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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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十年没有笑过了！

十年后的他成为了一名灰人，代号林。

一

一阵“滋滋滋”的电流声从耳边惊现，林依旧面不改色。他环顾四周，然而并没有发现可疑人员。他保持警惕性地往前走，沿街上的路人慌忙地逃窜着，突然，“小伙子，不要再往前走了，前面死了好多警察。”一个大叔拦住林。

大叔说完见林愣在原地，便出于好心想拉着他一起，可他的力气不足以拉动他，继续说道：“小伙子，快跑啊快跑，别杵在原地了，再不跑那群不法分子就追过来了。小伙子，保命要紧，快跑快跑……”

“嘭”的一声，林听到了不远处的枪声，还有人群中的尖叫声，他挣脱大叔的拉扯，向枪声那里跑去，大叔见他不听，无奈地叹气，便跟着人群逃离。

不一会儿，林看着眼前血淋淋的一片，躺着好多警察，其中有和他一起从灰人军校毕业的伙伴。林一哆嗦，差点忘记了自己也是一名灰人，一名不能暴露自己身份的灰人。十年来的理智战胜了那一刻崩溃，他快速收拾好情绪，心里暗自发誓：一定要为他们报仇，彻底铲除这些贩毒不法分子，便远离现场。

林回到家里，在那一所能够容纳他的地方中还有程的陪伴。程是林的妻子，也是让他为之动容的人。自从她的出现，林的脸上才逐渐有了笑容，他以为他自己能够独自承担，即使这么多年来他都这是过来的，但现在，他只想依偎在她的怀里。

程第一次看到林这个模样，可她没有多想。曾经追求他的时候，他一直把她拒之门外，她知道他有太多事情压抑在自己心里，现在她能做的也只是提供妻子该有的陪伴安慰。

时间嘀嗒而逝，然而，口袋里的手机震动着，林擦拭去眼泪，长呼了口气，走到一旁接起，“喂？”那边是林在灰人军校的指导员陈，“出动的一百多名缉毒人员都无一人生还，传回来的消息是情报是假的。”

林情绪变得激动，喃喃自语道：“所以你怀疑我提供了假情报？为什么要怀疑我？为什么要怀疑我？”陈立刻说：“不是要怀疑你，只是这么多兄弟都惨死了，要给他们家人一个交代。”“所以你们还是怀疑我。”林顿了一会，便道：“我会给他们一个交代的，我会查明这个真相的。”林说完便直接挂断了。

程看见林回来，立即上去抱住了他，他并没说什么。好一会儿，林开口道：“程，我要出去一段时间。”“多久？”程看着他。“我也不知道多久，可能一个月，一年甚至更久！”“好，去吧，有我在，你放心。”林亲了下程的额头，转身，离开了家。

林来到基地，基地里的人便称呼他为九爷。“九爷，你来了。”林面不改色。在他身边有四个身材魁梧，面容黑暴的“左膀右臂”，他能肯定的是他们是决定听从于他的。

“哈哈哈，要不是这次放出消息，我们也不会反降他们一马。没想到前段日子揪出的灰人孙，现在基地里还有线人，隐藏得够深。”说话的人是六爷。“六爷英明，六爷英明……”

听到他们在欢呼雀跃，林问：“这是怎么了？”六爷看见林，过去耷拉了一下他的肩膀，“九弟，要不是放出那个消息，咱们也不可能将一百多名缉毒人员围剿。”“哦？”“听说还有几名警员生还，但最后还是被我们的人发现了。”“那人呢？”“哈哈，人送到大哥那里了，大哥那手段，我想，哈哈，估计活不了多久。”六爷接着说：“九弟，你该不会是灰人吧？”

“理由呢？”林讥笑道。六爷听到这个回答，手不由得哆嗦，脸色更黑了，“九弟，还得是你。上次铲除了一名隐藏很久的灰人，要不是放出消息，不然今天的血腥场景就是我们人了。”林不动声色地走开了，六爷手里的拳头攥得更紧了，手里的烟碎成一片，他手一抬，向着林离开的方向吹去。

