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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 万军归葬
英雄,是历史的囚徒。
即使英明如封玉清,高仙芝,面对历史滚滚大势,也难以抵挡,最终落得身首异处的下场。
“嘿,还有麻饼吗?”一名六十余岁的老兵靠着城墙,问向身边同样衰老的战友,“一整天没吃了,好饿……”
“我还有半块,一会儿咱们一人一半。”
“大唐的军队再不来,我们就只能啃树皮了。”
“封将军离去之前曾说,五年之内,必然回返。”
这老兵所说封将军,乃是曾在此地镇守的大唐节度使封玉清。
封玉清,彼时的大唐战神之一。
难以形容他的功绩,曾以一军之力,灭亡一国,彼时,其与另一大将堪称帝国双璧。
他的名字,就是近乎无敌的象征,尤其是在天疆一代。
比如千年以后,曾祸乱整个东土半壁江山的一代魔头教主,幼年之时因仰慕封玉清,而自己改名为玉清。
凡名玉清者,有大将之才。
不错,此人姓杨,为加速大晋灭亡的黑手之一。
正是此人的存在,令大河改道,就此黄龙北顾,以人力造成了巨大的灾难!
更是侵占了大晋的半壁江山!
说回封玉清,多年之前被皇命调走,自此再也未曾回返天疆。
天疆远去东土近万里之遥,传言,西出长安不久,有一座巨大的石碑,上书:此去安西九千九百里。
是以,无论东土发生了什么事,到了天疆这里,都是很久之后了,甚至无法知晓。
比如封玉清的去世。
一代战神未曾死于沙场,却毁于人言。
旷日持久的战争,这是天疆被围困的某个冬天,他们坚守在此地已经不知年月,只知道身边食物越发稀少,战友们青丝白发,渐渐凋零。
“童哥,前几日若非是你,只怕这破开的城门,我等便堵不上了。”一名手持马槊的老兵看着脸色苍白,只有眼神极为明亮的一个壮汉说道。
“只说是五年,如今不知过了几年,连城中的那株檀木,便不知开了几回,也许大唐,是忘了我们……”童将士说道。
“不会的,你我都是大唐子民,说的都是唐语,大唐绝不会忘却我们,即便是大唐忘了,封将军也……”这人说话声音越来越小,连自己,都没有什么信心了。
“你说的对,封将军,不会忘记我们。”童将士拍了拍战友的肩膀,眼睛转头看向远方。
眼见身边可用之战友越发稀少,是以受了伤,也不得不靠前守卫。
好在冬季,漫天风雪,吐蕃人攻城一次,要耗费巨大的力量。
守军往往得以在冬季休整。
次年,吐蕃人仍旧猛攻天疆安西都护,守卫誓死不降,连城中百姓都抢上前线,悍不畏死,护卫他们心中的那团荣耀。
再度打退了吐蕃的进攻,从北庭接下援助之后,帝国西垂边疆的守军渐渐绝望。
因为北庭的援助是如此之少,而吐蕃却越发强大,且近数年来,除却北庭援军之外,再无其他唐军。
连武威的守军都不来救援。
“城破之日,便是我等殉国之时。”童将士一腔热血。
春季的攻势越发猛烈,他们甚至不能抵挡住一次完整的冲锋。
“再有一次这样的进攻,只怕将士们,就要完蛋了。”
城中百姓大多已面黄肌瘦,不时有饿死者。
将士们不知守在此地多少年,忽然看到城中有几株封将军离开那年种下的白桦树。
“反正城池也要破了,这树木留着没用,索性伐倒。”
年轮如岁月镌刻,诸人清晰看到,整整十个圆圈。
“想不到,我们已经坚守了十年。”一股绝望的气息,笼罩在诸人心头。
十年啊!
大唐已经将他们遗忘,他们看不到坚守的希望。
若是大唐忘却了他们,他们坚守在这里的意义,是什么?
吐蕃人勇武,尤其年轻人,简直悍不畏死,极为强横。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安西守军近乎没有新鲜血液的加入,长此以往,两方势力的攻守迟早打破。
“我坚信大唐不会抛却我们,他们该正在与吐蕃死战,你们没有看到,吐蕃虽然劫掠了我们,他们的军人,年龄却越发年轻吗?”说话的是这座城的守将,武官崔太常说道。
他乃是河西崔氏的子弟。
“将军此话何意?”有人不解。
“说明,他们与我们一样,倾巢而出,年岁大的战死沙场,不得已这才招来了青年!大唐不会抛弃我们,他们应该在河套一带与敌军冲杀,才让吐蕃人没有太多机会攻陷我们!”崔太常大声喊道,“我与你们一样,感到孤独,我也害怕大唐抛下我们,可是,我坚信,大唐必然不会抛下我们!就凭吐蕃这近年来的士兵越发年轻,我就断定,他们的有生力量,损耗极大!胜利,必然就在前方。”
不得不说,将领之所以成为将领,便是其统御人心的力量,极为出色,短短片刻之间,便将有些涣散的人心聚拢起来。
帝国边陲,有这样的将领,乃是百姓之福气。
“大唐,是我辈的大唐,我等绝不可让大唐之国土,丧失在我们手中!”
