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九八年进入小学一年级的时候,上学路上的空气中总充满着路边野草的气息,那时候,乡村除了泥土路就是砂礓路,打着灯在黑暗中行走时,我和堂弟总会选择从庄南边到学校的砂礓路。
上早学是我一年级的的经历,现在回忆起来,脑海里是凌晨天还没有亮,母亲将我叫醒的场景。那时候家里还没有闹钟,按时醒来的能力是大人专属的技能,我是很难做到的。除母亲叫我醒来,有时候在睡梦中的我能听到窗户边的声音,我能听出来是堂弟来叫我了。我和堂弟一起上早学,谁先起来了,就互相叫对方,很少的时候和邻居一起上学。那时三叔三婶在蚌埠,堂弟在家与奶奶住一起,我去叫他起床上学,也隔着窗户看他他被奶奶叫起披着棉袄的场景,至今历历在目。
上早学就是早饭之前去学校上学,等到吃早饭的时候,再回去吃饭,饭后再回到学校。那时候在上学时早起,天还没亮就要赶到学校,在学校上一节自习课,这在后来竟成了我上学的习惯。在早课上做哪些事情,读哪些书,早已经是二十年前的上个世纪了,马老师带着我们念书,我们自己念书,琅琅的书声已成为那时候的回忆,我现在想着,若是经过学校西边的砂礓路,听到校园里早读的声音,又是一种怎样的场景呢?
上早学的时间可以用“乌漆墨黑”来形容,从家门口到庄南边的砂礓路,虽然不长,但是雨天车子压出的轨道形状已经凝固成了绊脚的路面。我和堂弟上学的路上,非得用灯照着,被称作“矿灯”的充电电瓶灯,是我上早学时候的探路工具。
我已经忘记下雨的时候需不需要上早学了,甚至是早学的些许记忆,都是从过往的记忆里挤出来的。从家到学校的路程中,如果在庄南边算是一个拐弯,一路往西走几百米之后再向南,就到了学校了。去学校的路上,与白天上学不同的就是,两边都是盖起的房子,相比于野外,房子的漆黑带来的是一种无形的安全感。邻庄有一个买油条和糖糕的老头子和老妈子,在我们上早学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支撑起灶台,榨油果子,炸糖糕了。我们看到了这样的灯光之后,就快速地将矿灯熄灭,省下来一些自己觉得需要节省的电,等到走过了,在将矿灯打开照亮前行的路。
路上时不时地有狗叫声,但却没有一丝危险,除了邻庄路边有一间因常年没人回家而被传说成的鬼屋,就没有什么值得害怕的了,反倒是到了班里,早去的同学会分享自己的恐怖故事。现伟曾经分享过自己那年遇见的鬼火,武敏也分享过,虽然没曾想过为什么他们总有那么多的故事,但是时刻刻的在担心,生怕自己也会遇到。从睡梦中醒来的凌晨,在听过骇人听闻的故事之后,总会猛的变得清醒。宽敞的教师,在即将入冬的季节里显得清冷,发黄的白炽灯灯光笼罩着教室里的几个孩子,虽然每个人都会因鬼故事产生些许害怕,但是等到班级里的同学都来了,书声逐渐响起的时候,这些像买阴霾一样笼罩的东西,就会突然消失。
天空在读书声中逐渐变亮,有时在放早学时,空气中还会弥漫着雾气,这是我们放学时天空中垂下来的幕布,往往在这幕布中,我们回到了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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