手下的人看不惯林的做法，“六爷，九爷这也……”六爷讥笑，比了个手势，他们便打住了，“不愧是九弟，脾气依旧如此执拗，不过我迟早有一天会让你甘拜下风的。”六爷说。手下的人便应道：“九爷还是这样不识大体，投入六爷的门下不就是便宜他了吗？我们愿意一生跟从六爷，为六爷效命！”

次日，林和六爷一起去了清霖大厦与鹰集团负责人会面。“没想到，九爷年纪轻轻就当上了九当家的，可谓是年轻有为。”鹰总说着就递上酒。

“鹰总不也是一样？”林说完便倾笑道。

“哦？九爷这是对我有敌意？”鹰总手里的酒还没递过去便被林推翻了。而他手里的人便按耐不住，抄起家伙准备干架，林身边的四个镖头大汉也做好姿势护林。

“鹰总这是不给我面子啊？”六爷将酒杯往桌子上一碰，“嘭”的一声，鹰总的手下“噗嗤”一声倒地了。

“你们，你们等着瞧，我们鹰集团也不一定要和你们合作。”鹰总说完，看向林身边的四个镖头大汉，底气开始不足，之后便带着手下离开了。

“九弟这是想干嘛？好好的饭局搞成这样？等下回去怎么跟大哥交代？”

“六哥，我实在想不通，为什么鹰集团明明没干什么，凭什么要和我们分一杯羹！”六爷听到这一声六哥，愣了会，看到林与往日不同的模样，内心不由得狂喜，心想终于抓到他的小尾巴了，离他的计划又进了一步时，他开口道：“即使鹰集团没做什么，你也不能这么做。大哥既然这样安排自有他的道理，你这样做想过后果吗？”

林轻蔑地笑了，“我一人做事一人当。”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出大门。“六爷。”六爷将杯子往门口一扔，发出剧烈的爆裂声，手下的人连忙拦住他。

二

林来到与陈约定的地方见面。

“据说被抓回去的几名警员已经死了，但派过去的线人没有找到他们的遗体。”陈叹气道。

林听到他们死了也没有找到他们的遗体，攥紧的拳头用石头一捶，流出鲜红的血液，陈拉住他，“你这是干嘛？”林转身离开。

“你要去哪里？”

“我一定会给他们一个交代，我一定会把他们的遗体带回来让他们能够故归国土的。”

“林，你千万不能有事，你这条线可能用了多少兄弟的性命铺路的……”林走得很坚决，内心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带他们回家。

林与大爷会面的时候，他总是以面具示人，没有人知道他长什么样子。林来到他的场所，外面站满着许多手下，正中央那里挂着他们的头颅，林的脸一下子就黑了。他发誓要用大爷的头颅去祭奠他们在天之灵，一定会让他为此行为付出代价。

他躲在暗处观察着附近，经过几天下来，摸透了他们换班的时间以及路线。他把他们的头颅拿了回来，放在一座山洞里，他跪了下来，静静地看着他们，脑海里闪现着与他们在军校里的一切时光。如今，他们走之前还要遭受这种折磨羞辱，他发誓一定会亲自让他来这里忏悔，并取之头颅祭奠。

“废物，连几个头颅都能在眼皮底下被盗，我要你们这堆废物有什么用？”大爷在内屋大发雷霆，手下的人跪着求饶。“还发什么愣，快去找，死人吗？”手下的人都出去了。

就在大爷松散的时候，林出来了。经过一场打斗，大爷被林一招击败便晕了过去。等他醒来，双手已经被捆绑在一起。林将大爷的面具摘下，看到了那道疤。手里的动作一顿，往日的记忆充斥在他的脑袋，可理智让他沉稳下来。

十年前，蔺家族是清市数一数二的大家族，他本应该在摇篮中成长的，而毒贩老大看上了这条肥鱼，多次陷害，最后蔺老爷不从，他们制造了一场意外，而林亲眼目睹了至亲的人为了他葬灭在火场中。

