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出殡

作者: liaolicy | 来源:发表于2024-02-20 22:14 被阅读0次

郑重声明:文章系原创首发,文责自负。


1、引子

王室奢靡无度,王朝九十九年,贪官污吏遍地,北方蛮族大举入侵,王朝上下除镇北侯外无人主战。

根据双方秘密协议,此次蛮族只要几座北方边城,并送来不少美人牛羊。因此,所有人都认为没必要打那费金银的仗。只是蛮族有一条件,要镇北侯的项上人头。

镇北侯原是皇帝胞弟,按祖制,理应封王。奈何用兵如神,领兵有方,戍北多年,打得蛮族不敢南下一步。所以,天子“大方”赏赐,镇北侯府几个大字,就成了他的府邸,也是与他相关人员的“软禁地”。

此次蛮族入侵,可能让皇权之巅那人恐慌,也可能是贪污之风太盛,更有可能是为了履行双方协议,异类的镇北侯在去班师回朝的庆功宴途中,被人一剑刺穿。

今日,是镇北侯府出殡的日子。

2、三更天

滴水成冰的三更天,镇北候府开始人影传动,有条不紊,又无半点吵闹,甚至用落针可闻也不为过。

一个媳妇子将刚点燃的一炷香插在了香碗里,然后,她将手里最后一沓草纸丢进了火盆,用手轻擦一把鼻子,止住无声的抽噎后,借着身旁小丫头的力道,弯着腰摇晃了一下,才站直了身体。

媳妇子虽有些功夫傍身,但连日的长跪也令她膝盖疼痛不已,可她顾不上这些,只深深凝望着棺中之人,她知道,这是今生的最后一眼了。可她更知道,自己不能被悲伤左右。

所以,媳妇子用力眨了眨眼,让将落未落的泪珠尽数落下,用带着西北口音的发哑嗓子对一旁的老者道:“忠叔,开始吧!”

忠叔有些不忍,想安慰却又找不到合适的话语,最后双手抱拳,行了个军礼,对媳妇子说:“忠,替主子,谢秀儿大义!”

媳妇子笑了笑,只是眼泪仍控制不住,“没甚好谢的,这是我那口子,自己选的。”

媳妇子说完,转身向院里走去。

3、准备

“秀儿,都准备好了没?”一个老妇人一边跨院门门槛,一边向媳妇子询问。老妇人的身后,跟着一个半大小子,单薄得厉害,一瞧,就是个药罐子似的。

媳妇子三步并两步迎了上去,扶着老妇人道:“娘,你放心,我心里有数,不会误了事。”

老妇人拍了拍媳妇子的手:“辛苦你了,你也别怨三儿,要怨就怨我,这事里,有我的主意。”

媳妇子听完,转眼看了看旁边的小子,眼里情绪翻涌,最后尽数吞下,:“这是三儿自己的选择,就算要怨,我也怨三儿。”

老妇人又拍了拍媳妇子,有些哽咽:“是我老梁家对不起你!”

媳妇子收起最后一个哭嗝:“娘,别说那些,我先去准备了!”

媳妇子刚要迈步向侯府外而去,旁边的半大小子对着媳妇子深鞠一躬:“秀婶,小子对你的大义,定感恩铭记。”

媳妇子扯了扯嘴角,用上她即将要示人的刻薄,但关切之意无处掩藏:“感恩于我?你能活过今天再说吧。”

伴着身后忠叔长长的“阖棺”的声音,媳妇子、老妇人,还有小子,都正色起来。筹谋后的成与不成,就看今日。

4、始作

侯府出殡,走长安街,转朱雀大道,穿正皇门出城,全长五里。

镇北侯府清楚,这段出城路,不知会有多少眼睛盯着他们,想要达成目的,不是一个人就能完成的。

特别是长安街与朱雀大道交汇处,视野开阔,人员密集。不论蛮族探子,亦或皇城鹰爪,隐匿其中,难以辨识。

白幡飘飘,丧音希声,五更天的长安街,被此叫醒。大街两旁挤满了皇城的百姓,所有人都望着送葬队伍来的方向。

老妇人走在送葬队伍的前头。满城百姓,对此无一置喙。因为所有百姓都知道,老妇人是镇北侯乳娘,现更是侯府管家第一人,镇北侯平日对她的尊重,不亚于过世的亲娘。

老妇人头戴白花,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痛无需通过言语,仅她那孤独悲恸的眼神,足以让人体会她的悲伤。

