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海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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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中花，水中月。

碧海潮，漫天霜。

魂断桥，血染枪。

东海之滨，碧海潮生。

日落西山，昼夜之交。残阳如血，星辰升起。前一刻还平静的海面突然焦躁起来，山海翻腾，海风肆虐，仿佛带着不甘与怒吼，向世人宣告着悲愤。

山雨欲来风满楼，波涛汹涌的潮水滚滚而来，声势滔天，连绵不绝。碧绿的海浪一层挨着一层，已有数十米之高。

碧绿的海，深邃的夜，让人心生寒意。

极目眺望，碧海西南方向，似乎有个破败的村庄，但已了无人迹。

相传数十年前，此村由于靠近碧海缘故，唤作“碧水村”。数十户普通百姓世居于此，与世无争，其乐融融。

那一天，月圆之夜，碧海潮涨，天地变色，日月无光。

村里所有人一夜之间销声匿迹，犹如人间蒸发，诡异之极。如今仅留下了断壁残垣，细看的话，石壁上还依稀可见残存的模糊血迹。

碧海，她目睹了碧水村的繁荣到衰败。

纵使人间爱恨情仇，悲欢离合。

她依旧潮起潮落，周而复始。

01

梦回楼兰，过眼云烟。

繁华落尽，再续前缘。

蛮荒之地，黑云盖天。

罗刹总坛两旁，玄阴鬼火闪烁着绿光，摄人心魂。数百士兵一字排开，长枪铁甲，怒目而视。只见两道黑影脚踏虚空，浮于半空。

“殿下，你楼兰之行，立下奇功，可喜可贺。”黑袍男子拱手作揖，轻笑道。

“楼兰！夜烛大长老，听闻你最近修为进境一日千里，夜冥斗胆向大长老讨教一番！”

“殿下，且......”话音未落，夜冥已经按耐不住怒气，直奔前来。

夜冥手执血红长枪，一个虚空遁术瞬间出现在夜烛身后，舞动长枪，对准其要害猛地刺去。

夜烛也不动怒，虚晃侧身，躲闪而开，低声道：“黑炎虚空，千变万化，遁天入地。”闪现在数里开外。

夜冥见状，毫无收手之意，隔空使出一击。“烈焰焚海，枪化万千。”顿时分作无数枪影，每一道枪芒都凌厉无比，直袭而去。

枪影将至，夜烛一声厉喝：“万法自然，八卦守护。”只见金光大作，召唤出一面八卦镜像，玲珑剔透。万千枪影瞬间被抵御而散，镜像亦破碎消散，震得他接连退步。

“呵呵，够了。殿下愈加神勇，老夫年迈，已是不敌。”

夜冥深吸一口气，平复心中的怒气，道：“谢舅舅赐教，还请恕罪。不过楼兰一行，舅舅真的是好手段！”

知道没法再动手，只能作罢。暗自嘀咕：这老狐狸当真是深不可测，不提能否顺利击败他，纵使能够做到，也是不能真把这老狐狸给宰了，不然父皇定饶不了他。

近百年来，于公，这老狐狸远交近攻，运筹帷幄，帮助夜魔族立下赫赫战功。于私，他是自己亲舅舅，传他谋略及虚空遁术。公私皆不占理，只能暂时退让。

“无妨，殿下取回女娲血玉，我族降临人间，指日可待。吾之所为，皆是为了吾族。”夜烛若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

又是为了吾族！夜冥无趣点头，转身正欲离开。“殿下请慢。”夜烛大声喊住他。

“何事？”

“我分身乏术，劳烦殿下走一趟东海碧海。”

“碧海？曾经的东海霸主海妖族的根据地？去做甚？”

“殿下去了便知，所有的我已经安排好！以殿下的能耐，自然是清楚该做什么。呵呵。”

