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泛兮,其可左右。万物恃之以生而不辞,功成而不名有。衣养万物而不为主,常无欲可名於小。万物归焉,而不为主,可名为大。以其终不自为大,故能成其大。
译:大道就像四处流动的水,可以向左也可以向右。万物都依靠它生长它却不推辞。功业完成却也不占有名分。滋润万物却不主宰万物的一切。从来没有欲望,可以用渺小来命名它。万物都归结于它,但是它却不认为自己是主人,这就可以说是伟大。因为它始终不自认为自己伟大,所以能够成就了它的伟大。
品道读经,无疑源于道之伟大。走笔至此,笔者心中困惑愈明。何谓道之伟大?前三十三章的阅读令这个答案似有若无的存于笔者心中。不免有些许的罔殆之意。直至本章,方觉眼前一亮,似乎寻到了这一问题的答案。必不敢说是所谓的人生终极启示,但却是自身读经的一点收获。愿于此分享。
道之伟大,大抵可于“万物恃之以生而不辞,功成而不名有。”见一斑。不推辞、不占有。区区六字,却是多少人穷其一生也无法达到的境界。道滋生万物,开创天地,养育了生命,造就了一切。然而,道却并不居功自傲。万物生成、一切尘埃落定之后,道便不再对其有任何的干涉了。任万物顺自然而动,随性生长。而也正因如此,万物被道的“豁达”打动,心甘情愿的循道而行。“功成而不名有。衣养万物而不为主”这是何等的境界。而那些高高在上的统治者,号称天子。天下万民都是他的子民。试问,他们当中又有多少人真正做到了衣养万民呢?功未成而名有,不养万民而为主。较之道,实乃恬不知耻。再观当下,又有多少人能在争名逐利的圈子里做到“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从中笑”呢?物欲横流的世界里,名与利仿佛两把无形的枷锁,将人的心栓的紧紧的。于是,一点点功劳的出现都会招致蜂拥般人们的哄抢。人人都意欲将其缀在自己的头上。就这样,他们终其一生跑在争名逐利的路上。跑的愈发快了,丢失的也就愈发多了。为了权力,为了欲望,为了在他人面前颐指气使的满足感,他们在争抢着,失去了心性与尊严的争抢着。为此不惜争的头破血流,家破人亡。而最后留下的,除了空虚,便只剩寂寞了。这一切,在道的眼中也许会是极其的可笑。为了蝇头小利,这些可怜而愚蠢的生物竟这样为此奔波,至死方休。面对他们,智者感到的只有无奈。
于是,便出现了这样一类人。对上述道理的一知半解,令他们为了不占有而不担当。对一切人和事都采取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自认为超脱于世,实乃冷漠无比。这些人与道的区别在于道在“功成而不名有”的同时亦做到了“万物恃之以生而不辞。”供养万物,这是何等的担当与责任。世人多说道家出世,笔者对此却不甚苟同。道化无形于世,于万物息息相关。又怎能说其出于世呢?有担当、不争抢。道教给我们的恰恰是入世为人的最佳准则。
故曰:“至人无己,神人无功,圣人无名。”少一分推辞,多一分承担;少一分占有,多一分幸福;少一分名利,多一分洒脱。世人常说人生苦短。没错,相比于“冥灵、大椿”,我们的人生是短暂的。但究竟是苦是甜,却是可以由自己把握的。究竟是忙碌终老,所剩虚无;还是潇洒自在,快意人生。道,已然给出了最好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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