如今城中军民一心,所有人为了心中的荣耀,将个人之命运与城池之命脉,紧密相连。
崔太常眸光深邃,望向远方,无人能够看到他眼角深处的那股落寞。
吐蕃人已经吸取了经验,冬季攻城,必然损失惨重,所以他们只是采取了冬季骚扰的战术,让守军疲于应付。
诸人在这寒冷的冬季之中安静度过,白雪一如岑参判官刚到天疆那年一般,吐蕃人偃旗息鼓,而所有人都知道,春季虽然万物萌发,吐蕃人迟早趁着冰消雪融,跨过山水而来。
到了五月份,天疆万物回春,大唐军经过冬季的休整与蛰伏,以及北庭的援助,静静等待着。
他们已经无力去进行反攻埋伏,只能自保。
吐蕃人像是默契一般,来到安西城下。
攻势如唐军所料,凶猛无比。
双方不住厮杀,而唐军更是派出最强的马槊队,专门对付吐蕃的骑兵!
只是吐蕃群狼战术一般的兵马太过于频繁,即使唐军骁勇善战,也不得不缩回城池之中,打起城池攻防战。
“莫非安西自此要陷落在我们手中?”眼见唐军不住减员,守将杨猛心中焦急,却苦于没有办法进行突围。
总不能对敌方发动反冲锋。
想到这里,杨猛眼前一亮。
出乎意料的,收夜之后,唐军对吐蕃军发动了夜袭,反冲锋!
这是十年来唐军的首次夜袭冲锋!
敌军大败!
后退五十里!
崔太常受伤甚重,弓箭穿臂而过,更有大枪破开胸甲,露出内里血肉,深可见骨。
诸多将士,亦是如此,事已至此,唐军已然无法再度组织起一次有效的反冲锋。
虽然敌军后退,但是所有人都知道,敌军迟早会冲锋而来,或许下一次,这座城池,便要被攻陷。
城池已然千疮百孔,依靠百姓存在,才可将城墙修缮。
连唐军的兵器,都如麻花一般卷刃。
这次攻防,唐军险险守住,却损失惨重,吐蕃军虽然年岁越发年轻,然而其凶狠更甚年长者。
“某愿助尔等一臂之力。”
就在唐军一筹莫展之时,平民之中,有人一马当先,毛遂自荐。
“你是……”崔太常诧异道,“哥舒赞!”
城中的铁匠。
突厥人的后裔。
哥舒,乃是突厥人的姓氏。
哥舒赞,在天疆一带,太有名了。
原本突厥人打造兵器的本领便人尽皆知,而哥舒赞更有宗师的称号。
崔太常从来没有主动联系这位兵器巨匠,一来传闻此人性格怪异,二来崔太常对突厥人并不放心,毕竟唐军摧毁了突厥国。
但是崔太常也从来没有难为过此人,天疆一带盛产铁矿,崔太常也经常派人去挖掘矿石,交由这位哥舒赞来完成兵器的制造。
这位巨匠,在城北有一间巨大的铁铺,占据了城北面积的二成以上。
哥舒赞的名字,享誉天疆,不过其人性格古怪。
今次哥舒赞主动联系崔太常,让他简直喜出望外。
崔太常不敢怠慢,生怕得罪了这位巨匠。
虽然大唐盛产铁器,但是天下之中,哥舒赞锻造兵器的能力,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超出其部族突厥族,堪称铸造宗师一级的人物。
突厥名刀,苍狼,便出自此人之手。
名震天下的大将高仙芝手中兵器白虎刀,亦是此人所铸,而后跟随李嗣业征战天下。
“有劳大师。”
“我本无意,大唐军民之死,与我无关,只是这吐蕃人坏了我干女儿的生日,老夫必然惩戒他们。”
崔太常疑惑,而后才知,那干女儿,乃是城北一家唐人农户的女儿,与哥舒赞极为紧密。
防军兵器的修缮,全面被哥舒赞接过。
崔太常这才看到,哥舒赞真正精湛的技艺,打造的兵器并不如何锋利,只是其韧性极高,乃是专门对付骑兵的兵器!而有的兵器无法修缮,便被哥舒赞重新更换。
崔太常注意到,哥舒赞铸造的兵器上,都有一座黑色的山峰。
他知道,这是突厥族的圣山。
崔太常面无表情,他也知道,哥舒赞一直怀念故国,这样的匠人,是很难归顺大唐的。
战争偏偏无情,唐军所有将士军民,都已做好赴死准备,为了心中的大唐荣耀!
第二波战事,从黑夜之中突然爆发,好在唐军枕戈待旦,立即便有了回应。
因为唐军的弓箭极为凶猛,有了黑夜的加衬,吐蕃军可以较小的损失冲击到城池之下。
刀光剑影,血战厮杀,他们抵挡住了吐蕃军一波又一波的冲击,安西军民死伤过半,黎明来临之际,城池再度被攻破。
北庭,无力援助了。安西军,只能靠自己。
崔太常浑身浴血,冲锋陷阵,大喊杀贼,力竭而亡!
杨猛作为守城大将,亦是身受刀伤十余处,督战在前,丝毫不退。
黎明,大唐军民等待着敌人的最后一波冲锋,朝阳金光,洒落众人脸颊,如最后的大唐荣耀,即将消亡。
此刻敌人缓步前冲,唐军无声对峙。
战斗了一整夜,吐蕃人,也累了。
双方的拼斗,已然到了最后。
唐军知道自己已败,却无人投降,所有人都有为城池而死的觉悟。
即使是少年儿郎。
“杀!”待到吐蕃军到了近前,杨猛怒喝一声,所有人立即前冲,悍不畏死!
