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首发 文责自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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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黄粱一梦 梦猫头鹰
一屋,一树,几个人。
黑白画笔勾勒出生命的线条,每个人每一帧开始进入,线条勾勒着人们的躯体,几个穿中山装的中年男人走在前面,后面的挤进屋子,还有一群人。抱歉,人的视野只有这么大,人太多,还有高个子遮挡了更多的视线,我只能看到眼前的一排。他们找到位子坐下,有的人托着下巴看着窗外,伸着脚丫子,光脚的,穿鞋的,等他们全部坐好,就已经身处在列车上。列车出动,没有交谈,彼此更多是观望着,人们专注于自我的思考方式扭成一个团,有的人已经睡着了。
列车快速向前行驶,感受不到时光的阻力,更感受不到任何的惯性,习以为常的想法没有丝毫的作用只好停下来。等待其他事物划过的光影形成弧状的圈圈,如此反复出现更多的弧度,那大概概括了许多人的人生,但不包括我们。车子再往前开遇到海洋河流便成为一条大船,船足以撑的下这么多人,只剩下一两个空位,其余的人们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没有变化,似乎在等待,他们已渐渐老去,浅浅的黑白线条描绘不出岁月的痕迹,从抬头纹中勉强可以看出,拥有乌黑茂密的人和秃顶的人很容易分辨,只有寥寥几笔,剩下的用思维填满。这时候,海上的漂浮带来阵阵眩晕,有人感到一些不适,等水花溅上来,船好像是纸做的,人们感到不安,等再溅到某个人的身上,船上积了一些水,他便觉得自己不干净了,扑通一声跳入海里,并没有沉下去,反而漂浮在海面上,这汪洋大海中荡漾。人们静下来开始观望,海面上的人越来越多,人潮汹涌,拥挤至此。在半推半就之中,海浪拍到岸上潮水褪去顺带留下我们,上了岸,来不及感慨这片苍茫大地带来的世界,我们的渴望没有温度,只能半拖着生命成长的韧性到达了这间屋子。
柏树木头组成的屋子,墙面上的树木横着,伞字型的尖顶有一根烟囱,冒着烟融入云彩。正面有一扇门,四四方方的再环顾四周,好像都是这样。田字格的窗户被冰刺简单装饰,没有门把手钥匙孔,人们一开始打开它,就排着队伍无规则进入,直到挤成一排排站到我的面前。
我坐在那里,男人进来了,所有的女人出去。她们应该去另一个屋子,这是避免拥挤的方式。
灰色的猫头鹰有两颗圆圆的眼睛怒目而视,夺眶而出的样子像是要把人吃掉或是被我吃掉。所幸有猫头鹰的夜晚就会有猎物,一个人拼命奔跑,在无边的草原上,在重叠的云彩上,在遥望的星海里,有它的猎物。现在街上还有一些人,其实没有什么人,在十字路口遇上空无一人的街道,我们很容易做出选择。
冰雪覆盖着尘埃,也覆盖了更多的可能性。大地上有了公路街道,谁在乎它们曾经是草原呢,平地高楼起,等大厦陨落又变成现在这样,破败的尘埃迎来一场雪。木屋的四周也许一片空旷,无人在乎,我藏匿在众人之中。蜡烛的光影悬浮在灯柱上,四张木制桌椅下面是红白色花纹的地毯。地毯上存在一些泥土,泥土杂乱不堪地隐藏在地毯的每一个角落。还有横七竖八的人们,瘦瘦的高个子面部表情略显狰狞,磨牙齿的声音一刻也未停歇,血液仿佛已经从牙缝里顺着湿润嘴唇的弧度往下流。躺在床上面带红光的少年似乎另有表达,精液粘稠物湿润了内裤,双手紧紧地抓着手中的抱枕,死死地拥抱着一切。几岁的孩童正目光呆滞地盯着我,我能够清楚地看到他的脸,为了不引起彼此的恐慌和内心深处的恐惧,我蜷缩在角落里准备入睡。天花板上的毛绒绒的黑色蜘蛛正在吐丝织网,形成的形状不是网,是大脑的形状,蜘蛛的几条腿在那上面爬过来爬过去,近乎于一种规则。火炉中燃烧的火焰却没有什么可以诉说的,老人依靠在旁边,惬意的表情为人们提供温暖的可能性。睡意袭来,一个女人在那一瞬间推开门走进屋子,说要把信送到一位先生的手里。这里没有什么先生,只有几位或者更多的臭男人。我起身用手接过信,一阵头疼,和臭男人们一起待的时间太久了,人们身上的味道令人作呕。我把信放在桌子上,望着女人的背影,前凸没有注意,只留了更多的后翘。跟着她走出门外,她很快消失不见,掉落在地面上的一个洞口,或是在我不注意的时候走开。谁知道呢,也许我打开门,她就走掉了。
大树站立在悬崖峭壁上,无数的根落四处蔓延着,有一大部分暴露在这尘埃之中,白色的大地一片虚无。等落在树枝上的猫头鹰飞下,我开始奔跑,奔跑到这个世界的尽头,我身后的足迹留下,到达一个点,消失。
第二回:众人言说 此我非我
拨开层层薄云雾气,雪上的光格外柔软,太阳就快下山了,慢慢带走它的温柔。灰色的石柱支撑着硕大的城堡,一个大的建筑旁边围绕着两个小的。此刻城门大开,几人陆续进去,穿过城墙的甬道后来到了前方的主堡,主堡的门正朝着南方。进入一楼大厅,空间很大,四周是住的房间,二楼和三楼的空间也很大,只是被阴影掩盖着。屋顶的正中间倒置着一个圆形的柱子,外形很奇怪。
“你说,林中现在在想什么?”
