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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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参与书香澜梦第45期“追”专题活动。

寒冷的夜色就像此刻男人冰冷的心，失去温度和热量，如行 尸 走肉一般在大街上游荡。路过的行人犹如吹过的风，来去匆匆。

一

文，现在是一家公司的职员，自从毕业后就一直在这里工作。刚开始的时候，他像大多数刚毕业的职场新人一样，充满了热情和激 情，日以继夜地加班，争先恐后地往上攀升。可竞争是残酷而无情的，尽管他没有被淘汰，但他也遇到了职业发展上的瓶颈期，再加上年龄的增长和公司内部的斗争。最终，他不得不从管理层沦为一个普通职员。

当然，罪魁祸首是公司的孟思雨，她是老板的千金，人称外号“师太”，意思是渣 女中的祖师爷，常常会对公司的小鲜肉们下手。文经历过那些纠缠，反抗过，斗争过，可却更加激起了对方强烈的占有欲，但是无论思雨使用什么手段，文始终保持冷静。一方面，他已经结婚，不能辜负自己的家庭；另一方面，他希望通过自身能力来证明自己，实现自己的梦想。思雨看着这个经历岁月沉淀的大叔（从年轻熬到了中年）决定采取强硬措施，直接降低他的职位，并试图逼迫他离职，抱着"得不到也不让你好过"的原则行事。

文每次想到这些，内心充满了愤怒，恨不得将孟思雨大卸八块。可就在这时，一个电话打进来。

"明早早点来，提前把公司的卫生做了，别忘了还有厕所？"

"公司不是有保洁吗？"

"问这么多干嘛？叫你来就来，不想来就离职！" 对方气急败坏叫嚣着。

"雷哥消消气，我明早一定..." 话还没说完，电话就被挂断了。

文气得想把手机摔个粉碎，这简直就是欺人太甚。

老雷和文是同一批进入公司的人，但他们选择了完全不同的道路。如今，老雷已经晋升为思然的助理，成为师太手下的长老，专为她老人家慕 色小鲜肉，处理像文这一类的人。

二

文疲倦地坐在拥挤的街道边，无力地抬起头，发现天空乌云密布，似乎即将下雨。他心中忧虑翻涌，想到自己租的房子又要漏雨，想到了家中的妻子、孩子和父母。

文深感幸运，有一位疼爱他的妻子和听话懂事的孩子，还有替文分担经济压力的父母。他们从未向文抱怨过，每次见面都用笑容迎接他。但文知道他们过得并不好，妻子多年来从未买过新衣服；女儿已经很久没有去公园玩耍了；父母每天都在捡垃圾维持生计…他对不起父母，更对不起妻儿。一个如此无能的自己，为什么还要活下去？为什么还有脸面回家？

文张开嘴巴准备呐喊之时，天空突然下起了倾盆大雨。硕大的雨滴狠狠地拍打在他脸上，仿佛无情的巴掌，伴随着可怕的雷声，路人们惊慌失措地四处逃离。唯独文一个人坐在那里，毫不动摇地承受着雨水的倾泻和雷声的轰鸣。他的泪水与雨水交织在一起，视线变得模糊。突然，一个人影出现在他朦胧的视野中，似真似幻，如梦如影。文奋力地起身，却不幸摔倒在地（人坐久了突然起身会头晕哩），意识逐渐模糊，陷入沉沉的睡梦中。

三

当文睁开眼睛时，他感到意识是自己的，但身体却异常陌生，就像戴上了虚拟现实设备（VR）一样，有些头晕目眩。

“亲爱的，你怎么了？”一个温柔的女声在他耳边响起。

他转头望去，竟然是孟思雨，吓得他不由自主地后退几步，心里纷乱不堪。

“刚才你一直神情恍惚，是低血糖吗？”思雨关切地询问，并伸手轻触文的肌肤。

文稍微调整了一下情绪，看到思雨穿着粉色蕾 丝花边睡衣，心生一计：“是你太迷人了，让我神魂颠倒。”

“我们都已经结婚这么久了，还这样，真是老不正经。”思雨脸一红，害羞地走开了。

文跟随她来到客厅吃饭，惊讶地发现自己的父母居然在这里当佣人，忍不住叫了一声：“爸妈！”结果他被人一脚踹飞，跌倒在地。

“你忘记了我们当初的约定吗？”

“和我结婚的条件就是抛弃你的父母，断绝和他们的关系。我的父母才是你的父母，他们在这里是为了提醒我们的约定。”

