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最温暖的记忆

作者: 非台 | 来源:发表于2023-01-09 19:28 被阅读0次

    【郑重声明】文章系原创首发,文责自负。

    本文参与【馨主题】第九期【温暖】主题

    车启动,单曲循环开始——

    如果没有遇见你

    我将会是在哪里

    日子过得怎么样

    人生是否要珍惜

    在这个微暖的午后,坐在车上,闭上眼睛,耳边的浅吟低唱,似从遥远的海岛踏雾而来,像水波漫过丝绸,像月华轻吻四野,像晶莹的露珠,悬垂在叶尖……

    我听见你说“快来,小孩儿!今天没有鸡蛋饼,鸡蛋被我姐吃了。红薯窝窝头也好吃,可甜呢!”

    身后,你没关好的门缝儿中传出熟悉的旋律:

    如果有那么一天,

    你说即将要离去。

    我会迷失我自己,

    走入无边人海里

    ……

    姐姐,这支你最爱的歌,已陪伴我31年。

    31年,11323个日夜轮回,足够我把你刻入心底。一颦一蹙,一嗔一笑。

    01

    “小孩儿,你怎么还在这儿?”你眉眼弯弯。“为什么不回家吃饭?喝东南风也能饱?”

    “奶奶没在家。”我没忍住眼泪。

    很奇怪,哥哥的拳头砸过来,那么疼,我都没哭;为什么你一句简单的询问,我就泪如雨下?

    “哎呀哎呀!怎么还哭了?我不问了不问了,你别哭!”你有点惊惶,急忙安慰。

    我泣零如雨,你手足无措。然后,你说:“你先哭,我去给你找吃的。上午你就在这儿,好像一直没动窝儿,是不是没吃饭?”

    咬一口温香的鸡蛋饼,眼泪又要掉下来。

    好丢脸!我偷偷抬手抹掉泪水,一声憋不住的哽咽,却泄露了我的脆弱。

    哄不住我,大概你也很无奈。看上去,你似乎更可怜:“先吃饼好不好?吃完你再继续哭。一会儿姐姐回来,看见我把她的鸡蛋给了你,她会发狂的。”

    “她发狂了,会打你吗?”我看看咬过一口的鸡蛋饼,不知道这样还回去行不行。

    你笑得狡黠:“我就说老母鸡今天休息。你快吃,别让她看见就行。”

    见我还是停住不动,你急得跺脚。“你不吃就还给我。我拿去喂狗!”

    这么好吃的鸡蛋饼,喂狗怎么行?我三口两口吞掉,张开双手给你看。你满意地点头,夸我比小狗吃得快。

    小狗就小狗吧,谁让我吃了你的饼呢,而且,你还那么好看。你的长睫毛忽闪忽闪,像极了奶奶故事里的仙女姐姐。

    你小心翼翼地问:“你家里还有谁?为什么没人叫你回家吃饭?”

    我给你讲妈妈,讲奶奶,讲哥哥姐姐。讲得磕磕巴巴,杂乱无章。

    七岁的我,鹦鹉学舌;16岁的你,似懂非懂。但是没关系,我能看懂你眼中的悲悯。

    妈妈死于难产,她生我的时候大出血。奶奶说,止不住的血,浸透了被褥,一地鲜红。卫生院的医生慌了手脚,那个女医生急得哇哇大哭。

    妈妈挣扎着摸我的脸,告诉奶奶,我的名字叫天明。她希望,我快乐开朗。她说,妈,如果长海对他不好,请您,一定护他长大。

    可是,大姐恨恨地瞪我,说我是刽子手杀人犯,是我让他们没有了妈妈。她咬牙切齿:为什么死的是妈妈?你才应该去死!

    我问:“如果我死了,妈妈会活过来吗?”

    你摇头摆手:“不会不会!人死了就不可能再活过来。而且妈妈也希望你好好活着。”

    是的,奶奶也这么说。

    二哥说,我是个灾星,会给身边的人带来不幸。他拉大姐:你离他远点儿!你也想倒霉吗?

