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沟是中国古代最早沟通黄河和淮河的人工运河,位于古代荥阳成皋一带,今河南省郑州荥阳广武。战国时魏惠王十年(前361年)为了战争需要,曾两次兴工,开挖了鸿沟,西自荥阳以下引黄河水为源,向东流经中牟、开封,折而南下,入颍河通淮河,把黄河与淮河之间的济、濮、汴、睢、颍、涡、汝、泗、菏等主要河道连接起来,构成鸿沟水系。秦始皇统一中国后,充分利用了鸿沟水系和济水等河流,把在南方征集的大批粮食运往北方,并在鸿沟与黄河分流处兴建规模庞大的敖仓,作为转运站。
汉高帝四年,公元前203年,楚国大司马曹咎驻守成皋,汉军数次挑战,楚军就是不应战。汉军于是派人到阵前叫骂,侮辱曹咎,几天之后,曹咎大怒,领兵渡过汜水。楚军刚渡过一半,汉军发起攻击,大破楚军,缴获了楚国的全部金器玉器和财物,曹咎和长史司马欣自杀。刘邦领兵渡过黄河,收复成皋,驻扎广武,取用敖仓的粮食作军粮。
项羽攻下了梁地十多个城邑后,闻报成皋又被攻破,就率军返回。这时,钟离昧在荥阳东面正遭汉军围攻,听说项羽大军到了,就全部撤往险要的地方。项羽也在广武驻扎,与汉军对峙。几个月后,楚军粮食短缺,项羽很担忧,便架设肉案,把刘邦的父亲放到上面,告刘邦说:“今日你如不赶快投降,我就烹了你老爹!”刘邦说:“我和你曾一起在怀王面前称臣,结为兄弟,因此我爹就是你爹。你一定要烹你爹,希望你也分给我一杯肉羹!”项羽怒不可遏,想杀掉太公。项伯说:“天下的事情是很难预料的。况且有志争夺天下的人是不顾及自己家人的,即使杀了太公也没什么用处,徒增祸患罢了!”项羽依了项伯。
项羽对刘邦说:“天下这几年不安定,都是咱哥俩闹的。今天我向你挑战,一决雌雄,不要再让天下的老百姓受苦了!”刘邦笑着推辞说:“我跟你斗智不斗力。”项羽连着三次命楚军挑战,都被汉军中善射的楼烦射杀了。项羽大怒,亲自披挂上阵挑战。楼烦想射项羽,项羽瞪着眼晴厉声喝斥,楼烦眼不敢直视,手不敢射箭,随即逃回营垒,不敢再露面。刘邦派人悄悄地打听,才知道挑战者是项羽,刘邦大惊。
项羽走近汉军,隔着广武涧向汉军喊话。刘邦历数项羽的罪状说:“你违背誓约,封我到蜀、汉为王,这是第一条罪状;假托怀王的命令,杀卿子冠军宋义,这是第二条罪状;救赵之后不回报怀王,擅自胁迫诸侯军入关,这是第三条罪状;焚烧秦宫室,掘始皇帝墓,盗取财物据为私有,这是第四条罪状;杀已经投降的秦王子婴,这是第五条罪状;采用欺骗手段,在新安活埋了已经投降的二十万秦兵,这是第六条罪状;把好的地方封给各将领,却迁徙放逐原来的诸侯王,这是第七条罪状;将义帝逐出彭城,你自己在那里建都,侵夺韩王的封地,在梁、楚称王称霸,扩充地盘,这是第八条罪状;派人到江南暗杀了义帝,这是第九条罪状;为政不公,主持盟约却不守信用,天下不容,大逆不道,这是第十条罪状。如今我率领正义之师随各路诸侯一起征讨你这残贼,只须让那些受过刑罚的罪犯来打你即可,何必要与你单挑呢!”项羽闻言大怒,用暗箭射中了刘邦。刘邦胸部负伤,却摸着脚说:“这贼射中了我的脚趾!”刘邦想卧床养伤,张良却坚持让他起来慰问将士,以安定军心,不要让楚军乘势取胜。刘邦于是巡视军营,却伤势加重,于是进入成皋。
韩信已经平定了临淄,即向东追击齐王田广。项羽派龙且领兵,号称二十万大军,前来援救齐国,与齐王在高密会师。
宾客中有人劝龙且:“汉军远离蜀地和汉中来战,锋芒锐不可当。齐军、楚军在本土作战,士兵容易逃散。不如高筑墙深挖沟,让齐王派遣他的心腹大臣去招抚已经沦陷的城邑。这些城邑听说自己的君王还在,楚军又来救援,必会反汉。汉军远离老家二千里客居在齐地,如果齐国的城邑都起来反抗,汉军无粮草可得,必定不战而降。”龙且说:“我比较了解韩信的为人,容易对付!他曾靠漂洗丝绵的老太太分给他饭吃活着,自己养活不了自己;还曾受胯下之辱,没有胜人之勇。这样的人不值得害怕。况且现在我们援救齐国,不狠狠揍他们一顿他们就投降,也算不上我有本事!如今打败了他们,半个齐国就可以归我了。”