“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你，再有一次，我会让你生不如死。”思雨说完，连早饭都没有吃，气冲冲地离开了。

文坐在地上，揉着屁股，看着自己的父母整理餐具，心中充满了愧疚之情。

四

文走进了公司，周围的人用异样的眼神看着他，让他感到很奇怪。刚坐电梯到楼层，老雷热情地招待他。

"文哥，今天想喝点什么？"

“热情似火的蜜雪冰城，还是高端大气的喜茶，亦或是甜美可人的奈雪？”

文愣愣地看着老雷，一言不发。

老雷心领神会：“我懂，我都懂。”说完，从身后拿出一叠纸：“这是新来女员工的名单册，看看有没有中意的。”

"太师吩咐过，你只要精神忠于她，其他的事情都不是问题，这些是我精心挑选的，希望不要辜负..."文没等他说完，将纸狠狠地摔在他脸上，大声喊道："滚！滚 开！"

文终于明白了周围人异样眼神的含义，是对人渣的鄙视。

文想静下心来思考发生的一切，但信息量过大，头痛欲裂，他只想好好休息。可上天似乎连这点时间都不给他。

老雷疯狂地冲进办公室，一脸慌张，口齿不清地说："她...她...她又来了，你的女儿啊！"

文吃惊地赶过去，看到扎着脏辫、身上有纹身的女儿以及跪在地上抱着女儿大腿的妻子。

"哎呦，这次不躲了，快给钱吧。"女儿轻蔑地看着文。

"孩子，我们不需要他的钱，妈妈会养活你的。"

"你有个 屁 钱，什么都没有，只是个捡垃圾的，我能指望你什么？"女儿顺势踢了母亲一脚。文，火冒三丈，径直走过去给了女儿一个巴掌，痛苦地抱着妻子道歉。

这一幕让所有的吃瓜群众惊呆了，就在这时，电梯门突然打开，孟思雨看到眼前的场景，不加思索地踹向文的屁股，文像皮球一样撞到了垃圾桶上，陷入昏迷，耳边依稀听到混乱的嘈杂声。

"有人能帮忙吗？别再打了，别打了！"

五

冰冷的雨水让文慢慢苏醒过来，他发现自己仍在熟悉的街道上，眼前的人影忽隐忽现，这次文不再惊慌失措，他慢慢地爬起身子，积蓄力量朝着人影追去。当接触到那个人影之时，雨水停滞不动，视野变得清晰，一位老者的身影出现在文的眼前，背对着他。

"你已经看到了吧，那就是成功之后的我，一个梦想中的我。他拥有财富、地位、权力，一呼百应，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是，他并没有感到快乐，因为在追逐这些东西的过程中，他放弃了太多的人性光辉和情感（亲情、友情、爱情），变成了一个只为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那你为什么要让我体验你的一生？"老者摇了摇头，对文的愚钝感到惋惜，没有多说什么，而是示意让文转身。然后，狠狠地踹向文的屁股，文瞬间掉进了黑暗之中。

"为什么老是踢我的屁股？"老者没有回答，转身望着文，眼神深邃而哀伤。那是一个孤独寂寞，老态龙钟的文。他似笑非笑，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

文听到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就跟重要的事说三遍一样，让你记住、改正过去的错误，让你珍惜眼前的一切。”

六

医院病床上，微弱的亮光刺激着文的神经线，他睁开眼睛，看到了妻儿躺在身边，紧紧握着他的手。这个画面让他感到无比温暖和幸福。细微的动静吵醒了熟睡的妻子，她哭泣地扑向文：“雷雨交加电闪雷鸣的时候，不要坐在电线杆下面啊，容易出事。”

文没有说话，紧紧地抱住了妻儿，把头埋在她们中间，感受这份难得的温馨。出院后，文决定通过社交平台实名举报孟思雨及其所在公司的卑劣行径。这一举动在网络上引起了轩然大波，各方舆论都参与其中，真是你方唱罢我登场，热闹非凡。同时，文也因此获得了大量粉丝，开始做生活主播，与大家分享自己和妻儿的日常生活，偶尔还会直播带货补贴家用。

有人曾问起文，是谁给了他如此大的勇气来曝光这件事情。

文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屁股，笑着回答：“你也许不会相信，是一位老者，一个来自未来的我。他让我明白，我所追逐的只是属于自己的痛苦和抱怨，只是用能力和梦想伪装的欲望、贪婪和幻想。是他让我用全新的角度看待生活，让我用心去感受每一刻的感动，学会珍惜眼前拥有的一切，发现身边的幸福和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