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联合蒙古灭仇金
第三节 蒙联宋
公元1232年十二月,正当蒙古大将速不台率军围汴京时,蒙古大汗窝阔台派使者王檝来京湖置制司,再次提出两国联盟夹攻金国的请求。京湖置制使史嵩之派人护送王檝至临安。
赵昀交大臣廷议,此时史弥远卧病在床,南宋重臣讨论后,觉得金国耗不了多久了,灭亡已成定局,心态都发生了极大变化,一致认为报仇雪恨的时刻到了,与其让蒙古吃独食,不如自己也去分一杯羹!
唯独赵范提出不同意见道:“徽宗宣和年间和金国海上之盟,当时金国也信誓旦旦,可后来就变卦了,不能不有所警惕啊!”
赵昀没有听赵范的反对意见。命史嵩之派遣使者去蒙古缔结联盟。赵昀此举大方向是对的,金国已经奄奄一息,南宋和金国就不是“齿”和“唇”的关系,而是大东家和破落户的对比了。
国与国之间,从来都是利益至上。南宋朝廷能够随着形势的变化而采取相应的应变对策,无疑应该受到表扬。可惜的是赵昀具体举措不果断,他没有以朝廷名义派遣使者和蒙古缔结书面盟约,而是命史嵩之以地方大员的身份和蒙古谈判,势必难以取信于蒙古。
当然,话又说回来,如果蒙古想干你,一纸盟约也难以束缚其野心,但有盟约总比没有强一些!这是战术问题!
史嵩之命参议官邹伸之随王檝出使蒙古,邹伸之见到蒙古大汗窝阔台后道:“本朝和贵国从无仇隙,宁宗时(指公元1222年左右)曾派苟梦玉和贵国通好,自后山东被李全所占据,河南又被残金所阻隔。如今贵国上顺天心、下应人心,派王宣抚(指王檝)来本朝通好,所以我等前来北朝!”
经过商讨,窝阔台许诺灭金以后,将河南交还给南宋。
邹伸之往返蒙古,时间长达十几个月。邹伸之出使蒙古前后,南宋其实已经在蚕食金国边境领土,此前公元1232年八月,泗洲路将领刘虎、董琳就在盱眙捅了金国一刀,导致金国盱眙守将主动投降南宋,南宋迫不及待地将盱眙改为招信军,纳入自己版图。
再说公元1233年三月,金国皇帝完颜守绪逃到归德,除了外部蒙古兵的追击外,朝廷内又发生火并。金军“忠孝军”元帅蒲察官奴将金军总帅石盏女鲁欢杀了,完颜守绪不得已,提拔蒲察官奴为参知政事,主持一切军政大权,蒲察官奴成了金国末代权臣。
此时金国朝廷之外有权势者是唐、邓行省武仙,指挥部设在顺阳(河南内乡),和部下唐州守将武天锡、邓州守将移剌瑗互成犄角,谋划从归德接完颜守绪进蜀地。
四月,武仙、武天锡、移剌瑗三者联合,进犯南宋边境光化(湖北老河口)。欲从此地打开通往蜀地的缺口,金军虽然气势不凡,但是不幸得很,他们选错了打击对象。
防守光化的是南宋枣阳军总辖孟珙。武天锡本是邓州农夫,乘蒙古军攻邓州造成的混乱聚众二十万,基本是乌合之众,被武仙收降,委以重任镇守邓州,他的部队战斗力可想而知。
面对武天锡的进攻,孟珙不退反进,亲自率军逼近武天锡指挥堡垒,一场激烈猛攻之后,端了武天锡老巢,战斗中,武天锡被孟珙手下勇士张子良斩杀。此役,孟珙斩首五千,俘获金军将士四百多人,另有十二万民众归附南宋。
武仙不甘心失败,派军攻吕堰(湖北襄阳北),孟珙先放金军入吕堰,四围杀出,吕堰前有大河,后有山险,宋军左右两边一堵,金军被全歼,俘获不可胜计。孟珙乘胜出击,攻击武仙大本营顺阳,武仙败走,退至顺阳以西马蹬山。
武仙败走,武天锡被杀,和唐州移剌瑗组成“铁三角”的被砍去两个角,移剌瑗势单力孤,只得举手投降,献给孟珙五县、二十二镇、军一万五千五百,人口十二万五千五百,孟珙入邓州,移剌瑗伏地请死,孟珙为他改换南宋衣冠,以宾礼相见。
五月,金国新权臣蒲察官奴在亳州突袭蒙古军,取得歼敌三千五百人的胜利,蒲察官奴更加不可一世,似乎这个胜仗有再造金国之大功,野心勃发,欲将完颜守绪囚禁在城南照碧堂(商丘的一座城楼)。
完颜守绪心里很委屈,小宇宙爆发,于是起用几位亲信,谋划一番之后,这个颓败的朝廷发生了第二次内讧,结果蒲察官奴被杀。金国朝廷雪上加霜,日落近山头了。
完颜守绪杀了蒲察官奴,留王壁守归德,自己帅扈从等奔蔡州(河南汝南),遣使到各地,收拢残卒,得精锐一万多人,兵势稍微有点起色。
佐料:《宋史纪事本末》卷九十一记载了蒲察官奴是怎样被杀的。
完颜守绪被困照碧堂,心中难过,对身边内侍道:“自古无不亡之国,无不死之君,我后悔的是不识人,被这狗贼拘困!”身边近侍誓死报国。
几天后,蒲察官奴觐见,完颜守绪说要移驾蔡州(河南汝南),蒲察官奴连说不可,最后捶胸顿足不同意!蒲察官奴出照碧堂后,传令道:“有敢说南迁蔡州者,斩首示众!”
众人见蒲察官奴如此无礼,更劝完颜守绪早些动手。完颜守绪遂以议事名义召蒲察官奴进见,命令一心腹内侍埋伏照碧堂门后,蒲察官奴刚迈脚进门,内侍从后挥剑刺蒲察官奴后肋,完颜守绪亦亲自拔剑砍杀,蒲察官奴受伤后挣扎跑出门,下楼时被内侍赶上杀死!蒲察官奴指挥的“忠孝军”闻变,都披甲上马,完颜守绪急忙亲自到军营安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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