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我喜欢上的话，一定是一件很恶心的事情吧。”
我一直在思考，像我这样的人，可能根本不配以及不应该出现在这个完美的世界上，去混杂这一道扭曲不堪的黑线。
“你为什么连呼吸都惹人厌烦！”伯母和弟弟都经常会露出一副很恐怖的表情指着我这样说，我只能尽量迟缓自己的呼吸，或者是努力地憋气，以减轻自己深深的自责。
我深知自己是一个无用而且讨厌的人，于是我尽量不让自己丑陋的脸出现在伯母一家面前，要不是因为我这样的人是一定没有独立生活的能力的——哪家工厂才会可怜地收容我呢，只有伯母这样伟大的独立女性，才会在我成为孤儿的时候收养我。要不是这样，我一定滚得远远地，这样我便不会惹伯母生气，自然也不会被烧红的铁条压上手掌。
实在想不清伯父为什么要和这么好的伯母离婚。
伯母家的弟弟也对我甚好，我现在的家的每个人都像是天使一样温暖，虽然他要比我小几个月，却比我聪明地多，他的聪明才智展现于总能有手段讨伯母欢心——这一点我显然是做不到的。他将自己赢得的看起来很高档餐厅的吃食总是剩下一些来分享给我，而且把喜欢的衣服也借给我穿，虽然通常那都是他几年前买的衣服。穿腻之后又闲置了一段时间。但那依然是我最好的，以及全部的衣物。
其实我根本从未有过自己的新衣服，那种崭新靓丽地衣服只有像伯母弟弟这样的天使才配得上，因为我比较瘦弱，弟弟穿小的衣服却正好套在我的头上。
我想这也是我穿他剩下衣服的道理之一，这件事情实在是再合理不过了，我又能有什么怨言呢。
在我模糊地记忆里，就是在我来到伯母家的那一年之前，伯母家也过得十分拮据。但自从我来了之后，他们突然收到了一大笔钱，开始富足起来，他们笑容满面地迎接我的到来，那个时候我还是被允许和他们一起吃饭的，不必等到他们吃剩下了再吃。
但可能是我太差劲讨厌了，才惹了他们的不开心。
我想，一定是上帝知晓他们遇上我这样一个人渣，且我要长居于此，于是给他们大量地钱财以做补偿。
上帝总是公平的，于是我感恩上帝，让我的内疚之情还不至于那么深。
我应该还算是幸福吧，生活在这样的家庭里。
但我总是忍不住地去思念我已经死掉的母亲——我知道这样是不对地，我也时常为此感到深深的内疚和自责，我本应该把抚养我的伯母当我我唯一的母亲，尽管她可能并不想要我这样一个儿子，那实在是一件很不符合伯母身份的事情，可我现在竟然背叛伯母的抚养之恩偷偷思念我的生母，这实在是太不应该了，我努力压制着自己对死掉的那个女人的情感。
可我根本对我的母亲没什么印象，那时候我终究还是太小了，我已经忘却了她的样貌和声音，只记得被伯母扔掉地照片上有她和我父亲的合影，穿着白色的纱裙。但我真的实在想不出她的模样，连那件裙子的样式都已经模糊不见，只知道是白色。
我必须紧闭双眼，才能感受到独属于她的世界，极远处一个已经渐渐消散地亮点，总是执拗又微弱地闪耀着温柔又温暖的光。紧紧包裹着我，让我感觉到舒适——正是这种该死的感觉让我沉溺于思念忘母，我想这和吸食那种叫大麻还是海洛因的东西是大同小异的。
我必须戒掉它！
这样才对得起出现在我的世界中的天使。
我本以为我快要成功的时候，那个不大不小的意外彻底催垮了我的念想，我果然是一事无成，连让自己不会思念都做不到，这样的人生对于别人还有什么意义呢，那既然我对别人没意义，又有什么意义呢。
在弟弟大学的晚会里，那个意外，或者说是那个女孩，穿着和我记忆中妈妈相似的白色纱裙，在欢呼声中悄悄绽放，坐在最后一排的我，该死地没有勇气。因为我是替弟弟来参加此次活动，他和伯母正在去日历图案上的地方旅行，于是我被授予替弟弟过来晚会签到地荣耀，本来我签到之后就该走的，但几个中年模样的人——我想那应该是老师，总是四散着视界让我不敢离开，就像我现在不敢欢呼鼓掌一样。
