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贞【红蜘蛛系列之二】

作者: 果冻我要喜之郎 | 来源:发表于2021-12-29 20:43 被阅读0次
    我儿,你为何恋慕yin妇?为何抱外女的胸怀?因为女支女能使人只剩一块饼,yin妇猎取人宝贵的性命。

    XXX,是否愿意这个男/女子成为你的丈夫/妻子与他/她缔结婚约?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无论贫穷还是富有,或任何其他理由,都爱他,照顾他,尊重他,接纳他,永远对他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


    婚姻是什么?

    (一)

    阳台上长得像喇叭花的鲜花在日光中开得灿烂荼蘼,花瓣上还坠着些许水珠,娇艳动人。五月的南城气温高升却不至于炎热,然而在这温暖的日子里,没有冷气吹拂下仍然让人感到无端的寒冷。

    一股若有似无的中药味在空间里弥漫,赵光亮抽了抽鼻子,目光四下搜索——谁家在煎中药吗?

    “警察先生,您……在跟我说笑的吧?我丈夫他前天还给我发消息,说他在飞机上,两天后就能到了。”坐在对面的女人到现在都不敢相信她所听到的消息,仿佛那只是个滑稽而无理的恶作剧。她顿了顿,又说,“他在国外出差啊,怎么会在南城呢?您不会是认错人了吧?”

    “前天?”赵光亮皱眉——那天正好是发现汪学礼的尸体的时候,那具被水泡发了的尸体他到现在还记忆犹新。法医初步检查,得到的结果是尸体没有任何的外伤,皮肤发绀、瞳孔扩散外加大小便失禁,典型的猝死现象。

    如果周小艾说的是实话,那么就是汪学礼欺骗了她。

    是他俩感情不合?还是其他什么原因?

    “你若不相信,我可以打个电话给他。”周小艾摸出手机很顺畅地拨出一串数字。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怎么回事,怎么会没人接的呢?”她又连续打了几个,然而得到的却是自动播报的“您所拨打的号码不在服务区”的冰冷机械女声。

    “不会啊,前天我俩还在通话呢,老公还说他感冒了,嗓子不舒服。”她似在解释给赵光亮他们听,又像是在说服自己些什么,然而她那颤抖的手还是显示出她此刻的慌乱。

    再次打了个电话,结果却和之前的一样。

    “是在飞机上信号不好吗?”

    “汪先生说他去哪出差了?”赵光亮趁她又要拨打的间隙问。

    周小艾头也不抬,目光紧紧盯着手机屏幕,“他去日本,一个星期前就动身去了,见一个很重要的客户,这个客户他从去年就在跟进,说对他的职位晋升有很大的帮助。”

    “您所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内。”听筒里的冷冰冰女音如同一柄匕首,在看不见的地方快狠准地刺在周小艾的心上。

    “怎么回事?”她的嗓音里流露着慌乱,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自言自语,“这个点差不多快到了啊……”

    赵光亮叹了口气,以眼神示意一旁的辅警。

    几张照片被郑重地放在餐桌上,周小艾只一眼,脸上的表情就绷不住了。她颤抖着双手拿起其中一张,眼泪蓄满了眼眶,就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滴两滴地滴在照片上,瞬时将照片打湿。

    周小艾捂着嘴巴低声呜咽,那哭声如同冬夜里吹过胡同的寒风,低沉凄惨。

    “请节哀顺变。”赵光亮见不得女人落泪,何况周小艾还是个美丽的女人。

    她不是那种一眼就让人觉得惊艳的女子,她的美是在一颦一笑、一静一动中,如同含苞待放的山茶花,由内而外散发着魅力。

    “等等!警察先生,我先生手腕上的腕表呢?怎么不见了?这块手表是他三十岁生日时,我送给他的礼物,他一直戴着从来不离身的。”周小艾抬起头,一颗泪珠沿着她羊脂般的肌肤滚落,她看着他,目光明亮,“凶手是谁?”

    赵光亮惊叹于她敏锐的直觉,其实他也是在找到了她之后才发现了事情的不简单。

    本来以为只是一件简单的自杀事件而已,如今看来却是他杀了。

    “很抱歉我们目前还没掌握更多的资料,”赵光亮看着她那被眼泪泡过后更加明亮的秋瞳,低声道,“请你放心,我们就会尽快缉拿凶手归案,还您和汪先生一个交代的。”

    整齐的贝齿咬着红润的下嘴唇,周小艾泫然欲泣,“我……想见见他。”

    “会的,你们很快就会见面的,冒昧问一下,汪先生可有得罪过的人?”

