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丹娘来到父亲的书房前,驻足片刻后轻轻地抬手敲了敲书房的门。
“进吧!”门里传来有些衰老的声音,隐隐可听出其中带有些力不从心。
丹娘推开书房的门,走了进去,向正坐在书房里的父亲行礼。
“坐吧,丹娘。”
依父亲的话坐在一旁的软椅上之后,丹娘开口问道:“父亲叫我来是有什么事要吩咐于我?”
父亲点点头,对她说:“我为你定了一门亲事,婚期就定在下半年,你看如何?”
丹娘看着父亲的案头上摆着的帖子,品味着父亲的话,不是来征询她的意见的,只是通知她而已。
“是哪一家呢?”她笑着问。
“城北的赵家,他家的大公子已经到了适婚年龄,在事业上也颇有建树,我与你姨娘都觉得他与你十分般配。”
“女儿知道了。”她垂下眸子,低低地说。
“你总是如此听话,一点也不让为父为难,不像你大哥那个不孝子。”父亲叹了一口气。
丹娘起身走到父亲身后,为父亲揉着肩膀:“大哥又惹事了?”
“哼!”父亲冷哼一声,“那小子整天游手好闲,混迹于风月之地,让我如何放心地把家业交给他打理。”
丹娘轻声劝慰:“父亲不必如此忧虑,大哥正处于大好年华,对于这些事感兴趣也是应该的,等再过几年年纪再大些,自然就能收心了学习生意上的事了。”
父亲抬起手拍了拍她的手背,对她说:“你与你母亲一样,都是看得通透之人啊!可惜你母亲早逝,不能亲眼看着你嫁出去了。”
“娘亲若知道女儿嫁了个好人家,在九泉之下也会开心的。”丹娘这样说道,随后,她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对父亲说:“父亲,女儿想亲自准备大婚时所需的物品。”
“为何?”
“母亲不在,便要劳烦姨娘来替丹娘准备这些东西,可姨娘有头疾在身,再为我的事操劳,恐让头疾更加严重;二来,丹娘想通过这件事让赵家的人知道,我是个值得他们娶的好媳妇。”
听了丹娘的解释,父亲点点头赞赏:“你总是想的如此周到。那就依你所说,此事全交由你去办了。”
02
现下已是春天,花园的花相竟盛开,一园子的花争奇斗艳,煞是好看。
从父亲的书房出来的丹娘坐在花园的亭子里看着院子里的花,犹自出神。
她是知道父亲为何要让她嫁给城北的赵家公子。
城北临河,赵家依着那河,将水上的生意做得相当顺畅,而父亲近来打算将生意扩展到河对面的市场,自然是需要和赵家人打好关系的。
而且父亲刚才说了,他与姨娘都觉得这门亲事很好。
姨娘,家中的大哥就是她所生。
当年丹娘的母亲体弱,未曾怀有身孕。家中便在一户破落户中为父亲纳了一房小妾,谁料那小妾一朝有孕,还诞下一男婴。从此,她在府上的地位便有了赶超正房之势。
若不是姨娘在父亲耳边吹了风,父亲又怎会如此急于将她嫁出去。
她的姨娘惯会以“对她好”的名义来行事。
“丹娘,你在这里赏花?”柔软的女声从她的身后传来,伴随着柔软的布料的摩擦声。
丹娘缓缓地站起来,转身向来人行了一礼,出声问候:“姨娘安好。”
“嗯。”一身华服的妇人应了她一声,走了几步,坐在了丹娘刚刚坐的那个藤椅上。
姨娘生得很漂亮,上了年纪的人因保养得极好,看起来还尚年轻,她面含微笑,生了几分慈蔼之气,可那漂亮的眼睛中,却带着一丝嘲讽。
