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礼上的红玫瑰

葬礼上的红玫瑰

（原创—本文纯属虚构）

01

黄丽玲在一群应聘人员中脱颖而出，她三十六岁，独自带着八岁的男孩，竟然被秦观私有企业的财务部录取，秦观还给了她一个重要位置，负责日常现金收入、支出。黄丽玲暗自庆幸，现在找工作这么难，幸好有董事长加总经理看上了她，他或许就是看上了她有过孩子更细心、负责的个人简历。黄丽玲一边猜想一边发誓，一定要努力工作，用以回报秦观器重之恩。

二零一零年九月初，黄丽玲第一次由某倒闭国企财务部来到了这家私企，年薪是国企的三倍。黄丽玲眼看着自己腰包要鼓了，她自然精神爽朗，精致的五官满带笑意。这时正赶上京城的秋天，这金色的秋天对黄丽玲来说格外美丽！

上班第一天，黄丽玲就喜欢上了这新工作环境。秦观就是舍得花钱，财务部出纳办公室里，红木家具格外显眼，办公桌后面高大的几个保险柜，明明白白道出这间屋子的重要性，比起国企破椅烂桌，黄丽玲非常满意这里的工作环境。

“黄姐好！你来了！我是小曲，曲晴。秦总已经吩咐过了，你先休息一下，等人员到差不多时，我带你到隔壁财务部走走。去认识一下她们，都是差不多的姐妹。”

“小曲好！辛苦你啦！我这初来驾到，多多指点。”

“姐又客气了。秦总交代了，要给你宾至如归的感觉，要是有不周到的地方，还请给我讲或直接与秦总讲。秦总人特好。”

“嗯，知道了。我挺满意的，有事我一定说。”

黄丽玲说的是真心话，这里的条件她是满意的，何况秦总还不嫌弃她有孩子。黄丽玲知道现在有的企业一是不想用女人，二是不想用已婚女人，三是不想用有孩子的女人。总之企业也要考虑成本核算，何况女人就是家事多，不好使唤。幸好黄丽玲干这项工作是不刻意排斥女人，她庆幸当初母亲让她读财经专业，让她在找工作时没有遭受到更多的白眼。

曲晴本想十点左右带着黄丽玲去隔壁认识同事，不到十点，她见秦观风尘仆仆过来了。

“丽玲，你到了。我正好这会儿有空，过来带你去认识几个人。小曲你就不跟着去了哈。”

曲晴冲着秦观点了点头，黄丽玲非常开心的说：“秦总好！好，我这就跟你去。”

这一眨眼功夫，曲晴就见他们倆去了隔壁。每次公司有新女同事来，曲晴都会认真细致观察，假设她们与秦观就是一对会如何？曲晴眼里的秦观，她表哥，还是单身，身价了得，所以秦观八卦多，招公司女人特别注意。

秦观不是单身那么简单，他五十岁了，事业也达算到了一定高度。他名下有几家饭店，外加传媒等文化产业，使他在江湖上小有名气。秦观为人大方，不在乎小钱，乐意施舍，只是在女人问题上反复无果。秦观目前独自抚养一双儿女，处在离婚状态，十年前他已经是第二次离婚了。秦观的每一次婚姻为他留下一个后代，他两任女人都受不了他过分火爆的交友方式，均离他而去，躲到国外去了。

秦观家里还有老母、妹妹及妹夫家人，其他就是近亲、远亲。这其中三分之一多的亲戚，是在他的企业里工作，秦观的世界就是他们的世界。在这些亲戚眼里，依然高大、魁梧、英俊的秦观，只有优点没有缺点。要说天下的女人，秦观的亲戚们都认为配不上秦观，他们都以秦观为骄傲。唯一看不上秦观的人，是他已经工作了的大女儿，因为秦观让她失去了完整的家，再好的女人在她眼里都不如她母亲好。秦观的小儿子刚上初中，对女人好坏没有鉴别能力，秦观说好他就说好。秦观小儿子由秦观母亲带着，秦观省心不少，乐得他屁颠屁颠的，就一心扑在事业。