“女人。”
“屁股!”
“哈哈哈哈。”
大厅中央泳池中的水在冒泡,二春正准备脱衣服,他用手试了试,天然的冰雪融化,水温顺的质感让人感到舒服。此刻洪月甩掉了头发上的发卡,也准备洗澡。凌余几人进来,看到两人只剩下内裤,扑通一声跳了进去,留下水花四溅。
“年轻人,下来玩啊。”洪月说。
“不,我已经洗过了,给你们泡杯茶,几位要不要喝一杯?”
不远处的石凳上坐着一名女子,乌黑长发,五官秀丽差点棱角,碎花裙子正喝着热茶,茶的热气飘散至茶具四周。她看向了水池这边,又望向了凌余和她身后的几人。
楼上的栏杆处站着一个人缓缓而下,胡须茂盛,戴着金丝眼镜,黑白相间的头发让人想到鸡窝的凌乱和斑雀回巢,回归秩序。“凌大人来啦,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林中先生所在管辖区的区长大人,我们的衣食父母官。”
凌余卸下斗篷,上面的雪滑落一尘不染,清爽的短发黑白配,五官清冷的气质有所溢出,右手拎着一个透明的玻璃箱,里面有一只蓝猫在睡觉,胖的。
“家人好。”二春脱口而出,面带微笑。
“S教授,世界生物学心理学领域数一数二的人物。”
S卸下礼帽,身体微微前倾。
郝先生和蔼地微笑挤出了眼角的皱纹,左手端着的烟斗飘散的烟雾穿过他长袍的衣角。
“这位是林中先生原先的同事,姓白,也是科学家,应该是我们之中最年轻的,大家叫她小白就好。”
说着郝先生扭头看向年轻人,那名姓白的年轻人微笑着,点头示意,微笑的样子面带桃花,差点发芽,很难让人不喜欢。
“张二春、袁洪月,林中先生的好朋友。”
二春自由散漫,懒散地躺在水池边上,“好朋友谈不上,只能说认识到现在了。”
随后,郝先生又相继介绍了侠组织掌门二人,负责这次会谈的安全。
“众人都是林中先生邀请来的,如果没有什么事情,大家今晚是自由的,现在可以洗个澡,听个曲儿,房间已经为你们准备好了,一楼的房间诸位随便选择。明天你们5人的会谈正式开始。”说着,郝先生又在小白的耳边不知说了些什么,然后转身上了楼梯。
“无聊。”
凌余面无表情只扔下两个字,抱着蓝猫迅速选择了自己的房间,她的房间位于水池的左下方,也就是西南侧。进门以后确认关上了窗户,并准备拉上窗帘,蓝猫和她一起正盯着窗外。
掌门二人此时站久了,木讷地依靠在柱子上。二春和洪月二人还在玩水,水波荡漾,小白站起身观望着大厅,转身看向她这边,二春、洪月、S见状扭头观望,眼神刚有所交集,便立即拉上了窗帘。
“小女人作态。”洪月翻起白眼。
S笑了笑,环顾着围绕着大厅四周的房间,几个房间环绕着大厅中间的水池,接近一个圆形。褐色的眉毛和蓝色的眼珠子形成大海和黄昏,他走到水池旁边的石桌石凳面前,拿起石桌上的一个杯子将里面的茶一饮而尽,随后脱光了衣服,走入水池。
“外国人,豪迈大方。”二春盯着S。
“这句话应该我来说,不洗洗吗,大兄弟。”洪月看向了站在水池旁边的掌门二人,又用手指拨动了四周的水,水纹淡淡飘向S的位置。掌门二人跟没听见一样,依靠着柱子一动不动。
“你们说,就在这儿谈多好,咱们几个人很快就把话说清楚了,不就是林中的肉体基本快没了,想把思想传输到类似卫星芯片的玩意上嘛,我同意,没那么复杂,你说是吧。”
张二春看向了小白这边。小白没有说话,端起茶杯迎合着,和酒桌上的礼仪一样,举杯,一杯下肚。
“要关注每个人的成长,我们要对林先生负责。”一直没有说话的S开口了,一口流利的普通话。
“你会说普通话,卧槽。”二春有些意外。
“是的,卧槽,我也会。我是混血,老家也是这边的。”S看了看洪月,又看了看二春,二春胸上的毛比较旺盛,和S身上的一样黑。
“哼。”洪月什么也没有说,冷冷地笑了笑。
洗完澡,几人围坐在一起喝茶。大厅里线条分明的灯柱亮了,平日很好的隐藏在建筑里,轴线的空间艺术,白色柔和光线给人一种淡淡的温暖,大理石的地面发亮倒映着城堡顶外雪的颜色,明月等待着,跃跃欲试将要升起。凌余此时抱着蓝猫出来,猫的身上穿着宇航服,头上带着透明的罩子,这年头猫都能上月球。
二春看着猫,猫也盯着他看,突然一个箭步从凌余怀里跳了下来,刺溜一下到了二春脚下,蹦蹦跳跳着。
“它叫什么名字?”
