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耗子今年26了,他这年纪说实话也还小,但他的那些死党都有了女朋友。他们有女朋友还没事,还天天在他面前秀恩爱就让他不爽了,狗粮吃多了,人总会变得神经质点。
耗子叫贺子,所以他的朋友们更喜欢叫他耗子。
耗子不知道从哪听说的,说清德寺有位看姻缘的师傅很历害,于是他扫了辆共享单车就前往清德寺。
“看姻缘666块!”门口一小沙弥这样回答的耗子。
“去哪交费?”耗子清德寺大门都没进呢,就让一小沙弥拦了下来,并询问清楚耗子来此的目的。
“喏,扫那微信码即可,我们寺都明码标价,有疑问看那墙,价格表贴上面了。”
耗子这才发现张巨大的价格表,张贴在门口左上方。求子——3600元,求财——9999元……林林总总的价格,看得耗子眼花缭乱。最后还是在小沙弥的提示下,才发现那求姻缘的位置。
耗子扫了666元,才入得清德寺。
清德寺很大,耗子又找了位正扫地的沙弥,问得姻缘殿所在,才施施然往姻缘殿而去。这里说明一下,每个缴费项目,都有个独立的厢房,美名其曰什么殿什么殿。当然,骗钱的人手不够,不不不,是解惑指点迷津的师傅不够,所以一个师傅管着若干个“殿”,当然,耗子这样的人,是没有机会去了解这其中的隐情。
到了姻缘殿,耗子让一小沙弥拦下,说殿内正有客人,让他门外耐心等候。
来都来了,耗子这点耐心还是有的,便找了处石阶,一屁股坐在石阶上。
约莫半小时后,耗子终于坐在姻缘殿内了。
“德良大师,我至今还没有女朋友,来此想问问我啥时候才能找着女朋友?”耗子一脸的虔诚。
“贺施主是吧!”德良大师笑吟吟看了看耗子,便说,“此事可慢可快啊,看施主诚心有多诚了?”
“此话怎讲?”
“我们姻缘殿,自不单是问姻缘,还可以送姻缘啊!”德良大师善意提醒了句耗子。
“有此好事?”
“当然,不过费用嘛……”德良大师指了指边上张挂着的一张东西,“施主请看!”
耗子这才发现,赫然又是张价格表。
“当天的缘——68000元,次日的缘——66000元……明年的缘,6.66元……”耗子目瞪口呆。
“施主,如何?可有选择?”德良大师问道。
“进门才缴了666元,你们这不是坑人吗?”
德良大师缓缓站起,双手合十,“罪过罪过,施主,此乃佛门圣地,望请慎言!”
“可是你这价格太离谱了吧?处处要钱不说,还一日一个价。”耗子还想说,却让德良大师打断了。
“一分钱一分货,施主,假一赔十,你看后头,不是都说得清清楚楚了吗?哪敢坑施主!”
耗子在大师的提点下,才发现确实如他所说,“假一赔十”端端正正写在了下面,字体加粗加红,过份的是,上面还盖了个大红章。
“什么是当天的缘?”
“很浅显易懂啊,交了68000,你今天就能找着你的缘分,且那人也会与你共渡余生!”
“真的假的,怎么听上去那么假!”耗子疑惑地问道。
“自是真,如是假,施主自可来日来找我领取赔偿。”
耗子本不信,但也找不出毛病,于是便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扫了10800块钱给德良大师。
德良大师笑呵呵地告诉耗子,说姻缘半月后自会上门,让他回家静等便是。
耗子黑着脸出的清德寺,因为越想越不得劲,想了半天也没想个所以然出来,便恨恨回了家。
一晃半月之期就要到了,耗子等得很是心焦。他期望心很重,但心底又恨自己不争气。耗子在家里待得烦了,便准备出门去逛逛,话说去哪逛,他也没想好,“逛到哪算哪好了!”
耗子来到了处游乐场,游乐场新营业没多久,设施都很新,人流量很大。大多是家长带小孩,或一些小情侣来此。耗子心里又吃味了,只因他一个人来此,让他备受打击。“缺爱,缺爱情,我都26了,哎!”耗子买了张票,票价20,玩的是过山车。耗子从未玩过过山车,今天他是准备豁出去了。
双人座,耗子边上是位扎着马尾的女孩,一身素白,耗子心里微微一赞:“这姑娘长得真俊,可惜与我无关!”一丝丝小失落后,过山车开始启动。
初速并不快,耗子还有精力打量四周,片刻后,过山车上了处孤顶,速度已极快,耗子的脸由红转青,继而转白。耗子耳旁,除了呼呼而过的风声,再无其它。
一只紧张的小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按在耗子的手上。耗子知道是邻座那女孩的,便也不计较。
过山车速度最大时,耗子吐得稀里哗啦,耗子右手一阵剧痛,他知道是女孩太过用力的缘故。
耗子想说什么,风大,也不好张嘴,便反握住女孩的手。
过山车停了下来,耗子脚发软,着地无力。幸好,那女孩把他搀扶着走了出来。
“谢谢,那个,那个……”白衣女孩把耗子扶到张椅子上坐好后,便指了指耗子的手背。
耗子低头一看,原来手背的皮肤,已经破了好几处,血已经半干。
“真不是故意的,当时太害怕了,所以……”白衣女孩着急地解释了一句。
“这有什么事,过两天就好了,我伤口恢复得特别快,我叫贺子!”耗子擦了擦嘴角边上的脏东西,便也甚觉尴尬。
“我叫柳凤,给,拿着,擦擦。”女孩递了几片湿纸巾给耗子。
“我叫贺子,祝贺的贺,孔子的子。”耗子接过纸巾,稍微解释了下自己的姓名。
“呵呵,以为是耗子。”女孩话刚落,忙又说着对不起。
“没事,我朋友都叫我耗子,随你喜欢,叫什么都可以。”
于是俩人坐在长凳上,开始有一搭没一搭闲聊了起来。慢慢的,越聊越开心,许都是少男少女心,也刚好都有些许孤独,俩人是越聊越觉聊得来。
“留个联系方式吧!下次再出来,我们一起。”白衣姑娘笑着说道。
“可以,也是,得留个联系方式。”
于是彼此互相留下了联系方式。
白衣姑娘走了,在黄昏的时候。耗子怔怔望着她慢慢消失的身影,一阵出神,“柳凤,柳凤……名字真好听!”