“姨娘这身衣服可是新做的?”丹娘问。
“不错,是新做的,你觉得如何?”姨娘问她。
丹娘细细打量了姨娘身上的衣服,这件衣服做工精美,所用的布料华贵无比,已经不是妾室所用的规格了,且这衣服的款式与她早去的母亲常穿的有些相似,此中意义,丹娘再明白不过了。
“这衣服与姨娘十分相配,搭上姨娘头上的发簪更显风采。”丹娘微微地笑着,声音温柔的如同春水一般。
“呵呵,就你嘴甜,难怪你父亲总夸你乖巧懂事。”姨娘听了丹娘的夸赞,很是受用,“这样乖顺的媳妇,白便宜了赵家那小子。”
姨娘夸了丹娘之后未收势,顺势就抬了赵家公子来刺激丹娘,想看看丹娘那不甘的脸色,可丹娘却只是轻轻笑了一笑,随后小步跑走了,让她觉得好生无趣。
离开了花园的丹娘,缓步朝自己的院子里走去。
说是自己的院子,其实那是母亲死后父亲随手将母亲的院子指给了自己而已。想起母亲,丹娘的脑海里不禁又浮现出姨娘那身不合身份的衣装。
乖巧懂事么?若不乖巧,又怎么在父亲心中留下存在;若不懂事,又怎么在你的狠毒之下存活这么多年。
03
丹娘开始忙碌了起来,她向父亲请求自己置办嫁入赵家时所需的东西。
家中的下人都说丹娘极为重视这门亲事,大婚时所需的东西都由她亲自斟酌。
凤冠上的珠宝,发簪所用的金料与花式,嫁衣的布料与样式,喜帖所用的纸张材质,女方宴请所用的酒楼与菜式,乃至嫁妆的种类与数量,她都一一确认,甚至反复跑到商铺中研究。夜半三更都还见她房里的灯熄下去。
时间一天天地过去,离丹娘与赵家公子的婚期也越来越近,而丹娘的父亲却病倒了。经大夫诊断,说父亲是积劳成疾,以后必须好好休养,不得过多地劳累。
父亲得知自己的病情,将正在寻花问柳的大哥以及正在准备嫁妆的丹娘,连带姨娘一起召到房间里。
“我的身体情况你们知道了,我已经无力再管理商业上的事了,所以我打算将产业交予我儿全权打理,明天我便修书将此事告知于各商铺与合作伙伴。”父亲看着大哥,把自己的决定告知于大哥。
大哥一听家中大业要全权交到自己手中时,顿时觉得自己的地位高贵了起来,不由得笑道:“父亲放心,孩儿必然会打理好这偌大的家业的。”
得到儿子的答复,父亲心里虽然不放心,却还是点了点头,然后再看向丹娘:“再过两月,丹娘也要嫁入赵家了,想来赵家的小子不会亏待丹娘。”
丹娘轻轻地点了点头。
姨娘上前拉着父亲的手,拍了拍他的手背:“如今老爷的一双儿女都有位置可去,老爷只需安心养病便是。生意场上有我儿,这家中还有我呐。”
姨娘的这一番话说得极为体贴,确是一个贤妇的姿态,可旁观者清,姨娘眼底的狂喜,到底还是被丹娘捕捉到了。
“东家,恕我直言,若您将产业全部交由大公子打理,我们是不会服气的。”
府里的大堂里坐满了人,皆是父亲旗下店铺的老板与有合作关系的同行。此时,一家布装的老板这样说。
“东家,我也这样认为,我也不认为大公子能打理好您的产业。”酒庄的老板附和。
这群人皆是因父亲要产业交给大哥的书信而来。
“我儿是不成器了些,不过日后他能撑起这家业的。”父亲看着满堂的人,这样说道。
酒庄老板道:“您家的大公子平日里游手好闲,说是纨绔子弟也不为过,他对这一行懂多少?他知道什么叫利益吗?”