顿时一惊，忌惮之意更浓，这老狐狸到底在人间布了多少局？

瞧见夜冥脸色变幻，夜烛淡然一笑。“对了，殿下，幻月族想跟夜魔族和亲，你知道我族处于四战之地，腹背受敌，若非我一直从中周旋，恐怕早已灭族。倘若能跟幻月族结秦晋之好，于我族亦是有百利无一害。不知你意下如何？”

夜冥听闻，双拳紧握，眦睚道：“夜魔族只能自救，绝非外力可援。再说，我要娶何人，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呵呵，我自然是没资格的。若是背上夜魔族的存亡，殿下贵为皇子，只怕也是不得不从的。”

夜冥眼神闪过一丝杀意，又是以族压我。

闭上双眼，沉声道：“休提！只需破开天地缝隙，我们夜魔族便拥有一席之地。”

“那便祝殿下一切顺利！”

02

红枪冥影，舞动九宵。

虚空遁地，无处不现。

月圆之夜，寒江孤影。紫色光纹法阵浮现，夜冥缓缓现身于碧海。立于海边，幽幽独立。

望着这碧海潮生，涌起万千思绪。吾这一身，与这碧海潮水何异，随波追流，日落而涨，日出则退。一出身便贵为皇子，习谋练武，族规皇命，开疆拓土，这一切皆为夜魔族而活。

他多么奢求做一个平凡人，无忧无虑，云游四方。

海风拂过，“锵”的一声唤醒了沉思中的夜冥。远处依稀可见个村庄，敲锣打鼓声似乎是那边传来的。

月色动人，不禁抬头仰望，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慢步走至村口，热闹的盛宴迎面而来。

只见数十位青壮小伙子赤裸着上半身，高举火红神龙。火龙长达三十多米，用珍珠草扎成数段龙身，插满了长寿香。一条蜿蜒起伏的火龙在灯光跟鼓声下欢腾起舞，热闹至极。

孩童们在两侧追逐打闹，一旁的长辈们看着这火龙挥舞，孩童脸上纯真的笑容，连连点头。

夜冥见此，展颜一笑。与世无争，安居乐业，如果夜魔族也能像这样该有多好。

“这位少侠，似乎不是碧水村的人。”后背传来声音，夜冥恍惚过来，回过头。只见一对年轻男女并排而立。

男子一袭白衣胜雪，温润如玉。女子青衣柳眉，儒雅大气。当真是世有佳偶，琴瑟和鸣。

夜冥也是一怔，想不到小小村落，竟有如此风华绝代的佳侣。轻笑一声：“在下夜冥，刚巧路过此地，听到锣鼓喧天，热闹非凡，情不自禁便过来领略下此处的风俗民情，原来此处唤作碧水村。”

男子嘴角微扬，点头示意。“夜兄不必拘谨，在下白相思，这是内人梦长情。”宠溺的眼神看向身边妻子，而梦长情却表情略显僵硬，木讷般点点头。

夜冥见此亦抱拳示意，眉头微皱，疑惑地看了看梦长情。

“长情少见生人，有些紧张，夜兄莫怪。既有缘到此，不妨一起进村观赏，并喝杯浊酒吧。”

“正有此意，白兄请。”

白相思夫妇引着夜冥进入村子，中心处是最热闹的地方，摆放着观赏用的桌椅及备好了酒水，寻一桌偏角处缓缓坐下。

此时全村人都忙着观赏盛会，并无专门人士负责招待，桌上的美酒佳肴，有需要者自取便是。

白相思取了两壶酒，一壶递给了夜冥。然后掀开酒盖，不顾形象便大口喝了起来，一口便喝掉了大半。

“人生得意须尽欢呀，夜兄。”

“想不到白兄豪气干云，潇洒不羁，还有良人作伴，羡煞旁人。呵呵。”

夜冥大笑一声，看白相思如此喝法，亦是心生好感，举起酒壶，灌了一大口。白相思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低声道：“夜兄，你亦可如此。”

“白兄说笑了，我这般命，由不得我。”

“夜兄，你看他们正在舞龙过桥呢。”白相思指了指舞火龙的队伍。

“此桥如此的窄，怕是不好过呀？”