“爪爪。”
“爬!爪爪爬给我走开!”
蓝猫的口水都舔到了透明面罩上。
“爬爬,不,爪爪不是爬。过来!”
蓝猫听到主人的喊声先是一愣,紧接着凌余瞪了它一下,右手拿出一个紫色瓶子,蓝猫看到瓶子,飞速又回到了凌余的怀抱。
“我还以为你不出来呢,大姑娘。”
“我以为你只会说两个字。”张二春和袁洪月一唱一和。
“混蛋。”
凌余把瓶子又踹到怀里,在众人的注视下坐在了石凳上。小白见状立刻捯饬着泡了一杯热茶。
“好茶。”
喝完后嘴唇红润,凌余慢慢品尝着说道。
“还用得着明天吗?大人,是不是两个字,同意。”
二春打趣问道。
凌余右手抚摸着蓝猫的宇航服,假装撸猫一言不发。
“凌大人在上山之前遇到我,捎我过来的。一路上我们聊了很多,目前我们两个都不太确定,等见过林中再说吧。”S开口打破僵局。
“什么?”二春感到好奇。
“一个人的经历,横着看,纵着看,我们看看再做决定。”
“教授,您谦虚了,明天见。”
说话这句话,凌余径直回到了自己的屋子,蓝猫跟在后面奔跑,她头也不回傲慢的样子像是在惩罚。
“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洪月看着猫尾随凌余其后,盯了半晌。
“我也是。”二春表示赞同。
“那个,几位要住哪个房间?”一直没有开口的小白,站起身礼貌询问大家。
洪月爱月亮,要无限接近它,西北方的房间正合适;昨晚看月亮,她不懂,今天明天未来的有一天会懂,他说。天上的星星不说话,二春说着选择了东北方向的,和老家有关。东南S,老实人一个。正北的房间留给了年轻人小白,大家对此没有异议,尊老爱幼是合适的。几人又寒暄几句就回到了自己的屋子,只有洪月到二春的房间串门,月半弯翘起来星光洒满苍穹才离开。
等光划破天际,打破云山环绕的界限。清晨,五人又从屋子里出来。头顶的光穿过云彩形成丁达尔效应,几人静静欣赏片刻,在人类聚居地很难看到如此清晰的光。洪月伸着懒腰,心旷神怡。众人从自己屋子旁边的楼梯旋转上至第二层,这是今天会谈的地方。在小白登上二层楼梯口的位置,郝先生在那儿等大家上来后,眼镜的支架投出虚影操作台,举手划拉了几个动作,原本踩着的二层地面延伸出机械骨架形成更多的地面,然后上升铺平覆盖一层的一切,最后只能看到水池慢慢消失在视野中。郝先生缓缓来到大厅的中央,众人慢慢聚集,头顶中间的圆柱缓缓下来分散成花瓣状打开,中间留下“花蕊”状的不明物体。没有四肢,五官和脑壳什么都没有,除了这些,只剩下肝连着胆,照顾不周。一个密布线条的四方体代替心脏运转营养液在维持林中的生命体征,不,准确来说是维持林中的意识。中间的“花蕊”正是林中的大脑本脑。
“卧槽。”
二春几乎要吐了。在一旁的S观察得很仔细,他发现两个半球拼凑出世界的形状,伸手触碰手上的戒指,检测到大脑思考的神经影像充满未知的魔力,复杂而有序。在盛放大脑的“盒子”旁边有一本类似于笔记本的东西。
“林 中 手 记。”
一字字念着,S把笔记拿了下来,揣在手里准备翻阅。此时,圆柱的底座蔓延出机械臂,几人向后退了几步,一会儿的功夫,一整个圆桌已经出来了,众人环绕四周,身后的位置眨眼的工夫已出现了硕大的椅子,机械臂手正在上面雕刻着一些纹路。
“大家先别急,现在看到的,就是林中的全部了。林中先生的为人大家都知道,他一直很坦诚,过去是,现在是。至于以后,恳请诸位今天能够负责到底。林先生邀请大家来,就是做个见证,他希望大家充分讨论,在今天日落以前,就做出决定,同意的只需要按下自己的手印即可。赞同不赞同他都理解,最后多说一句,我相信林先生,也相信诸位,不管怎样,谢谢大家。”
郝先生停止了手上的动作,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邀请众人入座。等大家全部入座后,圆柱散落的花瓣收拢,又恢复至原状,紧接着升至众人的头顶。
“原来他一直都在。”二春坐下来抬起头,然后看了一眼众人,空荡的大厅中只有他们几人,也许林中不喜欢拥挤。二春思考着,看准面前相应位置的操作台区域一掌拍了下去,声音一震,热烈的红色灯柱迅速燃烧又落下。
“简单一点!”
