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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在日月穿梭中行进,眨眼奔六了。
五十八年的人生里,遇到过形形色色的人,有:“善良的、自私的、霸道的、糊涂的、多疑的、难缠的。”还有:“捂住耳朵偷铃铛的。”有:“白说六道,说了不算,算了不说的。”有:“表面善良,背后使阴会演戏的人。”
这都不算啥,社会本身就是一个大染缸,什么样的人都有。重要的是我们自身品行端正一尘不染就行。但年轻时阅历浅薄,承受能力不强,还是会因为一些人一些事,如鸡毛落了一地,蒜皮满天飞舞而钻牛角尖,造成自我伤害,经年后经历过一些生活坎坷和磨砺。回头再看,这真不是事。
但彼时却感觉自己的世界都是苦涩,产后有些抑郁,导致长期失眠情绪低迷,精神脆弱,在意一些不公的待遇,不善的言辞等。造成心灵和身体上的诸多不适。有十多年的时间处于人生低谷期,整天病恹恹的。
那时一个月发病一次,每次满肚子滾着痛五六个小时,病后肚子和后背都痛,两三天内躺不住又坐不动。想躺的时候老公抱着我的脖子,我抱住他的脖子,他把靠枕拉出来慢慢放我躺下。躺二十多分钟想坐的时候,又相互抱着脖子把我抱起来,靠着抱枕坐会儿,一天反复n次。甚至不能自己下地如厕。记得那年春季杏花开的时候,草绿芽芽刚冒出个头,矿区街道犄角旮旯还堆积乌青嘛黑的残雪,我迎着刺骨的倒春寒去五医院查病情。当时挂的是专家号,一位五十岁左右的女士专家妆容精致,面无表情的问:性别?姓名?年龄?哪里疼?之后没有一句多余话,埋头开了一沓检查单说:“去检查吧!”我接过检查单楼上楼下逐个排队抽血,验尿、胃镜及血常规等,彩超却是推荐在外做,我和别的病友到离医院一站地以外才做个彩超。折腾到中午着急忙慌的拿着彩超单子找专家看。女专家看着彩超单头也不抬说:“这个病人情况不好,脾大估计是肝硬化。”听到肝硬化三个字,当时就懵了,耳朵里再也没有接收到别的话语。脑子里只想着:“肝硬化紧七慢八,过不了年就完蛋。”因为我家公爹就是肝硬化腹水去世的。
当时心里揪着痛,只感觉没活够真不想死。虽然病病歪歪,活着孩子放学回家有个妈。拖着沉重脚步像丢了魂似的从医院附近坐车回到家,看到上初一的儿子心疼到滴血,偷偷盯着孩子,寻思:“儿啊,你就快没妈妈了,我的老妈妈也快没女儿了。”这时候觉得我们面对命运真的太渺小太无奈。
在家里苦苦熬了一个星期,我坐着绿皮火车到好姐妹家,邀约她陪我从新检查,说明来意大姐抱着我悲切痛哭。看着她泪流满面,心想如真是肝硬化走后也许就是这个场面,干渴的眼里不由得渗出泪水。到了五医院做了全部肝脏检查,肝功能,肝炎五项等都正常,最后确认为误诊。
肝硬化排除了,中药、草药、西药吃了无其数,病还依旧反复发作。深秋的一天,傍晚开始肚子隐隐痛,老公就紧张满地转圈。到了午夜一点多开始痉挛阵疼,他已经给暖水袋换过好几次热水,我像猴儿一样蹲着两手摁着肚子,眼神空洞满脸痛苦的辗转反侧。窗外的秋风呜呜鸣鸣像是起哄,黄叶随风欻欻啦啦扬撒在我一楼的窗户上,加之屋里病人折腾感觉像是勾魂的来了,特别瘆人。
终于挨到黎明天色微亮,老公出去叫出租车,等到出租车司机起来开车过来快七点,然后直接去市里新开的一家肠胃超声波医院,想清楚的超声波看看肚子里到底住着什么神。到了市里等了一会儿医院才开门,然后一位满脸皱纹、穿戴不太讲究的男医生询问了病情开了检查单,带着我直接去做肠胃超声波,影像显示肚子里从上到下顶着一股气体。医生看后开了药划了价。老公去交钱。我不由得泪水涟涟。医生见我哭泣,连忙说:“不打紧,不是什么坏病,吃吃中药慢慢调理就会好的。”我擦擦眼泪说:“我是哭这个月的馒头没着落了。”年长医生问:“你们是哪里的人?什么情况?我说:“我们同煤集团不景气,员工每个月开百分之六十五工资,地面工作的老公原本工资不高,再加上我生病,家里早已掏空。这一早打车看病,已经把一个月的工资花掉了。”老医生听后对我说:“孩子别哭了。仪器检查费用及挂号费可以帮你免掉一半,药费全交。”结果医院退出八十元。取了药是几包袋装豌豆粒样的中药颗粒。
