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阳光被嘈杂声惊醒，发现自己的哥哥躺在冰冷的石砖上。夜晚清冷的月光照在胡程苍白的脸庞，柔和的月光似乎让他的表情显得十分安逸，那张平日里惹人烦的严肃表情也不复存在了。
小巷中，路灯投下的阴影里，一个黑衣人匍匐在胡程的胸口，紧接着，那个人拿起手中尖锐的弯刀，朝着那胸腔就是一刀，鲜血飞溅，划破了寂静的夜。胡阳光惊恐的叫出了声，但那人似乎并没有听到他的呼喊，又是一刀划过，胸腔内部被大面积的暴露在空气之中。胡阳光这才意识到，胡程早就死掉了。他跌跌撞撞的跑出了小巷，想要去寻求帮助。但他却发现自己仿佛被定在原地，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胡程被开膛。一道亮光闪过，卡片上反射的金属光泽刺痛了胡阳光的双眼。卡片上写着一个血红的“贰”，反面则是大大的“X”。胡阳光莫名觉得这张卡片似曾相识。这是？啊！记得他的嫂子王雯死的时候，也有一张这样的卡片。
难道是周凌翔，可是他不是已经被缉拿归案了吗？
胡阳光就这样看着自己的哥哥被塞入卡片，胸口被重新缝上。紧接着，那个黑衣人站起了身，仿佛没看到胡阳光一般，与他擦肩而过。什么都看不到，凶手的脸，到底是什么样？他不知道。胡阳光感觉有种力量在阻止他探寻真相。
短暂的一夜过去了，太阳刚刚升起，照亮了整条小巷。胡阳光感觉自己的魂都飞走了，看到东方升起的那轮红日，他有种恍若隔世的错觉。
“啊，死人，老头子，快报警啊！”小巷中，一个大妈瘫倒在地上，两条腿止不住的向后蹬，手里的包子撒了一地。身后跟着她的老伴，拿着电话的手微微颤抖。
“喂……喂，是派出所吗？这里有个死人，你们快来啊！”
“先生，请问地址是？”
“光明大道的……不知道啥地方，旁边有家早餐店。你们快来吧，血流一地了。”
“死老头子，那有牌！你这么说警察能过来嘛！”
“啊，光明大道23号巷，你们快来吧……”
胡阳光想上前将大妈扶起来，但他惊奇的发现自己的手居然穿过了人体。他又试着在大爷大妈眼前摆了摆手，但这俩人好似没有看到他，只是颤抖的相互挽在一起，像两只鹌鹑一样站在巷口。大爷的手轻轻的拍着大妈的背，然后又深吸了一口气，止住颤抖，等着警察的到来。
警笛声越来越近，穿着制服的小警察迅速的填满了这本就不太宽敞的巷子。没有人能看到胡阳光，他只能无奈的接受这个事实。看着警察封锁现场，收集证据，搬运尸体。没人交流的滋味是痛苦的，胡阳光只能自己蹲在墙角看着来来往往的人。他为自己的这种状态而苦恼，于是他开始想自己的过去，“我叫胡阳光，是电视台台长胡程的孪生兄弟，有一个嫂子，叫王雯，前不久遇害了。我的父母是，是什么？我上的学校，我想不起来。我今年多少岁，不知道。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出身的，这是怎么回事？我自己长什么样，……”他痛苦的抱住了脑袋，将脑袋深深的埋在膝盖里，信息的缺失使他痛苦万分。他发现自己好像是凭空出现在了这个世界，不对，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这时，一道身影从他面前走过，他抬起了头。那不是负责王雯案的警察吗？跟着他也许能找到真相，想到这里，胡阳光站了起来，跟着小李警官回到了庆城公安局。
小武表情严肃的站在李队的身边，最不想看到的事情发生了，第二个受害者出现了！
“李队，电视台台长死了，我们在他的肚子里发现了这个”
一张硬纸片上面写着大大的“贰”，背面是一个大写的“X”。
“又是虚无！”
虚无是什么？胡阳光不解。
“小武，死者信息呢？”
“这里。”
“胡程，庆城电视台台长，王雯的丈夫，独生子，父母健在。声誉不错，管理手段很有一套。听说是个黑吃黑的家伙。死者吸入过量迷幻药剂死亡，死后被用尖锐刀具开膛，胸腔中插入硬纸片，之后用蛋白线缝合伤口。对了，惊奇的一点是，没有任何指纹。初步判断凶手有一定的手术经验，毕竟有“没有指纹”这一特点，也许是虚无内部人员出动了。”
胡程是独生子吗？那我又是谁！胡阳光感觉自己进入了一个自己从未涉足的世界，这个世界的钥匙一直被胡程牢牢保管着。
“没有了周凌翔当利刃，便自己动手了。”
“对了，老大。蒋辉离职了，秦卿跳楼自杀了。”
“……嗯。你先去忙，我一个人坐会。”
小李警官将身子整个瘫倒在椅子上，他需要好好放松一下。
“蒋辉，这背后的人不是你凭一己之力就可以动的。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这小子，管不住。为什么虚无也要卷入这场案子？那个大人物和虚无又是什么关系，他们之间有利益的纷争吗?毕竟虚无可不会大发善心要惩恶扬善了。”小李警官抬头看着白色的天花板，一时间陷入了恍惚。
“哎，那不是王雯的日记吗？”
星期三，晴
这个完美夫妻的人设我都要营造吐了，胡程他都不嫌累吗！话说自从与凌翔分开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了。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