“莽夫。”凌余抱着手中的蓝猫,没有瞧二春一眼。等椅子上的纹路刻好,机械臂端上了几杯茶。
“没人说我来说,又喝茶,我们喝营养液多长时间了,如果所谓的专家没有突破性的进展,我们根本不可能回到以前,林中现在还有意识,他肯定是痛苦的,我们为什么不打开纯粹的空白空间,让他进去。”
二春知道,自己不是莽夫,没有什么可辩解的,但还是多说了几句,他不耐烦地来回走动着,直到扭头看到了不知什么时候坐在他旁边的侠组织掌门,掌门一袭黑衣,斗篷在身,佩刀。能从衣服的缝隙中依稀看到延伸至衣领部的云纹,上面的图案美妙环绕。
“你说对不对!”
任凭二春怎么使眼色,掌门坐在自己的椅子上跟看不到一样,他又跑到另外一个黑衣人面前说了半天,很明显没人搭理他。
“张丙春,你二不二啊。”
洪月扭动着身体,笑了笑。
“我再说一次,我是张二春,夏天是第二个春天,更热烈一点。”
说着,二春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打开上衣最上面的第二个扣子,盯着对面的洪月,又准备开口却被人打断。
“这上面写的是……”
S额头微微冒汗,一脸严肃地翻阅着手记。二春猛地起身到了S身边,凌余抱着猫一脸嫌弃。
“他把自己分解了,放到了冰窟里,一点点,手脚,心脏……太不可思议了!忍受如此折磨,他甚至过滤了自己的全部血液!”
“什么?我看看。”说着二春拿起手记,看了两眼后,字迹端庄大方携带一些潦草,最终体现在收势上,的确是真迹没错。二春又倒着迅速翻阅一遍后,来回两遍,似乎确认了什么,把手记扔到了洪月手中。洪月翻看过后先是对着二春明目张胆地使了使眼色,又指了指手记,后看向小白和凌余二人,最终把目光停留在小白身上。
“让凌大人先看吧,我不急。”小白自认为看出了洪月的想法,微微一笑。
凌余接到林中的手记后,她的右手抱着猫,左手翻阅着,人工机械臂异常灵敏,很快,她就分析出了手记的整体情况,得出了自己的结论性意见:1.顺序,肢体分解;2.倒叙,重组;3.变化。在左臂上虚拟投影中显示得很清楚,得到了自己的答案后,凌余的机械臂发力形成抛物线完美地落到小白手中。
“把自己弄成现在这个样子,这次会谈也是他邀请我们来的,我们坐在这里确定有意义吗?”凌余看向郝先生,“郝老?”
手拿烟斗的郝先生没有着急回答,深深地抽了一口,直到烟的形状飘散才开口。
“是,林中先生的确是自愿的,他认为我们的身体迟早有一天会得到现世的解脱,认为此是唯一可追求的真理。身体其他的部分都被他一一剔除,只为保证思维的纯洁和完整性。邀请大家来,大家也是自愿的,无论怎样,必须给出自己的判断。”
“可以反悔吗?”
听完郝先生的话,二春咕咚一声咽下了口中的“茶”,他有点后悔刚才的决定。无人说话,二春一口喝掉眼前桌子上的茶,又续了一杯。
小白看完手记,放在了左手边。身上还是昨天的裙子,碎片的美好融于一身,点点滴滴。“不错,隽秀的笔中流淌着岁月的河。不过话说回来,老师,你们两位?”
“没关系,说吧。”洪月托着下巴,还在思考。
“依附于上帝的掌控,或是接近于道。”二春一脸严肃,只有上帝知道是装出来的。
“哈哈哈哈……可笑。”
凌余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在众人面前笑个不停。
“罪过。”
S开口,做祷告的手势。
“你也信这个?”二春见状问到,声音渐渐沉稳下来。
“神爱世人。”
几人听到了又没听到,信仰的力量有时过于单薄,出于人自私的本性,欲望吞噬燃烧着我们的生命,信仰只会是统治的工具,我们的思想和躯体,拥有顽强的意志但也是各自为战,虚拟的精神强度经不起现实的打压,更何况是现在,可人们还是在苍茫中苦苦追求。一阵无话,众人不约而同沉默着站了起来,望向窗外。太阳照常升起,给予人们无限的美好,如果开始回忆,我们曾经拥有的即将逝去。又一声响,众人回头,只见洪月修长的手刚刚收起。
“没什么,我只是试试。”洪月站在凌余的位置上,按下的手掌没有反应,提示信息错误。“有意思。”洪月如此说,但语气中还是存在几分戏谑。
“好了,我们可以去三楼看一看,那里还存放着林先生的一些物品。”郝先生说完,拿着烟斗抽了口烟,然后把烟斗放在了自己的座位旁边的茶几上。
通向三楼只剩下一个楼梯,沿着楼梯,众人跟着郝先生登上了三楼,这座城堡的最高层。尘封的幕布打开,完整地看到城堡透明的顶,透明的框架天圆地方,据说是用来看人间星河。眼前一排接着一排的书籍,堆满了整个过道,木制的书柜上面堆满了世界各国的著作。二春随手翻阅了几本,和其他的图书馆没有什么不一样,不过现在世界上这样的存书量还是很少见的。
“不错,我要带这些书和蓝猫一起上月球。”凌余随手翻阅了一本名叫《八只猫》的书籍说道。
