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汪的自白

作者: 美女多多 | 来源:发表于2018-07-02 19:40 被阅读27次
文/美女多多

我叫汪汪,是一条玩具狗,是仿照金毛幼犬的样子生产出来的。

大家可能觉得奇怪,为什么毛绒玩具还能说话?其实,我根本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我只是在“心里想”。

我偷偷地告诉你们一个秘密吧,其实好多玩具都具备我的这种能力。那是因为小主人赋予了我们太多爱和期望,才使我们有了丰满的灵魂,因此才有了默默思想的能力。

告诉你们第一个秘密了,也不妨告诉你们第二个:每个毛绒玩具从工厂出来的时候,会有十分之一的灵魂。如果遇到一个好主人,那它们的灵魂就会增长;反之,如果没有爱的滋润,这十分之一也会消亡,只留下一副“躯壳”,变成了真正意义上“玩具”。

我看起来很幸运,我的小主人今年九岁了。我们俩朝夕相处了一年的时间。除去对亲人深厚的感情外,她把余下的爱全都给了我。

依稀记得当我被她爸爸当做生日礼物送给她的时候,小主人眼中映射出惊喜的光芒。

她温和把我接过来抱在怀里,并在我的小鼻头上亲了一口。在感受到她柔软的嘴唇同时,我感觉到了“高兴”,我知道自己每每感知到新的一种情绪时,都是因为灵魂突然间增长了一点的缘故。

她白天去上学的时候,就把我轻轻地放在她的床铺上,每次都在我的耳边嘱咐我要听话,好好地休息,这样,等她放学回来我才会有精神陪着她玩云云……

可是这个举动经常会引起小主人妈妈的斥责,她大声嚷道:“你快点吧!要迟到了,你和一个玩具狗啰嗦什么?它又听不到!”

可是小主人不以为然,还是细心地为我盖好被子后,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随着大门“呯”的一声关上后,家里只剩下我和小主人的妈妈。

她的妈妈是个四十几岁的中年妇女,头发花白,脾气有时候有点暴躁。我有一次听她对小主人提起过“更年期”三个字。

可是更年期是啥,真的超出了我的认知范畴。我不能问,只好躺在那里,听着她干家务时急促地走来走去的声音,睡了一觉又一觉,等着小主人放学。

有的时候,小主人的妈妈也会走到我身边,把我抱起来,说道:“日子真是无聊啊!活着有什么意思!”

我吓了一跳!小主人的妈妈为什么要这么说呢?我想了很久也没想明白。“活着”应该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哦。因为我有一次亲耳听见小主人说:“要是你突然活过来,我该多高兴呀!”

“活着”和“活过来”肯定是一个意思。

后来,我看电视,知道了一个词叫做“孤单”,我想,也许是小主人的妈妈在家待太久了,没人陪她聊天才让她产生这样的情绪吧。

我在家待的时间也很久哦,可是我为什么就没有那么不快乐。为此我又想了很久才想出个门道来。

那可能是因为我悠闲,心中也有期盼。小主人回来后我就有了欢乐。

可是她妈妈情况不一样!从一大早起,她就像个陀螺似的转个不停。

“陀螺”这个词我是听小主人说的,她就这样形容自己的妈妈。要不然我是不会想到这么高级的词的。

她早晨很早就起床了,为一家人准备早餐。待到大的小的去上班上学后,她才能独自吃早已凉透了的食物。孤独的她有时候会边吃边听一些奇怪的小说。

早餐结束之后她开始刷碗,墩地,擦桌子,洗衣服,刷马桶……

忙完了没等歇歇脚,就到了准备午饭的时间了。出去买菜,细心地洗菜,切菜,焖米饭……

然后掐着表,一阵旋风似的就去接小主人了。

下午亦是如此。晚上做完家务还得辅导小主人的作业。小主人不认真时还会把她的妈妈气得七窍生烟。

她那么忙,小主人的爸爸经常还是会破口大骂:“你又不上班,全靠我一人赚钱,还不让我出去应酬!你想干什么?!”

小主人的妈妈哭着说:“我倒是想去上班呢,孩子谁管?你能天天接送她,按时给她做饭吗?你就不能多在家帮帮我,陪陪孩子吗?”

