
有很多人不理解,不理解就在于,这幅作品哪儿好。首先,对于不懂书法的人来说之话,好不好都不重要。而,对于懂艺术的人,从艺术的原理,与技巧上双重考虑的话,那么这幅作品,真的很厉害。我只从原理上说,技巧,我不够资格评判。《祭侄文稿》的原理,就是我刚才说的:仁义。既:我认为的,这个世界上,最高级的一种行为方式。首先,颜真卿爱书法,其次,颜真卿爱他侄子。那这事儿就成了。不是吗。所以,《祭侄文稿》在原理上,是仁义的,这就够了。不是吗。历史上,能爱上礼的人,真正不多。孔子算一位。孔子自己说,他爱礼。
子贡欲去告朔之饩羊。子曰:“赐也!尔爱其羊,我爱其礼。”(出自《论语·八佾》)孔子自己说:“我爱其礼”,还有子路。
《左传·哀公十五年》记载:……子路曰:“君子死,冠不免。”结缨而死。这里面要多说一句,子路“结缨而死”,这个结缨的动作,是在和卫国的石乞、盂黡交战的时候。打仗的时候,生死关头,结缨。这是,先贤子路,对于礼的态度。
还有一位,曾子。曾子寝疾,病。乐正子春坐于床下,曾元、曾申坐于足……曾子曰:“尔之爱我也不如彼。君子之爱人也以德……吾何求哉?吾得正而毙焉,斯已矣。”后面这句很重要,说曾子:举扶而易之。反席未安而没。这段话,出自《礼记·檀弓上》,什么意思呢,大致是说,曾子临死以前,要求换席子。因为他身下的席子,按礼的规定,据说应该是大夫才能使用的。子路,向死结缨,曾参,临死换席,这都是孔子教育他们,一生内化道德,之成果,与体现呐。
1.
内化道德(既:礼),需要爱上道德,爱上道德,实际上,就是爱自己。就是洁身自好,誓死不改。就是对自己最大的负责,对自己最大的负责,也就称为:爱人了。“仁者爱人”(摘自《孟子·离娄下》)。
2.
道理,是一样的。----《对自己仁义》作者:李率 己亥年 四月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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