小白站在S旁边,S对着精神分析学的书籍看了好久,不愿离开。二春走过来走过去,迅速翻阅着不同的书,然后放回原来的位置。
“为什么,没有林中的!”二春发问。
“对,林中生前是一个作家。”洪月说道。
“不,他是科学家,我是他同事,从早到晚,我们住在一起。”小白有些意外。
“也许在这之前他是科学家,但在他隐居之后成为了作家。不对,到底是什么,他肯定不是精神分析学家,倒是有可能有一些精神疾病。”S看着众人一脸无奈。
“他的文章大多是用虚拟名称发表的,我记得有100多种。”二春站在那里,又把一本书放进了一个木制的书柜,然后又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关键信息,是的,从早到晚。
“在笔记中我发现林先生有多重人格,自恋,自卑,自由散漫,无边的深渊与黑暗,孤独与无助。”S似乎很能感同身受,金色头发垂落的样子充满了怜悯。
“没关系老兄,他爱干嘛干嘛,他告诉过我,他不爱具体的人。”二春对着S真诚地说。
“在梦的世界里,什么都有。”洪月又笑了笑,放肆地温柔。
“洪月你看,我找到了年轻时候写给林中的信。”一封信打开尘封的记忆,二人开始回忆起以前的那段时光,那时候林中还是林哥哥,现在只剩下“脑疙瘩”,左右不是人。除了信,还有一些林中年轻时候研究的材料,都放在里面,包括情书,二春和洪月对此很感兴趣,打开看看又合上,有说不完的话,白月光和朱砂痣的故事真的眼见为实而且百看不厌。
书柜后面还有不同大小的柜子有序地排列环绕着。衣柜,里面存放着林中的个人物品,看样子是林中健在的时候穿的一些衣服,颜色偏暗,中间色系,春天秋天,朝阳黄昏,还是分辨不出来,抱歉,不应该如此形容但事实就是这样。
“震动发电机!”小白迫不及待地打开了后面的柜子。震动发动机用于收集人体活动等产生的震动转化为能量,这可不多见。小白的手表开始扫描复制数据,郝先生在旁边没有出手制止的意思。
凌余绕过众人走到了前面的柜子,在一个巨型的暗金色的金属柜子前停下。里面存放着一个巨型的球状模型,凌余看了半天,但还没有看出是什么东西,用左臂扫描出现相似物体推荐,“戴森球。”她小声示意S教授过来。S正对着眼前柜子里的能源紫水晶发呆,已经确认过,后面的几个柜子里都是这种稀缺物品。凌余见S教授没有动静,只好自己走过来,也被眼前的能源紫水晶吓一跳。“这点资源,都够几个小国家打得头破血流了,该死!”
“呦,凌大人也会说脏话。”二春和洪月此时已经走了过来,小白紧跟在后面。
“只要事成之后,这里的东西大家共有。”郝先生温和地笑了笑,烟斗已经收了起来。
“我不要。”
“他不要我要。”
洪月和二春对瞥了白眼。
“没关系,大家平分就可以了。”说着,小白用手表扫描着记录存量。
凌余没有说话,众人来到“戴森球”的柜子旁。S教授紧随其后,小白最后一个跟上来,看到眼前这个庞大的球,一惊,“人造天体,这个模型在可操作的程度上已经非常高了。”小白立刻准备扫码架构。“等等!这个必须归军方所有。”凌余冷言冷语,小白见状只好停止。只见凌余的机械臂扫描着,蓝色的虚影投映在众人面前。
小白默默转身看到二春正打开后面的红色柜子,拿出一个小球把玩在手里。“小心点,这可是超级炸弹!”只见一排排小核聚变球存放在后面的红色石头柜子中,没有密码,用力打开就是。一个灭掉一个国,总共有十几个。二春把球小心翼翼地放回去,用开门的手关上,保留仅存的安全感。
“林科学家果然厉害。”S教授不禁赞叹。
“是的,太厉害了,我以为他和我一样主要的研究方向是生物化学技术。”小白附和道。
“不太对劲。”二春捂着手对着洪月的耳洞说着悄悄话:“一会儿先把手记搞到手。”
洪月没有说话,沉默也算回应着。
“等等!”S教授迅速地跑下楼梯,在楼上众人诧异的目光中按下了自己的手印,黄色偏暗的光柱升起然后落下。他又慌慌忙忙地跑上来:“林中必须活下去,把现存的思想接入现代的科学仪器,我们可以做更多的实验,造福更多的人类!这是项伟大的事业!”
听到S教授的话,二春一脸沉思,凌余心平气和,小白看样子深受启发。
“听起来挺有意思,不过我想睡觉了。”洪月看着S从他身边走过,盯着他看了很久。
“你们自己玩吧。”洪月假装并且做到,头也不回地走下楼去。
郝先生注视着洪月的背影,转身走在最后面。S教授精力充沛,他又跑着从三层楼往下下,刚好与郝先生擦肩而过的肩膀,帽子差点脱落,还好他稳住了头上的帽子。
洪月刚回到桌子上准备做些什么,没成想S当着洪月的面,拿起手记疯狂地翻阅着,他不放过其中的任何一个细节,试图找到更多的信息。然后又带着手记跑上楼去,像是寻找某种破解密码的方法。等S又跑上楼去,洪月看着掌门二人一脸无奈,“你们不上去吗?”