实际上也亦是担心自己的声音污染了这片空气，在天使的美丽羽翼让抹上腌臜之物，那一定是令人作呕的。于是我运用在伯母和弟弟面前的经验，努力让自己不要呼吸。
可惜，我克制不住自己的心跳。
活动结束之后，我应该十分识趣地离开，但我太想去近距离地看清那个连衣裙以及美丽女孩的模样，于是我悄悄地跟在女孩后面，努力不让她发现，以至于污染了她纯净的视线！
这样的后果是极其严重和不可饶恕的。
所以我必须悄悄地，不让任何人看到。
但我的形象实在是与这个世界上的其它人太不一样了，蓬头垢面，衣服破烂的我和挤满了青春气息的校园格格不入，我不能冒着被发现的危险走在路上。
我看中了顺在道路两边的绿化，我藏在后面空出没有种下植物的泥土上，延着路的内侧爬行着，凸起的下巴在地上滑出浅浅地印痕——我无疑又把天使生活的世界笨拙地弄乱了。
前面的蚂蚁群贴着我的眼睛路过，迈着骄傲地步伐，他们根本没有关心我这个庞然大物的存在，它们一定也是在对我的无耻产生了嘲笑之情，我想愤怒，可我还是明事理地绕过了他们。
“别躲了，出来吧。”不知道已经爬了多久，也不知道是否是因为蚂蚁群影响了我的隐藏。
但我听到女孩骄傲地声音响起，我慌乱地抬头看着她站在男生们的中间像个女王。她无疑正在看我趴爬来的方向，我罪恶地和她对视了一下。接着没有等我去自己检讨，两个随在她身边的男生把我拉了出去，我能看出他们脸上的嫌弃，但我实在不知道该做什么，怕自己多余地举动会给他们带来困扰，不然我一定会自己爬到地上任由他们出掉恶气，我不知道自己让他们把鞋子踩到自己头上是否能弥补我出现在他们面前的过错，但我通过破烂的耳朵听到他们和她爽朗的笑声。
她笑了，因为我。
没有人能体会到我当时的心情有多么激动，好像是自己一直以来信仰的女神为了自己降临神迹。
在他们打累了之后，终于肯走远，我试着爬着站了起来，看了看四处无人的角落，才知道她居然为了我的面子带到了没人的地方才动手惩罚我罪恶的行为。
我寻着他们给我留下的感觉，用沾了泥土的手抹了抹身上红色的液体，看着他们远去的方向灿烂地笑了。
因为我，她刚刚笑了。
这就是我的意义。
我从未感受过活着是如此地令人不舍。
晚上，我全然不顾身上传来的痛感，还有依然能缓缓渗出的红色和偶尔白色的液体，躺在储物间的地板上激动地左右睡不着。我克制着自己不要笑出来，然后发出声音做错事情，惹恼了伯母和弟弟。
心脏蓬勃地想要跳出来，这一天真是想是做梦地一天，白天的事情美妙地像是蒙上了一层白纱，我终于抑制不住情绪地激动猛地坐了起来，却看见已经有了裂纹的镜子碎在自己的脸上。
我楞了一下，伸出手摸着镜子中自己的脸，刚刚的情绪便不复存在。
“被我喜欢上的话，一定是一件很恶心的事情吧。”
我意识到自己喜欢上给予我人生意义的这个女孩，从他们踢打我时的对话中我了解到，这个女孩叫微微。
她是如此美好。
可为什么要这么倒霉地被我喜欢上，我深知这是一种亵渎。
如果在一篇青春小说中，有着天使面容和心肠的女主角通常会被读者们抱以美丽地遐想。
她的世界一定是完美的，连天空都蓝地像是从画里搬了出来，即使是雨天也是浪漫到极致地淅沥小雨，她在雨下的亭子里闲的格外优雅，如果雨再大一些，也应该有想弟弟那样优秀绅士的人撑伞来接她回去，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可如果小说中出现了像我这样恶心的人物，那整本书地格调便会降低，连女主角都受到牵连。
读者们抱以美妙地遐想就烟消云散。
我是如此的十恶不赦啊！
我惩罚自己不要睡觉出门收拾院子，从来我做错事的时候伯母就是这样惩罚我的，而实际上我也睡不着，又为何不让自己得到几分安慰呢。
可我到底是在院子里睡着了。
