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王姑娘在腐国
所谓爱国,原来是爱我家门口的那碗牛肉面。
买好了回国的机票,就有种倒计时的感觉了。心心念念的,除了分别一年的亲朋好友,还有熟悉的家乡味道。
01
其实我算不上是个"吃货"。
用我母亲的话说,我从小就是个"庄稼肚"——不爱大鱼大肉,却对粗茶淡饭情有独钟。
五谷杂粮粥就咸菜,不要太香。倘若粥内有干地瓜片,于我就是人间美味了。喝了一碗不满足,再来第二碗,直到撑得肚子难受才作罢。
清粥小菜如此有味道。
02
小时候的我挑食,为这没少挨父亲说。饭桌上,他最常讲他讲小时候邻居隔墙送粥的故事,教我忆苦思甜。
那个年代谁家都不富裕,奶奶家有几年尤其困难,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也不是没有过。有一天,隔壁邻居用新摘的地瓜叶子做了粥,盛了满满一锅,隔着不高的墙头递过来。
粥真稠,真香啊。父亲感慨说,从来没喝过那么好喝的粥。
大概也是父亲这辈子喝过的最好喝的粥了。
如今什么样的粥喝不到,却再也喝不出当年的味道。高楼林立的邻里间,也少了这般密切往来。
父亲讲述的,是艰难岁月里的邻里情。
03
上初中时,冬天有早读课,先上完两节课再回家吃早饭。最常吃的就是母亲做的鸡蛋面饼。放学路上想到鸡蛋面饼,走路都快了几步。
鸡蛋面饼的做法其实很简单:打两三个鸡蛋放面粉里一和,撒点盐,放平底锅两面各一煎,一张黄灿灿、香喷喷的鸡蛋面饼就出锅了。
我第一次吃过后就忘不掉了。外脆里嫩,百吃不厌。寒冷的冬天,记忆里都是蛋香味儿。
我读高中就开始住校,之后读大学、工作,离家越来越远,回家也越来越少。每次回家,都还常会让母亲做鸡蛋面饼吃。
每个人心底,大概都藏着一道父母做的家常菜,任谁都做不出那个味儿,因为那是家的味道。
04
常听老外说,喜欢中国的一个重要原因,是因为中国美食太多了。没出国门前不以为然,觉得多半是因为他们没吃过,跟自己国家不一样才觉得好吃。我还偶尔去吃顿西餐换下口味呢,也觉得西餐不错啊。
有在国外读书或工作的朋友,每次回国都大吃特吃,给人一种在国外吃不上饭的感觉。
以前不理解,直到自己出了国。
读研那年,去荷兰参加一个学术会议。那是我第一次出国,同行的还有另外两个同学。
整个会议持续两周,期间提供简易的自助餐。说是自助餐,饭菜样数很有限。吃不惯,也觉得不好吃,能吃的就剩下三明治了。
刚开始几天吃着新鲜。在吃了一周的面包夹肠、面包夹奶酪、面包夹沙拉后,我们仨实在受不了了。辗转找到一家中国餐馆,每人点了碗饺子犒劳一下可怜的中国胃。
数了数,差不多一个饺子10块人民币。
我们吃着这天价饺子,把碗底的汤也喝得干干净净。
05
一年前来到以“黑暗料理”著称的英国。
你能想象到一个用鱼和薯条作为“国菜”招待习大大的国度,对于美食的理解是有多贫乏。还好伦敦是个大熔炉,多少能发现一些其他国家的风味美食。
然而饿了时,我最想吃的不是鱼和薯条,不是牛排和披萨,不是其他任何国家的饕餮大餐,就是一碗热乎乎的葱油面啊。
为了满足我的中国胃,开始学习做饭。
每周去趟中超,大包小包买回价格比国内贵了几倍的中国食材。本地超市买来的食材,也大部分让我按照中国食谱做成了中国菜。包饺子、蒸包子、煮火锅... ...不知不觉会做越来越多的“硬”菜,刀工也日渐娴熟。
平时也偶尔去中餐馆解解馋。贵不说,正宗更谈不上了。
以前习以为常的家常便饭,在异国他乡成了小小的奢侈。
圣诞夜那天,外面冷风呼呼。英国人家家户户的饭桌上都放着烤火鸡,而我家锅里炖着莲藕排骨汤。
锅里咕噜噜冒着热气散发出阵阵香味儿,幸福就这么油然而生。
06
白岩松在他的书《白说》里讲到,他一个同事,从国外飞回来,第一件事就是直奔家门口的面馆,感慨道“所谓爱国,原来是爱我家门口的那碗牛肉面。”
我不是吃货。然而,胃和口是会认祖归宗的。
我已经迫不及待飞回去,好好爱一下我的国了。
[怀左第三期训练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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