“呜!”
这个时候,忽然传来吐蕃军撤军的号角声,唐军诸人不明所以,连吐蕃军亦是如此。
不过杨猛见到吐蕃军一脸茫然,当即抓住机会,大喊一声,向敌人冲杀!
这样的机会在交战之中并不多见,堪称稍纵即逝。
杨猛捕捉战机的本事,已然锻炼出来!
唐军立即跟进,杀向吐蕃军。
吐蕃兵败如山倒,不得已且战且退,退出城外。
这个时候,唐军才发现,烟尘四起,自东方而来,远远望去,只见最前一匹战马之上,一个巨大的唐字,如同天剑,杀意四起!
“帝国果然没有忘却我们!”杨猛只觉胸中涌起万丈豪情。
来人,已经不是曾叱咤风云,大杀四方的帝国双璧,封玉清和高仙芝。
而是帝国之中,为大唐之西垂将士而感动的帝国娇子,郭昕和他的郭家军。
此时的东土大唐,经历了最为惨痛的一战,国力损耗过巨,派遣出这些军人,已经是尽了全力。
此战以后,吐蕃势力再度退出西域,郭昕成为执掌天疆西域的新任安西都护。
大将杨猛已然老去,崔太常等马革裹尸的将士被就地火化。
无他,长年累月的战争,近乎耗尽了安西四城的一切资源,包括人力。
已然无力派出多余的力量,护送这些为帝国而阵亡的将士魂归故里。
崔太常等将士,终其一生,生未见大唐援军,死未归万里故土。
是以,郭昕派出一小部分人马,载着将士们的骨灰,归途大唐。
此后,这些将士的使命,此后从卫国,变为归葬。
他们之中的大多数人,终其一生,都为让战友魂归故里而奔波。
而郭昕他或许知道,此来天疆,或终生为天疆而战,或再无回大唐之日。
也或许,郭昕并不知道。
因为等待郭昕的,是此后数十年大唐的突然衰落,帝国势力的消退,让西垂天疆成为鞭长莫及之地。
因为吐蕃人觊觎这片肥沃的土地,郭昕知道他们迟早,要卷土重来。
即便是数十年后,郭昕派出十路人马前往大唐求援,仍旧有九路人马死在路上,只有一路人马跌跌撞撞,闯进长安。
此时的帝国,已经无力染指西垂,而曾经驻守安西的将士们,此时已然满头白发,却未曾忘却故国,即便是帝国派人降旨所有将士连升七级,却也难以改变颓势。
毕竟帝国已然衰落,尚且自顾不暇,又如何能够拯救远在万里之外的天疆呢?
大臣垂泪,帝王唏嘘,都无法改变郭昕们的现状。
只知道十数年后,天疆四城陷落之时,城中白雪苍茫,而那些将士,尽数白发苍苍,垂垂老矣,几如白骨。
西域天疆,自此脱离大夏的怀抱。
夏家男儿,再入天山,已经是千年之后。
贰 神剑喀喇
狄青合上这本唤作《大唐西域将士传》的典籍,他已经泪流满面。
此时,已然不是大唐时代,而是大赵。
即便是换了帝国,天疆却仍未回归。
至此,已有数百年未曾有夏家儿郎入主天山。
狄青此刻正在沙场作战,困乏时刻,才拿出这本仅有封皮黄卷的一本手抄本来。
书卷以羊皮制作,造型古旧,颇有古风,似乎在模仿古书之意,他不知此书是谁所做,只是读来仿佛演义,极为上瘾,因为对万里之遥的天疆,生出向往。
他原本是在铁匠处打造兵器之时,随手摸来的一本,却不料那铁匠,根本不许人看,一把将这本书抢走,这羊皮卷,在狄青看来,有些神秘的过分。
似乎是那作者,曾亲眼见过那数百年前的大战。
这便激起了狄青的好奇心,他使出法子,给那铁匠出了一个锻造的难题,终于将那本羊皮纸书,偷了回来。
而狄青的兵器,在这铁匠看来,过刚易折,难成名器。
事实果然如此,此枪虽快,然而在最后的冲杀之中,狄青面对敌方大将,手中长枪,忽然断头。
危急时刻,狄青掷出手中断枪,以随身长剑冲杀而去!
刀剑相碰,狄青以一招之差,败给对方大将。
那大将正要痛下杀手,忽而心头一紧,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瞬间袭遍全身。
这一刻,大将产生一种感觉,若是他杀了狄青,只怕自己也要死在狄青手中,狄青必然有一底牌,未曾使出。
对方大将欲杀狄青而不得,狄青缩身回来,带领赵军掩杀,敌军不敌,遂而撤退。
“今日之败,非战之罪,乃兵不利。”狄青看着手中残兵,敌方大将回首冷笑了一下,似乎在嘲笑狄青先前苟活下来,狄青不由心中生出闷气。
败了一招,终究是败了,他生出一股目标,要打造出一柄强兵利器。
那老头子居然有那等神秘羊皮卷,也不知是什么来历,不过他既然看出自己的兵器不利,必然有法子,打造一件神兵。
胜仗而来,狄青却长剑卷刃,不见刀锋。
再临铁匠铺子,狄青找到这出名的铁匠,打造一支兵器。
一柄大刀!
