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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平静如常的村庄,炊烟袅袅升起。
“豆腐,豆腐。”豆腐小哥骑着电动三轮车,一如继往地又开始了穿街绕巷。
院落里,“叽叽喳喳”,五、六只小麻雀从房檐前电线上飞下来,扑落在地面上正蹦蹦跳跳地啄食着散落的粮食。
王静掀开被子直身坐起,双手交叉一并举过头顶,先是仰起头来打了个呵欠,再伸了伸懒腰,顺便晃了晃脖颈,完完全全地抖落掉一宿的疲惫,便透过屋前玻璃窗望着院落里的那几只麻雀出神。
却是见一只麻雀在前面领着,抬头双足向前蹦跳一下,接着附以低头啄食一下地面,再抬头向前蹦跳一下,再附以低头啄食一下地面,动作一贯连续性,后面的几只麻雀跟随着做同样的动作。
“项兰,项兰”,王静盯着那几只麻雀前呼后拥的样子,不由得从心底直接喊出来一个人的名字:项兰 。
“项兰”待心里喊出这两个字,王静顿时双眉紧锁,幽怨的目光中迸射出压抑在心头的怒火 。一时间她竟忿忿披衣起身,左右脚趿拉着鞋片,径自直奔外屋弯腰操起了炉钩,随后快步走到外屋门口,猛然间推开房门,一扬手狠狠地将炉钩向那几只麻雀掷去。
几只麻雀被突然门开声和王静下面动作惊得立马四散飞起,眼见得慌乱间它们分不同方向逃离了王静的院落。“哈哈哈 ”,王静见状双手叉着腰,鼻子抽搐着喷出一口粗气,便由心底愤愤地爆发出一阵狂笑 。
惊悚的一瞬间过去,院落又归于先前的平静 。几只麻雀飞散遁去,独留王静满怀如斗争得胜后的喜悦,揣着说不出来的轻松、无比畅快的心情回屋里穿好衣服,提上鞋子,走到厨房取过米盆舀过两勺米,开始生火做饭。
昨夜,王静一宿也没有睡好。尽是想着昨天白日里许云告诉她的私密话,想想心里便发堵,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昨天白天,王静上街刚好碰到了许云,许云偷偷地拉她到一旁,贴耳小声地告诉她项兰说她的坏话了,并且让周围的人以后都别搭理她。
王静听后,明白项兰一定是冲着前天的事情来的。前天项兰家房子换房盖,左邻右舍的人们都过来搬工。王静的老公也去帮忙,下晚回家后见王静一脸的不高兴,老公心里不觉一抖 。
“你总是爱给别人家搬工,今天东家、明天西家的,自己家的事一点也不当回事。咱家玉米地都出了一层小草,你也不说下地看看,找谁车打下药。”
“项兰家房子今天换房盖,邻居住着咱知道不得帮帮忙吗?”
“那,也得先可自己家的事干完才行,一天天地不知道你竟想着什么,心里没有一点数。”
“你老娘们家家的,你懂什么。项兰家就今天有事,我过去帮一下忙,怎么啦?谁还用不着谁呀。”
“谁老娘们家家的,你再说一句试试。”王静本来对丈夫去搬工不去自己家地里看看,心里正憋着一肚子火 。这下可好,又被丈夫劈头盖脸怂了一句不免动了火气 ,说着话抬手便用力照丈夫腰间捅了一下。
可能吃了疼,王静丈夫嘴角一咧,下意识顺手猛然一拨王静胳膊,力量是过了些,手触碰到了王静手腕,王静顿时感到一丝痛楚。
“xxⅹx”,王静登时忍不住嘴里吐出脏话。
“xⅹxx”,王静丈夫气急马上回了一句。
话赶话,夫妻俩便你一句、我一句地大声对骂起来,尽情地发泄着内心对对方所有的不满,言语中一古脑地会将爹长妈短牵扯进来 。叫骂声夹杂着盆碗摔在地上声音不绝于耳 。
项兰就住在隔壁,清清楚楚地听到王静两口子又吵吵起来,碍于东西院邻居住着,不过来劝劝架好像拿人家不当回事,听到了劝劝架也是人情世故。于是项兰不得不勉强着过来,极力劝王静两口子都消消气。
跟前的人们都知道王静家的情况,王静这两口子隔三岔五地总会吵一架,偏偏吵起架来外人最好别来劝,越劝双方会越来劲。
果然不来劝倒好,项兰这过来一劝,王静好像打了鸡血,哭着骂着冲向丈夫一连贯手脚并用连踢带打。王静丈夫早己习惯了这种场面,他也不再顾及外人面前丢自己脸面,比比划划和王静动起手来。
项兰试图推着这个,又拦着那个,好不容易才将两个人稍微分开,弄得一身是汗,“你俩别打了,再打没人管你们了,你们两口子这是又因为啥干起来了。”
趁喘口气空当,王静不假思索地说,“这不是吗,他从你家干活回来,我跟他说玉米地里长草了,让他看看去,他就——”,王静突然意识到自己说走了嘴,话到半句赶紧打住。
