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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月上丹宸(26)天风吹树几时休(上)

冷月上丹宸(26)天风吹树几时休(上)

作者: 薄小荷 | 来源:发表于2022-09-25 17:29 被阅读0次

    星沉回到勤政殿的时候,天边才有一线鱼肚白,她知道他什么时候走的,却装作毫无知觉。

    他自然还有其他的话,甚至给她选择的权利,仿佛她真的有的选——这局棋里,压上的事也是上下的身家性命,葳蕤便想独善其身,也绝无可能。

    第二天一早,锭子奉命带着御医又踏进了北宸宫,霜儿雪儿颇意外,去讨自己小姐的主意。葳蕤还倚在床上未及晨妆,思量一刹,便说放下帘子,请他们进来。

    “陛下昨儿嘱咐,近日时气不好,外头婆子又病着,恐怕沾带了主子,专程带御医来给娘娘请平安脉。”锭子隔着帘子回话,葳蕤没答言,只将手腕伸了出去。

    御医见状忙取出脉枕,霜儿取了自己的帕子覆上小姐手腕,看那御医把了脉,又念叨了些什么血虚气滞、脾虚肝郁之类听不懂的话,便收了东西出去写方子了。

    “好端端地,这算什么,莫非以后还要日日喝药么?”霜儿收起自己的帕子,趁御医出去,赶忙问锭子。

    “陛下也是以娘娘安康为上,如今前头后头多少事,娘娘难免思虑萦心,这会子说是待罪,可叫咱们冷眼看着,叶后的好日子自然在后头呢,如今趁机会静养一番,也不负陛下隆恩。”

    “那这药,是我们自动动手,还是御药房煎好了送来?”锭子这话说得滴水不漏,霜儿也挑不出理,只得往下问。

    “陛下嘱咐了,这药每日由我亲自送来。霜儿姑娘不必劳心。“锭子也晓得,她这是怕药里有文章。

    “哦……”霜儿回头看一眼还未升起的床帐,轻叹一声,送锭子出去了。

    看着他们走远了,才回头跟雪儿抱怨:“这陛下天天装神弄鬼的到底打的什么主意,我真是越发看不懂了。”

    “真是苦了小姐,是药三分毒,人说一日夫妻百日恩,自来没见过姑爷这般心狠的……”雪儿收起床帐,伺候着葳蕤换衣服,也忍不住喃喃,葳蕤却还是不插言。

    散了朝,问了锭子两句北宸宫的话,星沉没回勤政殿,径自往昭阳宫去了。

    太后比平日更加端然,“今儿朝上没什么烦心事吧?倒有心来看哀家。毓晖,给陛下盛碗刚熬的血麦粥来,最是补益身体的。”

    “前儿承熙堂上的大火,母后可见了?”星沉连敷衍也不肯。

    “听说了,哀家歇得早,未曾亲见,听说是旁人送到北宸宫的东西,想着遣人去勤政殿问个究竟,这不你就来了。”太后还是往常一副菩萨样。

    “北宸宫并未废后,于情于理,不该有此劫难。”星沉接过毓晖姑姑端来的血麦粥,拿调羹舀了两下,终究没有放进口里。

    “劫难?倒是还没听说北宸宫怎么样了。”太后听他这开门见山的兴师问罪,也不恼,面上还是淡淡的。

    “那母后是否知道,孙昭媛昨儿从您这儿回去,便开始梦魇不断?”星沉放下碗,一双眸子盯住堂上自己的母后,脸上一点笑意也没有。

    “莫非是孙昭媛办了糊涂事?有话不妨直说,咱们母子之间,何须如此费心试探。”

    “儿臣哪里敢试探母后,便是母后做了什么,想必也是一片苦心为了大盛天下。”星沉顿一顿,继续说道,“只是,也得顾及儿臣的颜面。”

    “陛下自亲政以来,乾纲独断久矣,哀家自忖没有在哪一件上驳过陛下的颜面,只不过有时候会纳罕,萧氏还是叶氏,有贞还是叶后,胜负强弱,究竟对大盛来讲有什么不同?值得陛下如此费心筹谋?”

    可叹母子之间,也免不了针锋相对,看似只是政见不同,实际上,不同的可太多了。

    “母后的意思是,总归还是会有一门功高震主的豪强外戚,一动不如一静,是么?”话越说越明白,星沉的眸子里不禁带出三分杀气。

    “哀家没有什么意思,大盛江山,发号施令的只能是陛下你。只是哀家老了,不愿看山河破碎、生灵涂炭。”太后亦未曾示弱。

    “莫非在母后眼里,儿臣是穷兵黩武、好大喜功、刚愎自用、空怀意气的暴君么?”

    “没有一位母亲看自己的孩子不是好的,可你是盛帝,身上担子太重,哀家是由不得费心提点,若不意冒犯天威,哀家以后不说便是。”

    说着,便起身往后头佛堂方向去了,留星沉一人在正殿之上,似笑非笑,垂着头,长舒一口气。

    “听说昨儿孙昭媛自昭阳宫回去之后,梦魇不断,今早已近形迹癫狂,这不是奇了么?”锦屏宫中,杨充容又来“叨扰”景妃了。

    不为别的,还不是昨晚在关雎宫听得她二人一同赴宴昭阳宫。

    “谁知道她自己做些什么怪呢,孙昭媛素来是个有心机的,不然以她的寒微出身,怎能挣得一个比你还高的位分?”

    景妃何尝有余裕关心旁人,听了杨充容这话,虽觉蹊跷,但思来想去,也想不出昨夜有什么异样。

    杨锦文听这话颇受用,可心里的疑惑还没解,“听说前儿她还去过勤政殿,莫非是陛下……”

    “这话可休得再提,勤政殿的事,漫说是咱们,便是昭阳宫也不曾随意置喙。偌大禁中都是陛下的,便是陛下做了什么,那也只能说她孙玉痕罪有应得!”

    景妃忽然而来的警醒让杨充容不由得纳闷。谁不知道她景妃姚沐云骨子里是自视甚高的人,虽然不得恩宠,但陆星沉的后宫,又有谁是的恩宠的?

    如今北宸宫坏了事,她位分还在这里,除了关雎宫,她把谁放在眼里过,怎么今儿看她倒处处小心起来。

    “说的是呢,天越发冷了,听说张婕妤那里有一张风帽样子,极俏皮,正好这会子过去要过来做一顶看看,若好,给宫里姐妹们都做一顶。”

    说着便告退往外走了,景妃做个起身送客的样子,淡笑以对,心里想着却是终于送走了这个呱呱精。

    昨儿那丝帕,刚送到关雎宫她就后悔了,涉及前朝用兵大事,她就这么毫无顾忌亲笔写了下来,虽说负传递之责的有贞同她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可景妃还是不安极了。

    近年来,滇北和江南的关系越发复杂,嫡兄姚沐风对靖边侯这位世叔心存不满并非一日,若滇北真的出事,江南也不见得会倾力以赴……到时候,她在这禁中,又该如何自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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