再说秦观带着黄丽玲去了隔壁，黄丽玲没多久又回到办公室，拿上她的手包和外套，与曲晴说她和秦观有事要出去处理，就没了人影。这天黄丽玲再没有回到办公室来。

曲晴在办公室里开始想他们倆的故事，三生三世都在她脑海里播放完了，还没有等到下班时间。这期间财务主管薛华，她带着报销的人来过曲晴办公室，让她处理几笔企业现金开销。这位体态丰满、漂亮的财务主管，在曲晴眼里才是适合秦观的，可惜她有家庭，儿子也在上初中。曲晴半年前初次见薛华时，还以为秦观找到了他的归属，等曲晴搞明白薛华身份时，她十分惋惜薛华与秦观该有的故事没有结果。

02

黄丽玲第二天一早上班，曲晴感觉她神情有点低落，猜不知道秦观是否欺负黄丽玲了？还是秦观为人让黄丽玲为难了？黄丽玲这个位置，曲晴眼睁睁看到换到第三任，几乎三个月一换，真像季节更替。在这间屋子，没有谁比曲晴更清楚应聘者的使用周期。

曲晴是年初来她表哥这里上班。她高中毕业，没有考上大学。曲晴在家待了半年，家里人就让她表哥把工作问题给她解决了。秦观知道曲晴面带福相，皮肤白净、灵气，认为现金经过她双手会带来好运，就让她在财务部工作。秦观亲戚中要是面相差一些，求他给安排工作，秦观会让他们到饭馆或后勤干些粗活。秦观生意红火，他归结于善于“用人”，特别是善用“面相”学的原因。他用人以面相为第一依据，认为就应该像情侣之间讲究点“眼缘”，所以到秦观公司考察的合作伙伴，或到他饭店用餐的顾客，第一感觉就是舒适，愿意合作，愿意再次光临。

曲晴到财务部后，以秦观为标准找男朋友，目前还没有人入她法眼。花季少女就是爱幻想，她总爱盯着靠近秦观的女人，其实那些八卦新闻的好与坏，与她不沾边。

“黄姐，你们昨天忙啥去了？”

“秦总带着我去看望一个重要客人。”

“昨天你们走后，有人来报销业务，我就当你还没有来，给他们签字报销了。这个工作以后按照秦总交代，就交给你了哈。我按照秦总吩咐，跑跑社保类工作，其它事情我听你的。”

“好的，小曲，我知道了。以后我们在一起多多彼此照顾，只要把工作顺利开展就行。”

黄丽玲一边与曲晴说着场面上的话，一边想该不该与曲晴说秦观好哥们鲁木生病的事。秦观就不想让他周围的人知道鲁木近况，怕消息走漏，让薛华担心他善心过度，花钱无数。

昨天黄丽玲与秦观一起去医院，秦观开上他的红色路虎，他给黄丽玲讲了鲁木的大概情况。

“我带你去看看鲁木，现在他这里急需用钱，我不想让公司里人知道这事，薛华、曲晴也不知道。我要是忙起来没时间，就由你直接把钱送过去。前段时间用钱，我都以各种名义把钱支出来了，真实的原因没有告诉过她们。”

“哦，一来就有压力，还要保守秘密。”黄丽玲故意做出夸张惊讶的样子说。其实，黄丽玲知道只要与财务沾边的工作，跑不掉会与老板有攻守同盟的秘密。

“鲁木是谁？在哪个医院？”

“鲁木是我发小，现在安贞医院，肺癌晚期，已经到病危状态。你知道的，医保之外的药很花钱。鲁木已经没有多少闲钱了，他还想多留一点给他老婆和儿子，我看着就垫付一些，尽量让他不要因为缺钱而多受罪。”秦观面色凝重接着说。

“鲁木与我是交心的好朋友，一起由小学同学到高中，后来他考上了重点大学，我读的电大。这以后就各自结婚生子，关键是他救过我一命，我欠他的。”

“还有这插曲？难怪！”

