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球律师事务所。肖小收拾好文件，舒了一口气。她拿出化妆包，跑到洗手间重新补了一下装，仔细的打量一下自己，她感觉很满意。
她刚准备离开办公室，李含量，这家事务所的资深合伙人，叫住她：“肖小，晚上有时间吗？”
“什么事？”肖小问。
“也没什么事，”他扶扶眼睛架，腼腆地说道，“我就是想请你吃顿晚饭。”
“对不起，”肖小拒绝道，“我已经有约会了。”她明白他的意思，最近，他对她格外的殷勤，有人已经在开他俩的玩笑。但是她没心思跟他凑近乎，她的心思在朴杨那里。
今天，她准备跟朴杨挑明。很快就要开学，一旦朴杨正式返校继续学业，按照他那种专研的劲，又很难逮住他了。她必须跟他表明自己的心声。这么多年以来，她一直深爱着他。她不会嫌弃他曾经有过婚史，她希望能够跟他站在一起一切重新开始。她也想好了，自己会好好对待他的女儿玲玲，甚至为了玲玲的幸福，她可以考虑不生小孩，很多未来的未来，她都反反复复考虑清楚了。
“哦，那你去忙吧。”李含量脸上挂着遗憾的笑。
这次吃晚饭的人格外的多，不仅肖小在，连朴校长也在。
我把餐桌上的饭菜摆放好之后，就接手玲玲。我得先把玲玲喂好了，才能再吃饭。
玲玲吃饭很慢，起码得磨一个小时。
“让她自己学着吃吧，”朴杨很同情地对我说，“你赶紧吃一点。”
最近他总是主动关心到我，动不动想帮我一把。我摇摇头，表示没关系。
“那怎么行，玲玲会撒得到处都是，会弄得很脏的。”李玫立即反对。
我继续陪着玲玲慢慢磨。她的小嘴跟我躲猫猫，好不容易把东西塞进了她的嘴里，那口东西她能嚼上十几分钟。再要喂她，她就张着嘴把她嘴里满满的食物给我看。我只能继续等待。
“我来喂吧。”朴杨的声音忽然在我后脑勺上方响，他拿过我手里的碗和调羹，说，“你赶紧去吃点，会饿肚子的。”
他的这个举动首先引起了李玫的注意，他从未见过儿子如此体贴过别人，更何况是家里的一个保姆。
肖小见朴杨在喂玲玲，赶紧放下了碗筷，过来帮忙。
“没事，你们都去吃吧，我已经吃完了。”朴杨坚持要自己喂。
大家都吃完了，李玫在客厅边看电视边陪玲玲玩。朴校长上了二楼的书房。按照朴杨以前的习惯，他应该跟他父亲一样，上三楼的书房去。但是他没有走，而是逗留在错层的餐厅和厨房。我收拾碗筷，他也跟着我递送碗筷，我洗刷碗筷，他在一旁走来走去。
肖小着急，因为她一直想等着朴杨上三楼以后跟他表白自己。她从客厅来到厨房，问：“朴杨，你在做什么？”
“没，就想泡杯茶。”他说着开始到处翻找东西，一边自言自语，“怎么找不到了呢？”
我心里暗想，茶叶不是在餐厅的餐边柜里吗？他明明知道的。
“晚上不要喝茶了，到时睡不好觉。”肖小劝他。
“哦。”他这才转身上三楼去。
肖小立即跟了上去。
我舒了一口气，说句老实话，他在边上转悠，我挺紧张的。
等我收拾完厨房的卫生，就到客厅接手玲玲，先给她洗漱，然后再哄她入睡。
我正在摇晃着玲玲的摇篮床，肖小进来了。她两只眼睛通红，却算是头一次正眼看着我了，她在打量我。
“你到底是什么人？”她直截了当地逼问。
我莫名其妙地看着她。
“不要这副无辜的样子好不好？你挺会装的。”她讽刺道。
我真的不明白。
“拿出你的本子和笔出来，然后回答我的问题。”她两眼冒火地盯着我，“我问你，你会弹琴吗？”
我摇摇头。这件事情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以为没人知道，因为我从来没有当着他们的面弹过琴。