    认真思索了好一会儿,她缓缓摇头,“学礼这个人很开朗健谈,跟他打过交道的都会被他的人格魅力所征服,我没听说过有谁跟他过不去。”

    “我跟学礼是大学校友,他大我一届,我大一进去的下半年我们就在一起了,本来我们还打算要个孩子的,谁曾想……”周小艾说着将脸埋进掌心又痛哭起来,哭声婉转哀痛,让人心生怜惜。

    (二)

    汪学礼的手机连同手表一起被顺走,手机卡很大的可能性是被剪了或者被扔了,而信息部的齐秦说只要手机能连上网,就能被识别出来。

    靠着手机的相关信息,赵光亮等人在格林豪泰酒店找到了拿着汪学礼手机的男人。当时男人光着上半身,刚听到有人喊“我是警察”四个字,吓得想要逃窜,却被离他最近的齐勤和楼俊涛给抓住。

    手铐“咔哒”一声铐住他的手腕,房间里除了他,还有个看起来不过十几岁,紧紧裹着被子一脸惊恐的女孩子。

    赵光亮狠狠皱紧了眉,对待男人的态度更加强硬了些,“跟我们回局里一趟吧。”

    车子上男人一直为自己辩解,说自己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党对不起国家的事,被赵光亮一个凌厉的眼神给吓得噤了声。

    审讯室里,男人说他叫周年,问起手机的来源,他说是从一个朋友那里买到的。

    “那你给你那个朋友打个电话,我要问问他。”

    周年抿了下嘴,一双眼四处乱瞟,明显是在找理由。“他……他现在在上班,不方便接电话?”

    “这个点?”赵光亮抬眸看了眼挂在墙头的钟,哼笑,“哪个公司加班到这个时候?没事,你只管打,就说是我要找他的,一切责任我来承担。”

    “阿sir,我……”

    赵光亮神情一凛,目光炯炯,“周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今晚的行为已经构成犯罪了,那女孩已经交代了,她并不是你女朋友,你俩两个月前才在网上认识的而已,而且……她才17岁。”

    “诱奸未成年女性最轻也要判3年,你别一错再错,还是你真的以为只要把手机卡扔了就没人查得到手机是谁的了?”

    周年神情颓败,自知无法隐瞒下去,便交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我是真的没料到他会过来找美丽。”周年的语气里透着懊悔,“就以为他和一般的客人一样,交易过后提上裤子就走人,谁晓得他居然追到家里来了。”

    “我躲到了衣柜里,美丽借机洗澡去了,还没出来呢就听见他倒地的声音,我还当他不小心摔了一跤,等了一会儿也不见他起来,直到美丽尖叫了我才反应过来,出去探他情况时已经没有呼吸了……”说着,周年把脸埋进掌心里。

    赵光亮看着他问:“那你们是怎么把尸体运出去的?”

    “美丽有一个超大的旅行箱,我们把他装进去再带出去的,那个旅行箱……在美丽住处的储物间,你们可以去找,找得到的。”说着,周年突然情绪激动起来,“阿sir,人真的不是我杀的,要是我我早就畏罪潜逃不必继续待在这里了,我不想坐牢啊!”

    “那块手表呢?汪先生手腕上的阿玛尼手表。”

    周年一愣,似乎还想挣扎一下,然而对上赵光亮冷冽的视线后败阵下来,“被我卖掉了……”

    叹了口气,赵光亮让楼俊涛做后续工作,自己则根据周年所提供的信息,很快抓到了另一个同伙李美丽,一个娱乐会所的风尘女人。

    这也是赵光亮万万没有想到的,毕竟在汪学礼的微信朋友圈里,秀恩爱是他的常态,在他的镜头中,周小艾美丽而大方,即便他自己不出镜,也能让人窥见他俩幸福美满的生活。

    谁曾想到汪学礼会出去嫖娼,甚至还发展成长期的情人关系呢?而且从账单上来看,动辄上千的名表名包,还有在会所里花费在酒水上的钱,看得出他对李美丽花了不少的心思。

    但若是他还在世,知道他包养的女人其实也是有男人的,并且还用他给她的钱去养那个男人,不知会作何感想。

    还真是讽刺的一件事啊。

    案子很快就了结,因为周李二人并没有直接参与杀害汪学礼,只是在汪学礼猝死后因为害怕做了抛尸,所以对他俩并不能判重罪,顶多拘留一段时间。

    带着证件袋,赵光亮再次来到汪学礼的家。

    敲门进去的时候,他又闻到了那股中药味,对比上次,这次明显浓烈许多。

    “这年头还有人煎中药啊。”一起来的楼俊涛脱口道。

    现在的大医院哪怕是中医院开的中药都是成袋的那种,也是考虑现代人生活紧凑,毕竟煎中药考量的是时间和火候,功夫不到家煎出来的药药效就大打折扣。

    走在前面的周小艾脚步一顿,跟着头也不回道:“是我在调理身子。”