“这些他日后会懂得,诸位不必着急。”
“等他懂这些又是何时了,那时您的家业还剩下多少,我们又还有何利益可图?”不知哪一个人这样说道。
做为商人利益是最根本的,当涉及他们的利益时,总是能让他们无比在意,所以,当其中一个人这样说了之后,其他人也纷纷附和,并发表自己的意见,总之,都是反对将家业交给大哥的人。听了这些人说的话,丹娘的父亲不由得恼火地用手扶了扶额。
“我觉得还不如把家业交给二小姐来打理,毕竟二小姐要比大公子明事理多了。”一个合伙人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而他的一句话,却得到了众人的支持。
在他们看来,丹娘比大哥更好,于是这些商人纷纷转变商讨的话题,要求父亲将产业交给丹娘来打理。
众人的声音杂乱地交织在一起父亲听得心慌意乱,颇为不爽,他有些恼怒地吩咐:“那就把丹娘叫来,问她愿不愿意。”
父亲在自己在心里打着算盘,且不说丹娘乖巧听话的性格使她不会答应,再者,丹娘再过两月便是要嫁人,更无可能继承家业。
其实在他的心里,大哥才是能继承家业的人。
把丹娘叫来只是为了让众人看到结果而绝了这个念头罢了。
04
“父亲。”丹娘向父亲行了礼,然后对坐在大堂里的人行礼。
父亲点了点头,对丹娘说:“为父这次叫你来,是有要事要同你商量。”
“父亲请讲。”丹娘微笑着。
“这堂里的各位认为你是大哥不能继承家里的产业,希望你来继承,你看如何?”父亲这样说对丹娘说着,然后用眼睛静静地看着丹娘。
在堂中各位的目光下,丹娘皱了眉头,略带歉意地回应大堂里的人:“抱歉诸位叔叔伯伯,请恕丹娘不能答应你们的请求。首先,我已是有婚约在身的人了,以后是要以夫家为重的人,再者既然父亲将产业交予大哥,丹娘相信大哥一定能做好的,还请各位放宽心,我只是个微不足道地女子罢了,自是比不过大哥的。”
“各位若没有其他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丹娘向父亲以及堂中的各位行了礼,尔后便缓步向门口走去。
“可惜了,想丹娘这样有商业天赋的孩子。”有人惋惜地摇了摇了头。
“是啊,丹娘上次与我谈过的方案实施的十分成功。”有人这样说道。
“老伙计,你的两个孩子的资质如何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我觉得丹娘小姐能给我们带来更大的利益,如果你执意如此的话,我就只能和你解约了。”父亲的一个合伙人这样说。
“是呀!如果东家您执意这样做的话我们也只好辞职了。”一位店铺的老板这样说道。
于是大堂中又进入了新一轮争论,不过这已经和丹娘无关了。她缓缓走出大堂顺手关上了大堂的门。
“哼,贱人。”大哥站在门边的柱子后,看着丹娘从大堂里出来,冷冷地说了一句。
丹娘冲他笑了笑:“大哥在这里站了很久了吧!辛苦了,请快去休息一下吧!”说完后不急不缓地转身离开。
那天来的诸位并没有成功地说服已经铁了心要将家业交个大哥的父亲。所以,在几天后,看见大哥出现在各店铺的老板与合作伙伴均向父亲提出了辞职和解约。
意气风发的大哥并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只认为这些人已经老了,和他的观念合不来,于是换了一批新的店铺老板,失去的合作关系也重新替换。
一切看起来都很好,家中的生意依旧运转了下去。
半月后,心血来潮的父亲去了各店铺查账,发现很多店铺的账都对不上,而且或多或少都有亏损,虽然亏损的数目不多,但家中产业庞大,加起来便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而新的合作伙伴,多少都有些令父亲不安,且心中的忧虑更甚,这便致使他的病情又加重了。
得知父亲病情加重的丹娘放下了手中正在筹备的成亲之事,去了父亲的房间,见父亲正强撑躯体,数落大哥这半月来在生意上所做的错事,大哥正站在父亲的床边低头接受着父亲的训话,脸上的表情十分精彩。姨娘站在一旁想说些什么却不敢说出来,毕竟自己的儿子的确没有将父亲交给他的事做好。
父亲看到丹娘进来了,觉得在女儿面前说这些有些损了儿子的面子,再者,半月前的事情在他心里还是有一道坎,因此,他叹了口气:“罢了,毕竟你刚刚接手家业,有失误也是正常的,以后为父多指点你便是了。”
大哥听见父亲这样说,顿时松了一口气。
接着,父亲看向已经进来的丹娘,问道:“丹娘,怎么了,来找为父有事吗?”