往后的日子里,耗子与柳凤在聊天框里天南海北继续聊着,私下里也常一起出去玩。两个人很熟了,一丝淡淡的情愫在俩人的心底滋生。
慢慢的,耗子忘了半月之约,他心里只记得柳凤,柳凤似乎在他心里扎了根。
又是周末,耗子早早下了班,然后马上回家洗澡刮胡子,他晚上与柳凤有约。
“哎呀,紧赶慢赶,我又迟到了。”耗子迟到了,柳凤早已等候他多时。
“没事,走吧,我爸说要见你。”柳凤今天很美,虽然她依旧穿着简单。
“你爸?这个,这个……”耗子来前可不知道要去见柳凤的父亲,一点准备也没有,他还以为又像往常那样,是去压马路呢!
“怎么,怕了?我爸说你不去,他就来找你。”
耗子没办法了,咬咬牙,便找了处地方买了瓶酒。
“我家三楼,走啊,看你出息得?”柳凤推着耗子上的三楼。
进屋后,耗子傻眼了,“德良大师?你怎么在这里。”虽然说今天的大师没穿着黄袍袈裟,但耗子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毕竟坑了他这么多钱。
“小子,这是我家,我不在这里能在哪里!”德良大师戴着副老花镜,一副无良的样子。
“慌什么呢,他是我亲爸,不咬人。”柳凤推了推耗子,耗子才反应过来。
“和尚也有闺女?”耗子话一出口,便是后悔。
“坐吧,叫你来是想告诉你点事。”德良大师指了指边上的沙发,示意耗子先坐。
柳凤挽着耗子的胳膊一起落的座。
“你父母早亡,你父亲曾与我是结拜兄弟,说真的,不骗你,我能坐在这里,幸得你父亲相救。”德良大师慢慢开始述说,他说了许久、说了许多!
“可惜,我连见他最后一面都无能为力。”德良大师苦笑着道,“那一场洪水,我再也没见过你爸妈。”
“那我怎么称呼你才好!”耗子问道,他早知道他爸妈是在那场洪水中失的踪,但并不知道中间还发生了那么多事。
“叫我德良伯吧,我痴长你父亲几岁。”德良大师想了想又说,“可没坑你钱,你看,我亲闺女都送你了。”
“爸!”柳凤脸一红,便把头低下,再不说话。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怕什么丑,告诉你俩,你们还是指腹为婚的,虽然没什么人见证,但我是认真的!”德良大师拍了拍大光头又说,“找个日子吧,看你们也不小了,也不嫌弃对方,先把婚结了再说。”
“结婚?”耗子心突突跳了起来。
“怎么,嫌弃我闺女?”德良大师不满地道,“闺女,嫁不嫁?”
柳凤脸更红了。
“不作声当你答应嫁了。”德良大师起身,拍了拍耗子的肩膀道,“我女儿都不扭捏,你一大男人,痛快点,给句话,结还是不结?”
“结就结,柳凤,问你爸要户口本,我们上民政局!”
“给,拿去,我一直带着呢!”德良大师从沙发边上拿起本东西递给柳凤,一脸的狡猾样,让耗子恨不得唾他几口。
翌日一早,耗子捏着结婚证,在民政局一阵长嘘短叹,问柳凤,“你是不是算准我会去游乐场,所以我们在那就碰见了。”
“跟了你好几天了,我爸要我做的,说要我看看你人怎么样,想不到你要玩过山车,我差点没给吓死。”
“我都吐了,你还没吐好不好!”耗子捏着结婚证,然后抬头冲柳凤眨了眨眼说,“走,结婚了,带你去处好玩的地方!”
……
“我呸,又是过山车!”柳凤说完,便哇哇哇捏着耗子的手,陪耗子往远处冲了出去……
缘份吧,不说妙不可言,但总是在不经意间,耗子于是便有了爱!他的爱,自然是边上正扯着喉咙叫的柳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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