    表明来意后,赵光亮将证件袋放在桌上,并告知这次案件的结果。

    比起上次的痛苦,这次的周小艾明显平静了很多。她端坐在椅子上,在面对丈夫的真正死因后并没有表现出多大的激动情绪。

    “所以,那两个都没法判刑?”她垂眸盯着交握在一起的手,低声问。

    赵光亮叹了口气,“毕竟人不是他们杀的,没法定为刑事责任。”这点从汪学礼身上没任何外伤以及李美丽所住的小区的监控录像可以解释。

    “是吗……”周小艾冷笑,语气里充满了嘲讽和怨毒,“破坏了别人的家庭都不能算吗?”

    她的问话,令赵光亮一时间无言以对。

    (三)

    汪学礼的尸体要在进行尸检了之后才能还回去,再进行下葬仪式,而尸检不过是走走场而已。

    然而到了现在这种关头,赵光亮总觉得有什么被他忽略掉的细节,却没法理出来,犹如一团缠在一起的麻线,越理越乱。

    那日周小艾的神情语气犹刻在他脑海里,那不像是个因丈夫的死因得到真相大白而心安的妻子所拥有的,反倒是她对事情的结果有很大的不甘和不满,还有隐忍的恨与忿。

    周小艾认识李美丽,或者说是知道她的存在。可是为什么一开始她没有直接告诉他这件事,而是立了个她跟汪学礼琴瑟和鸣的恩爱场景?

    而且汪学礼的猝死也实在是蹊跷,作为健身达人的他,那么注重身体管理,哪怕是在最忙碌的上升期,也不忘每周抽出时间去健身房健身,怎么会突然猝死?即便当时他跟李美丽开房,那也是在李洗漱时,并不是“爱的鼓掌”。

    他把他的疑虑告诉即将给汪学礼解剖的秦亚楠,哪怕不挑明来讲,相信秦亚楠也知道他话里的意思。

    另一方面,他又让楼俊涛去联系汪学礼的健身教练,看看那边能不能得到些什么线索。

    “亮哥,给你看看我查到了什么。”齐勤推门而入,神秘兮兮地走到赵光亮身旁,拿着手机递到他跟前。

    看了他一眼,赵光亮接过手机,在他的讲解中开了机。

    “汪学礼的微博小号。”齐勤话语一顿,指导他切换了号码,“他就关注了一个人,我查到那人就是李美丽。”

    “而且汪学礼还有过一个孩子,不过流掉了。”

    孩子?赵光亮眉头一皱,谁的?“周小艾的?”

    齐勤伸出食指摇了摇,“李美丽的。”

    “什么?!”

    思绪还未来得及归拢,秦亚楠的电话打了进来,说有事要告诉他。

    找到秦亚楠的办公室,赵光亮刚落座就看到秦亚楠把打印出来的资料放在他面前,“一开始我在他的血液等地方未曾发现什么异样,本来还打算就以猝死作为结果了呢。”说到这儿,他看了他一眼。

    赵光亮知道的,因为自己的执意要求彻查汪学礼的案件,局里有不少同事对他颇有微词。

    “可后来他后背上的紫斑引起了我的注意,如果纯粹只是猝死的话那么斑的颜色应该是红色而不是紫色,然后我提取了他大肠里的粪便,分析出含有超剂量的强心苷和生物碱。”

    赵光亮一目十行快速浏览着资料,抬头问,“可以知道他中的是哪种毒吗?”

    “强心苷和生物碱是夹竹桃科特有的,但是要想找到那么多数量的夹竹桃……恐怕并不是件容易事,而且有的小区夹竹桃还是被禁止栽种的。”

    脑海里似乎有什么被对上,赵光亮紧锁着眉宇倾身向前,“那……除了夹竹桃有没有什么观赏性的花是有这毒的?”

    秦亚楠摸了摸冒出胡渣的青色下巴,歪着脑袋思考,“唔——确实有一种花是属于夹竹桃科的。”

    “什么花?”