十一月,齐、楚两军隔潍水摆开阵势。韩信命人连夜赶做了一万多个沙袋,装满沙土,截住潍水上游来水,然后率领一半部队渡河袭击龙且,之后假装战败,往回撤退。龙且果然高兴地说:“我本来就知道韩信胆怯!”于是渡潍水追击韩信。韩信派人挖开沙袋,大水奔泻而下,楚军大部没能渡过河去。韩信出击,杀了龙且,楚军四散奔逃,齐王田广也逃走了。韩信追击到城阳,俘获了田广。汉军将领灌婴追击并俘虏了齐国守相田光,进军到博阳。田横听说田广已死,自立为齐王,攻击灌婴,灌婴在嬴城击溃了田横的军队,田横逃往梁地,归顺了彭越。灌婴进军到千乘攻打齐将田吸,曹参则在胶东进攻田既,将田吸、田既都杀了,全部平定了齐地。
刘邦立张耳为赵王。
刘邦箭伤痊愈后,西入函谷关。抵达栎阳时,将已经自杀的故塞王司马欣的人头砍下,在栎阳城中悬首示众。在栎阳待了四天后,刘邦重返汉军,驻扎在广武。
韩信派人向刘邦上书说:“齐人伪诈多变,反复无常,它的南边又与楚国接壤。请封我为代理齐王以镇之。”刘邦大怒,骂道:“我被困在这里,朝思暮想地盼你来救我,你竟然想自立为王!”张良、陈平连忙暗踩刘邦的脚,凑到他的耳边说:“汉军目前形势不利,哪能阻止韩信称王啊!不如趁机立他为王,好好地对待他,让他自行镇守齐国。不然的话,恐会生变。”刘邦也醒悟过来,乘机骂道:“大丈夫平定了诸侯国,要做就做真王,怎么能当假王呢!”春季,二月,刘邦派张良带着印信去封韩信为齐王,征调他的部队攻打楚军。
项羽得知龙且已死,非常害怕,派盱台人武涉去游说韩信说:“天下人共苦秦之暴政已经很久了,这才戮力攻秦。秦已灭,诸侯军计功分地称王,使士兵得到休整。而今汉王又兴兵东进,侵犯人家的王位,掠夺人家的封地,已经攻陷了三秦,还要领兵出函谷关,联合各诸侯军向东攻楚,他这是不吞并天下不罢休,直是太贪得无厌了!汉王是不可靠的:他好几次在项王的掌握之中,是项王可怜他才给他留了条活路,但是他一脱身就背信弃义,攻打项王,他就是这样不可亲近信赖。现在您虽然自以为与汉王交情深厚,替他竭尽全力地用兵,最终还是要被他拿下的。您之所以能苟延至今,就是有项王在的缘故。楚、汉二王之事,关键在您。您投向汉王则汉王胜,你投靠向楚王则楚王赢。如果项王今日遭到灭亡,那么接着就轮到您了。您和项王有过故交,为什么不反汉而与楚联合,三分天下各自为王呢?现在您投靠汉王来攻楚,是识时务的俊杰吗?”韩信辞谢说:“我事奉项王的时候,官职不过是个郎中,地位不过是个持戟的卫士;所说的话项王不听,所献的计策项王不用,所以我才背叛项王归附汉王。汉王授给我上将军印,拨给我数万人马,脱下他的衣服给我穿,把他的食物给我让我吃,对我言听计从,所以我才到了今天这个地位。汉王如此亲近、信任我,我背叛他是不祥的。我哪怕死了也不会背叛汉王的!请替我向项王致歉。”
武涉走后,蒯彻知道天下胜负大势取决于韩信,便用相术之学劝韩信:“我看您的面相,不过封侯,危险又不安全;看您的背相,却是贵不可言。”韩信说:“什么意思?”蒯彻说:“天下开始反秦,所关心的只是能否灭秦而已。如今楚汉纷争,使天下人肝脑涂地,百姓尸骨暴露在荒郊野外,不可胜数。楚人从彭城起兵,转战南北,威震天下。然而兵困于京、索之间,被困成皋西面的山地中无法前进,已经三年了。汉王率十万大军,在巩、洛阳一带,凭借山河地形的险要,一日数战,不仅无尺寸之功,还接连受挫无人相救。这就是所说的智勇俱困。百姓精疲力尽、怨声载道,心无所归。我认为,当前这种形势,如果没有圣贤出现,就不能平息这天下之祸乱。目前楚、汉二王的命运就在您手里,帮助汉王则汉胜,帮助楚王则楚胜。您如果真能听从我的计策,那就不如让楚、汉都不受损害,并存下去,您与他们三分天下,鼎足而立。一旦形成这种态势,谁也不敢轻举妄动了。