“那年高一，我在学校乱跑，不小心摔了一跤。倒霉的是地上有块石头，自己正好摔在上面，把脾给摔坏了。学校把我送医院抢救，需要输AB型血，当天医院血库告急，还就缺AB型血。送我来医院的人里有鲁木，他就让医院给他检查，正巧鲁木也是AB型，他就为我输了500cc血。我这条命算是救过来了。打那时起，我就欠下他一条命。现在生活条件好了，可他的命却快没了，我还救不了他。”

秦观说着说着，眼睛发红，黄丽玲听得也是心发凉，表情凝重。

“秦总，他单位福利好吗？孩子老婆怎样？”

“鲁木他是砸了铁饭碗出来做事的。他先做大理石销售业务，发家致富后，做起了房地产市场。一开始比较顺利，后来赶上件倒霉的事，就垮掉了。由于他们发财心急，不够谨慎，存侥幸心理，他与几个合伙人被人坑了。他们接受转让一块没有土地使用权的地，前年被国家没收，损失惨重！”

“他破产了就生病了？”黄丽玲猜想着问。

“他几乎是破产了，又回到一无所有状态。也许有这个因素吧，他就一病不起。好在他老婆对他非常好，女儿工作也不错，也值得他宽心了。”

秦观眼里有了几分羡慕的目光。鲁木病重期间，秦观每周会到医院探望。每次看见鲁木妻子在床前床后忙碌，这情景构成一幅病中夫妻患难与共图，让秦观那颗“单身到底”坚硬无比的心融化、动摇了。秦观想他哪一天生病躺在床上，谁床前床后照顾？这种焦虑情绪在鲁木重病期间笼罩秦观。

黄丽玲来上班，秦观的心不知不觉安宁了一些。黄丽玲模样像秦观初恋女友，其实也是鲁木初恋女友梵雅。当初他们共同爱上了梵雅，可惜梵雅最后谁也没跟，顺着出国大潮走了。这倒是救了秦观与鲁木之间的友谊。连秦观自己也承认，如果梵雅跟了鲁木或他，他与鲁木之间的友谊早就完蛋了，救命之恩也不能抵消情场错爱。这段年轻时候的故事，秦观隐去了，没有与黄丽玲讲，包括她应聘成功也与这个因素密不可分，黄丽玲便无从知晓。

黄丽玲昨天见鲁木后，就知道应该为秦观保守秘密。她一边熟悉公司财务管理体制，一边与曲晴说。

“昨天与秦总一起看望那位客户后，去了我们公司有家饭店吃午餐，我们就在那里与饭店的主管一起商量，关于元旦迎新年活动如何办。后来时间快接近下班了，秦总就顺路把我送回家。”

“是‘楼上月’餐厅吧？我听说过，还没有去过。听薛华姐说，公司每年都在那里举办新年活动，可热闹了。”

“我看那里环境很好，在京城要找到这样的地方不易。饭店像温室花园一样，小桥流水，处处绿叶繁茂。那里场地真大，一次开席一百桌还有余。”

“这么大啊！我真盼着新年晚会了！”

曲晴脸上露出快乐的笑容，她不知道黄丽玲的情绪不好，全是因为见到了病危的鲁木。

“我听说每次年会主持人都是薛华姐。她打扮起来雍容华贵，收放自如。公司的人都喜欢她，秦总更看重她，资金运作全是她与秦总一起完成。”

“嗯，我相信薛主管有这个能力。”

昨天黄丽玲见到薛华就感到她的气场强大，没有想到她还有主持人的本领，这公司还真藏龙卧虎，黄丽玲心里开始羡慕薛华。

03

黄丽玲见到薛华那一刻被她镇住了，她才是这个私企的大当家，雍容华贵、干练。黄丽玲想她自己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人，如果自己不在，曲晴一样可以完成这项工作。秦观用自己又是何意？第一天与秦观去看病人，她好像又有点相信自己不是多余的，有存在的价值。毕竟秦观才是这个企业的拥有者，这么大企业该有多少秘密啊！