残破的古桥只有十数米长，桥宽只能容纳一个人通行。这该如何？原两人并排举火龙的队伍，瞬间变换阵型，方形列队改为一字长蛇阵，大步流星，快步通过。

夜冥见此连连点头，道：“好！树挪死，人挪活，穷则思变。”

“夜兄背负东西太多，难于取舍。穷则思变，也不是这么容易的，不似我无拘无束。哈哈哈。”

“取舍？如果可以的话，哎......”夜冥举起酒壶，黯然神伤。

忽然之间，大雾四起，漫天飞霜。

眼前的村子逐渐模糊不清。

此时耳边回响起一句话：

潮起潮落，自有因果。

03

镜中花，水中月。

梦幻泡影，万般皆散。

碧海退潮了，漫天霜雾隐隐消散。

碧海岸边，夜冥猛地睁开双眼。周围哪里还有什么火龙挥舞，孩童追逐。只有冷清的断壁残垣，怕是荒废多年所致。但是，刚才所看到的难不成是梦境？也罢，顺其自然吧。

此时，潮涨起数十米高，浩瀚无垠。远远望去，碧海中央似乎出现了一座古桥。

怕是另有玄机，正欲发动虚空遁术，过去一探究竟，可此时竟然无法遁入虚空，仿佛有股禁锢之力，限制了法术施展，真是奇怪，生平仅见，看来只能另寻他法。

碧海潮，漫天霜。

人海浮沉，谁主因果。

眺望碧海，漫天飞霜，海中似乎有一艘船缓缓驶过来，依稀看到船上有一佝偻老朽，正划动着手中沉重的船桨，朝自己而来。

“有意思，好多年未见到有生人到此了。”待船只靠近岸边，老朽稍挺起胸膛，抚摸了下长须，笑道。

“老丈，刚听到你吟唱，远处那可是魂断桥？斗胆一问你是？”

“我只是个摆渡人，只负责送你过去。”

摆渡人？暗自惊奇，郑重抱拳道：“那便有劳了。”于是纵身一跳，落至船尾。

老朽也不再接话，拾起船桨，朝魂断桥去。一炷香后，夜冥看着不远处的魂断桥，似乎离的越来越远。奇怪，划了这么久，按理早就应该到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心中不由生出一丝警惕。手中红枪闪现道：“老丈，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魂断桥。”

“我看是到不了吧，已经划船许久了，而且离桥越来越远。”

“哦，那公子以为眼前的桥？”

“眼见为虚，或许上船之时，我就已经是在桥上了吧。”

老朽满意地点点头道：“呵呵，公子心如磐石，不为外物所迷惑，难得可贵。”

夜冥皱了下眉头，疑惑问道：“老丈何意？”