小子走在老妇人的旁边,即使苍白得厉害,偶尔还有些因虚弱的站不稳,但作为人子的摔盆打幡却没一样落下。

七尺三的黑色棺木,是出殡队伍里的唯一异色。

因镇北候次次抬棺出征,皇城的百姓见过这口棺木不下十次。这次,是唯一被派上用场的一次。

棺头苍劲有力的金粉“奠”字,是镇北侯第一次领兵北上时亲笔所书。而此时此刻,皇家专用的金色,却显得沉重又落寞。

5、开场

队伍距长安街与朱雀大道交汇处五丈时,一道不和谐的女声在寂静的人群里响起:“哟,这谁家出殡,看这派头,是个大户啊!”

老妇人和忠叔等人抬头望去,只见媳妇子穿着一身江湖短打,手里还把玩着几粒瓜子。

十足的京腔,与媳妇子本身的西北口音差距十万八千里,加上瓜子磕破的声音,在安静的清晨,甚是显眼。

媳妇子用手肘撞了撞身边人,一副市侩样:“哎,这棺里,谁啊?看这排面,买路钱不少啊。”

本朝风俗,为了逝者最后一段世间路顺遂不停留,出殡不能停棺。所以,队伍遇山开路遇水搭桥,遇上拦棺人,利用买路钱来开道。

若真遇事停了棺,所有人都坚信会打断逝者往生,这是逝者至亲之人无法接受的事。所以,停棺是万万不能的,更别说出殡途中开棺了。

媳妇子身旁虽没人出声,但若眼神能杀人,那媳妇子现在一定尸体横陈。

顶着一群异样的眼光,身手灵活的媳妇子看似乱窜,实则用着巧劲儿,左突右破,不一会,就站在了送葬队伍的正前方。

然后,她将手里的瓜子向前一撒,贪财的地痞无赖样:“此路非我开,此树非我栽,可豆撒兵成,需用黄金万两来。”

拦棺人的俗语被媳妇子说得贼溜,只是黄金万两几个字落下,人群里好像有倒吸一口气的声音。

作样拿钱的忠叔停了手里的动作,打了个手势,让抬棺的几个汉子慢下来,整个送葬队伍突然慢得像蜗牛。

“多少?”老妇人像没听真切,急忙反问确认。

媳妇子没带一丝停留,“黄金万两”几个字被她说得字正腔圆,连两边阁楼上的人都能听得请清楚。

小子一听,焦急地不知所措,带着哭腔喊:“嬷嬷?”

老妇人拍了拍小子,示意他不要慌,然后带着小子向前走了几步,在距媳妇子两丈远,停下。

“跪!”老妇人侧身对着小子说道。

小子似有些不明所以,但一瞧老妇人严肃认真的样子,也没过多犹豫,笔直跪着了冰冷的石板上。

老妇人转过身子,向媳妇子深鞠一躬,然后站直说道:“这位夫人,是外地人吧。我们虽是侯府出殡,可不怕你笑话,黄金万两,真拿不出来。”

媳妇子摆明不信:“堂堂侯府,会没黄金万两?多年的民脂民膏,你们扣点衣角也不止这个数。”

不待说完,媳妇子又往前走了两步,头也不低地斜乜着小子,语带讽刺:“怎么,用这药罐子,装可怜啊?”

6、高潮

唱戏的都知道,只有台上戏子表演而无看戏人回应,那么这出戏,必定是失败的。

镇北侯府全府筹谋,自然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唱戏人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句台词,都是反复琢磨后的结果。

“泼妇,这是镇北侯,拦棺前你也不打听打听!”

“镇北侯的棺椁你也拦,你的良心呢!”

人群中出现了愤怒的声音。老妇人及媳妇子等人,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一半,因为这出戏成了大半了。

拿不出黄金万两的事实,小子那无助的一跪,以及媳妇子的句句挑拨,都是为了挑起民怨,让民众想起镇北侯的不易。

其实在前期谋划时,忠叔等人提过安排几个人,让这几个人来带动民众情绪。

可老妇人反对,她说:“侯爷一生镇守边境,临了却这般境遇,何其不公!与其找人为托留下隐患,不如赌一赌民心,替主子瞧一瞧,这些个百姓的良心。”

所幸,比起腐朽的皇室,百姓都记得镇北侯的好,人群中的声音此起彼伏。

“就是,黄金万里?天下谁不知,镇北侯为了抗蛮,俸禄、田产全都充了军饷。整个镇北侯府,除了这口棺材上的金粉,哪还有半两金子。”

见帮侯府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多,老妇人在与媳妇子交换了眼神后,侧身环顾四周,抬手做制止状:“老身,谢诸位援手。”

人群中的声音小些后,老妇人再正过身,对媳妇子说道:“夫人既已拦了棺,我侯府必然不能坏了规矩,你看,十两纹银能否让我等通过?”