“蔺老爷，别来无恙。怎么，想好了吗？如果合作，我保你们这辈子吃香的喝辣的，”

“啊呸，我就算死，也不可能与你们合作。”毒老大掐着蔺老爷的脖子，发怒地说，“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他接着说，“听说蔺老爷还有一个宝贝儿子。”他拿着刀轻轻地划过蔺老爷的脸，一滴一滴往外溢出鲜血。“快，把少爷带过来。”他示意手下。

“报，老大，没有找到。”“哦，蔺老爷，这是在干嘛？我只不过是想让小少爷来尝尝自己的至亲死在他面前的感觉而已，蔺老爷，没想到你竟然这么有前见。”他放肆地笑，手下的人提着汽油一桶又一桶泼洒每一处角落，甚至连下人都不放过，最后提了一桶汽油放在毒老大的面前。

“蔺老爷，想好了吗？是想合作保你一世安康，还是想下地狱？我想蔺老爷这么聪明应该懂吧！”林那时正躲在不远处，管家捂着他的嘴不让他发出声音。

蔺老爷一声不吭，毒老大怒了，转而朝着蔺夫人走去，在他的面前撕开她的衣服，蹂躏了她。毒老大还不忘撇笑，“要不从了老子？”蔺夫人径直撞向柱子，当场晕了过去。毒老大哈哈地笑着，“蔺老爷，没想到蔺夫人的性子也是如此野，宁死不屈。好哇好哇，这样的话，我送你们下去团聚。”说着就将那一箱汽油全然泼在他们身上，吩咐手下点火。

林就只能远远地看着，任由大火燃烧着他的那个家，而毒老大的那道显眼的疤痕深深地刻印在林的脑海里。那一晚，谁也不知道蔺家一夜之间经历了什么。

三

“少爷，以后你就跟着我一起生活，记住，以后你姓林，不姓蔺了。忘记你是少爷的身份，等你成人，有能力的话一定要手刃毒老大。老爷从没有亏待过我一家，少爷，以后就苦了你了。”林没有说话，从那之后，他没有笑过了。他们连夜回到了管家的老家，之后给蔺老爷和蔺夫人立了一个墓地，但也只是写了化名，逃离毒老大的搜索。

在林家沉闷了好几天之后，林独自一人逃离了这个避港所，其实也是不想连累管家一家。来到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林眼前突然一阵眩晕，等他醒来之后，他已经来到警厅。所有人围着他询问他的身世时，林只说了一句：我想加入组织。

“理由呢？”“没有理由。”“那我们也没办法收你。”

也正是在这个时候，林认识了陈。林接连几天都呆在附近，陈来总部的时候，刚好遇见了他。经过几天的观察，陈发现这孩子骨子里有一份坚毅，跟他结识的一位好友很像，顿时对他有了兴趣，便经常关注他。林由于几天没有进食，晕倒在了外面，陈手下的人见状便把他带到了秘密基地。

陈看着眼前的林，经过线索得知了他的身世。

林醒了。

“就这么想加入进来？”

“是。”

“没有其他想说的？”

“没有。”

简单的三言两语，陈看着林，便答应了他的请求。

十年里，林从没有笑过，就算再苦再危险的训练，林依旧能不动声色，快速地完成，最后优秀地毕业，踏入一条不归路，没有会知道他的过去，他只有一个代号林，蔺的隐晦。

林因触碰军事被拉进黑名单的历史，当然，这是一个负面消息，林没做过，但毒老大信了。一年前的他，混酒吧，欠钱不还，高利贷等等，成功吸引了毒老大的关注，后来成为了他的顶级助手，只要他出马的事，就没有失利过的。