项兰一听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脸面变得冷峻,抽身便走出屋去。屋里只留下王静两口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王静丈夫用手戳指着王静说,“你呀,你看看你。”
王静一时间感到了理怯,闷声不响地呆坐在炕沿边,垂着头懊悔自己说走了嘴,不知道因此项兰会闹出什么动静来。
项兰可不是善茬子,得理从来不饶人。有一年春季种地时,临家最后种的地说垄少了,怀疑是项兰家种差了,便不分青红皂白的来找项兰讨要一条垄。
项兰说我地头记得清楚不可能错。后来找到地挨着的另一临家,最后发现是地挨着的另一临家种过了一条垄。结果找地的那家很不好意思,对自己先前说话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态度向项兰陪不是。
可项兰不依不饶,说对方坏了自已的名声,把她当成了什么人,难道她是那种爱占人家便宜的人吗,弄得对方下不来台,直到那家人找来和项兰说得上的人,跟项兰好一番陪礼道歉,才算息事宁人。
王静的担心是对的,果然知道了王静两口子吵架原委,项兰逢人她便讲究一番王静,添油加醋告诉别人王静啥事只考虑自己,没个人情来往不可交,谁都别再搭理她。
项兰碰到许云,讲起了王静,告诉许云以后也别再搭理王静。
许云和王静平时相处得不错,许云便把项兰说过的话告诉了王静,并一再叮嘱王静千万不要把自已对她说的话告诉任何人,只要王静她一个人心里有数就行了。
王静微笑着,口头虽然答应许云自己不会说出去,但心里却暗暗地起了盘算,她要准备一场精心的布局。
接下来的日子里,王静显露出极度的热情,不同往日和人少有来往,而是频繁地到前趟房的赵倩,后趟房的张树芝家串门。赵倩和张树芝对王静的密切交好举动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白天王静会到赵倩家串门,炕间盘上双腿唠唠家常里短。晚饭后会找后趟房的张树芝一起到外面溜跶。
终于等到有一天,王静有意无意地碰到项兰说,你对别人说不许她们搭理我,是不是。项兰怒目圆睁 说道:你听谁说的,说出来这个人我问问。
王静一时语塞,想着怎么也不可能把许云抖落出来,勉强微笑着急中生智回答说,“没人告诉我,是我自己寻思的,你叫别人不搭理我。”
“你,可真会寻思。”项兰、王静二人话不投机,匆匆分开。王静眼见项兰听过话后,脸面变了颜色,不由心中一阵窃喜。
项兰和王静分开后,眉头紧锁。心里想着到底是谁把自己说过的话传给王静的呢,是赵倩?是张树芝?是许云?还是?
项兰思绪乱哄哄的,从此心里一刻也没得到安宁 。她发现王静近来与赵倩和张树芝走得挺近 ,来往很是频繁,不由心中暗自生疑,传闲话的人会不会应是在这两个人之间。
如果是赵倩和张树芝这二人,那这两个人又可能会是谁呢?七百年谷子、八百年的糠,项兰仔仔细细过滤着。前年和赵倩因为一点小事有过红脸,和张树芝是从来没有过什么过节,那么这样看来应该是赵倩传话给王静可能性大 。
这天,赵倩出门遇到了项兰,她主动地和项兰打招呼,可项兰却板着脸,撇着嘴冷冷地冒出一句 :我不爱搭理你!赵倩听后不知所以,以为项兰在开玩笑。但见到项兰漠然转身离开,赵倩有些摸不着头脑。
回到家,赵倩左思右想也搞不明白项兰是怎么回事,想想自己也没有啥地方得罪项兰, 那今天项兰究竟是怎么回事呢?以后和她说话处事得加小心才行,说不上一时哪里不对会妨碍到她 。
渐渐赵倩不再和项兰来往,张树芝后来也疏离了项兰。王静看在眼里,不仅喜在心头,布局成功,这可能是她一辈子引以自豪的事,那种心里畅快劲犹如她以前轰飞麻雀一样畅快无比。
那五、六只麻雀飞落在院落中觅食,一只麻雀前面带领,抬头向前蹦一下,便低头啄食一下 。其它几只学着它的样子,亦步亦趋。……冷不防炉钩飞来,几只麻雀四下逃散。
王静笑了,用心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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