狄青自幼便立宏图大志,渴望建功立业。
他更渴望的,乃是恢复大唐时期的疆土。
“刀没有,却有一柄剑。”铁匠听闻狄青的话语,冷冷说道。
“为何如此?”
“依照你的说法,恐怕仅有此剑,可符合你的标准。”
无他,狄青所需兵器,要求实在是高。
单单是吹毛可断,千斤不折这两点便将难倒无数的铁匠高手。
狄青抬头见到铁匠的匾额上,写了四个字。
宗师门第,旁边,乃是一座黑色的山峰。
“你这说辞,简直玷污了你宗师门第的名号。”狄青冷笑。
“蠢材,你不过是使用兵器的高手,而老夫是打造兵器的高手,莫非你以为老夫还不如你这等黄口小儿?”跛脚铁匠叫骂道。
随手扔来一柄剑,被狄青伸手接住。
狄青原本想发火,却顿感有些奇异,这柄剑,颇为沉重,与其外观不符。
一柄黑色的短剑,不过长约一尺三,剑尖银白,不知何故。
“这柄剑如此之短,我要之何用?”狄青不满,他乃是冲锋陷阵的大将,素来以长兵器为尊,岂料这宗师铁匠给了他这样一个短剑,令他有些瞧不上这兵器宗师。
此人如此应付,如何对得起大赵跛脚宗师的称号?
“你莫要看不起这剑,只怕你不一定有驾驭此剑的本领,此剑,只服从强者。”那跛脚铁匠说道。
“区区一柄剑,如何抵得过我的大刀?”狄青掂量了一番,感觉颇为合手,虽重,却不慢,不由诧异。
“都是杀人的利器,何来短长之分,若是你足够强横,这只喀喇短剑,会因你之名,而越发强盛,若你如土鸡瓦狗,便算是辱没了这短剑的名声。”跛脚铁匠摇头道。
“这柄剑,是上古传闻之中的喀喇剑?”狄青对于大夏国古史之中的兵器极为熟悉,他渴望自己拥有一柄独特的兵器,可随自己征战天下,更可让兵器随自己的战绩,而流传下去。
喀喇剑,上古名剑,因赤松子之红颜知己乔戈里而名闻天下。
剑身通体漆黑无比,只在剑锋处有些许银白之色,象征着天疆之西一座极为巍峨而恐怖的山峰,乔戈里峰。
一如那赤松子的红颜知己,乔戈里。
若是此剑存世,剑榜之上,必有姓名。
乔戈里,传闻乃是彼时天疆之域,西王母统御之内,有小王母之称的雄霸一方的女强人,因赤松子而下山。
随其拯救华夏大地。
乔戈里美艳无双,只是其不喜被世人所见,遂配了一只青铜面具,一身白衣,赤脚黑剑。
此后,死在此剑之下的妖魔,甚或是仙人,不知凡几。
乔戈里艳冠天下,名垂古史,而更令其盛名的,便是以黑剑,与赤松子伉俪情深,击杀压在大夏国面前的三尊恐怖人物。
后,赤松子携乔戈里等人破空仙去,此剑不见踪迹,成为传说。
狄青,绝难想到,会在此刻看到这柄传闻之中的宝物。
传说之中的飞仙剑!
不由欣喜若狂。
“这是上古之中的那柄剑,保存的如此完好,你是如何找到的?”
“这并非你认为的喀喇剑,只是那柄剑的复制品,那柄传说之器,早已消失在浩瀚历史之中。”铁匠泼了一盆冷水。
闻此,狄青脸上便露出不屑神色。
“此剑,虽为复制品,不过,却不见得低于那件仙器。”跛脚匠看出狄青的不屑,缓缓说道。
“大师傅,您就吹吧,您都说了那是仙器,您这件兵器再怎么打造,也是人间之物,莫非比得上仙器?”狄青冷笑道。
“此剑,乃是天外陨铁所制,天下之中,仅此一块,陨铁,或许便是仙器。另外一块陨铁,仍旧未曾化开,难以成器。”跛脚铁匠有些不满,“你小觑此器,必然要后悔。”
“真的?”狄青没有想到这柄剑居然有这样传奇的历史。
他忽然觉得,此器,没有看起来那么碍眼。
“此剑,吹毛断发,”跛脚匠说道,“我姓哥舒,单名一个剑字,或许,你曾听闻我族的历史,此剑,若你执掌,也不算辱没了他。”
哥舒,大唐历史上,那个神秘的铸铁奴的姓氏之一,产出的兵器,极为精良。
而此剑之剑鞘,果然蕴含大赵与异族融合之风。
“原来是铸剑世家,小可唐突了。”这一刻,狄青意识到,眼前出现的人,4一代宗师。
忽而,狄青见到那铁匠的铺子上,有一个奇怪的图案。
一座山,漆黑无比,山头雪白,山峰奇伟险峻,似有雄霸天下之意境。
“莫非这老家伙来历非同寻常?”狄青猛然想起,那本羊皮书里面记载的哥舒赞。
同样的姓氏,同样的铁匠,更有疑似同样的山峰图案。
若是如此,恐怕此人,确乎值得一代宗师的称号。
“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哥舒剑说道,“你是否还要拒绝执掌此剑?”