    “沙漠玫瑰。”说着,秦亚楠用手机给他找出图片来给他看,“喏,就是这个。”

    赵光亮望着外形像巨型喇叭花的沙漠玫瑰,想起第一次去汪学礼的家时,见到的阳台上的那片盛开的花,连日来封闭的思路瞬间被打开。

    “这花的花语叫至死不渝的爱情,但是这家伙全身都是毒,汁液的毒最厉害,你不觉得把爱情和毒株连在一起其实挺恐怖的吗?”

    走出办公室,他连忙给齐勤打了个电话,让他查出在汪家工作过的保姆信息。

    电话那头的齐勤明显愣了下,脱口而出:“他们怎么会有保姆?”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去时的场景吗?近两百平米的两层楼房,地板那么干净,但是汪太太的手,白皙还娇嫩。”

    齐勤一阵沉默,跟着说了句“明白了”就迅速挂掉电话。

    (四)

    翌日,下午六点半。

    李月娥面对她面前“清正廉洁”那四个大字,以及办公室里过于庄严的气氛,她正襟危坐。

    时间回到一个小时前,她刚给现在的东家做好饭菜,还没来得及吃上一口热乎乎的饭,就被通知说来警局一趟,需要了解一点有关她的前东家汪学礼夫妻的事。

    汪学礼她知道,毕竟她在那边工作了近一年,加上女主人是个温柔善良的人,她对他俩也有点感情了。

    而且他的死她也有所耳闻,想想也是挺可惜的。那么年轻有为的一个大好青年,又是事业上升期,正是春风得意的高光时刻,怎么说走就走了呢。

    “我记得有一次先生跟太太发生了很大的争吵,那次先生气到砸了烟灰缸。”李月娥认真回忆,“当时太太还把她的钻戒从窗户里扔了出去,不过后面她又下去找了,也找回来了。”

    赵光亮点点头,“那你知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争吵?”

    李月娥面有难色。

    “你如实回答,也请放心,你所说的每一个字我们都会替你保密,不会泄露半点信息。”

    听他这么说,李月娥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郑重其事地开口:“其实是……先生有外遇了,被太太发现,就……而且那个时候太太还怀着孕呢。”

    汪学礼在周小艾的孕期时按捺不住寂寞吗?

    “什么时候的事?”

    “去年六月份,我记得很清楚。”

    赵光亮皱眉——比汪学礼跟李美丽相识的时间晚了三个月,难不成在李之前汪就出轨过一次?

    “他们在楼上大吵了一顿,太太还从楼梯上滚了下来……流产了,”李月娥说到这里的时候,脸上挂着不忍和心疼,“我还以为太太会想不开,跟先生关系也会破裂,结果太太反而不计前嫌更加关心先生,甚至还亲自下厨给他做菜。”

    孕期被出轨还流产,周非但没责怪汪反而尽心尽力服侍他……以退为进博取汪的同情心,并增加他的罪咎感吗?

    可即便如此,她能做到那一步?右手食指的指骨抵着薄唇,赵光亮眉头紧锁。

    “哦!还有一件事我记起来了,”在对方询问的眼神中,李月娥缓缓道来,“有一次先生在阳台吸烟,把烟蒂扔进花盆里了,为此太太跟他生了好大的气。”

    赵光亮应和道:“看来汪太太是个很喜欢花草的人。”

    “是呀,太太很爱护那些花的,都不让我碰,全是她自己打理的,叫什么玫瑰来着……四个字的。”

    “沙漠玫瑰?”楼俊涛抬头问。

    “对对对!就是沙漠玫瑰,”李月娥忙不迭点头,“反正太太宝贝得不行,她跟我说当时先生跟她求婚时,用的就是这种花,而且她说这花还能入药。”

    “入药?”赵光亮想到那次在汪家闻到的中药味,随口一提,“中药?”

    “你怎么知道?”李月娥满脸的惊讶。

    赵光亮不去正面回答,他想起楼俊涛带回来的信息,说汪的健身教练提到,每次汪去健身完都会喝一杯中药,心底愈发的亮堂起来。

    这就解释得通了,沙漠玫瑰的汁液很苦,而中药也苦,两者混在一起就神不知鬼不觉,若是买成袋的中药,她反而没有作案的机会,但若是自己煎中药,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五)

    第三次敲响汪学礼的家,赵光亮站在门口,心里五味陈杂。

    这个案件在一开始就被带偏了方向,以至于他把重心放在情杀上,如今绕了一大圈,最终还是回到最开始的地方。

    敲了半天,也没有人回应,直到旁边有人开了门。

    对方一见是之前来办案过的几个人,说:“你们找汪太太吗?她前几天就出去了,到现在也没回来,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请问是什么时候出去的?”

