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小米

郑重声明：文章原创首发，文责自负

---

吃着酸酸的小米，不知它是酸的，还是旁的什么，用筷子把它夹成粘稠却不可名状的东西，慢慢在嘴里咀嚼，一瞬间，牙变得酸臭，像是将冰冷的沟渠搅拌在嘴里，其实他还是愿意喝一碗鲜牛奶来消解一下此刻的安逸的，几根羊毛飘在奶上，桌上的烙饼似乎长了好几块色斑，形态各异，点饰的有女人的口红色，还有邻居家狗的毛色，这次没有吃，因为他要上另一个女人家去吃，相约在邻居家的门口。

“你明明吃了，却说不吃，当你真正吃的时候，你没有回头路。”

“应该是说我们都没有回头路。”

远处两条黄狗着急寻找什么，是什么呢？混在清水里的酸米。它们想用舌头将这些米挑出来，然后藏在尾巴里。尾巴的毛又稀又硬，刺得双方生疼，远远的看着，两块肉在地上摩擦，表现不悦的神色，哦？它们怕被人看到啊。

“时间久了，好饭也会变酸的。”

“别说那么让人难听懂的话，那只会证明我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最纯的混蛋。”

村里时常听到女人尖锐的哭喊声，不像是死了丈夫，像是为自己埋葬，可以说有人是为了拯救他们而生的，不，他们应该是共生的，可总有人认为那是不对的，将心脏推推搡搡，直到双方都把心撂在炕的正中间，撞开一层透明的膜，可以说早已破了，可如今却像是新生，是因为有人理解自己了吗？你应该说是的，因为他们都是愿意的。

“你是我的小寡妇，我是小混蛋，咱们多相配啊。”

“滚啊。”

“我找个班上。你还在这儿好不好，就一直住在这个地方好不好，我是说这个地方。”

“说什么呢？到点了，你快走吧。”

“我还会来的。”

不寻常的警报声让这寻常的村警惕了起来，村长召集了全村的精壮男丁，其中不包括他，因为他是妓女的孩子，只有一个疯傻的老爷子愿意收留他。老爷子曾经是酸楚的书生，有些地位，自然有生存之地，他看上了那位美丽的妓女，过后也收留了她的孩子。名字嘛，贱名好养活，疯狗，老爷子紧紧凝视土坑里烤着的两条狗，眼巴巴望着新生的狗儿，各个都肉嘟嘟的，正好家中有小米，一定得好好长大。

“老爷子前些年死了，遗产是两条狗，还有几桶生虫的小米，上面还有数不尽的粪便，我的名字是疯狗，也选我一个去打扫杀人的场地吧，我手不脏。”

“你？嘘一一吃人？什么吃人？你瞎说什么，要你了，麻溜写上名字。”

“我不识字。”

“冯苟是吧，快快快，跟上我们，年轻人你还望着别处干什么？”

“我家的小米还没吃完，我可以回家处理一下吗？”

“哟哟，时间不等人欸，姑娘等得起有心人。”

他去了一年，跑遍了华丽的城，见了许许多多美丽的人，可当他们脱掉衣服，心脏却是扭曲的，害怕被同化，其实一个月便能回来的，可虚幻的玻璃使他的心痒痒的。终于找了个像样的工作，全凭他清秀俊朗的样貌和难以其说的技术。“小伙子专门干这行的吗？看你年纪不大。”大饼模样的贵婆婆把手搭在他宽阔的背脊上，轻轻划过他的胸脯。

“我……我不懂。"

顽刻间，哗啦啦的钞票塞满他的里裤，贵妇一脸满足地离开。他不觉得这是脏的，因为他需要这些肮脏的钱，正如也希望她能需要自己。

逢人不说其名氏，两年的光景终于使他凑够了钱回乡，因为那地方有她，所以才能称为家乡。“还在吗，活着，你须得活着。”

“冯苟！村里的大救星，没少往村里寄钱，来来，我的小女儿早想和你认识了。”

“我叫疯狗。还有，跟我接触是想染病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多来几个也没事儿。”

“真是疯狗。”

他一直的愿望是那些钱通过村长寄到她的家里，姑娘没了，酸小米被黄狗吃掉，狗被村里人吃掉，他被人们吃掉。

原来那两条狗从未活过，断掉的尾巴死死藏着酸米，藏着曾经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