“不,此剑正合我意。”狄青说道,“不过我精擅马战,此剑可护身,却难杀敌,我仍欠缺一柄大刀。”
那跛脚匠见狄青受的自己所激,收下此剑,心中略微激动,“嘿,再来一柄大刀,也无妨!”
狄青正疑惑为何这跛脚哥舒剑忽然变了想法。
“你既然拿了此剑,我便告诉于你,此剑,曾被人以血命诅咒,只服从强者......”
“那不正好,老子正是强者。”狄青抢道。
“小子,要尊重长辈,”哥舒剑瞥了一眼,“此剑之诅咒,乃是执掌此剑者,要助我族,拿回天疆之地,现在,你还感觉,此剑平凡吗?”
狄青顿时愣住,心念百转。
这一刻,他想了很多。
此人之姓氏与那羊皮卷之中记载的炼器宗师一般无二,狄青不能不多想。
该是只有那一族,才会对天疆西域如此看重,远胜自己。
那里,才是他们生存的故土。
“前辈,书中记载,可是信史?”狄青问出口。
这一刻,他对那老者再无半分轻视。
那老头也毫不在意,“信史与否,我也不知,你就当是吧……突厥族早已湮灭在历史之中,大唐也远去百年,即便是报仇,老夫也无从下手。”
狄青,就这样成为喀喇剑主,一柄遭受诅咒的剑主!
狄青浑不在意,接下来,哥舒剑为狄青主动提供了一柄奇怪的战刀。
哥舒剑仍旧藏有神兵利器,断流刀!
而狄青自打配备刀剑之后,更模仿上古小王母乔戈里,佩戴了一顶青铜面具。
狰狞可怖,披头散发,杀入敌阵,如入无人之境。
逢战不败!
那柄可怕的大刀,成为狄青的象征,而喀喇短剑,再无出剑的机会。
因为狄青再未遇到那个敌军大将。
可怕的是,狄青战功之高,引来了朝中文臣的觊觎。
狄青似乎是受到了诅咒,他终生未使用此剑刺杀成功,也终生未曾踏足天疆。
首任喀喇剑主,终究还是失败了。
狄青懊悔不已,他一生戎马,却未曾光复天疆以及幽州,成为他此生最大遗憾。
然而,一切都在哥舒剑的安排之中。
因为哥舒剑,将有关于喀喇黑剑的最大秘密,全数隐藏,未曾吐露半点给狄青。
一个有关于这片大地最为神秘又吸引人的秘密!
一件至尊兵器的下落。
一个遗失在上古的传说。
直到狄青临终之前,哥舒剑的传人,将一封书信,交给狄青。
狄青看后长长叹息一声,将喀喇黑剑拿出,交给那传人。
“哥舒误我,若早知此事二十年,我必可踏足那处,取回神剑!”
狄青郁郁而终。
英雄这个称号,狄青足够担当得起。
只是狄青,未曾如他的前辈卫青霍去病一般,收复天疆。
更是未实现那哥舒剑的愿望。
英雄,终于被历史大势裹挟,未曾实现万里鲲鹏之志。
而到底为何哥舒剑迟迟不肯将那件事告知狄青,自哥舒剑死后,再也无人知晓。
叁 孤身背负
杨三友毫无依靠,若说有所依,便是那一柄无意中得到的一柄黑剑,喀喇。
悲情这个具有苦难意味色彩的词汇,在他身上体现得淋漓。
难以想象,杨三友背负骂名与痛苦,却无法说出真相,只能孤身一人承受之时的苦痛。
更可怕的是,即便杨三友真的成为了复仇的英雄,他也最终没有阻挡住历史的潮流,被滚滚大势吞噬下去。
杨三友得到此剑的时候,乃是深入大山,偶然幸得,也是天运使然。
杨三友比狄青幸运的地方在于,他乃是壮年得到喀喇剑,更借助那封书信,知晓了喀喇剑中,藏有惊天大秘!
堪称不世之才。
杨三友最为伟大之处,便是拯救了无数的大夏子民。
杨三友得到此剑之前,此生的唯一目标,便是刺杀叛逃金国的大丞相,杜充。
他更为那些抛弃他的族人,编造了真实的谎言。
杨三友,以非士子之阶层,展现出一个大赵普通百姓的勇毅,凭此,得到了见诸玄黄母树的机会。
杨三友没有想到自己半辈子都是大赵人士,然而一场水患以后,自己一干人等,成了被国家抛弃的废人。
是日,杨三友仍旧有两项重大任务,其一,乃是筑新城,却缺乏石料。
其二,乃是北方的骑兵匪患过于凶猛,在没有城池过度的这段时间,需要组建一只强横的队伍!
而在付出巨大的伤亡之后,杨三友找到了筑城专家,并且前往东京试图联系朝廷,却无意中,发现了水患的真相。
相国杜充,为了阻挡敌方的骑兵,居然想出来,牺牲千里河北大地,以水阻挡敌方骑兵的可怕招数!
换句话说,他们这片土地,已经被大赵所放弃。
而这片土地上赖以生存的千万百姓,自此成为流民!
成为被朝廷抛弃的流民!
青州兖州一代,自此陷入数百年沉沦。
杨三友,陷入了巨大的痛苦之中。
他原本是大赵时代的一座小城之中的商人,走南闯北,刀口舔血,原本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只是这个真相让杨三友毛骨悚然,更对当朝者失望万分。
大好河山,拱手相让!
