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忆童年不想长大

作者: zhenzhenyes | 来源:发表于2016-05-26 15:56 被阅读253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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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六一儿童节的临近,女儿幼儿园几乎每天都在排练节目,小朋友每天回家都会向我汇报他们排练的舞蹈有多好,并一再念叨:“妈妈,你到时候可一定要来看我表演!”得到肯定答复后,女儿突然问我:“妈妈,你有小时候吗?你小时候六一儿童节也要表演节目吗?”

    这个问题勾起了我对逝去童年的一些回忆。

    最好的时光,是再也回不去的时光。童年按照现在的阶段划分,应该是12岁以前都可以称作童年,我的童年可以分为两个阶段,第一阶段是未读书时,第二阶段就是读小学时。我的童年是在农村度过的,那个时候乡下没有幼儿园可上,7岁以前都是在家无忧无虑的玩耍。

    我记事比较晚,印象中四五岁时,我家新建了房子,搬家时,姑姑姑父在前面用箩筐挑着器物,我跟在后面,新房上梁时,攀在梁上的人不断往下扔糖果饼干,我跟着大家一起哄抢,因为太小,我没捡到,正伤心的哭时,抛洒糖果的本家叔叔把没扔完的糖果全给了我,我才破涕为笑。仲夏时,我跟着大哥哥大姐姐去村口的一条水塘里,用洗澡的木盘采摘菱角,回来时,手臂上都晒得脱皮,可是依旧玩得乐此不彼。

    那时候,村里的小河还没受污染,很是清澈,夏天傍晚,小伙伴都相约去河里洗澡玩耍,我一直都没学会游泳,有一次邻居大姐姐硬是拉着我往水深处走,到了深水处,她突然放手,我脚不能着地,一下子沉入水中,灌了一肚子水才被她捞起来,第一次那么小,让我感到死亡的恐惧。从此,每次我都乖乖的在浅水处洗澡,再也不敢越雷池一步。

    小时候,也有刻骨铭心的痛,就是一次在家旁边玩泥巴时,被不知道哪蹦出来的疯狗咬伤,那时没有狂犬疫苗可注射,被迫吃了一个月的中药,那段经历让我至今看到狗都怕,总是离得远远的,不敢招惹它。

    读书后,记忆中的往事都愈发变得清晰。曾记得小学旁有一片小树林,那里有好几棵大桑树,每到桑葚成熟的季节,我们几个小伙伴就喜欢在上体育课时,偷偷溜到树林中玩,我那时爬树很厉害,三四米高的桑树,蹭蹭蹭三下两下就爬上去,然后得意洋洋的坐树枝丫上大快朵颐,直吃得肚皮圆滚滚,双手和嘴巴上都染上黑乎乎的桑梓汁液。有一次爬树时,一时失足踏空,差一点就从四米高的树上摔下来,还好福大命大,好吃的我最后安然无恙度过一劫,要不然,今天的我说不定就已经摔傻了,不能文辞清晰的回忆起这件往事。那个小树林旁边还有一个废弃的大队祠堂,少年心性不知愁滋味,几个小伙伴,还商议着,如果哪天父母打骂我们,无处可去,我们可到此处来安家,还很认真的分派了谁从家里带什么家什,谁住哪间房,如果没有饭吃,我们就可以天天吃桑梓,也是极好的。现在想来,真是觉得好笑,又感怀于曾经的我们是那么的单纯可爱。

    印象中,小学最让我自豪的事,就是全乡好几所小学,举行语文数学竞赛,我成为我们学校唯一一个两门都获奖的人,并因此得到了15块钱的现金奖励和一大堆的本子。那是我第一次赚来的钱,回去时,我很大气的将奖金全部交给姑姑,姑姑只收了10块钱,剩下5块钱留给我自己零花,对于农村孩子来说,平时几乎都没有零花钱,小学生能有5块钱零花,真是相当土豪了,印象中不记得那时5块钱买了什么,只是记得当时上领奖台时,在全校师生面前,那种自豪感,至今令我难忘。

    小时候的我,是个十足的“女汉子”,下课时,女同学都喜欢玩跳绳跳皮筋丢沙包,我们几个小伙伴特别喜欢玩跳皮筋,每次班上顽皮的男生就喜欢过来捣乱,有一次居然有个男生冲我们扔来一只死老鼠,把大家吓得都尖叫着跑开,作为学习委员的我,可不想在这些男生面前输了气势,若无其事的走过去捻起死老鼠的尾巴就往远处扔,完了重新召集大家一起玩跳皮筋,搞得那些男生都被我的气势镇住,觉得没有起到预期效果,捣乱就没有意义了。

    乡下的学校,教学设施都很简陋,不像现在城里学校的教室基本上都配有电扇或空调,甚至有时候有些教室的窗玻璃都是破烂漏风的,冬天寒风萧瑟时坐教室上课异常痛苦,每当下课时,同学们不管男女,都喜欢在教室的墙角挤墙,直到挤得大家身上都热乎乎的,复又开始下一堂课的学习。那样的冬天虽冷,但心很暖。