我慌乱地起身，如果让伯母知道我受了惩罚还善自入睡地话一定少不了一顿责骂，但我最近被罚的次数实在是有些多了，上次因为着急去厕所导致在我刚刚拖过的地板上踩出一个脚印必须得重新拖一遍，于是浪费了水导致受罚，这件事实际上就在昨天。
我果然还是太不争气了。
正这样想着，房间里传来弟弟呼唤我的声音。
“人呢！人呢！”
他大叫着，我确信他是在叫我，因为家里除他之外只有我和伯母，我们家从来不会来客人。而他是不可能用那种语气对待伟大的伯母的。
我拍拍身上的土尘，跑了进去。
来客人了。
我推开门之后这样推断到，尽管我并没有看到客人本身，但是从弟弟和伯母对我慈善的笑容上我能看出来，他们会在客人来的时候这样对我笑，我想那是因为他们想要把真实的情感表达给外人。
毕竟我是如此幸福的。
弟弟在客人来之间思索着为我挑了一件他觉得和我最搭配的崭新衣服，配上刚刚请保洁人员清理好的客厅——他们并不相信已经熟能生巧的我真的能比得过花钱请来的。
这个客人不一般。
我被破格允许上桌就餐，然后微笑地和客人说自己并不饿。
尽管伯母和弟弟一直微笑着劝我多吃一些，可我深知自己如果真的不知轻重地和高贵的他们同餐是无比僭越的行为，于是我只能尽力地推脱。直到再三相劝的他们妥协。我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吃完饭之后，我借口出去，我知道伯母和弟弟跟客人有重要的事情要谈，我在那里是不合时宜的。
我走在路上，身上的新衣服很是沉重，我必须得逃离这个让我无法呼吸的地方，我已经不能允许我再带给伯母和弟弟的生活再多的麻烦了。
知错就改是我唯一的优点，但我十分懦弱，这样的想法从我的脑海里出现过无数次，可是我每一次都会走回去，我真的不能确定我一个人能活下去。
我怕死。
但我此刻恰恰就伫立在马路中间，这是当是陷入深思的我所想不到的，直到一件车路过把我刚要侧身的我带在地上，我的胳膊上又流出了熟悉的红色液体。
路过的人看我我说流血了，我反应过来那是和别人一样的血液。
我连忙和那个开车的人以及他的车子道歉，然后大步逃开这个似乎以我为中心的场合，我不值得被他们多人注意到，也对别人的目光有些深深的恐惧和抗拒的心里。
不知道跑了多久，我发现我竟然不自觉跑到了弟弟的学校，在那个人迹罕见的角落里，我上次爬行所弄脏弄乱的泥土上面的印记还清晰可见，我的过错的确是严重而又恶劣的。
路边的抽咽声打乱了我的思考，那是女孩哭泣的声音，我不知道从何而来的勇气让好奇心足够推动着我探头看了一眼，眼前的景象让我不敢相信。
天啊！是她！
我想要落荒而逃，但笨拙的身体就让我那样倒在了她的面前。
那个叫微微的完美女孩抬头看了倒在地上的我一眼，似乎用尽力气思考了很久才意识到面前这个熟悉的畜生上一次出现是在什么时候。
而我只能为我的打扰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对不起祈求原谅，然后把头用力地一下下地磕在地上的红色液体上。
许久，她终于自信说话能够控制住哭腔，然后试探着问跪伏在地上的我。
“我能尽情地打你，是吧？”她露出奇怪的表情，但在看我怯懦又激动地连忙点头同意之后，转移成了一抹细细地微笑。
接着她就将自己的脚踩在了我的手上开始用力地左右扭动，然后是身子上，后来是脸上和头上。然后把在地上的我的脸正起来朝向天空，在上面撒上一捧混杂着石子的泥沙。
于是我的脸在她的蹂躏下出现各种痕迹。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好像心情终于平静了下来，停止了对我的惩罚，然后开始疯狂地笑着。我能感受到她在踩我时候的放纵和欢愉，于是答应了她随叫随到的邀请。