谢别了老医生走出医院,外面秋风萧瑟,迎着秋风,身心虚弱的我不由得打了一个寒战。路过一个面馆,老公说:“热乎乎吃点面吧,吃了就有精神了。”我们进店要了压豆面,我吃了几口面用面汤喝了一袋中药。吃完后拐出路口拦下一辆中巴车准备回家。车上稀稀拉拉坐着六七个人,我和老公坐在后大座。车子慢悠悠行进,路过每一站票员都会单腿吊门,大声吆喝:“燕子山、马脊梁,有走的顾客赶快上车。”就这样车走至青瓷窑,坐在后座的我双手开始发麻,不一会儿浑身颤抖。老公脱下外套披在我身上,用力搂着我的肩膀。我已经被折磨的坐立不安,躺下跳起来。中巴车主看到这种情况,赶快说:“到了九矿医院你们下车吧。”老公也许怀有私心,怕我死在路上说不清,坚持到工人村下车,我父母亲居住的地方。到站他扶着我下车,一辆摩的开了过来,老公把我放在摩的中间,他坐在后面抓住摩的师父的衣服。摩的一溜烟上了工人村直接把我们拉到了路边的小门诊。
下了摩的老公掺扶着我深一脚浅一脚走进小门诊。我心里很清楚,只是全身颤抖,牙齿打嗑,声音也颤抖,我用怪里怪气的声音说:“大姐,你往后坐,我要到炕头。“那位大姐也许看我神经兮兮的,赶快提着液体往下移动。炕上坐着七八个输液的病人,还有几个陪同病人的家属,总之满家人看到我眼神迷茫,说话咋咋呼呼,走路东倒西歪以为我是神经病。大姐挪开后我直接躺在炕头那一边,并用命令的口气说:“大姐你用腿压住我的脚,”哪位大姐也许看我可怜,稍稍往上挪挪压住我的脚。老公腿掉在炕沿下。上半身压在我的肩膀上,这也感觉全身往起跳跃。耳边是屋里人窃窃私语:“这是哪里来的神经病?”也有人认识,悄悄说:“这是谁谁家的女儿。”不一会儿有人告诉母亲,母亲根本不相信,她说:“不可能,我女儿大清早跑来工人村小门诊看病?”经过再三确认母亲跑来小门诊,母亲进屋我立刻神经兮兮的说:“妈快上来压住我的腿。”母亲默默的爬上炕半身压在我的腿上。我身上盖着一张被子,压着三个人,还是颤抖不断。大夫配了液体,直到液体从我的手臂处滴滴答答进入身体,也许有镇定药,渐渐的我睡着了。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午后时分,门诊里只剩下我一个病人。母亲做熟饭又去门诊接我。老公和母亲掺扶着我往家走,母亲感觉我走的闪深踏浅,随口问我:“女子,你眼睛看不着吗?”我说:“能看着。”其实我的眼睛每次病后都有半个多小时看不着。进了家母亲上炕拉下一条褥子铺开在炕沿边,我坐在炕边,老公弯腰脱掉我的鞋子,外套上衣和外套裤子,把我放倒在褥子上,母亲和老公两个人拉住褥子移到里边。就这样我躺了两天,直到两位美女同学来探望,我才靠墙坐起。大姐又一次泪水涟涟,我却笑了,劝她说:“姐莫哭,这不是还活着嘛!”
这次刚好没几天一场同样的病又来了。这是什么病?最终也没有确诊,我已经苗条的不能再苗条了。
后来无意中看到一则古代故事,似乎是专门瓦解内心隐藏那个神的利器。读后心中豁然开朗,释怀了一切。
故事说有两个人吵了一天架没有结果,原因是一人说3×8=24,另一个人说3×8=21,相争不下告到县衙。县官听罢说:“把三八二十四的那个人拖出去打二十大板! ”二十四的人被打后拖着疼痛的身体不满喊冤:“明明是他蠢,为何打我?”县官答:“跟三八二十一的人能吵上一天,还说你不蠢?不打你打谁?”二十四的人听后无语了。
想想我这也不是蠢吗?用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后来再不生气,握成死结的心绪舒展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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