黄丽玲见到鲁木时，看着鲁木眼神浑浊，以及浮肿的脸，不相信这就是秦观说年轻时特别招女孩子喜欢的人。鲁木被病魔无情摧残，除了个子看上去比较高，秦观说的书生气已经没了影子。倒是鲁木见着黄丽玲非常吃惊，他和秦观交流了几次眼神。秦观知道鲁木为啥吃惊，黄丽玲太像当年的梵雅。

“秦观，你有梵雅的消息吗？不知道她如今怎样？”

鲁木的夫人这会儿正好不在，他们三人聊了一会儿病情，鲁木就把话题一转，因为他仿佛见到了当年的梵雅。要不是秦观介绍了黄丽玲的来历，鲁木以为秦观把梵雅搞到手了。就是听完秦观的说词，鲁木还是有失落感，就问起梵雅的近况。鲁木与秦观之间已经有许多年不提梵雅，黄丽玲的出现，像一把锋利无比的剑，又一次刺痛他们心脏，恍如昨日之景。

当年梵雅走后多年，秦观与鲁木才和好如初。想那年他们十八，血气方刚，凡事争个你死我活。梵雅是鲁木在北京图书馆认识的美女大学生，她喜欢秦观在先。等梵雅第一次与秦观、鲁木等哥们儿聚会，她见到鲁木，被鲁木书生气深深吸引。梵雅从小喜欢白蛇与许仙的故事，对书生气男生格外钟爱。梵雅见到鲁木，像遇见了她命中的白马王子，没多久就断了与秦观的关系。梵雅后得知秦观与鲁木是生死之交，辗转多日，放弃了与鲁木在一起的念头，也无法再回到秦观怀抱。一年后，梵雅没有知会鲁木、秦观，她偷偷地远走异国他乡。

“她在澳大利亚，我有个同学在那里，知道点她消息。那里可不像国内，年年有同学会。不过知道她过得还好，她与我这个同学在同一家医药公司工作。不好的消息是她至今未婚，但她领养了两个孩子，日子过得平淡无奇。”

“哦，外国有啥好？还是国内日子红火。我这病恐怕难有好转，你要见着梵雅，告诉她还是回国的好，有这么多同学、朋友帮她，总好过在异国他乡孤单。”

秦观点了点头说：“我有机会一定转告。好好养病，说不定哪天梵雅就回来看我们了，我们再一起热闹热闹。”

鲁木情绪开始变的沉默，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因为梵雅的事晚婚晚育，鲁木朋友们那时都以为他眼光高，挑花眼了。鲁木性格内向，把大部分不快留在心里，加上受到生意失败重创，病魔就抓住他不放，鲁木真担心他再也见不到梵雅了。

当秦观第一眼看到黄丽玲应聘时，就想到无论花多少代价，都要把她留在自己身边，有点像重温旧梦，用这种雇佣方式成全他那段感情失败的遗憾。所以，等黄丽玲刚一上班，秦观就带着她到鲁木那里去，目的有点混乱，但他就想这样做。秦观性格外向，与鲁木性格内向形成巨大反差。

黄丽玲见到病床上的鲁木后，回到家里连续几夜睡不好，医院让她联想起他病故的老公。五年前黄丽玲老公因脑溢血突发，在医院里抢救无效，丢下她见阎王去了。那时她老公突然去逝，对她打击巨大，开始一段时间让黄丽玲痛不欲生。加之黄丽玲老公生前对她百般呵护，宠爱有加，让她后来与其他男人交往中格格不入，无法适应，逐渐发展到怀疑世上再无好男可以挑选，单身至今。这几夜她梦不断，徒增烦恼无数。

秦观不错，给她高薪，关怀备至，曲晴还告诉她说秦观单着，不过黄丽玲不敢往那方面想。一是秦观身价高，二是秦观比她大十五岁，还有就是像黄丽玲这样有拖油瓶的女人，不管多么优秀，找伴侣都不尽人意，她们差不多是婚姻的“癌症患者”。黄丽玲经过五年折腾，已经放弃重组家庭的愿望，工作给她的安慰远大于来自男人对她的安慰，她这几年就是在措不及防中慢慢度日。