心如磐石，可入千年幻境。看了一眼夜冥手中红色长枪，叹了口气。

哎，天意呀！

04

魂断桥，血染枪。

三十年前，海妖一族盛极一时。

海妖王一统东海，东海的众多妖族皆是俯首称臣。

海妖王生有三子，皆是举世无双之流。大王子白天涯聪慧绝顶，一身幻术独步天下。二王子白天厉妖术霸道绝伦，睥睨天下。三王子白天绝运筹帷幄，用兵如神。

海妖王意气风发，试图一统整个妖界，举全族之力攻占北海妖界霸主“万鲸族”，谁料万鲸族自知不敌，联合“阴鬼谷”阴鬼王，答应拿下海妖族后分而治之。

那一战，天昏地暗，血雨腥风。双方死伤无数，万鲸族跟阴鬼王联手，不惜花费养伤数年代价，一举重创海妖王。最后要不是海妖王三子各有神通，怕是不能全身而退。

从此，海妖一族只能退守碧海，不敢造次。而海妖王则落日余晖，奄奄一息。东海其他妖族趁势而立，各自称王，从此东海妖族一盘散沙，战火不断。

万鲸族跟阴鬼谷经此一役，也是五劳七伤，整顿修养。加上东海路途遥远，白天涯幻术神通，易守难攻，谁也不敢轻易动手，只能静待时机。

海妖一族里，海妖王落日余晖，已无心过问政事，全权交与三子管辖。白天涯主张偃旗息鼓，休养生息，待恢复实力后，与东海各妖族分庭抗礼，各自安好。

白天厉跟白天绝却是郁郁不得志，欲图厉兵秣马，先统一东海，然后再征北海，以报血仇。

由于政见不同，白天厉两兄弟威逼利诱，拉拢残部。白天涯心灰意冷，无心过问宏图霸业之事。于是不辞而别，远离海妖族，隐居在了碧水村。并施展幻术，躲于村里十数年，不再过问世事。

在碧水村的十数年里，或许是白天涯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光。这里没有战乱纷争，没有勾心斗角，只有潮起潮落，云卷云舒。另外，他也遇到了一生挚爱——梦长情，两人举案齐眉，留下似水流年的记忆。

直到那一天，一代霸主海妖王逝去，白天涯生为人子，于心不忍便回去见其最后一面。

这十数来年，白天厉跟白天绝当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凭借族里昔日雄厚的底蕴跟过人的智谋，纵横东海，挽回颓势。

海妖一族重新称霸了东海之滨，他们希望白天涯的独步幻术助其一臂之力，试图再攻万鲸族跟阴鬼谷。

白天涯在碧水村生活十来年，早已经厌倦了世俗纷争，什么王臣族人，都如过眼如烟。他此刻只想做个简单人，便一口回绝。

白天厉两兄弟隐忍不发，心生算计，事后打探到白天涯在碧水村的情况后，试图以梦长情要挟白天涯。

记得那天月圆之夜，碧水村一年一度的舞火龙盛宴正如火如荼地进行。

白天涯跟梦长情牵着手，漫步在街道上，看着壮士舞龙，孩童追逐，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突然，碧海潮涨，巨流涌动。“轰隆”一声，巨浪破开，一黑色人影疾风而至，出现在火龙上空。

只见他手执血色长枪，轻轻一划，壮年所举的火龙顿时化作真实血色巨龙，瞬间吞噬掉数十人。然后缓缓转身，看向人群里的白天涯。冷笑一声：“大哥，你这日子过的真是舒服呀。怪不得你不愿回来！”

白天涯眼看被巨龙吞噬众人的一幕，顿时双眼泛红，大喝一声：“白！天！厉！”

一个呼吸间，便闪现在白天厉身旁，使出一击八卦游龙掌，直拍白天厉脑门。

白天厉也不甘示弱，怒叱一声：“幻术我不如你，法术你可是差远了！”一面虚盾浮现胸前，挡下他这凌厉一击。左手挥舞着血色长枪，“幽冥血枪！”万重枪影直袭而去。

白天涯连忙抵御，怎料白天厉这十数年里，进境如此之快，竟被其一招逼退数十里，落至断桥上。气血翻滚，脸色潮红，顿时数口鲜血喷出。

“大哥，只要你助我攻占北海雪耻，我立刻退出碧水村。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海妖族！”

“我早已说过，我厌倦了这一切，不再无辜杀戮！”

“既然如此，那你就为此付出代价吧！天绝，动手！”

嗖一声，黑影闪过。白天绝带着数百人从天而降，落至碧水村，他们见人就杀，枪枪溅血。哭喊声，鬼厉声，震耳欲聋。

白天涯见此，撕心裂肺，眼眶欲裂。“你们这些禽兽！长......情！”

“她在这里好好的，我的好大哥。”此时白天绝抓着梦长情，出现在白天涯眼前。甩开挣扎的她，丢至白天涯身前。

“你们已无路可退，哈哈哈。纵使你逃得掉，她也难逃一死。”

“对......不起，长情，是我连累大家了。放心！我一定带你离开这是非之地。”

“天涯，没关系......没关系，跟你死在一起，已足矣。”