    你拍拍我,“别听你二哥瞎说,那是迷信。”

    二哥迷信吗?他可是敢撕碎奶奶供着的佛像呢!

    你嘻嘻地笑,说“你二哥肯定是个混小子,你不用理他。”

    爸爸的目光,从来不会在我身上停留片刻。他搂着哥哥姐姐离开,我听见他语气低沉:如果当初我在家,无论如何,我也会给你们留下妈妈!

    他不许我来他们的家。他对奶奶说:妈,如果你一定要养他,你就自己养。但是,这一辈子,我都不会认他!

    我跟奶奶长大,她会帮我挡开哥哥的巴掌,会帮我抹掉泪水,心疼地安慰:“不是我天明的错,是你妈命短。奶奶疼天明,奶奶给天明藏了好吃的。就不给他们吃!”

    可是奶奶病了。她说,她老了,要死了。她哭着摸我的头,她说:“我的天明还这么小,没了奶奶,你怎么办?”

    我听见爸爸说,他们都不想看到我,让奶奶同意把我送走。

    他们想把我送去哪儿?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爸爸拍了桌子,奶奶进了医院。我被邻居婶婶带到了爸爸家。

    我东拉西扯地讲。一抬头,看见你眼里有盈盈的光。你在心疼我吗?

    你摸摸我的头,豪情万丈:“小不点儿,以后没饭吃就来找姐姐。姐养你!”

    02

    奶奶是被抬下车的,爸爸没有送她回自己的家。

    奶奶动动手臂,却无力抬起。她以目光代手,从头顶开始,扫过我的额、我的眉眼、我的口鼻。我定定看她,感受她目光的温度。

    奶奶终于开口,她说:“听你爸爸的话。他不是不喜欢你,他是太喜欢你妈妈。他这么对你,是他的错。可你是他的骨肉,你得学着体谅他。”

    “听哥哥姐姐的话,他们让你干活儿,你就多干一点儿。做饭扫地,你做得好着呢!再过几年,他们懂事了,就不会再欺负你。”

    “天明啊,你爸答应奶奶了,他供你上学。你要听老师的话,好好学习。等你考上大学了,给你妈和奶奶烧几张纸,让我们知道,我的小天明出息了。”

    “以后,你要好好上班,攒钱娶个大俊媳妇儿,再给奶奶生个小小明。”

    “你得好好过日子,不打牌,不喝酒……”

    她一个字一个字说得艰难,却坚持着要把我一辈子的事都叮嘱完。我伏在她的床头,听得迷迷糊糊。奶奶不在的这几天,我每晚都没睡好过。

    我做起了梦,梦到在下大雪,挦绵扯絮随风洒,看不清天和地的边界。我走在雪地里,跌了一跤又一跤,只想着要去找奶奶。

    风像刀子一样,割得脸生疼。我走得精疲力竭,心中似有火在烧。我急得要死,身体却根本不被自己控制。我连滚带爬,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奶奶!奶奶,你等等我!

    急红了眼,我痛哭失声,从梦中惊醒。我听见身旁有人在叫“小孩儿”,睁开眼睛,是你,姐姐。你跪坐在我旁边,一脸担忧。

    你告诉我,奶奶去了,在我睡着的时候。

    你说,别难过,小孩儿。你奶奶也不想你难过。

    奶奶没了?奶奶没了!只是我一个人的奶奶没了。所有人都好端端的,偏偏我的奶奶没了!凭什么?

    我冲到院子里,东墙处,搭起了一个灰黑的棚。我一步一步蹭过去,一眼就看见奶奶熟悉的脸。只是,她在照片中。

    黑白照里,奶奶静静地微笑,对着我,也对着别人。我凑近,试图找出一丝丝不同。奶奶对我,总与对别人不同。

    有人拿来白色的布给我披上。我任由她们拨弄,两眼一眨不眨,盯着奶奶的眼睛。可是为什么,我找不到往日的暖意融融?奶奶在笑,可是眼神冰冷。

    有人把我拽到墙根下的稻草上,告诉我跪在这里。我跪下,趴在木架上,抚摸冰冷的木棺。我一寸一寸地摸,细细感受,想摸到一丝熟悉的温热。可是,只有冰冷。奶奶,您也不要我了!