“十两?”媳妇子轻皱眉头,匪气十足地嘲讽反问:“打发叫花子吗?”

听此,忠叔等人左手一把按住腰间刀的声音甚是突兀,右手也做好了拔刀的动作,一副做好了硬冲的准备。

媳妇子一瞧,不紧不慢从腰带里拿出一块挂着红绳的玉牌,一边晃荡着一边冷笑着反问:“怎么,想要硬闯?”

媳妇子拿出玉牌的那一刻,人群里见识广的人立刻说了出来:“这是飞鹰帮的信物。”

飞鹰帮是近几年异军突起的江湖帮派,以屠杀贪官污吏在民间甚有声望。官府虽剿灭多次,却收效甚微,反而越发壮大,无人敢小觑。

至于这块玉牌,是前些日子镇北侯因缘际会救下飞鹰帮帮主时,所得的谢礼。

此次借用飞鹰帮的名头,是时间紧急下的不二之选。而之所以让媳妇子冒名顶替,则是因媳妇子有些功夫在身,且是张生面孔。

“怎么,瞧不上我飞鹰帮?其实不怕告诉你们,拦棺之前,我们都打听清楚了,知道这是镇北侯府出殡。”

媳妇子说着,又往前走了几步,绕过老妇人,到忠叔面前,开口道:“但我们收人钱财,替人办事,就是想你们停棺,让我确认确认,这棺里是不是镇北侯。”

媳妇子话落,大道两边阁楼安静了一瞬,几方人马,各自盘算,相互间想着对方是蠢货,居然如此明目张胆,遮羞布都不知道被扯哪去了。

虽然镇北侯被刺了对穿的消息整个皇城都知道,但是否身亡,上位者却不十拿九稳。皇位上的九五之尊也好,官场里的高官也罢,甚至北方的蛮族,无不想镇北侯就此断了气。

可镇北侯府也不是吃素的,常年行伍的兵丁,在镇北侯被刺后,将侯府守得苍蝇都进不了,哪怕传出镇北侯身亡的消息后,侯府也不是想进就能进的。

所以,出殡这段路成了几方人马最后的机会。若镇北侯真没死,那出了皇城,可不是或软脚虾,或人生地不熟的他们拦得了的。

身为人子的小子顿时从地上起身,踉跄两步到一个随行互送人身前,“刷~”一声,抽出了该人腰间的佩刀。

“公子,小心!”随行人似没想到小子的动作,惊慌之下,伸手做护卫状,想确保小子不伤了自己。

小子那弱书生样,两手巍巍战战握着刀,指向媳妇子,愤怒道:“匪盗,你,你休要猖狂,父亲的遗体,岂是你能瞻仰的!”

“呵,啧啧啧”,媳妇子用两指轻轻推开刀锋:“学别人玩刀?你拿得动刀吗?”

媳妇子用打量货物似的眼光扫了眼小子周身,轻蔑道:“大名鼎鼎的镇北侯,武能领兵,文能谋算,居然有你这么个没二两力气的儿子。”

媳妇子的话,成功让两边的百姓想到了当年侯府夫人在难民涌入施粥时,因被国舅的小舅子调戏而早产,最后留下弱小的婴儿撒手人寰这件旧事。

民怨如火,源于猩红的星星点点,在不断的扇风添柴下,终于形成了熊熊大火。

为国为民的镇北侯,被看似无赖实则皇家授权的下作手段搞成了鳏夫,唯一的儿子单薄瘦弱、药不离身,如今被刺杀身亡后,还要被打断往生路。

“你不要欺人太甚!要想停父亲的棺,我给你拼命!”

小子的嘶吼,像打开了泄洪的闸。人群开始异动,或在道路两边找趁手的武器,或直接到小子及棺椁周围,护卫之战一触即发。

可镇北侯府不需要护卫,他们要的,是一场混乱。

隐藏在人群里的侯府暗兵,快速聚集在媳妇子两侧,一边保护着媳妇子不被人群冲撞受伤,一边做着看似强闯的动作。

于此同时,阁楼两边,也有人在趁机靠近。

小子在喊:“你们不能靠近!”