让生活在大河以北数千里地的子民寒心!
然而,最终杨三友并没有向百姓吐露出这个事情的真相,他内心极度煎熬,选择了自己去承受这个莫大的痛苦!
即使他的挚友,鬲津候补县令因抗击水患,心力交瘁而死。
他发现真相的那一刻,忽然有一种,天地之大,无处容身的寂寞。
跋山涉水,寻找筑城专家的终点,另外一个让杨三友悲痛的事情发生。
预料之中的专家未曾找到,只是找到了一座神秘的墓穴。
他,来得太迟了。
工匠宗师已死,他如何筑城?
鬲城上万百姓如何抵抗骑兵的冲击?
杨三友忍受不了如此巨大的悲痛,他做了一件让人直呼可怕的事情。
他挖掘了这个筑城专家的墓穴。
找到了数卷陪葬品。
墨家机关术,墨守之道,以及一柄剑,一卷羊皮书,一封书信。
杨三友,不止找到了筑城之法,更找到了昔日狄青所持之喀喇短剑。
更是读到了当年,天疆西域,孤城驻守的那几千唐军的悲壮史诗。
当杨三友翻阅到,“天疆不知何时陷落,只是知道,城破之时,千军白发……”
心头大恸,却欲哭无泪。
他忽然有一种,与郭昕同病相怜的感觉。
而郭昕与杨三友并不相同,郭昕未被大唐抛弃,虽然大唐无力援助,大唐仍是有心的,与杜充那等贼子的心态,完全不同!
杨三友更是从这柄剑之中,发现了一个惊天大秘密!
传闻之中的天下至尊,玄黄剑的下落,被埋藏在这柄喀喇剑之中。
传闻,得玄黄剑者,可逆转天机,赢得天下。
自此以后,杨三友人生目标,就此发生了改变。
他花费了大量时间来找寻这件大夏国历史上最为神秘又出名的兵器。
同时,专心修习剑术,他只练习一招。
狄青剑术之中的杀招之一,巨蟒吐丹。
以及将自己乔装打扮,扮成了一个瘸子和独眼龙。
三年,整整三年,杨三友,耗费了巨大的精力来修习这一招。
然而,归去途中,杨三友遭遇敌人,拼死逃过一劫,却误入邙山之中。
鬼族一脉的祖地!
而根据传闻,那件至尊兵器,便失落在鬼族祖地。
令鬼族一脉极为懊恼的是,即便鬼族掌握有两件至高无上的神兵,也无法驾驭那件至尊兵器。
他们没有掌握这天下第一兵器的福分!
社稷神器,虽不为天下共主,却为天下苍生。
鬼族过于注重自己一脉势力的壮大,注定与此器无缘。
杨三友机缘巧合,以喀喇剑,引出传闻之中的至尊兵器。
惹得鬼族大怒!
因为他们眼睁睁看着此器消失在邙山之中,不见踪迹。
追杀杨三友的行动,在鬼族之中开始。
杨三友再度出现在人世间的时候,已经是三年以后。
他没有想到自己能够活下来。
鬲津城的百姓,再度见到杨三友的时候,杨三友已经是独眼龙的跛脚汉子,几乎让人认不出。
而杨三友,已经从一个饱经风霜的商人,变为一个落魄的残疾人,即使,他拥有修筑城墙的本事,也再难回复往日雄风。
鬲津城的人,日子久了,传出来一些不好的话语,久而久之,便传到了杨三友耳朵里。
不过,杨三友充耳不闻,仍旧全力主持构建新城,更是打退了骑兵的数次进攻。
继而周围落单的人们听闻新鬲津城在建,为了抵御骑兵,纷纷来投。
新鬲津城,在三年之后,终于筑成。
杨三友,功成之日,远远离开鬲津,向北而去。
而今,他内心的悲苦,终于化作熊熊烈火,支撑着他复仇!
三年来,他无人倾诉,无人言明,更是对数不清的百姓说了大赵王朝的无数次好话。
却迟迟等不来一次赵军的北伐。
直到那个手持漓泉枪的大将出现。
然而那个时候,鬲津城早已铸就。
杨三友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他已经深入北方,北国宰相杜充的府邸之中,做了仆役。
凭借一手精妙绝伦的烧菜手艺,杨三友成了其中的佼佼者。
终于在某一天,得到漓泉枪大将被无辜斩首的消息之后,杨三友按捺不住,知道时机已至,杜充必杀!
即使他没有把握到最好的时机。
否则,他将再也难以维持心灵安定,状态一破,必然露馅。
他同时知道,大赵的脊梁断了,再也不见那个无敌天下的大赵军人!
