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驱者

原创首发，文责自负。

本文参与月•微型小说主题创作人物篇第二期：人间  （3）先生

“一个有希望的民族不能没有英雄，一个有前途的国家不能没有先锋。”

                                        ——习近平

1.

先生是在德先生的号召下，不顾母亲的劝阻挽留，铁了心飘洋过海出国求学的。

先生下船的时候，看到了国外的繁华发达，握了握拳头，愈发坚定建设祖国的决心。

在写毕业论文的时候，先生收到了母亲瞒着父亲悄悄写的信：虽然我很想念你，但我仍希望你能留在国外，国内此时内忧外患，以你的能力在国外照样可以活得风生水起，我希望你可以在一个安稳的环境中生活。

先生又想起了老师和同学的不断挽留和那优厚的待遇，莫名有些烦躁。

这一天，先生走了很长很久的路，穿过了络绎不绝的人群，听到了小贩们此起彼伏的叫卖声，看到了船只往来、繁华热闹的港口，并驻足了良久。清风抚面，先生想到了来时路，呼了一口气，原来心中早有答案。先生左手握拳置于胸前，我要让我的祖国一样繁华发达。

临近毕业的时候，先生的母亲告诉先生，建设祖国可以等国内局势安稳再回来。

先生摇了摇头，提笔刚劲有力地写道：若在外学子皆这样想，中国工业发展在那时候再起步，再从无到有，岂不是又要再落后几十年？

世人畏缩不前，却有人走出艳阳路，进风雪拓荒而行。

2.

先生回国后在某大学的机械工程系任教，教授学生并从事相关研究，偶尔受邀到全国各地完成工厂工业体系的建设和改进。

先生总是喜欢从家徒步到学校，大概是喜欢那人来人往的烟火味儿吧。累了就在公园荷塘边的长椅上小歇一会儿。看着那平静的湖面，心中就有一片宁静，它抚平了疲惫。

这天，先生跟往常一样坐在公园的长椅上，刚坐下不久，一位身着黑色粗布长袍，头戴黑色平顶帽的面容刚毅的青年男子坐在先生旁边。他，目光坚定清澈，先是不留痕迹地张望了四周，然后目视前方，说了一句令先生意想不到的话，先生，你觉得我国的工业怎么样？

先生惊讶地看向了青年男子，脱口而出：“很落后。”

“那你怎么看现在国内俩势力的对峙？”

先生皱眉，侧头看向青年男子，映入眼帘的双眼好像是一对自信的，仿佛有吸引力的清泉。

先生将目光移到荷塘，沉思。

“这荷塘水面上有水蜘蛛虎视眈眈，内部却暗流涌动。水本同源，何须争流？”

随后是一阵无言的沉默，两人似乎在欣赏，欣赏这的清新秀丽，似乎在贪婪，贪婪地吸收空气中的每一份香甜。

先生起身的时候，青年男子也连忙站起，对着先生的背影喊问道：

“先生，你求学的初衷是什么？”

“为了改变这落后。”

“任何地方的落后？”

先生停顿了一下，铿锵有力地回答到：“任何地方！”

自此，先生更忙了，而且每次出门都会提着一个深褐色的牛皮公文包。

3.

南方的夏季总是多雨的，尤以暴雨见长。

阴云滚滚的天笼罩着这座城，昏暗，看不见尽头。街道上，行人脚步匆匆，小贩干脆利落地收拾家伙当，小孩顾不上嬉戏，四处而散，边跑边喊，“下雨咯，下雨咯，回家收衣服咯！”

先生提了提手里的包，抓紧往家里赶。

“噔。”一位穿着黑色西装，带着软呢帽，脚步匆匆的男子撞掉了先生的公文包，里面的机械设计图纸、文件洒落一地。

"对不起！对不起！"男子赶紧蹲下来，手忙脚乱地帮先生整理图纸、文件。只是他捡得很慢，眼睛注视着纸张，一张一张慢慢地叠在一起，有时候还刻意用手掌拍齐纸张的背脊。急着去捡被风吹起一段距离的图纸的先生并没有看见这一切。

“我来吧。”先生收好那几张图纸，回到公文包旁。

……

“幸好回来的早，不然要被淋湿了。”

雷电穿破云层，照亮了在风雨飘摇中的荷叶。

第二天清晨，先生夹着油布伞一如既往地前往学校，想到即将设计完成的更高效率、更大功率的内燃机，心中一阵激动，不由加快了脚步。

砰地一声枪响，先生在荷塘边戛然止步，左胳膊夹着的油布伞一松，掉落在地上，倒地时，右手确还紧握着那褐色公文包。最后定格在先生瞳孔的是那含苞待放的荷花。

风声在嘶吼，树枝在摇晃，树叶在婆娑，天又下起了雨，淅淅沥沥的。雨滴落在荷塘里，泛起阵阵涟漪，荷花花苞在风雨中飘摇。在暂无人知的公园里，有具暂无人知的尸体在被雨滴拍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