这又是让人感到有意义的一天，而且我的前途充满光明。
我带着久违的笑容和她分开，在校门口看到了本应该在家中陪客人的弟弟竟然出现在商业街前左顾右盼。神色慌张眼神闪烁，像是在逃避着什么。
可我能够判断出他的视线和注意力总是聚焦在酒店门口的方向，似乎是在等什么人。
那表情好像跟伯母等客人时的表情一样，原来今天不允许待在家里的不仅是我，还有弟弟。伯母一定是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我越来越好奇着那个客人的身份，可我知道那不是我应该想的，我还有对于自己天大的事情要去做，我要尽力去改变自己总是给别人带来困扰的处境。
但因为我将光荣地服务于那个女孩——虽然我知道她的名字，但天使的名字是不容亵渎的。
我必须继续留在伯母家，如果我因为自己的狂妄自大导致自己善自没有活下去而没有完成女孩给予我的任务，那我可真的就连死的价值都没有，我不允许自己这样做，我想我还是有尊严的。
于是我在外面漫无目的地徘徊了一回二，确认了客人已经离开了家了以后，我又回到了伯母家。
家里的情况让我吃了一惊，和我离开家时候的整洁竟截然相反，像是遭遇了盗匪，伯母颓废地瘫坐在沙发前，茶几上倒下地杯子中的不明液体留了出来再落到地上。
伯母恶狠狠地盯着我看，好像我又做了什么很严重的事情，是我让家里陷入了如此凌乱狼狈的境地。可她这次似乎并不是很想打我，只是用一种极其厌恶地起身走开，好像连看我一眼都需要足够地忍耐，这让我又为自己的境地感到难过。
我果然是这个世界多余的东西。
就这样，我又恬不知耻地在伯母家生活了一段时间，我近乎贪婪地享受着在这个家里受到的伯母还有弟弟最后的关爱。因为我的不自信，我不知道自己还能以为了那个女孩服务的借口在这里待上多久，我这样的人可能随时都会被抛弃。
每个周五，我都会去学校的那个角落去履行对那个女孩的责任，她用得手段越来越多，我也越来越感觉到自己对她有了好像有些重要的地位或者是价值——不，我不应该这么想，我只是被天使眷顾的蚂蚁，如果我能够有着那时的蚂蚁在她面前昂首挺胸的自信的话。
蚂蚁在我前面，或许它们更要经受考验吧，我还是比不上我见到的一切，可我至少现在有了活下去的动力。
新的伤口盖上旧的伤口，学校角落里的血液越来越多，于是我又有了新的意义，我被女孩指示每个周五结束之后要将血迹打扫干净。
我乐在其中，可我必须居安思危，我没办法忽略我有一天会被抛弃的事实。
可我万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
仅仅在两个月后，我从整洁的家中偷偷离开。按照约定来到了学校，走到那个角落，远远得见到女孩带着剪刀在原地踱步等着。
我加速了脚步，尽管我已经比约定的时间提前了半个小时，但还是迟到了，她总是一次要比一次来得早。她站在那里露出期待的表情，但手机铃声的响起让我和她都停下了动作，我不能打搅她打电话，也必须为自己的工作保密，这是女孩对我附加的要求之一。
我见她没有说话，好像一直在听电话那头在絮叨着什么，但神情变得很奇怪，眼睛里竟然闪过了惊恐和慌张。
她楞在原地，又突然恢复了动作，激烈又悲哀地大叫起来并朝着我相反的方向跑去。
我并没有她的联系方式，实际上我根本就没有属于我自己的手机。
我们两个人在这里的时间是那次就约定好的，所以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我也许并没有离开这里的权利，所以我选择追上她，她一定会向上次一样敏锐地发现我然后告诉我我应该做什么。
我被抛弃了吗？
我十分恐惧，所以我只能偷偷跟着，在没有她允许的情况下，我是不能够主动去和她打招呼的，尤其是在人多的地方。