    鞭炮声噼里啪啦,不远处热气腾腾。我听见有人粗声大气:“今天的炖大菜不错,再给我加一勺。”

    悲伤的音乐响起,或真或假的哀嚎声同时响起,这些都在告诉我:奶奶不在了!从此,她再也不会哼着小曲儿拍我入睡,不会掀开被窝叫我小懒猪,再递给我一碗热腾腾的打卤面。

    从此,这个世界上再无我的容身之处。我,将何去何从?我听见自己蓦然发出一声悲鸣,高亢而破碎:奶奶,您别走!

    爸爸高高举起一个瓷盆,又重重拍向地面。清脆的碎裂声未止,哀婉悲切的唢呐声起。奶奶,要走了。

    我静默地跟随送葬的队伍,送奶奶,也目送那个七岁的自己蹒跚走远。那一天,我的少年时光呼啸而过,就此诀别。

    03

    路过奶奶家时,我默默离开队伍。奶奶家锁着门,但是没关系,我知道西边的窗户可以打开。很多次,我从那里跳上跳下,奶奶笑骂我是只调皮的小猴子。

    奶奶,你的小猴子回来了。我躺在奶奶的土炕上,环住她的碎花棉布被褥,闻着被褥间熟悉的气息。我紧闭双眼,把眼泪拦截在心底。

    惊醒的时候,屋子里一片漆黑。黑暗中,只有我一个人的喘息声。除此之外,是死一般的寂静。

    为什么要醒来?留在梦里不好吗?在梦中,有面目模糊却笑得温暖的妈妈,有瘦小干枯却脚步如风的奶奶。我看见自己在笑,笑出了一串晶莹透亮的口水。叫一声妈妈,再叫一声奶奶;叫完奶奶,再叫妈妈,如此反复,不厌其烦。每一声呼唤,都带了满满的幸福。

    只是,为什么会有爸爸呢?他目光清冷,浑身散发的寒意,让我忍不住心里一抖。抖过,梦醒。

    我不喜欢梦醒,更不喜欢这种死寂。妈妈离开了,奶奶也不要我了,从此以后,我就是一个人。一个人的世界,多孤独啊!不如睡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周围的一切都在旋转。而我,就在漩涡的中心,一圈又一圈,飞速地转。

    停不下来,我对自己说,那就不停吧!就这样转下去,我就不必睁眼面对这个没有奶奶的世界。

    “叔,这里就是天明奶奶家?门锁着哪!”千里之外响起一个声音。“小孩儿!天明!你在里边吗?”

    “别吵我!我想睡觉!”我怒吼。“吵醒我,你们还我一个奶奶吗?”

    然后,我被一双手臂抱起。不要!我不要离开奶奶的味道!我用尽全身的力气吼:“走开!别碰我!”

    “叔,他的嘴在动,他是渴了吧?”忽远忽近的声音,吵得我头疼。

    睁开眼,这是一个我没见过的屋子。

    “醒了,小孩儿?来,再喝一口水。等下粥温了,你再喝一点儿。”你坐在床边,眼中有一丝责备。

    “那天,别人都从坟地回来了,就是没有你。大家都说,没注意你去哪儿。我猜到你可能在奶奶家,可是喊了半天,也不见你应声,门又上了锁。”

    “你个小傻瓜!你知不知道,我再找不到你,你就活活饿死了?”

    你假装愤怒,眼中却写满怜惜。一缕阳光穿透玻璃窗,射在你的脸上。姐姐,那一刻,你如神衹般光芒万丈。

    04

    我执意要回爸爸的家。奶奶说了,他会供我上学。我要上学,我要长一双高飞的翅膀。

    你无奈地冲我翻白眼:你个小倔驴!没饭吃了就来找我,记住了没?