长情深情地望着他，两行清泪滑落。

镜花水月，虚空幻影，千年不灭。

咬破嘴唇，白天涯正欲发动绝世幻术，把在场所有人都留在这千年不灭的虚影幻术里。

白天厉暗叹一声不好，没想到白天涯要拼个鱼死网破，断不能让他如愿。俯冲而下，长枪直刺他眉心。

白天涯由于先前负伤，施展幻术的动作也变迟缓，赶不及在此杀招前完成施展，暗叹一声。但此时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殊死一搏，才有一线生机。

霎那间，可惜，长枪已至，已无处可躲。罢了，无非就是一死。

双目睁大，血染长枪。

只见梦长情替他挡了这致命一击，瞬间中断了他的幻术施展。

“不！长情！”白天绝趁此机会，倾身而入，再给白天涯补上致命一击。

白天涯伤上加伤，回天乏术。眼看碧水村被屠杀殆尽，心爱之人也遭惨死。心如死灰，仰天长啸。于是自燃妖力，再次发动绝世幻术。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我跟你们同归于尽！”

天昏地暗，无尽的幻术瞬间笼罩了整个碧水村，把在场的所有人都吞噬而进。

哎，又有谁人知？

这里曾有个叫做村庄唤作碧水村。

这里有挥舞的火龙，诀别的魂断桥；

还有永无止境的幻术轮回。

05

忆相思，情且长。

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

白相思，梦长情，可惜了一对绝世佳人。夜冥闭上双眼，感受着过往人烟。

白天涯，白相思。你这一生，像极了这碧海潮生，或许你便是这月圆之夜里潇洒不羁的火龙。

我羡慕你，可以放下所有，做自己喜欢的事情。虽然为此付出了代价，但是至少你曾经拥有过。

也许有一天，我亦能如愿。

这一天，会来吗？

轰隆一声，惊为天人。

夜冥赶忙转头看向老朽：“怎么回事？”

“公子，潮要退了，雾也散了！”

“什么意思！”

“白天涯的幻术已被破，这千年不灭的幻境也该结束了。失去幻术庇佑的海妖一族，将会变成炼狱，万鲸族跟阴鬼谷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怎会这么巧？白兄独步天下的千年幻术，谁有如此神通能破？”

“似乎有人用天地神物破了幻术，也吸取了他剩下的灵魂之力。此番命数，自有天定。”

“天地神物！吸取灵魂！难道又是......”

“珍重！告辞！”

画面一闪而过，夜冥又回到了碧水村岸边，四周已经不见断魂桥跟驶船的老朽。

此时，碧海潮落，天空中金光大作，似乎有大批军队厮杀。

杀！杀！杀！

满天霜雾缓缓消散，想必幻术确实已经被破。突然，迷雾中闪现数道白光，弹射出数人，想必是之前幻术吞噬的苟活之人。

“哈哈哈，终于出来了。白天涯，你这混账！”白天厉跟白天绝两人劈头盖脸，满目苍夷，哪里还有昔日威风凛凛之态，当真可笑至极！

夜冥也是不屑一顾，转头看向天空的激战。此时耳边回响起微弱的声音，跟之前声音一模一样。

“夜兄，今生无缘跟你醉一场，下辈子吧。今天或许是海妖灭族之日，只叹我身为海妖一族王子，却不能跟海妖一族共同进退，咎由自取罢了。”

“希望有一天，你也能真正的做自己！”

做自己......做自己，声音越来越淡，想必他已经烟消云散。

“好走！白兄。”

红枪冥影，舞动九宵。

虚空遁地，无处不现。

紫色光纹法阵再现，夜冥身影缓缓消失，此处的战场已不属于他。再会！

“哼！夜烛......你这老狐狸！”

“算是给我忠告吗！”

“总有一天，新仇旧恨，一起算！”

碧海潮，漫天霜。

魂断桥，诀天涯。

忆相思，情且长。

纵使鲜血染长枪，也徒留我一人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