“别一天到晚地用“照顾孩子”当借口!谁家的女人不照顾孩子!自己没本事就实话实说!”小主人的爸爸咆哮着,当时的架势像是如果他有一口尖牙就会扑上去咬人。

“老子实话告诉你,我下次再出去喝酒时,你再打电话催我,可别怪我心狠!”末了,小主人的爸爸又恶狠狠地威胁说。

我看见这时他的手指快要戳到她的鼻子上了。

对的,我是对的。她的处境正好验证了我的判断,她根本就没有期盼。

当时小主人也在场,吓得浑身瑟瑟发抖,紧紧地抱着我,眼泪把我的后背都打湿了。

她一边哭还一边安慰我说:“汪汪,别怕,有我在呢,我能保护你!”

往下小主人的爸爸又说了很多粗鲁的话,还砸了不少东西后,摔门而出。

小主人一直把头埋在我的身上,不敢抬头。这时我觉得我的灵魂又在增长了,因为我的体内又增加了一种情绪。

这次,是真真切切的心痛。

“上班”这个词我也是从电视上知道的,大概就是“出去赚钱”的意思吧?反正电视上说,一个家庭里谁上班谁就特了不起。

小主人的妈妈虽然不上班,可是她爸爸为什么就看不到她很辛苦呢?我觉得他的眼睛并不是瞎的呀!

我日夜思考,可是百思不得其解,可惜我不能说话,要不然我真得要亲自找他去问明白。

这期间,我又成长了。因为小主人所有的心事都和我分享。她回家后,除去写作业和吃饭,余下的时间就会把我抱在胸前,娓娓道来。

于是我又有了其他的情绪。

比如小主人说她那天被别人故意绊倒了,我就觉得“愤怒”;还有小主人说她最喜欢和班级里的朵朵玩的时候我觉得“羡慕”;再比如说小主人跑步比赛得了第一名的时候我觉得“骄傲”……

她的宠爱让我的灵魂渐渐丰满起来,我愿意分享她的快乐,可是我最不愿意感受情绪的就是为她感到“悲伤”!

那天小主人的妈妈问她:“宝宝,要是我和你爸爸离婚,你同意吗?”

小主人立即惊恐起来,因为在她胸前的我立即感觉到她的心跳得好快。她哭着说:“妈妈,爸爸在不喝酒的时候对我挺好的,你能忍一忍吗?我不想没有爸爸或者妈妈,那样别人会笑话我的。”

我听见她的妈妈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没再问她其他的问题。可是从那天起,我明显觉得小主人妈妈的话说得越来越少,可是药却吃得越来越多……

尽管如此,小主人爸爸的骂声可没有减少,没完没了,他好像有没有穷尽的借口……

“今晚的菜怎么那么咸呢!连个饭也做不了,你还能干啥?”

“我妹妹就骂你几句,你就当场不高兴了!你难道不知道她被我父母宠坏了,我们全家都让着她吗?怎么就你特殊呢?!快去道歉!”

“楼下麻将馆的老板娘说你穿衣服真难看!你给我长点脸!”

“……!”

小主人的妈妈一直都沈默,可是有一天,她冰冷地问他:“在你的眼里,我连呼吸都是错的,是吗?”

“哗啦”的一声,盆被打翻了;紧接着又是一声闷响,正在卫生间洗衣服的小主人的妈妈被小主人的爸爸推倒了,门框上一块尖利的凸起划破了她的胳膊,当场血流不止……

小主人的爸爸没有帮忙包扎,只是冷笑一声后,带着胜利者表情,慢腾腾地向门外走去……

又是一声巨响,家门又被摔上了。我知道,小主人的爸爸又去喝酒了。

家里瞬间悄无声息……

那晚,小主人躺在被窝里留着泪问我:“汪汪,你说我不让妈妈离婚,做得对吗?”

我不能回答。但是听了她的问话,有一种情绪在我的心里蔓延,让我也特别想哭。我这是怎么了?我只是一个毛绒玩具呀,即使我的灵魂再升级,也不应该有这样高级的情绪。

这种能把我的灵魂弄成碎片的心情,有一天我终于自己在电视剧中找到了解释,它叫做“悲伤”!

今天是小主人九岁的生日,也是我来这个家里一年的纪念日。小主人也给我准备了一块蛋糕,插上了一根蜡烛,她说:“汪汪,我把今天当做你的生日了,你许个愿吧!”

我像模像样地在心里闭上了眼睛许了我人生中的第一个愿望:“不管是哪位主事的神仙,请您拿走我的灵魂吧,我不愿意再经受任何的“喜怒哀乐”!请让我以只有一具躯壳的形式陪伴在小主人身边吧!如果她困了,我就做她的枕头;她哭了,就用我擦干她的眼泪,但是我永远都不想‘活过来’!”

听说第二天早上愿望才能实现。那晚,我终于可以睡得很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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