我一路跟她出了校园，来到了一个叫KTV的场所，我鼓足勇气跟了进去，尽量避开来往的人，这里喧闹地气氛让我显得局促，各处的音乐像是带着一股黑色的高压要把我逼上绝境。
我有些想念我在杂物室的时间，那是我最好的时刻了。
这里的道路十分复杂，金色反光地墙壁倒影出无数个讨厌的我，让我有些模糊了方向，转眼间就已经见不到她的身影。
我只能透过每一个房间的缝隙向里面看。
我当时的心态是无法想象的，我在不该来的地方做着不该做的事情，我感觉我的心脏快要跳出来。
可当我真正地找到了她所在的的房间，看着面前的场景，要跳出来的心脏又好像被从喉咙里塞进了整个苹果生生给压了下去。
天啊，如果有个人现在愿意赏赐给我一把刀的话，一定深深地割在自己手腕地动脉上放空我身体中污浊的黑色液体让自己冷静一下。
叫微微的女孩依然穿着那件白色的纱裙，但已经被鞋底踩上了很多灰色的印记，她爬在地上，面前的男人一只脚踩在她的脖子上，俯身粗暴地用本应该用在我身上的剪刀划散着她的头发。
于是天使的羽翼开始败落，白色的纱裙也不在纯净。
我身上新的旧的伤口同时开始剧烈疼痛起来，然后心里最后的一点颜色开始变暗。
周围杂乱的音乐中有演奏家手指敲断在钢琴上的声音，我感到学校角落地上的蚂蚁顺着我的指尖爬进我身体中撕咬吞噬着我。
我只能拖着疲惫绝望的灵魂转身试图接受这不可能接受的一切。
她不应该是这样的。
她是天使，容不得任何人将她踩在脚下。
也永远不会露出那种表情。
她必须是完美的。
如果不是，那一定是假的，而真的她在某个角落等我去解救，我必须做些什么。
没等我整理好思绪重新向里忘去寻找明知找不到的破绽和端倪，她便推开门猛地冲了出去，而她身上布满了那种红色的液体。
我知道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情，便走进去，看到房间里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弟弟，我既吃惊又冷静，可能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影响我的心情了吧，我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够算作人类，也或许自己早就不是了。
我拔下插在弟弟身上的剪刀，踩着他的尸体走了出去，寻着那种红色的痕迹，在洗手间找到了努力地将水砸在自己脸上的微微。
她在洗手间的镜子里看到背后的我惊恐万状，于是我把剪刀插进了女孩的心脏。
血液喷在我的脸上，也染红了白色的纱裙，我看着躺在地上的微微，享受着从未感受过的欢愉。
我把她拖进了刚刚的房间里。
我已经无处可去了，我通过弟弟的手机接到警察打过来的电话，伯母家里又经历了盗匪，而她不幸安静地死在了满是煤气味道的家中。
在发现的邻居发送过来现场的图片上，我隐约看出伯母手中撕烂的照片是三个人幸福的合影，我看到其中有那天来的重要客人，伯母怀里的孩子好像不是弟弟，而伯母穿着白色纱裙。
我好像明白了什么比事实的真相更重要的事情。
眼中开始酸涩，然后眼泪决堤般地流了下来。
极远处那曾温柔地包裹着我的执拗又微弱的光在极致闪耀了一瞬间之后迅速消散，终于只剩下无尽的冰冷和黑暗。
我止不住地咆哮大哭，这是我第一次哭。
不知过了多久，我终于用尽力气平缓了一些自己的情绪，让自己保持住一个不会陷入癫狂的状态。
悲伤才真正地袭来，我才感觉到原来悲伤是这个样子。
可我显然发现的太晚了，我只能举起那把曾刺穿过弟弟和微微的剪刀对准自己，尽量保证自己的血液能和身旁的女孩流在一起，加入这天使的乐园。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