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自从记事起,就对母亲亲手酿造的酱豆子(可能河南的方言上多带了个“子”字)情有独钟,甚是喜欢,每每食之,味之无穷。
酱豆,爱的味道以前的生活条件大都不是很好,记得上小学的年龄,才79年,那时文化大革命才刚刚结果,物质的匮乏,人们的温饱还未得到完全的解决,我们河南地区,馒头,西北地区叫“馍馍”就成了充饥的主食了。“吃馍蘸酱豆”就是一顿美味的“大餐”了。
酱豆,爱的味道由于当时小麦的产量不是太高,“白面”几乎是家庭的奢侈食品,所以大多掺了一大半的玉米面去蒸着吃它,就是咱们现在所说的“杂面馍”。单独用玉米面去和面做馒头是做不成的,黏度不够,成不了型,和不到一块,所以掺些面粉,因面粉里含谷元粉,有筋度。这样就很容易黏合到一起了。
蔬菜,肉,蛋在那个年代更是稀缺。上了年纪的人都知道,或者说对腌制各种咸菜的技艺,大都深谙此道。不像现在的年青人,在这物质充沛,食物过剩的时代,他们是不会或者说不懂这一传统的,具有中国特色的饮食制作文化的。
母亲是个勤劳能干的人,以前在老家农村种地,自从1983年户口转到城镇后(农转非),可耕地也扒扣了下来,转成城市户口。就是以前的“商品粮”,那个时候,能吃上商品粮户口,也是挺令人羡慕的。
耕地没了,家搬到了城镇里。母亲什么工作都没做,当时父亲在我们老家镇上是政府办公室的中心主任,依照他的权利范围,完全可以给母亲在镇上国营企业找个工作,可父亲是刚强正直的人,从来不会用私权去谋事的。再加上近八十岁的老奶奶跟着我们,还需要有人照顾她。所以母亲专职在家里悉心给我们兄弟做饭,洗衣,料理家务,伺候奶奶。
母亲做的饭,我们兄弟都喜爱吃。尤其是亲手酿制的酱豆子,香辣爽口,咸淡适宜,味道独特,醇香回味。邻居,亲戚朋友尝过都说好吃,并给予称赞,“索要”。每每制作时,都提前“预定”。母亲也是个大方爽快之人,做好后几乎全部赠送掉了。每年的夏季到来之时,早早备上两大盆的“料”,开始了她的精心酿造之旅。
刚放暑假,那时的孩子,第一念头便是“玩”,管它作业不作业的,先撂一边。而我在家里便帮着母亲酿制酱豆子了,说是“帮”,其实大多是看,学,玩罢了。小孩子家,母亲是不舍得让孩子干“重”活的,虽然那时家境也不是太好,可母亲从来没有任何的怨言,操持着家里大大小小的事。从小到大在我的记忆中,母亲从来没有打骂责备过我们兄弟。
黄豆精挑细选,挑的豆子个个大小均匀,圆亮。然后去杂。用凉水浸泡几个时辰。用大锅把水烧开,放入泡好的豆子,先用大火煮半小时,然后用文火细煮近一个钟头。(那时候没有液化气,都是烧的煤球炉子)期间放入适量盐,煮的水快差不多时,基本上豆子煮透,水快干时,捞出淋水,把事先用文火炒好的面粉(俗称炒面)与热的豆子互相搅拌均匀,让面粉敷裹在豆子上后,摊匀晾凉后备用。
用在地里长的一种“青蒿”之类的植物,那时也不知道叫什么草,反正闻着有一股淡淡的清香,覆盖在摊均的煮熟豆子上面,放在屋内的荫凉处,让它慢慢地发酵数日。
过几天后,豆子上长出了少许细细的绒毛,颜色也略微的泛黄。这时水份基本上也干透了。用手轻轻揉搓,等待下一道工序的使用。
接下来,把铁锅烧热,放入较多的纯小磨芝蔴香油,倒入大料(大茴),干辣椒,葱,煸炒出香味后,再放入鲜辣椒,白糖,白酒。把晾好的豆子放入锅内,加上开水,添上盐,慢慢地煮上一段时间。
待煮好的豆子冷却凉后,盛入大口烧制的瓷盆内,把熟透的西瓜切开,去皮,放入其中,搅拌均匀。用细的棉布盖上,扎紧口放在烈日下开始暴晒。
每过两天,打开盖布,搅拌翻匀,然后再系好继续晾晒。
经过一个假期的晾晒,直至里面的汁液在阳光的照射挥发下,颜色变成深褐色,浓缩发酵成粘稠度适中,味道鲜美的天然美味---酱豆了。
酱豆,爱的味道而如今,母亲已八十二岁高龄,身体大不如从前,美味的酱豆,她再也无法亲自为我酿造了。如今,我教会了妻子制作它的工艺,虽然味道也极其好吃,可再也尝不出母亲那般香浓,爱的味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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