“袁先生,三层楼绝对安全。”掌门淡淡道,然后示意另外一个蒙面人。蒙面人点了点头,一个箭步奔了上去。
一阵无趣,洪月只好暂时坐着睡觉。时间就这样过去,太阳也没有打招呼,看起来最旺盛其实存在衰落的事实,可它依然看似永恒地存在着。等凌余记录好详细的数据,就用左臂关上了存放“戴森球”模型的暗金色的柜子,数据庞大,花费了相当多的时间。蓝猫看样子受紫瓶子的控制,一直趴在凌余的右手怀里乖得很,成一个团。小白和二春确定了林中生活和创作的时间线,难以置信地搭上了几根弦,二春的想法很多,小白似乎很了解林中。众人又一起打开几个金属质感的柜子,里面存放着一些银杏、生物等化石,研究了很长时间。最后只剩下几个冰柜,特殊冰制的,透明度很低,四四方方勉强能看到打开门的位置。
凌余伸出左臂,不料机械臂打滑。二春走上前去,用力打开,里面大块大块的特殊冰冷冻着一些人体器官。
“卧槽。”二春和赶来的S异口同声。
一块是心的形状,S指了指,其余的四肢都标注好了,摆放在那里,众人看了看郝先生,郝先生没有说话,几人自行体会过后接着准备打开后面的第二个冰柜。面具人已站在众人身后,悄声不语地对着林中的身体器官发呆。
二春在打开了第一个冰柜后说什么不肯打开,众人正商量着谁来打开。“我来。”面具人走过来,身上的云纹延伸至衣摆四周,云气雾气山水气,虽第三层空气流动不好,但仍给人一种灵动飘逸之感。这种感觉让二春觉得似曾相识,但又觉得是错觉。
面具人打开,冰冷的气息袭来,众人掩面,等里面的冷气全都出来以后,一只手臂掉落在地上,砰的一声,沉甸甸。小白和二春站着没有动,面具人敞开一边,凌余走过去小心翼翼地抱着猫,一只手捡起来递给了S教授,“左臂。”教授拿着左臂,又翻看柜子的全部。“是一个人完整的身体,不过缺少心脏,看样子年龄应该在80岁左右,股骨已经坏死一部分。”S拨开表皮松散的肉,后来的头部也证实了他的想法。
几人又打开了最后的3个冰柜,无一例外,孩子、少年、中年人。空气冰冷到极点,二春见状没有说话,看着S教授一个人翻看肢体,一些在柜子里,一些放在地上,七上八下。
“你们还没有结束吗?”洪月漫不经心地走上来,看着众人,然后又闻了闻空气中诡异的味道,死气沉沉。无人回答,他看了看柜子里横七竖八的肢体,无事准备离开。二春拉住他,简短介绍了刚才的情况。
“死亡也是绽放,注定枯萎。”洪月不明意味地笑了笑,看了眼S教授紧紧地抓在手中的手记。S没有理会这些,“是不是林中杀了他们,分尸。”众人一齐看向了郝先生。
“抱歉,身为公证委托人,这超过了我的权限。”郝先生扶着金丝眼镜说道。
“不是吧,我了解他。”小白参和了一句。
“当然了解,你们是不是存在暧昧关系?”二春突然发问。
“谁?”
“林中。”
“哈哈哈。”小白突然笑了,表情不受控制,“我懂,我懂,但不能单凭几封信和署名就联想到我,你们这些人想象力真丰富。”
“直觉,随便问问,以为你会直接承认呢。”
“傻瓜才会直接承认。”小白脱口而出,给出了答案。
又一阵无话,S教授取下戴在头上的礼帽,按了按太阳穴,然后闭上眼睛,整理了一下得到的信息。“四个人,分别缺少了心、脾、肺、肾,为什么呢?”S对着眼前的一切束手无策。
“也许林中杀了他们,又吃掉了他们的身体器官,可能是某种宗教的神秘仪式。对吧,二春。”
S教授问道,二春此时对着肢体五脏腑发愣,点头随即摇头,“准确来说是五脏,对,是五脏没错,五脏对应五行,木属性对应肝,火对应心,我说过了,没有的话我再说一次。”二春回想着手记里的内容。
“如果按照五行的方法杀人的话,行不通啊,这样做没有意义,更没有创意。林中不像是宗教狂热分子,况且五行是关于哲学方面的内容,我们年轻的时候探讨过的,阴阳五行,相克相生,木火土金水,春夏秋冬四季。”二春喃喃道,总觉得有什么东西遗漏了。
“为什么吃掉,不应该直接拿来使用比较好吗,延年益寿。”洪月有不同的看法,他的话说完,众人沉默不语。
“有没有这样一种情况,林先生没有杀人,这只是大家的猜测,也许他救助了这些人呢。”面具人开口打破沉默。
“想象力延伸出的无尽深渊凝视,我喜欢。”洪月开口风趣地说道。
“对,我也相信林前辈没有杀人,他原先对我很照顾。”小白此时开口,二春瞅了她一眼,很明显她的发言略显多余。
“好了,不管结果,最后这些东西军方都会接手的。”凌余简单语言概括。
等众人都回到圆桌上,落日接近黄昏。大厅周围的氛围灯柱已经打开,温和的灯光照耀着众人的脸。小白和凌余在整理手头的资料,S锲而不舍地研究着手记上的内容不停地翻阅着三层楼上的资料,二春又找到蒙面人,蒙面人没有理他。洪月继续睡觉,这次是真的睡着了。
“教授,暂时别找了,现在我们合计一下大家汇集到的信息。”凌余的态度一向强硬,此时的语气更像是战场动员。
砰!