丹娘微微笑了笑,对父亲说:“听闻父亲病情有变,丹娘有些担心,毕竟女儿再过一月余便要嫁入赵家,届时能在父亲身边尽孝的日子便少之又少,在女儿还没有嫁入赵家之前,多照顾父亲。”
“难为你有这份孝心,不过,你最近筹备你的婚事也很累吧!老爷这里有我照顾便是,毕竟老爷是我的夫君,作为他的妻子,照顾他是应该的,”姨娘站在了丹娘的面前说了这番话,很是体贴。
“嗯,丹娘你只需好好准备你与赵家公子的婚事便是,为父这里还有你姨娘呢!”父亲也这样对她说。
“其实,我来找父亲还有一事。”丹娘施施然向父亲行了一礼。
“何事?”
“是一些私密的事,我只想和父亲探讨。”
05
“好了,你姨娘和你大哥已经走了,有什么事就告诉为父吧!”
丹娘笑了笑对父亲说道:“我最近在选购嫁衣的绣线时发现了一件很奇怪的事,家中的丝线有关的店铺最近新进的一批丝线都比不上别家的丝线,无论样式、颜色、质量通通都比不上,可见我们的丝线生意被同行所打压了,而且压制得很惨,由此可观,父亲可有想到什么?”
没有能与同行竞争的商品,自然就会缺少客人,资金无法回流,自然会出现对不上账和亏损的情况,而亏损的商铺如此多,可见家中的店铺究竟被多少同行打压。之前他只注意到了金钱的亏损情况,认为儿子经营不力,没想到原因在于此。
而没能与同行竞争的商品的原因在于进货的途径少了许多,而以前负责进货途径的是那些早已辞职的店铺老板,而负责商品质量的则是已经解约的合作伙伴,他们的离开带走了许多关系与途径,儿子聘的都是些新人,门道与关系自然不如已经离开的那些经验老道之人多,长此以往会亏损地更多。
而这些离开的人真正支持的人,不是他的大儿子,而是眼下这个笑得温婉柔和的小女儿。
“你究竟干了什么,才会让他们如此支持你?”他问丹娘。
丹娘回答他:“父亲是商人,应该知道,一件商品如果能给你带来很高而且恒定的利益,那么你一定会非常喜欢这件商品,并且会经常购进这件商品,我只是在闲暇的时候去家中的各个产业中转一转,顺便了解一下情况,为他们提供一些建议。恰好,我的建议能给他们带来更大的利益罢了。”
丹娘依旧微微地笑着,像以往那般乖顺,可是父亲却觉得她变得很陌生了,或者说,他从来没有好好地了解过丹娘。在他的印象中,丹娘永远是一个有着乖顺微笑的平凡女子罢了,他觉得只要丹娘找一户好人家嫁了,便能对得起她死去的娘亲,自己便做到了一个父亲应尽的责任。
可事实却告诉他,他错了,且大错特错。
“你计划这件事多久了?”他有些无力地问。
“从母亲去世之时便开始了,”她的母亲去世已达七年之久。
在她的大哥忙着吃喝玩乐之时,她将自己锁在房间里研究行商之道,在他的大哥四处惹事生非之时,她行走于各大商铺之中笼络人心,在她的大哥偏安一隅之时,她已将市场之情烂熟于心。自己准备成亲之时的东西,只是给了她一个更加融入商界的明晃晃的理由罢了。
她就像一颗种子,在黑暗的地底独自生根发芽,别人看见的只有她位于地表的柔弱纤细的枝条,却看不到她位于地下的庞大而复杂的根系。
丹娘七年的蛰伏与努力,在现在,终于要成功了。
父亲长叹了一口气,沉默良久,最后说道:“罢了,你说得对,我是商人,应该选择能带来利益的,你去做吧!”