    我的性格一向都是喜静不喜动,小时候更偏向于内向腼腆,放假在家,不太爱出门,那时学校发的《小星星》、《小学生天地》等杂志一般都是一发下来,没多久我就看完了,看得不过瘾,还找外婆家小姨那要过来很多之前发的类似杂志,小小的我当时就感受到文字的美好,如饥似渴的阅读,总是为其中的故事所吸引,也因此我在班上讲故事算是一流,每当课后大家无聊时,就喜欢抓着我讲故事,不讲大家就集体挠我痒痒,每次都被逼得就范,虽然讲得我口干舌燥,可我也享受到众星捧月的感觉,画面太美,现在回忆起来都想笑。

    暑假时,不像现在城里小朋友每天不停的奔波于各种培训班。我们那真是叫过暑假。弟弟们经常下河洗澡,顺便摸回来很多螺蛳,小学四年级我就学会了做菜,并因此一发不可收拾的爱上在厨房捣鼓。我把淘回来的螺蛳放上菜油漂清淤泥,钳掉螺蛳屁股,用姜葱蒜辣椒爆炒出锅,就是一道夏夜佐餐的美食,小伙伴们围坐在露天农家小院里,看着热播的翁美玲版《射雕英雄传》,一边吃着热辣辣的螺蛳,一边啃着井水冰镇的西瓜,那惬意的夏夜别提多美了。

    兴致来了时,我们还用椭圆形的罐头玻璃瓶,里面固定一支蜡烛,瓶子边沿缠上钢丝线圈,用棍子挑起,做成简单的夜行灯,去村子里草丛中、树林里、河边寻找萤火虫,一晚上,分成几组,往往能抓到好几罐萤火虫,看着萤火虫关在罐子中不停闪烁蓝幽幽的光芒,真是太美了,可是第二天白天,罐子里的萤火虫就全部死去了。美丽来得快,更去得快。

    白天的时候,我们也很会找乐子,每当大人们在午休时,精力特别旺盛的我们,就用一个塑料袋围上一圈铁丝,然后固定在一根长长的棍子上,就做成了简易捕知了的罩子。一般知了都在中午最热的时候叫的最欢,我们钻入树林中,循着知了的叫声寻找,每次罩子落在树枝上,几乎没有落空。短短一两个小时,就能罩到上百只知了。知了是害虫,我们将捉来的知了,首先去掉其翅膀,然后投入正在焚烧的瘪谷粒中烧烤,那时物质匮乏,乡下小孩子也没有什么零食吃,片刻后,当闻到烧烤知了的一股异香飘出来,我们忍不住又把知了扒出来,已经烤熟的知了的头部据说可以吃,我们就撕掉其中小小的一点肉啃起来,现在回想起来,知了肉还是挺香的。

    乡下的孩子懂事早,暑假双抢时,一般女孩子就留在家里做家务。我和邻居几个小姐妹每天早早起来,一起到村中河边洗衣服,一家人的衣服满满一大桶,我们边聊天边洗衣服,也不觉得很累。快到中午时,又忙着做饭,一般提前做好饭,等家人从田里回来前,我们相互会串门,品尝各自的手艺,然后品评下谁今天炒得菜最好吃。

    最过瘾的是晚上纳凉时听邻居大姐姐讲故事了。每天她在洗碗时,我们几个就早早等在厨房门口,等她做完家务就央求她讲故事给我们听。她特别喜欢听评书,那时穆桂英挂帅、梁山好汉起义、隋唐演义的故事都是她最早讲给我们听的。大姐姐讲故事惟妙惟肖,把我们这些听众也带入进故事里面,让我们听得如痴如醉,津津有味。对于精神食粮匮乏的乡下孩子,纳凉听故事成了一大快乐。有时,大姐姐兴之所致,还会给我梳头扎辫子,心灵手巧的她,辫子编得极好,看着镜子中焕然一新,编得特别精致的辫子,心里都美滋滋的。如今,儿时的邻居好姐妹都已为人妻为人母。每当回家看到许多看似熟悉而又陌生的小朋友,就总让我想起那首歌:“山还是那个山,水还是那个水……”可惜人已不是那些人。很多人、很多事,终将会随着岁月的流逝,渐渐成为了往事。

    记得小学语文课本有一篇课文里,描述小树苗得到春雨滋润的喃喃自语“下吧,下吧,小雨沙沙。下吧,下吧,我要长大。”小时候的我们,都特别盼望着长大,总希望如同小树苗一样快快长大。而如今长大了的我,却又盼望着能回到小时候,回到那一去不复返的无忧无虑的童年。时间拉着我的手在飞驰,偶然回头,宛若又看到了那个独自站在阳光里的那个黑瘦小女孩,正在喃喃自语:“下吧,下吧,小雨沙沙。下吧,下吧,我要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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