快睡醒的洪月刚要起来,椅子没有靠紧,身体往下滑,一个晃悠,手撑在桌子上,“没什么,就觉得无聊,大概这是林中生命的终极意义。”只见洪月修长的手收起,眼睛睡意朦胧之间天蓝色的灯柱已经落下。在众目睽睽之下睁眼说瞎话,二春不住地赞叹,偷偷竖了中指。
“……”
凌余隐隐发作,但还是忍住了,“教授?”她的声音中存在质问的语气。
“正如您先前的判断,顺序,分解;倒叙,重组;中间存在变化,变化存在规律,很遗憾,规律现在没有找到。我感觉就差一点,就差一点。”S的眼睛看向三层楼,他总觉得那里有他的答案,只是没有找到。
“你呢。”凌余冷冷道。
“林先生白天工作,晚上写作,写的东西来源于现实,但又与此无关,我的意思是,他真的是作家。”小白说。
“我了解,物质决定意识。”洪月笑了,这是他擅长的。“我们要在思想含苞欲放之前,学会表达,正如爱情不可言说。”洪月又说道。
“而且S教授刚才讲述的是对的,只有林中的思想完整地保存下来,才可以继续进行研究,对于人类绝对是一项伟大的事业,而且具有开创性。”
小白说完,被洪月奇怪的话吸引,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这个水性杨花的男人。她又进行了琐碎细节的补充,包括猜测林中在虚拟的世界里谈了几次恋爱,这一次她大方地承认了暧昧关系。以及林中建造了几颗卫星,如果林中的思想导入卫星,思想传播速度的公式都列了出来,杂乱无章地躺在她佩戴的手表投出的虚影上。
观察着左臂虚拟操作台上小白传输过来的资料,凌余认真审阅了好久。“你知不知道,就算今天林中的思想传输到他自己制作的卫星当中,后续的维护需要更为庞大的物力财力,而且引起社会动荡因素怎么办,虚拟的精神自由过于散漫,漫无目的,有时会冲击我们的现实世界,身为地方官我必须要考虑这些东西。”
“我们可以设立一个公司,开发林中的思想作为卖点,用卫星传播全球,而且戴森球如果建造出来我们可以创造更为庞大的虚拟世界,甚至是虚拟的平行世界。以目前的情况来看,有很大的前景,我很有信心。”小白又佐证了一些游戏开发成功的例子,把自己想要表达的完整地表达了出来。
“我赞同,这在生物史上也是史无前例的,对以后大脑包括梦境的研究也大有裨益!”S听了以后很兴奋,又说了一些心脏血液循环的知识,肝胆只负责人体的代谢和消化,血液被更为高级的营养液替代是大势所趋,结合大脑灰质体带来前所未有的感觉体验。看样子与林中没有关系,众人根本听不懂。凌余、小白、S教授三个人离开座位成一出戏,二春和洪月二人只好说点悄悄话。
“你是不是早就发现了,还在演戏,我们都是局中人,看样子林哥哥早就想好了。”二春略感无奈,累了。
“那小白应该是绿色,至于凌余,哈哈哈,有意思。”
“快点结束吧,我们再演一场戏。”
“准确来说是你。”
洪月说完微笑变成一脸正经,可是他总爱没完没了地笑,生活像花儿一样。二春开始假装愤怒,他一直都很愤怒,“等等,那些无人在乎的事迟早会变成我们的负担!”二春打断了众人,喉咙深处发出声音。
“无人在乎?你什么意思?凌余停止撸猫,发出质问。
二春先是冷笑一声,然后说道,“你们根本没有人在乎林中的想法,全都是自己的算盘,别以为我不知道,白科学家,年纪轻轻追求名利没什么不好,要坚定一些,不要朝三暮四还想打林哥哥身上的主意,你所谓的公司是不是以营利为目的,那时候林中思想的完整性怎么确保!还有S教授,你真的在乎林中的发展吗!确定不是异想天开为了创造更辉煌的成就?至于你,凌大人,战场上待久了,近得了人情吗?近水楼台先得月,你接近人也没有感情,政府机器!”二春的眼泪不真实地流了下来。
“你懂什么!我的左手怎么失去的,你以为我喜欢这个机器吗?这是我身体上意识可操作的东西,我能够很好地控制它!”凌余从自己的座位上站了起来。
“生命为我们的思想注入灵魂,有意思。”洪月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
二春没有再说什么,窗外,城堡门口的雪已经融化,下山的太阳依旧在冰山的上头倾尽热情。他独自起身到窗边看着,脱掉外套,身上的每一个毛孔都感觉到冷,不知道为什么,入戏太深,就是觉得难过。
“有没有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既能维护世俗的安定,又能完整地保存林先生的思想。”面具人再一次开口。
“咳咳。”掌门咳了一声,面具人立刻停止发声,沉默不语。
“白日做梦。我们是谁!草他妈的。”二春低头喃喃自语,落魄的眼神看向圆柱中朋友孤独的灵魂,假戏真做就是这样,假情真爱。
“白日做梦,那是林先生,我们是白日现实,我们是日日现实,晚上就连白月光也是日,没有太阳怎么行呢,让我们拥抱太阳,哈哈哈!”洪月的双臂张开紧紧地拥抱了自己,一副人间清醒的模样令人讨厌。
“是你,白日梦想家!”