胡程他在家一副样，出门一副样，装的也不难受。他今天又去赴酒局了，好像挺重要的。听说是什么姓刘的大佬。
烦死了，给他熨了一天的西服。
星期四，天气还行
自从酒局回来之后，胡程就好像变了一个人，又温柔，又拘谨。不知道发什么神经！不过让我想起了第一次认识他的时候，也是这样一个人，做事有原则，敢于与权势做斗争，可是还不是被权势压垮了。到后来就变得又坏又势力，不过嘛，这之后晋升之路还挺顺。曾经打骂作弄他的小三小四再也不敢跟他呛了。看到他这样快的速度，不免让人家动心，所以我就踩着周灵的头爬上来喽！良心嘛，比权势又贵到哪去呢！
对了，他带回来的香炉挺漂亮。
星期五
昨天睡觉居然梦到凌翔了，仿佛又回到了从前呢。胡程也不知道梦到什么了，那张死人脸也顺眼了不少。
星期六
在家里看穿越剧《神话》，胡程竟然看哭了。也是，高要和他的经历何其相似。不过，现在他们都一步一步往上爬，爬到最高处了。
星期一
今天，胡程居然叫我嫂子，还说自己是胡阳光。我隐隐感觉有些不太对劲了。不会是胡程得人格分裂了吧！但一会儿他就恢复正常了，希望不是精神病，这要传出去，对我的前程有很大影响。
星期六
我发现，只要到工作时间，他就会恢复正常，而且他不记得这些事情，情况还不算太坏。胡程，你坏事做尽，也会后悔吧！想找另一个人格给你安慰，帮你赎罪。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老娘坏事做绝，但老娘不后悔！
“果然与刘**有关，埋的线什么时候收啊。上回故意设局，说要提拔我为接班人的话被他们的窃听器听到了，才这么火急火燎的要杀人灭口吗？不想让我晋升吗？但为什么虚无抢先他们一步？”小李警官翻着日记本，脑海中思绪不断。
“日记本中的香炉是从酒局上带回来的，难道迷幻药剂和卡片不是一伙人干的？”
想抓住大鱼，就要牺牲小鱼。但虚无就像一根长杆，将池塘里的水都搅浑了。
看不到大鱼了，破坏了我们埋的线，要虚无自己动手吗？
”啊，越理越乱！”
此时，胡阳光的所有视线都被日记本所吸引，他明白了一切，自己只是胡程所塑造的一个人格，现在胡程死了，自己又要何去何从。不对，他死了，为什么自己的意识还在。当他意识到这个问题时，他突然发现自己的身体开始消散了。在最后，他听到了一句话“一号实验品，失败。”
“小武，去查查胡程家里的香炉。”
“好的，李队。”
下午8：00
“老大，香炉中有psilocybin，是精神毒素。但并不会造成人格分裂等精神疾病。对了，就在7：30，一名医生卧轨自杀了，我们调查了他，他曾经去过墨西哥的Aztec族，并保留着teonanacatl这种蘑菇，在家里我们发现了医用级的设备去提取毒素，还有psilocybin的残留物。而且我们在他的垃圾桶里找到了胡程的血迹，以及一些缝合线。还有他昨天整夜未归，时间都对的上。我们在案发现场找到了他的一根头发，尽管没有指纹，但留下了DNA。能够有充分证据表明他就是凶手。还有，他的背上纹着这个。”
小武递上了一张图片，是背部纹身图。“为伟大的虚无献身”
……
“果然迫不及待要杀人灭口了，难道是怕我坐上那个位置吗？”小李警官看着这张图片，心想：“虚无，居然被人模仿作案了，看来药剂与开膛都是同一伙人干的。刘大佬，您是有多怕我报当年的仇啊！”
“小武，跟电视台联系一下，告诉他们破案了，作案的是虚无的人！明天在中央广场大屏幕播报。”让我们来验证一下吧！
明日上午8：00
“针对胡程被害案已经破案，凶手是属于邪教“虚无”组织的一名成员……”嘶嘶，大屏幕黑屏了，随后，一个带兜帽的男人出现：“下三滥的模仿者才是最可悲的跳蚤！”。讲完这句话后，屏幕上出现了一个大大的“X”。之后，屏幕恢复正常。
“看，一场好戏。”小李警官看着大屏幕，无不感慨的说。
晚上9：00
嘶嘶~~~
“欢迎收听今天的虚无电台：今天，我们不讲故事，我们要宣布一项伟大的发明，就是我们可以将精神以一种特殊的方式存储于空气中，使您能够脱离躯体获得永生，只是一号实验品有点小瑕疵，需要改进。当然，我们用这个方式打算给我们的老朋友使点小拌子，结果我们完美的计划被一群跳梁小丑破坏了。尽管我们的目标是一样的，但我们已经不准备玩塞卡片的小游戏了。是那群臭虫卑劣的模仿了我们，也许第一次和那群小跳蚤碰面是巧合，但下次不会了，谁让他破坏了我们精心准备的计划呢。准备好了吗？叁号！”
有的人在善与恶中挣扎，可一旦染上了黑，又怎么可能轻易的擦掉。
即使自己又覆盖了一层白，那也不是原来的白了。
人造太阳，还叫太阳吗？
朋友拍的
《水面之下，高楼之上》是蒋晖篇。
《装着稻草的皮囊》是王雯篇
此文章涉及蒋晖篇和王雯篇部分情节，个人建议先看前篇。
感谢支持！
PS:胡程与蒋辉面临相同的抉择，只是两人因为一些原因，选择了不同的路。
如果有时间，会单独讲讲胡程的故事。
希望大家踊跃评论，指出不足！感谢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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