“是,父亲,以后商业上的事便交给我吧!父亲只需安心养病便是。”丹娘依然柔和温婉地笑着,声音温柔如同春水一般。
“丹娘,你这个小贱人,你到底对老爷说了什么,让老爷把权力交予你!一定是你迷惑了老爷!你这个贱人!”姨娘大闹着冲进丹娘的书房,被守在门口的家丁拦住,仍是不住的挣扎着,宛如疯妇一般。
丹娘停下手中的毛笔,抬起头来冲姨娘微微一笑,然后对家丁道:“不可对姨娘无礼,放姨娘进来。”
姨娘冲了进来,一双眼睛恶狠狠地盯着丹娘,似乎要从她身上剜下一块肉来才好。
“姨娘刚刚问为何父亲将打理的产业的权力交予我,难道您看不出来吗?”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丹娘接手已经出现危机的产业之后,将已经离开的老人们请了回来,重新调整了策略,一点一点让家中的产业重新立于市场之上。
而她的大哥因为此事从此一蹶不振,意志消沉。
“如果不是你,我儿又怎么会让你抢了位置。”姨娘依旧很不甘心,他儿子本来已经接手家业,以后这家中便是他们母子二人的天下,谁知却突然变成了丹娘来主事,于是她认定这一切都是丹娘的错。
“姨娘,我记得你有头疾不且劳累对吧!”丹娘没有理会姨娘的话,继续说道:“以后家中的大小事便交予我打理吧!姨娘只需照顾父亲便好了。”
“你!”姨更加气急败坏地瞪着丹娘,“哼,你果然是个很有心机的女人!”
“怎么会?”丹娘笑出声来,“我怎么会比得过您呢?论心机的话。”
丹娘向姨娘那边凑近了些,轻声说道:“如果去查一下父亲以前用的养生之药,您说会查出些什么来呢?要知道,每次的药都是您亲自端出来的。”
姨娘震惊地看着丹娘,冷汗迭出,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几步,这些事她做得极为隐秘,怎么会被丹娘知道?
“还有哦,姨娘。”丹娘笑着顿了顿,看着姨娘的表情从震惊变成了恐惧,然后接着说:“我娘亲的去世……”
丹娘的话还没说完,便被姨娘打断了:“够了,闭嘴!”姨娘大声地叫喊着,她现在的样子与以往的高贵动人截然不同,像极了一只被逼上悬崖的绝望的野兽,而丹娘的话,便是将她逼上悬崖的武器,任她恐惧、绝望,却无法反抗。
丹娘依旧微笑着,温婉动人。可在姨娘眼中,那便是世上最狠毒的笑容。
“姨娘,好好照顾父亲吧!我们之间还有好大一笔账没有算清呢。”
“您知道,商人可是锱铢必较的。”
“哦,还有,我父亲的妻子,这个府里的正房,永远都是我娘亲,请您千万别再记错了。”
06
“小姐,赵府的人来访,似乎是想问您关于婚约一事。”管家向正在查账的丹娘汇报。
“是吗?”丹娘轻笑了一声“请他进来吧,我正想与赵家的人商讨一下在水路上的合作之事,以家中主人的身份。”
晖见到丹娘时,丹娘正好从各商铺巡查回来。
这个被称做商界传奇,立于商场巅峰,凭只手就能搅动商场风云的女人,带着温婉的笑,招呼他入座,并与他交谈,态度平和,不卑不亢。
“我为何要助你平这乱世?”她轻轻地抛出了这个问题,“这似乎是一笔风险极高的投资。”
“你是个商人,知道风险高的,利益也高。”晖这样说道。
“是呢,我是个商人,身上流着可是正统的商人之血。”她的声音依然温柔而平静。
“这笔投资,我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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