    日子如预料中难过。我被安置在东边的配房。大姐警告我,不许进他们的正屋,饭菜从厨房的台阶上自取。

    不止饭菜,还有我的衣服和鞋,都是大姐扔在台阶上,我再捡回来。我已经不会再感觉羞辱,习惯就好。

    爸爸依然看都不看我。

    我也从不在他们眼前晃荡。我会跑去奶奶家,不开门,虽然我知道钥匙就在门口的石头下。我依然翻窗进入,我想听见奶奶说“小猴子,又不走正门”。

    要抱着奶奶的被褥或者枕头,我才能安稳睡去。在这个土炕上,有奶奶的气息。

    睡不着的时候,我就收拾奶奶的衣物,打开,再折上。衣服在,奶奶就没有走远。

    二哥把一个半旧的布包扔到台阶上,他仰头看着房檐,语气冷淡:明天早起去学校。七点二十,起不来就别去了。

    七点二十?太阳多高是七点二十?我决定,明天天亮我就在门口等,免得错过他们出发的时间。上学,是我和奶奶共同的梦。

    “嘿!小孩儿!”姐姐,我认识你的声音。

    你说:“明天该上学了,要早起,不能迟到。这个小闹钟,是姐姐我送你的上学礼物。不用谢哦!”

    姐姐,这个绿色的小闹钟,我依然小心珍藏。

    你说:“最上边这个是12点,正下方这个是六点。每一个格子是五分钟。”

    “最短的是时针,最长的是秒针,不长不短的是分针。”

    “来,你数一数,告诉我七点二十分怎么调。”

    我一遍一遍错,你一遍一遍教。我喜欢听你骂我小笨猪,也喜欢你拍我的头夸我聪明。姐姐,你的样子,大概,就是妈妈的模样吧。

    爸爸从来不看我的奖状。姐姐,只有你,会惊叹,会为我骄傲。

    我以为,我会天天来,你会天天在。可是,你说,你已经养好身体,要回北京上学了。

    我紧张地打量,姐姐,你生病了吗?你怎么了?

    你好笑地扳正我的脸,说已经没事了,告诉我什么病我也不懂。

    你说,你每年寒暑假都会过来小住,给我带好吃的糖葫芦和烤鸭。

    你说,你要看到我每一次的奖状。等我考上北京的大学,你邀请我去你家做客。

    姐姐,你的承诺,我都记得。

    离开的那天,你把随身听塞给我。你说,好听的音乐是解药,能解世间一切烦恼。

    “任时光匆匆流去,我只在乎你。心甘情愿感染你的气息……”我打开,入耳是熟悉的旋律。

    “天明,”这是你第二次叫我的名字,可是,我只想你叫我小孩儿。“我已经跟你大姐谈过了。她会试着改变对你的态度,你也要尝试跟他们亲近。毕竟,你们是血肉相连的至亲。”

    姐姐,你说的,我都会照做。你,放心。

    05

    “哎,我要洗衣服,你要不要——”大姐面露尴尬。

    “谢谢。我自己洗就行。”我已经习惯了被忽略,也习惯了自己打理一切。

    姐姐,我记得你的嘱咐。只是,我需要一个过程。

    每个寒暑假,你如约而来。你来,我便活在天堂。

    后来,你带了男友。他高大帅气,儒雅随和。姐姐,我看见,他的目光带了丝线,牢牢粘在你身上;我还看见,你们俩对视的瞬间,有光影炸裂。姐姐,那一刻,我看见了幸福。

    后来,他变成了姐夫。他说:“天明,你们县的重点高中不错,以你的成绩,考进去没问题。努把力,争取考进重点班,以后,考到北京来,省得你姐姐日夜牵挂。”

    再来,你满脸幸福。你说,小孩儿,寒假我就来不了了,你的小外甥快出生了。

    出生?姐姐,你也要走一趟鬼门关了?姐姐,我不能失去你!

    我的恐惧有那么明显吗?你把姐夫拉过来,“有吴大名医从旁护法,啥都不必担心!”