在大爷被迫脱下面具的同时，那道疤背后的记忆也随之暴露了出来。

“谁，谁把老子抓到这里来，不要命了是吗？”大爷暴戾地骂道，当看到眼前那几个丢失的头颅时，顿时就按耐不住了，当抬起头看着林，内心不由得一阵狂喜，“九弟，是你，快，快给我松绑，我是大……”还说完这句话，突然看到林那凶恶的眼神，腿脚不由得抽搐。“不，不是的，九弟，你不可能背叛我的，你不可能是灰人，你怎么可能是灰人。如果你是灰人，你为我办的那么多事，你杀的那么多灰人，你怎么可能连眼都没眨一眼，不……”

林依旧面不改色。“还记得你是如何杀他们的吗？现在，也让你来体验一下。”

“九弟，只要你不杀我，我什么都答应你。我把我这个位置给你，只要坐上这个位置，你这辈子无忧了。对了，鹰集团也是我的，只要你放我一条生路，我都给你。”大爷看到林愣了一会，以为他心动了，可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林手上的那把刀早就已经架在他的脖子上了。

“当上大爷又如何，掌控鹰集团又怎样，我迟早会把他们一锅端的，而你，还记得十年前发生的事吗？”

“十年前？”大爷还在想十年前发生了什么事，就听到林发出几个字，“毒…老…大”，大爷的瞳孔张得宽大，早就好几年前，他跑到海外换了身份，接手了这个偌大的鹰集团，但他从没有在鹰集团露面，所有的一切都是背后操控，由所谓的鹰总代理，而如今林却能呼出这个名字，心里的猜测验证了林的身份。

“你，就是那个蔺家的小少爷？”

“毒老大，记忆真好！没想到，我们之间的血债这次可以一次性还了。”

“不，不，你不能杀我，我可是你大爷，你还是我的手下。”

“那就得问我这把刀答不答应了！”

林丝毫没有眨过眼，一刀下去，取了毒老大的头颅，祭在他们几个面前。“兄弟们，我为你们报仇了，爹，娘，你们可以安心了，儿子为你们报仇了，迟早有一天，我会让这个世界回到安宁的过去，没有烟毒的美好世界。”

四

林消失了几个月，每当六爷那里有动静，他身下的左膀右臂就会为他挡下六爷的追问。

“九爷。”

“最近六爷有啥动作吗？”

“听说在搞一番事业，九爷，近来要小心。”

林嗯了一声之后便离开了。

他们四个看着林离去的背影，心里只有一个念想，那就是好好听从九爷，为他护航，他迟早有一天会坐上大爷的位置，到时候他们也能当爷。

在林离开没多久，大爷被人取走头颅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基地，而鹰集团也开始躁动。

没等六爷来找，林就已经踏入六爷的居所。六爷见林来，先是一惊，之后立马说了这个消息。

“九弟，大哥被人取了头颅，现在手下的人都查不到是谁干的，这种事你擅长，有什么消息没？”林瞥笑，“六哥，大哥死了岂不是更好，你不是想坐在大哥的位置吗？这机会不就来了？”

六爷没想到林会这么说，顿时气氛陷入一片沉浸。

过了许久，林开口，“大哥以前是干什么的？”

突然被这么一问，六爷愣了。大哥以前是干什么的呢？好像自己都没有了解过，因为替他办事，他能给他更好的生活。所以，这么久以来，随着自己野心变大，大哥是干什么的显得没有那么重要了。

“跟我合作。”

……

大爷死了之后，整个基地在林和六爷的操控下，顺利易位。鹰集团经过林提供的证据下，成功被国家瓦解了，资产也回馈于那些为国家事业付出性命的家庭，毒品的流通也不再那么泛滥。

林带着兄弟们的头颅回归故土。

林身穿西装，来到蔺的墓地，那是他的父母，为了守护那一份安宁，在毒老大的残害下，活活葬生于火海中。林依旧没有话语，他带着他的妻子程，深深地鞠了一个躬。

爹，娘，你们可以放心走了。

各位兄弟，我为你们报仇了。

管家来上香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是他念了很久，怕自己离开后，不能给蔺老爷交代的一个心愿。如今，他回来了，完好无损地站在他的面前，可话到嘴边却跟林一样一言不发。

唯有对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