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铎之妻,唐朝人,其夫王铎为唐朝宰相,王铎曾镇压黄巢军起义,他不怕敌军,偏偏惧内。妻子太凶悍,王铎常常闻之如临大敌。

文/四月默
“你府上的人太无用了,连你小妾都保护不好,要不是有本姑娘,你今天就等着哭吧!”她手拿着剑,将王铎人比花娇的小妾推进了他怀里,脸上写满了鄙夷。
看门的仆人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嚣张的姑娘。一把剑,一个人,脸上写着来者不善。这姑娘气势汹汹地带着大人的侍妾来到府邸,还扬言要大人出来亲自迎接,听听她的教导。
年迈的管家瞧着她架势很大,也不敢直接撵人,万一得罪了哪个大户人家府上的千金小姐或者是权臣外戚家的姑娘,那可就吃不了兜着走。管家稍加安抚,便匆匆进府请了大人出来。
王铎走南闯北,为官数年,见识过市井泼辣无礼硬是宿在府门口不肯离去的妇人,也遇到过莫名其妙指着他鼻子破口大骂的疯婆子,可这女人明眸皓齿,拿着一把剑,扶着他战战兢兢的小妾,义正言辞教育他要好好训练府中侍卫这事,他还真是第一回碰见。
这个明眸皓齿的姑娘穿着一身橙色的交领襦裙,款式单薄,发髻不是妇人髻,是个未出阁的女子。若不是手上一把长剑,还真像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女子。
“敢问姑娘令尊是?”王铎试探性地询问,盯着面前眉头蹙起的女子,上下审视。
令尊,令尊和他有个什么关系。“怎么,你要求娶本姑娘?”这身居要位的人怎么就都爱顾左右而言其他呢,跟她扯东扯西,和她爹一个德行。
“咳,姑娘,你……”白发苍苍的管家大人也是听不下去了,他们家大人风流倜傥,文武双全,哪有这样被人呛得时候,这姑娘实在无理至极。
王铎用手示意管家闭嘴,“姑娘年纪轻轻,如此正义,本官倒想知道令尊是哪位大人,将姑娘教的这样好,改日亲自登门拜访。”
咳咳,她被这番话堵得不知说何是好,摆摆手,谦虚道:“那不用了,大人知错就改,善莫大焉,我还有事先走了。”
她转身离开,不带一丝停留,生怕王铎继续打探,这开玩笑倒没事,万一真登门拜访,那个严厉正气的老爹估计又会把她关在房里,十天半个月不让她出门。
王铎站在府门口,那浅绿色身影渐渐远去,消失在人群中。
“管家。”王铎给管家一个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表情,管家立马懂了,急忙召开几个手脚利索的侍卫去打探刚刚那位姑娘的底细。
据说这陈家有二女,一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俨然大家闺秀做派。大女儿还未及笄这提亲的人络绎不绝,人选之多,愁坏了陈老爷。后来千挑万选,择了个好夫婿将大女儿嫁了出去,陈家大女儿出嫁当日,多少公子心碎了一地,捡都捡不回来。
有婆子说:“那大女儿嫁了,不是还有二女儿吗,都是陈家女差不多嘛,娶小的那个还是有机会的。”
此言差矣啊。青衫男子摇摇头,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大娘你有所不知啊,这可差远了,差之千里啊!”
陈家大女儿婚事挑花了眼,愁坏了陈家上下。而陈家二女儿嚣张跋扈、生性蛮横,从小就被陈老爷多次责罚,依旧我行我素。这不,及笄了都无人上门提亲,陈老爷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头发都白了一大片,奈何二女儿素有嚣张蛮横名声在外,谁家公子敢娶啊。
这娶回家就是个母老虎啊。又能文能武,说不定惹她不快,就被她一刀砍死,一命呜呼啊。在美貌与性命之间,还是保命要紧。

陈家府邸,陈夫人叹气地看着这个又不知道从哪里跑回来的二女儿,“南园啊,你可学学你姐姐,不要再这样任性下去了,你总不能一辈子都待在爹娘身边吗啊。”
哼哼哼,她就是不喜欢学那些贤良淑德的大道理,所有闺阁女子都被训练成一样的端庄贤淑,为夫纳妾,伺候公婆,有什么意思。
“娘,我最羡慕房玄龄宰相妻子卢氏了,太宗要她在毒药和为丈夫纳妾之间二选一,她毫不犹豫拿起那名为毒酒实则是醋的杯子,一饮而尽,从此太宗也无可奈何。卢氏善妒,可房宰相终其一身也只有卢夫人一位妻子,我也要学习那卢氏,妻妾之争,想着就恶心。”
陈夫人愁容更胜了几分,“南园啊,你看娘不也和那些小妾相处的不错吗,也不晓得你怎么就这幅性子了,要改啊。女子善妒乃是犯了七出啊。”
她更加听不下去了,站了起来,“娘,你为我取名南园,不也是南园遗爱典故吗,卢夫人房宰相为二儿子取名遗爱,您为我取名南园,不就是希望我日后同夫君执手偕老吗?”
“这纳妾和夫妻情深并不冲突。”陈夫人又开始絮絮叨叨,陈南园听着头疼,寻了个借口去花园散步去了。
感情之事委曲求全,始终不是上策。她理想中的夫君是同房宰相一样,足智多谋、学富五车,对待妻子百依百顺,从不纳妾,从不去青楼妓院喝花酒。
世人都说卢夫人善妒,不许房宰相纳妾,她瞧着那房宰相心中定然也只容得下卢夫人一人而已,否则单单一出善妒就足够休了她。
爱情里从来都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像王铎那种人,长得是有模有样,却连自己侍妾都保护不好,难怪年纪一大把,还没有正妻。谁愿意嫁啊。
不日,她要去那寺庙里求求姻缘,听说很灵验,上回姐姐也是在那寺庙中许了心愿,第三日就碰见那有情郎,两人坠入爱河,如今已经生下了两个大胖娃子。
她虽然是任性了一些,凶悍了一些,也还是期待姻缘来袭,弄得她措手不及的。
她在寺庙里悠悠闲闲地住了几日,粗茶淡饭,檀香袅袅,木鱼声断断续续,心下倒也宁静了几分。
过了三五日,她收拾行李,下山回家。一回到家,她就被吓得大惊失色。
“什么,爹为我定下了亲事?太荒谬了!”陈南园嘴巴张的老大,她不过才离家几日终生就被定下了,要是再多些时日,怕是以后她孩子的娃娃亲都给结了。
陈夫人这会儿笑得合不拢嘴,帕子一挥,“胡说什么!还是对方上门提亲呢,礼品备的很足,还说你是个招人疼爱的姑娘。你说,你是不是背着爹娘和人偷偷好上的?”陈夫人看向她的眼神充满了戏谑。
这就更让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是谁啊?不会是个纨绔子弟吧!”那她非得打得那人屁股开花。
“是司徒王铎,那模样啊,啧啧,一表人才,听你爹说大有可为。”陈夫人对这个迟来的女婿很满意,精神都好了几分。
噗,王铎?王铎!