04

黄丽玲以前的工作是会计，现在改行做出纳，工作倒是轻松很多，就是刚跳槽还不习惯，这里要随叫随到。私企就是工作时间与私人时间划分不是太分明，晚上秦观有应酬要带她参加。黄丽玲的出现让薛华得以工作以外的时间正常化了，以前秦观会晤客人会让薛华参加。秦观已到中年，商场上的朋友真正了解秦观过去的也没有几个，他们见到黄丽玲认为非常正常，酒桌上哪里能没有美人呢？只是感到秦观的审美观变了，喜欢起清纯甜美气质美人。

黄丽玲第一周陪着秦观见了三拨客人，加上到医院看望鲁木，她与秦观几乎天天有时间单独在一起。秦观对她很客气，不像她见过的有些男人，总想占女人小便宜。秦观像大哥哥对她嘘寒问暖，照顾周全，黄丽玲提防的心这才落下，自然更不敢往那方面想。只有曲晴见他们天天在一起，就无限遐想，猜这公司新女主要诞生了！

“丽玲，快收拾一下，鲁木不行了。刚刚她老婆打电话来，说是送进抢救室了，我们一起过去看看。”

黄丽玲办公桌上电话响起，她接到秦观电话，她说了声“行”，就穿上白色风衣，一路往秦观办公室急急走去。

就听曲晴在她身后问：“今天还回来吗？”

黄丽玲头也不回说了声：“不回了。”

这时已经快下班了，哪有时间再回来，还不知道鲁木那边病情如何！黄丽玲打了一个电话给她母亲，交代她去接一下儿子，就坐上秦观的车一路向北去。他们公司在城市南边，快下班了，路上又堵车，用了一个多小时才到。

等黄丽玲、秦观到了医院，鲁木已经走了。无论鲁木妻子如何撕心裂肺喊叫、不舍，鲁木还是被病魔折磨得只剩一把骨头，这时窗外还有无限好的夕阳，他就被上苍收走了。黄丽玲、鲁木见到这情景深感悲伤，他们眼里含满泪花。满屋子的人一边哭着，一边用白色床单，盖住了鲁木不甘心的面容，鲁木妻子在那一瞬间哭晕了过去，秦观和黄丽玲忙把她扶到躺椅上。这时鲁木的女儿也到了，这间抢救室里又传出一阵凄然的哭声。

秦观让黄丽玲这些天里，先把公司的事放一放，让曲晴先管着，就陪着鲁木妻子，凡事直接参与。黄丽玲的参与，让鲁木后事办理的非常顺利。秦观的公司出了不少钱，安排了合适的告别厅，浅色的鲜花布满整个告别厅，把鲁木的告别仪式搞得庄严、肃穆、大气。

告别仪式上，秦观与鲁木家属站在一起，给鲁木妻子极大的支持。黄丽玲也站在那里，不过她站位靠后，秦观站位靠前。告别的人来了许多人，有秦观认识的，也有秦观不认识的，初步估计也在千人以上。

仪式进行到一半，一位穿黑长衫的女人格外引人注目。她带着黑色头巾、墨镜，虽然她与其他人一样，对着鲁木的遗体三鞠躬，但是没有与鲁木家人握手致意，违反常规匆匆离开告别厅。秦观觉得这身影好熟悉，尤其走路的姿势。他脑子里闪过梵雅，就追出去想看个究竟。不料，外面一辆黑色轿车载着那女人飞驰而去，留下一路尘埃飞起。

秦观非常失望，只好再次回到告别厅。当他一转身，门厅前不知何时新放了一个花圈，全部用酒红色玫瑰编织而成。秦观被眼前的玫瑰感染，泪流满面。这是今天唯一看到用红玫瑰编织的花圈，“红得就像爱情”，只有这样形容才配的上这送花圈的心意。花圈上没有留下姓名，但秦观心里五味杂陈，他深信梵雅来过，这花圈就是梵雅送的。秦观再次转身望向汽车飞驰而去的方向，心里久久不能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