看着白日梦想家的经典动作,小白一脸不可思议,我们需要伟大的导师帮助在精神世界里畅游,白日梦想家正是现世中最伟大的思想家之一,尽管这个之一还是他本人自封的。
郝先生摸着胡子,上面存在一些油脂没有清理,他默默拿着烟斗走到众人中间,对大家说:“都休息一下吧,林先生的思想是肯定要完整无误地保存下来,最后10分钟我们做决定。”
郝先生话刚说完,小白就迫不及待地按下了手印,“没关系,我现在就可以。”小白的目光闪烁,空洞的精神瞬间被填充,也许是白日梦想家的名头起了作用,而不是什么游戏公司。
“慢着……”郝先生似乎还想挽留什么。绿色的光柱迸发,只多停留了一会儿。接着众人在大厅里分散开来,S找到小白一起讨论着手记上的内容,然后小白到洪月面前打招呼后和凌余二人窃窃私语。
“目前我们区存在人口大量迁移的情况,我觉得这是个契机。”小白小声说道。
“我知道,容我再想想。”凌余卸下披风,灰色制式的服装异常干练。
“找到了!找到了!”S似乎发现了什么,捧着手记跑到郝先生面前迫不及待地让郝先生打开三层楼。“教授,如果需要的话,带下来,就当送给您了。”郝先生说。
“他不会真发现什么吧。”二春偷偷和洪月说。
“你都告诉他了,他还是找不到,证明他就是找不到。”洪月一脸轻松,无所谓。
等S教授下来,失落的脸庞和落日的黄昏,大海依旧在那,起了浪花而已。他走了两步便抱头痛哭,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二春和洪月走过来,洪月左右耸耸肩看向二春。二春走上前去拍了拍S的肩膀,说:“本来就是什么都没有,只是记录而已,我们已经赋予了太多的意义,最起码林中他解放了。”S还是在哭泣,没办法,二春搭上肩膀安慰道:“其实最重要的是现在的思维和想法依然存在,它们可以继续下去。”S一怔,突然释然了,“是,可以继续下去!”说罢,哭声停止,身体一松,手记从手中滑落。二春稳稳接住,对着洪月使了使眼色,这一次没人看到。
众人簇拥上前围绕着圆桌,掌门二人也站起身。郝先生又重新点着烟斗,站在小白身后。小白看着洪月爱慕之情溢于言表,文字和思想的力量永远存在且迷人。S教授回到了座位上,坚定地看着凌余点了点头。二春把《林中手记》揣到自己的衣服兜里,对着凌余发问:“好了没有,墨迹!”
“我不能……”
“Shit!废话真多!”二春弹指间取下附近灯柱,以此为剑,招式瞬间发出。
掌门的速度比他还快,手起唐刀落。蓝猫受到惊吓跳起来,宇航服的塑料面罩被弹飞的“剑”碰到,支离破碎,在不同的维度中众人的脸和身体从多个角度撕裂成碎片,紧接着,空荡荡的大厅里蓝猫四处逃串。
“敢杀我的猫!”凌余像发疯一样冲了出去,追上猫重新抱了回来,掌门挡在他们二人中间,二春看样子达到了某种目的,双方停了下来。
“军方必须介入!”
从没有见过凌余那样失态,她的左臂紧紧抱着蓝猫,右手按下,手掌温度的余热留下痕迹。金色的光柱发出,在一瞬间,绿色、红色、黄色、金色、蓝色五种光柱重新形成巨大的能量传输到圆桌中间的柱子上。花瓣散开,迸发出更大的能量冲破一切束缚,光一直延伸没有尽头,黑夜拉下帷幕,天上没有月亮,它成了唯一的光。
二春和洪月二人飞快跑出城堡,留下的众人无动于衷。小白看着他们,挪动了半只脚,拘束其他的自由。很快,二人的视线追上那束光。
“说真的,我好羡慕他,可我想自由自在地做梦。”
“管他呢,白天黑夜。”
“天上的星星要说话了,哈哈哈。”
“生命中能有几个林哥哥,天上能掉几个林妹妹。”
“书上看到的。”
“无聊。”
……
第三回:木已成舟 是但求其
透过层层云雾看到真实的我,于高空坠落,支离破碎,光怪陆离的阴影。所有的年华都已逝去,指针闪烁,生死轮回,巨大的轮盘转动,翻开新世纪的篇章。我被一阵巨大的眩晕包裹,如果睁开眼看到这世界,世界还是这世界。
我开始醒来,于世界的冰山一角,打开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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