“撒谎！”她声呗升高，质问道，“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撒谎？你来这里到底是什么目的？”
难道她知道我弹琴了？我弹琴影响到她了吗？为何她会对我这么大的意见？我哪个地方惹着她了？我想不明白。
“怎么啦？”她的声音惊动了看完电视上二楼来休息的李玫，她问肖小。
肖小的眼泪水一下子就出来了，委屈地说：“朴杨说，把他唤醒的是她不是我！他说他不喜欢我，喜欢她！”
这令李玫震惊，不仅仅是她震惊，我也震惊。
“小小，别伤心。”李玫安慰肖小，说道，“那小子糊涂，阿姨不糊涂。你在他身上花了多少心血阿姨看得一清二楚。”
“就是嘛，我下完班就过来陪他说话，心思完全扑在他一个人的身上。我放他喜欢听的钢琴曲，就是想唤醒他，可他硬说是这个人天天在弹琴，才把他唤醒的。她弹过琴吗？她会弹琴吗？她会弹琴还用得着出来做保姆？这不是在撒谎吗？不知道她用什么方法蒙骗了朴杨。”肖小哽咽着说道。
李玫严厉地看着我，问：“你说，背着我们你到底干了什么？！”
我觉得委屈。我一直尽职尽责，从未做任何对不起人的事情。就算偷偷弹琴了，我也没有影响任何人！所以她们俩人对我的质疑让我愤怒。我用笔写道：“我要辞职。”
“呦呵，脾气倒不小。辞就辞，保姆多的是。”肖小立即说。
李玫倒是有点犹豫，她用我用顺溜了，忽然换保姆会很麻烦。她缓和了语气对我说道：“你把事情讲清楚就是了，何必隐瞒？讲清楚了我们可以原谅你，毕竟你大的方面做得还是可以的。”
“无话可说。”我用笔回答。
“你看她倔不倔？还死不认错呢，好像这家缺了她就不行似的。”肖小气呼呼地说，“阿姨。您别担心，我家用过几个保姆，我可以介绍她们过来让您挑，保证比她做得好。”
李玫两只眼睛狐疑地盯着我。虽然我在尽力，但是带小孩子的确没什么经验。而且先前朴杨异常的表现她也看见了，发现端倪不管是真是假都得防范于未然，难道让他儿子喜欢一个保姆不成？于是她对我说道：“既然你想走，我也不留你。如果你还没找到地方，在我这里过度几天也没关系。”
“我马上走。”我写完这句话，就开始去收拾东西。我没什么东西，也就一个小箱子。收拾好，我上来请李玫去检查。
“这个倒不用。”她故作大方地说，“我相信你手脚是干净的。我把工钱提前结给你吧。”
她给了我22天的工资。当时是8月下旬。8月份我做了22天。
就这样，我深夜离开了朴家。
这本来是我想要的结果，不过没想到是这样不愉快的结果。他们家的两个男人分别关在自己的书房里，并不知道此事，我也没跟他们打招呼，用不着，反正我也不会说话。
我住不了旅馆，因为身份证是假的，我在长途汽车站边上的肯德基24小时店坐了一夜。
3年前我到上海的时候，也是在这里这么过的。不过我现在比那个时候好多了，因为那个时候是身无分文，现在我有了10万多元的存款，而且还知道自己会弹钢琴，我相信自己可以很好地生存下去。
朴家对我其实帮助很大。最大的帮助，不是给了我高工资，而是给了我练琴的机会。
至于朴杨所说的不喜欢肖小，喜欢我，我想那是他借我来拒绝肖小的托词。我跟他没有说过任何暧昧的话，彼此不讨厌，但也没到让肖小吃那么大醋的程度。
肖小实在是用情太深，神经过敏，我这样认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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