那一日,世人所见宰相府中,如同飞花飘零,闻听龙吟之声,一团黑影如电闪过,杜充眼神之中,满是愕然,宰相府中,全家五十五口,尽数死亡。
而杨三友,在世间再也不见踪迹,没有人,再见过那个跛脚老者。
肆 再见天疆
数百年过去,于询得到喀喇短剑的时候,他已经是燕赵一脉,仅存于世的几名传人之一。
而也正是这个半路出家的于询,在左湘农的带领下,将自己献祭给鬼族之主,换来滔天的魔力,一举扭转了左湘农一方势力的颓势,让汉家儿郎,时隔千年以后定鼎天疆。
墨家,早已湮灭在历史之中。
仅存于世的燕赵一脉,也不过寥寥数人。
罕有人知晓,燕赵一脉的祖师,有人出身墨家。
这也算是墨家仅存的分支了。
这柄受到诅咒的名剑,在胡冰岳的手中,传递到了于询之手。
而于询能够得到这柄剑的来由,皆因为他挫断了某个可怕的阴谋。
那个可怕的阴谋,最终还是导致了大晋上百万百姓流离失所,就此殒命。
然而胡冰岳却看出于询的潜质,将一柄乌黑色的短刃,交给于询。
可惜数百年过去,世人已罕有人知晓,此剑曾搅动天下风云,令无数强者黯然失色。
即使于询乃是燕赵子弟也是不行,无他,半路出家,半吊子水平的于询,自然与燕飞无法相比。
是以,此剑在他之手,只是一柄护身之器物,毫无锋芒。
要在数年之后,于询才会在一个偶然的机会下,知道当初胡冰岳将此剑交付自己,乃是另有安排。
此剑在于询手中,可以说是明珠投暗,毫无作为。
甚至,胡冰岳邀请于询发挥刺客杀手的本色,去刺杀河道总督。
而喀喇短剑,沉寂数年之后,才开始散发光彩。
于询失去重剑之后,便是以喀喇剑行动,在此期间,他以掌握的刺杀之术,猎杀了真理教诸多高手,更险些以喀喇剑,刺杀左湘农。
而也正是在于询手中,才有了大晋儿郎与天疆西域的千年之约,哥舒剑千年之久的愿望,才得以达成。
于询以此剑,练就出燕赵一脉的至高剑术。
天子剑法。
于询功法未成之时,善用大刀。
一柄可怕无比的煞气大刀,王莽刀!
于询用剑,乃是他隐藏身份,化身刺客之后的兵器。
短剑,完美承袭了刺客的标配。
在刺杀河道总督与左湘农失败之后,于询因手持短剑与猛虎一族争斗,而惹起盖世妖魔罗卓英的关注。
在罗卓英的有意支援下,于询以王莽刀跨界斩杀了猛虎一族的王子。
于询在日后的争斗中,结实了一个当代的豪侠一般的人物,金陵子。
这个时候的于询,远远不是金陵子的对手。
而金陵子,更以强横的实力,插足到龙族与猛虎一族的争斗之中,更是对西土诸族的一众高手大打出手。
以传奇之剑,凤鸣剑为引,置于不败之地。
更引来罗卓英的称赞,两人定下三年之约。
只是此战之后,金陵子对西土诸族生出戒备之心,有心要前往海外,遂就此孤身一人远渡重洋。
因为这个时候的杨玉清,因执掌人族司器,更是在绞杀龙族,攫取人族在豫州一带的势力,获得了巨大的优势。
取得龟蛇城之后,压制得人族另一位司主左湘农几乎无法翻身。
杨玉清迎来了人生的最巅峰时刻。
这才有了杨玉清后续勇猛图谋九大司器之中的另外两件战器的惨案。
那两战,一则堪称大晋人族的浩劫,一则堪称大晋武者的浩劫,搅动起无边风云。
此是后话。
而杨玉清确是此时天地之中,罕见的强者。
敢以玉清为名者,有天地之尊。
这一战,左湘农一方,除却龙族西迁之外,堪称惨败。
这个时候的金陵子,即使是接近罡气层次的高手,在历史的大势面前,仍然难以力挽狂澜。
金陵子此时护卫河道总督,大河溃堤之时,虚空似乎撕裂。
隐约传出这样的音乐。
“让我们荡起双桨,小船儿推开波浪......”
河水浩荡北归,万夫莫当!
出现了数百年一见的天地灾祸!
不过,金陵子本人,也是后手深刻。
金陵子对于大晋最大的贡献有三。
一是幸运地观看了大晋无上高手袁克三以绝灭自己升仙为代价,凭破界之仙力,灭掉了侵犯大晋津口而来的黑甲战舰,使登录大晋的兵力减少近半,此战对金陵子影响深远,其此后数年之内,以罡气境,将曾经炮轰金陵的铁甲战舰皋华丽号,以凤鸣剑毁灭。
二是以一己之力,在西土搅起轩然大波,以手中长剑为伴,大杀四方,当着一众强者之面,摧毁战舰,毁灭了西土高手心中信念,更将战舰之结构布局交付华恒生,促进了大晋第一艘铁甲战舰的诞生。
铁甲战舰,为大晋延命数十年的强大兵器!
三是金陵子在护佑左湘农夺取天疆,更在亲身经历了一场极为可怕的海战,左湘农被朝中政敌捅了刀子,令大晋最后一个能够力挽狂澜的伟人陨落之后,心灰意冷,退居金陵之中,更以龙族至宝随侯珠催生金陵龙气,意图复生金陵往日之龙脉。闲暇之余,创立了一家道宗门派。
正是这一家道宗门派,在数十年后的旷世大劫之中,尽数下山拯救世人,于绝壁峰口大战贼寇,无一人生还。
有道士,以凤鸣剑为名,乃是白猿一族的姓氏,入了金陵子门下。唤作孙凤鸣。
以义无反顾之雄姿,刺杀奸臣汪填海,令其瘫痪而死,避免了大晋国土再一次分裂。
填海,自然是以精卫之名填海。
此人枉以自己身怀救国之志,与贼寇虚与委蛇,甘当奸贼,出卖国之重器,却以为自己乃国士。
真大奸臣也!