凭着您的贤才圣德,加上拥有重兵,据有强大的齐国,征服赵、燕,攻击刘、项弱点,顺应百姓意愿,为百姓解除疾苦,天下会闻风响应您,谁还敢不听您的号令!然后您就分割大国、削弱强国以封立诸侯,诸侯已立,天下服从听命,并把功德归给齐国。您占有齐国原有的领地,控制胶河、泗水流域,同时善待诸侯,诸侯就会相继来朝拜齐国。我听说:‘天与弗取,反受其咎;时至不行,反受其殃。’上天的赐与如不接受,就会受到上天的惩罚;时机到来如不行动,就会遭受灾祸。请仔细考虑!”韩信说:“汉王待我不薄,我怎么能贪图私利而忘恩负义啊!”蒯彻说:“当初常山王张耳和成安君陈馀还是平民百姓的时候,就结成了刎颈之交。后来为张黡、陈泽的事,张耳终于在汦水南面杀掉了陈馀,使成安君落了个头足异处的结局。这二人一起的时候,感情是天下最深厚的,但最终却彼此伤害,这是为什么呢?这是因为祸患总是从无止境的欲望中产生,而人心总是难测。现在您想要凭忠信与汉王交往,但你们两人的关系肯定比不过常山王、成安君,你们所涉及的事情也比张黡、陈泽的事大,所以我认为您坚信汉王绝不会危害您,是错误的!大夫文种保住了越国,使勾践称霸于诸侯国,但他自己功成名就却遭杀身之祸,真是野兽尽而猎狗煮。你和汉王的交情,从交朋友的角度说,不如张耳和陈馀;从忠信的角度说,不如文种对勾践。这两点足够您反思的了,望您能认真考虑。而且我也听说,‘勇略震主者自危,功盖天下者不赏’。如今您拥有震主之威,有不赏之功,附依楚国,楚人不会信任您;归附汉国,汉国人会害怕你。您有这样的威势和功绩,到哪里才能安身呢?”韩信推辞道:“您别说了,我考虑一下。”过了几天,蒯彻又劝韩信:“善于听取意见,就能够预见到事物发生的征兆;善于谋划思索,就能够把握住事情成败的关键。不善于听取意见、也不善于思考谋划而能长久安全的人是很少的!所以明智的人,决择事情果断;犹疑不定,就会招来危害。只考虑细枝末节的利益,就会失去称霸天下的大事。有知道该如何做的能力,作出了决定却又不敢去执行,这是一切事情的祸根。功业,难得成功而容易失败;时机,难以把握也容易贻误。时机啊时机,失去了就不会再来!”韩信犹豫不决,不忍心背叛汉王,又自认为功劳多,汉王终究不会夺走自己手中的齐国,于是就谢绝了蒯彻。蒯彻随即离去,假装疯癫,当了巫师。
秋季,七月,刘邦立黥布为淮南王。八月,北方的貉族人和燕人派勇猛的骑兵前来协助汉军。
刘邦下令:凡军士在战争中不幸死亡的,官吏要为他们用衣被棺木殓尸,并转送回死者家中。此令一出,四方归心。
这一年,刘邦任命中尉周昌为御史大夫。周昌是周苛的堂弟。
项羽明白自己缺少援助,而且军粮也吃完了,韩信又在进攻,十分忧虑。刘邦这时派侯公前来,请求接刘邦的父亲太公回去。项羽于是就与刘邦约定:二人平分天下,鸿沟以西划归汉王,鸿沟以东划归楚王。九月,楚军将太公、王后吕雉送归汉王,项羽领兵东行归去。刘邦也想西行回汉,张良、陈平说:“汉已经得到了大半个天下,诸侯又都来归附,楚军却兵疲粮尽,这正是上天让我们灭亡楚国的大好时机啊。如今放走楚军而不去追击,此所谓养虎自遗患也!”刘邦接受了他们的意见。
鸿沟是中国古代最早沟通黄河和淮河的人工运河,位于古代荥阳成皋一带,今河南省郑州荥阳广武。战国时魏惠王十年(前361年)为了战争需要,曾两次兴工,开挖了鸿沟,西自荥阳以下引黄河水为源,向东流经中牟、开封,折而南下,入颍河通淮河,把黄河与淮河之间的济、濮、汴、睢、颍、涡、汝、泗、菏等主要河道连接起来,构成鸿沟水系。秦始皇统一中国后,充分利用了鸿沟水系和济水等河流,把在南方征集的大批粮食运往北方,并在鸿沟与黄河分流处兴建规模庞大的敖仓,作为转运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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