    母子平安。听到这个好消息,我喜极而泣。姐姐,你的堂姐有没有告诉你,我的反应很怪异?

    姐姐,我又做梦了。我梦见你在教小外甥定闹铃。你温婉地笑,看着那双小手推翻闹钟。

    我拿到了录取通知书,县一中清北班的。姐姐,我想跟你分享我的快乐。

    可是,大姐说,爸爸只能供我上完高中。她吞吞吐吐:要不,你先上。真考上了,再想办法。

    我一笑:知道了。

    大姐的婚礼,我没有参加。二哥说:大喜的日子,你就不要去了。看见你,爸会伤心。你出现,只会破坏气氛。

    这么多年,我已经习惯了他们的凉薄。我和他们,注定是两个世界的人。也许我曾经渴求过亲情关爱,渴求过爸爸一个清冷的扫视;现在,我不需要了。

    期初校会,我是被表扬的优秀生。会后,我去找校长。我问:如果我能考上清华北大,但没有钱上,怎么办?

    校长答得痛快:除去政府奖励,学校可以帮忙联系助学贷款。

    只要给我机会,就算爬,我也要靠近你。姐姐,这个世界上,你是我唯一的温暖。

    工作两年,我还清了贷款。

    大姐托人传来消息,爸爸要做手术。

    “姐夫,能帮忙安排一个床位吗?”

    你在旁边打断我:“吗什么吗?这点事他还办不了?”

    姐夫挑眉,一脸又无奈又沉溺的笑。

    你递过一张银行卡,“里边有20万,是我的私房钱。先拿去给你爸看病。”

    “私房钱?”我和姐夫同时惊叫。“你们女人还要有私房钱?还让不让男人活了?”

    30万,我转给大姐。我说:不必说钱是我给的,免得影响病人的情绪。

    大姐期期艾艾地应,到底没说一句“你过来看看”。我都明白。

    06

    姐姐带来一个女孩儿,偷偷问我“喜欢吗?”

    女孩儿甜美又阳光,看见她笑,我也忍不住弯起嘴角。

    姐姐说,等你熬过所有的苦,就会遇见所有的甜。

    我想说,姐姐,你就是暗夜里的一束光,照亮苦难,温暖寒冬。你,就是我最温暖的记忆。

    07

    有些事,我从来没有跟天明说起过。他小小的心灵,已经承受了太多磨难。他需要阳光。

    那时的我,并不比他幸运。中考完,爸爸带我回老家。回来的路上遭遇了车祸,我肋骨骨折,伤到了肺。

    妈妈几乎崩溃,她无法原谅爸爸,她不停地抱怨。无数次战争之后,两个人对彼此都没有了感情。我出院后不久,他们就办理了离婚手续。

    我去叔叔家住,是对抗,也是逃避。我怨恨妈妈的不依不饶,也不满爸爸的心胸狭窄。我更无法面对原本幸福的家庭,因为我而支离破碎。

    不就是破碎吗?来吧,让一切更破碎吧!我无视医嘱,私自停了药,还跑去堂姐学校的操场打球。

    可是,我遇见了他。瘦瘦小小的他,那么的懵懂,那么的孤立无援。最初是同情,后来是喜欢。我喜欢他纯净的眼神,喜欢他看见我时眼中的火花。

    我曾经哀叹自己的不幸,用语言,用文字,用离家出走的行动。可是,他只有眼泪。看见他晶莹的泪珠,流过黑瘦的脸,我愧疚自己的矫情和任性。

    我主动打电话给妈妈,告诉她我喜欢这里的新鲜空气。等休学期满,我就回去上学。

    我又打给爸爸,说我理解他的痛苦,也理解妈妈的焦虑。我告诉他,我期待他们俩的冷静,和幸福。

    那天,我突然长大,不再是那个娇蛮任性的小公主。我想做他的姐姐,成为照亮他人生的那一缕光。

    很庆幸,他那么坚强,他曾经空洞的眼睛,又闪动着熠熠的星光。

    小孩儿,我们一起坚持,一起熬过所有的苦,一起遇见所有的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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