老妇在人下令:“保护好侯爷!”

拿着竹竿棍棒的百姓在奋力阻拦。

忠叔等人虽拔了刀,但因周围百姓太多,显得束手束脚。

这,是镇北侯府需要的混乱。

7、尾声

不知哪方人马,撞乱了抬棺人的步伐,撞掉了抬棺人肩膀上的抬杆。

更不知怎么回事,棺椁侧翻,棺中人的面貌被众人看见。然后,混乱戛然而止。

这一刻,媳妇子的心如针扎的疼,那个宠她的男人,虽成亲不久却处处体贴她的男人,终于迎来了他想要的死后曝露。

这一刻,老妇人悲得深沉,痛得至心。但她不能喊一句“儿啊!”只能快速推开人群,大喊着“主子!”

小子哭着就地跪下:“父亲,儿子不孝!”

忠叔等人单膝跪地,承认他们的护卫不力。

媳妇子强惹着想靠近的脚步,没表现半分悲伤,凌厉的眼神在确认了棺中人后,下令“撤”。在众人还来反应过来为难她们一伙时,及时退出人群并出城。

阁楼两边的人应该也已确认,那确实是一具尸体,且不像旁人易容而成。此时此刻,应该已经有人去向他们各自的主子传递消息了。

待群众反应过来要同飞鹰帮拼命时,一切已经尘埃落地。

老妇人沙哑着下令:“迎主子!阖棺!”

人群自发让道,送葬队伍又慢慢懂了起来。忠叔等人细查,那些窥探的视线再也没有了。

及至出城五里,与早在此等候的人马汇合,老妇人看着眼前这个站直腰的“病弱”小子,温声说:“小少爷,好孩子,保重自己,和侯爷汇合后,给麽麽来个信儿!”

小子满眼带泪:“麽麽,你将三叔安葬好,就来寻我。”

麽麽笑着回答“好。”然后,看着小子在忠叔的互送下越走越远,自言自语道:“我的小少爷,以后终于可以好好吃饱饭,不需要再装病弱了,也能获得自由了,真好。”

然后,老妇人领着送葬队伍,独自将这出戏唱到底,向着皇族陵区而去。

8、后记

王朝100年,有镇北王与朝廷划江而治,镇守北方,打得蛮人不敢南侵一步,护得王朝百姓不受侵略战乱之苦。

据说镇北王的身边跟着个半大少年,虽还有些瘦小,但凌厉的马上动作,已也了几分镇北王的影子。

9、番外

“师兄,小弟遭了道了!”

班师回朝的镇北侯在途中收到飞鸽传书,一瞧这字,他断定这是师弟慌乱之下的书写。信上附带着潦草的地图。

师弟近年来成立了飞鹰帮,对外放出凶残狠毒的风声,实则只对贪官污吏下手,所得银两也全数支持了他抗蛮。

所以,事不宜迟,为了不走漏风声,更为了救得师弟性命,他欲亲自前往。

他原打算减缓大军行军速度,为自己赢得几天时间。

可长随梁三却建议说:“主子,不可,皇帝本就对你不满,疑窦从生,你若再放缓速度,恐会让皇帝以为你要反,进而让他对侯府的小少爷不利。”

他自己也知道,他那高高在上的皇兄,无时无刻不在怀疑他要反。可他记得母妃教诲,打定主意好好辅佐皇兄,只是皇兄不怎么相信。

所以去救师弟这事,他更不能假手他人,就怕又传出他与江湖帮派有染的传言,引得皇兄更大的猜忌,以至于给师弟也带去杀身之祸。

梁三适时谏言:“侯爷,你可记得前些日子帮主送来的人皮面具吗?说那面具是他帮里能人倒腾的新玩意。薄如蝉翼,贴肤无痕。不如我伪装成你,继续领兵回朝,你尽管亲自去救帮主。”

他一想,此法可行。梁三在身边多年,对他甚是熟悉,且身形与他相当。他最迟在庆功宴后就可回到侯府。梁三假扮的时间不长,应该不会被发现。

所以,他将一块飞鹰帮的联络玉佩给梁三:“就按你说的办。若实在有事,拿着玉佩去皇城东门口的茶铺传消息。”

他将退下的镇北侯身份信物交与梁三后,火速赶往师弟传书中的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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