那个被她教训的大气都不敢喘的王铎?!她拿了剑冲出了大门,任由陈夫人在后头大喊:“又干嘛去!”
她径直走到了王铎府上。看门的仆人们见到她来了,纷纷跑进去喊了管家出来。胡子长长的管家,恭恭敬敬地朝她行礼:“不知夫人今日前来有何贵干?”
“谁是夫人,我这还没过门呢。”
那旁边看门的仆人对她的话充耳不闻,都齐声喊着:“夫人好。”
“夫人慢点,大人在书房。”老管家在后面快步追着她,一边喊着。
她冲进了书房,王铎正在处理公文,见她来了也没有诧异,仿佛知道她会来似得。“王铎,你为什么要娶我?”她和他除了那一次并没有任何交集。
“我府上侍卫不力,需要有人管教。”王铎气定神闲的给出理由,眉头都不抬一下。
这是什么理由,她将剑放到案台上,“那你可以找武林高手。还有你府上姬妾太多,我看着碍眼。”七八个呢,那些个莺莺燕燕都挤在一块叽叽喳喳的,她听着头疼。
王铎把玩着玉质的毛笔,淡淡道:“姬妾等夫人过门了,自然全凭夫人做主,王某绝不多加干涉。”
无功而返。无话可说。她垂头丧气地回到陈家,继续听陈夫人絮絮叨叨。
大婚当日,嬷嬷为她绞面,疼得她抽了一声。这女子新婚就是这般受罪啊。她穿上繁重的礼服,衣服上绣着复杂的花纹,陈夫人说这是正妻才有的礼节,要好好享受。
怪不得嫡长,这正妻婚礼如此繁琐,小妾只需一顶小轿由侧门抬进,多轻松。正妻历经千辛万苦还要饿肚子真真太累了,嫡长就算是一点小补偿吧。
王铎牵过她的手,带她跨过火盆,走过门槛。吉利话听得她耳朵都起茧子了,她好饿,真想将盖头掀了,大吃一顿填饱肚子。
王铎终于来了。交杯酒,同心结,他禀退了左右,他看着她在桌上吃得畅快淋漓,还道:“王铎,你府上这厨子不错。”
她是那蛮横跋扈妻,他是那温和谦让的夫。
他府上侍妾被她管教的不敢惹事生分,通通待在后院恭恭敬敬。她同他说起房宰相,让他跟着好好学学,为国为民为家。
有部下趁她不在家时,和王铎喝酒吃饭。席上部下献了一位美女,王铎断然拒绝,说家中已经有美人。部下以为王铎在做样子,固执地叫美人去坐到王铎身上。
她赶了回来,毫不客气的给了穿着暴露的美人两记耳光,还派人将那部下和美人一起逐出府去,放言:“日后见一次打一次!”
王铎瞧着她那副气恼的样子,戏谑道:“夫人好身手。”
时下,黄巢领导的农民起义大军,一路风风火火,几近靠近京城。皇上很是着急,匆忙下令让王铎前去围剿,赶退那些起义军。
他穿着盔甲,带领士兵们出城迎战,她留在府中,心里迟迟不能平静,战场上刀剑无眼,她要亲自陪着他上阵杀敌,她剑法好着呢,说不定还能为他出谋划策,打得那些起义军屁滚尿流。
骁勇善战的他接到了管家来报,说是夫人将来战场。那时他正和副官们讨论计策,闻言哈哈大笑,爽朗说:“前有黄巢,后有夫人,前虎后狼的,简直是两面夹击啊!”
副官也知道夫人向来刁钻蛮横,见他笑得如此畅快,也开起了玩笑,“夫人猛于虎也!”
黄昏时分,天色渐晚,篝火燃起,军队的厨子们在做着晚膳,她下了马,拿着剑直奔他的营帐,他正准备掀帘而出去外头察看地图,不料被她大动静吓了一跳,她挑了挑眉头:“怎么?我来了吓着你了,瞧着你有惊无喜啊!”
他牵着她进了营帐,两只长满厚茧的手交叠在一起,“我是喜得得意忘形。”
火燃得噼里啪啦响,饭菜很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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