    那人皱眉思索了会儿,回道:“唔——三天前吧,挺早的还,背了个鼓鼓囊囊的大包,那时候我正要送我儿子去学校,我还问她怎么出门那么早呢,她也不说话。”

    三天前?

    “也不知道她的去向?”

    那人摇了摇头,“或者去旅游散心了?家里出了那么大的事,一直待着也会闷出病来的吧。”

    “亮哥,三天前不是李美丽出狱的日子?”

    楼俊涛话音刚落,赵光亮接到队里的电话,说有人报警,李美丽失踪了。

    电光火石间,一个不好的念头升在脑海里,赵光亮连忙跟那人匆匆道别,带着楼俊涛一起下了楼。还没走出小区,他就给齐勤打了电话,让他追踪周小艾的去向。

    他们是在市郊的一处废弃工厂里找到周小艾的,似乎早就预料到赵光亮的到来似的,她坐在楼顶,嘴里哼着不知名的歌,两条白晃晃的腿悬空荡着。

    白色的连衣裙勾勒着她凹凸有致的身段,安静唱歌的她像个误入人间的天使,美得不像话。

    六月的A市变得炎热起来,长时间站在外面会感觉头昏脑涨的。赵光亮在下面喊她的名字,让她不要想不开,告诉她世间还有很多很美好的事物,人生漫长,需要慢慢欣赏。

    “赵队,你认为婚姻是什么?”她停止歌唱,大声问下面的赵光亮。还没等他回答,她又开始自言自语起来,“周小艾女士,你愿不愿意与汪先生缔结婚姻?无论疾病或是健康,无论贫穷或是富足,都爱他、尊重他、接纳他、照顾他,永远对他忠贞不渝直到生命的尽头?”

    “我愿意,都愿意,可是你却背弃了我们的婚姻……”一抹凄凉的笑容爬上她的脸庞,明明阳光那么热烈,她却感受不到一丝丝的暖意。

    周小艾跃在空中的身影如同一只振翅高飞的蝴蝶,她的长发与裙摆一齐飞扬,绚烂而美丽。

    夜已深,警局办公室的灯仍然亮着,赵光亮看完周小艾的日记本后,身体往后,疲惫地靠在椅背上。

    这是一起由婚姻中的出轨而引发的惨剧,如今嫌疑犯已死,汪学礼的案件也就彻底结束。

    周小艾利用煎中药,将沙漠玫瑰的汁液混进汪学礼的药中,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并且从周小艾复原的手机中,赵光亮了解到她早已利用手机里的监控知晓汪学礼的一举一动,在得知汪要去见李美丽,她更是在汪的中药里加大沙漠玫瑰汁液的计量,以确保他能顺利地在李美丽那边出事,好来个借刀杀人。

    然而她千算万算也没算到李美丽会先去洗澡,更没料到还有其他人帮助李美丽。

    见一计不成她又心生一计,假扮去娱乐会所玩乐的客人,暗中雇好人等着李美丽出来时将她迷晕了带去废弃的工厂,极尽所能的折磨她。要不是他们赶到,奄奄一息的李美丽即便不死也得残废了。

    局里对于他无法救活周小艾这事并没有追责,毕竟当时谁也没有想到她会以这样惨烈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连同她肚子里的孩子一起。

    是的,那个时候周小艾已经有两个月的身孕了,她是头朝地摔下来的,当场死亡,根本没有救活的机会。

    赵光亮想过,倘若周小艾得知她怀孕的事时,会不会就不会轻生了。

    但他又很快地否决掉这个想法,因为周小艾的偏执,注定最后也只会走向相同的结局。

    因为偏执,在面对汪学礼一而再再而三的出轨,她用她的方式让这段婚姻达到“至死不渝”;因为偏执,她绑架了李美丽,将一切的罪责归在对方身上,甚至还想用对付汪学礼的方式来对付她;因为偏执,在婚姻中她画地为牢,圈着另一半也圈着自己。

    同样的,李美丽和周年也是偏执的。

    为了生活,李美丽不得不低头协迫,即便做着见不得光的勾当,她却依然对爱情抱着期待;然而又为了她那所谓的爱情,去欺骗另一个有家室的男人,视他为行走的提款机。

    而周年在明知李美丽那份工作性质的情况下还是选择跟她在一起,却仍然控制不住那颗想要去寻欢作乐的心。

    所以,婚姻到底是什么?他想起周小艾跳楼前的问题来,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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