估计金陵子也不会想到,自己的徒孙之中,会有这样刚烈的猛士,刺杀一国之要。
白凤鸣,足以称得上国之侠士,有上古刺客之遗风。
令汪填海此后十年蹉跎,更因此而死。
在黄龙北顾之后的数年之间,于询被八相村落之中的风灵村,训练成为一名顶尖杀手。
更是逐渐发挥出喀喇短剑背后的影子。
于询逐渐挖掘出,另有一个可怕的种族,隐藏在大晋这片土地之中。
传说中的恶鬼一族!
一个被历代墨家掌门人呕心沥血,封印起来的可怕种族。
而更加可怕的是,恶鬼一族的领袖们,生前绝大多数,乃是人族之大豪杰,而因各种不幸亦或是冤屈死后,一点执念复生,成为恶鬼一族的巨擘,而围绕巨擘们出现的地方,便是一处鬼界。
而恶鬼一旦复生,其性情秉性,大多与生前截然不同,仅有少数强者,可维持生前记忆及秉性,却仍要受鬼性侵扰。
神都之北的一处地界,便是这样的地方。
于询与峨眉大能的嫡传弟子程可颐因缘际会之下,为拯救人族,剿灭了为壮大自身势力而屠杀人族的恶鬼一支,更深入大山之中。
在那片大山之中,于询见到了两个可怕的人物。
一个离朝的大将,一个死亡了数百年之久的离朝第一大将,即使是死后复生,此人也万分聪明,将于询献给了本脉鬼王。
檀道济,鬼王,鬼族司器之主!
而另一个人,或者说另一个鬼,乃是墨家的掌门高手。
喀喇短剑的原本执掌者。
哥舒剑!
此剑原本在杨三友之手,却在杨三友死后,成为了哥舒剑的陪葬品。
在大山之中,于询联合程可颐、哥舒剑,与鬼王斗智斗勇。
然而,最终于询还是棋差一着,被鬼王擒住。
而于询因修炼鬼族秘笈苍天大法,被鬼王留下性命。
鬼王更是对于询循循善诱,以力引之。
“若力不足,可念一句,请鬼王上身,本王必会倾尽全力,援助与你。”
而代价,便是于询成为鬼王在人间的容器,更是于询的朋友,程可颐能够脱离此地的筹码。
一年之后,于询在争夺司器的二番战之中,被西土教派的人血祭祀勾动起心头邪念。
在龙族圣女取得铁血战旗之后,西土教派以幼女之鲜血,试图污染司器。
一句“请鬼王上身”。
于询化身魔王,降临尘世。
于询大杀四方。
此后十余年,一直浑浑噩噩,王莽刀因天生煞气,不喜鬼气,被龙族圣女执掌。
身边只剩下短剑喀喇。
而于询在左湘农派人西出天疆,龙族圣女与程可颐等人一众好友深陷包围之中。
于询以深陷阿鼻地狱,永堕黑暗为引,引动鬼王真灵降临。
中土一界,鬼族之主,尽起鬼道精锐,杀进天疆。
自此,天疆光复,而大晋之中,多了一个神出鬼没的魔王。
谁也不知道,喀喇短剑,自打深入天疆之后,整个短剑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而程可颐此后深入各大阴地,只为找到可医治于询的方法。
蛾眉之剑的名气,越发盛烈,不只是修行者,连世人都知道峨眉山中,有一尊近乎举世无敌的女菩萨。
号称天子之下无敌。
恶鬼于询身上的隐秘被大晋之中,另一个高手发现。
一个让于询陷入恶魔之地的导火索,一个让于询牵挂许久的传奇女子。
凭一己之力,将大河最后一个挽救的机会给埋葬的女子。
重炮沈薇。
沈薇,最终挖掘出喀喇短剑之中的绝密。
一个有关于大晋整个血统的秘密。
一棵自上古时代遗留而下的神圣树木。
玄黄母树。
承载了整个大晋历史上的所有帝王将相以及姓氏血统的树木。
沈薇,一个传奇女子,多情而果决,热烈而奔放的感性女子。
在不可能进入玄黄母树的时机,以身饲剑,召唤出玄黄剑。
以肉身血灵为引,将此刻试图屠灭天地的恶魔于询以玄黄剑钉在地上。
这一战,金陵子以为天哭发生,耳边隐约响起一个音乐。
“让我们荡起双桨.....小船儿推开波浪......”
喀喇剑使命完成,至尊器天下第一兵器玄黄剑出。
金陵子眼见左湘农身为大晋之英雄,最终落寞而逝世。
于询曾拯救无数子民,与金陵子结下深厚友谊,却最终落得以身饲魔的下场。
天疆虽然收复,大晋之英雄,却损失惨痛!
十余年过去,那日,金陵子孤身一人,独立东海之上,面对万千敌军。
以一人之身,试图复制昔年剑灭皋华丽号战舰之神迹。
耳边犹然响起那首音乐“让我们荡起双桨......小船儿推开波浪...海面倒映着美丽的白塔......”
此战以后,世人无人得见金陵子。
而大晋最后一只伟大舰队,北洋舰队,就此消陨。
数十年后,金陵子之门派弟子,乱世下山,救国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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