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
小勤是班长,不仅学习好,长得也漂亮。我和黑子是小勤的邻居。所以,赖学生的我俩也跟着骄傲、自豪。嘿嘿,我俩虽是赖学生,可有好邻居,咋了?不中?
黑子长得黑瘦,像六队大灰驴的黑“驴剩子”一样。嘦去六队牲口屋听丙立大爷讲鬼故事,看到大灰驴,我就背着脸笑。黑子明白我笑啥哩,黑子就生气地说“不给你玩了!”
“别气呀,我就你一个‘打过招呼’的,走,不看了,嘿嘿!”俩人扯着手蹦蹦跳跳地走了。
我叫啥?猜对了,不是自夸,我长得白胖,小名“孬儿”,大伙儿都叫我“白孬儿”。和黑子一样,玄得很。
我俩在一块儿,一白一黑,一胖一瘦,按现在小孩儿的话说,整个一“小头儿子和大头爸爸”,很搞笑。小伙伴儿们都叫我俩“黑白丑”。久了,只要我俩在一起,大人也跟着这么叫:“哎!黑白丑,就是叫恁俩哩!过来……”
“黑白丑”是一味草药,后来才知道书名叫牵牛子,也叫喇叭花。反正“黑白丑”不中听,我俩很生气。
我和黑子起初意志坚强,就不搭腔,可又实在禁不住‘瓜板儿’伴着招呼声切开的红瓤大西瓜的诱惑,我俩相互看看,饿狼般冲了上去。
绰号就这样认下了。
‘打过招呼’有是讲究的。和小伙伴儿怄气了,要和好,先得打个招呼。这都是跟镇上兴国寺前的露天场地上,放的电影里面学的台词,“诶!同志哥,打个招呼……”也学着握个手,和好如初。啥电影?忘了,反正是教育我们这些祖国的花朵成为共产主义接班人的。
我和黑子被老师罚站在教室外面,想起了电影的场景,黑子艮着脸,一脸正经。我逗他,他不搭腔。我说,想啥哩?黑子说,他在思考一个大问题。我说,说说。他说,头儿,见天跟着你,我也学坏了,看来咱俩是成不了共产主义的接班人了。我忍不住噗嗤笑起,跺他一脚,俩人大笑。
教室里的老师更生气了:不思悔改,再站一堂!我俩强撮住嘴,想笑不敢再笑,肚子憋得难受,一拱一拱的。
老师是本村的王国赢,我喊他喊叔哩。黑子喊他爷哩。也就是说,我是黑子的叔字辈儿,黑子是我侄儿。他辈免,吃亏。我佯作大人状骂他鳖子,他嘿嘿笑笑说,你是在骂你自己。想想也是,我倒吃亏了。刚才比喻我俩是“小头儿子和大头爸爸”,没错吧。
小勤向王老师求情,大眼睛水灵灵忽闪忽闪地巴望着,一下子即把国赢叔的心望软了。“进来吧!下次逮着你俩,小心我挨打啊!”
反应敏捷的小勤噗嗤笑起,同学们反应过来后,也跟着轰笑起来,王老师臆怔过来,改口道:“不对!是小心我打恁。嘿嘿嘿”。他自己也笑子。
罚站是因为我俩把王老师的椅子腿搉断又用泥抿上,王老师往上一坐,摔了个仰趴岔。气坏了。
我们仨那年都是七岁,都住古桥镇兴国寺旁边。那年是一九七七年。
貮
小勤学名李力勤,她进入我俩的生活中是三年前。
那年夏天的早上,四岁的我睁开迷糊的睡眼,光着肚儿去找黑子。在农村,五岁前夏天很少有小孩儿穿衣服。见面后我正准备对黑子发号施令,黑子先说话了:“走!听妈说炳德爷从郑州领回了个洋学生,看看去。”
炳德叔三十岁了,个子矮,长得可丑,都叫他丑德。他善良,勤奋,为人好,心眼实。但他家成分高,在家没讨到老婆。去年外出走了。呀,弄回来个洋学生?这得去看看。
院里面已经围了很多人,德叔一边给大伙让烟一边喜喜地笑着。人们恭喜着德叔,说德叔真有后福,居然找了个城里的大学生当老婆。当然,话语里有羡慕和嫉妒。
他的女人真漂亮,跟电影里面的一样一样的。城里人就是和乡下人不一样,同样的粗布衣穿在她身上咋就那么好看哩。
他女人有二十多岁,只微微地笑笑,不多说话,目光也很忧伤的样子。但场面上的话还是说得很得体的。让我俩没想到的是,她身后还怯怯地藏着一个小女孩儿。
她杏眼水灵灵的,脸蛋红扑扑的,扎两个羊角辫,真漂亮。看到我俩,她捂着脸嗤嗤地笑起。
这时,我俩才意识到赤身裸体是多么地不好意思,才陡然有了羞愧感。我俩下意识地用手捂住了小鸡儿,相互对视一下,各自飞快地向家跑去。
我到家翻箱倒柜,找出一件哥哥的厚厚的四个兜的上衣和一个裤衩。奶奶吵着骂着问这是弄啥哩?随后拉住急着往外蹿的我,找出来给我换了我自己的衣服。
再回到德叔家,我咧着嘴不好意思地朝小勤笑笑,小勤拉住了我的手,我和她算是“打过招呼”了。让我更惊奇的是,她说的是电影里面的人说的“普通话”!真洋气。
小勤哈哈大笑,我回头一看,黑子穿一件过年时才穿的厚厚的罩衣,慌慌忙忙的,满头大汗,不好意思地朝我俩傻笑着。憨态可掬。我也忍不住笑了,命令黑子道:滚蛋,回家再换一件去!黑子不情愿地回了。
小勤不仅“电影话”说得好,还会唱歌跳舞,和电影里面的一模一样。我和黑子那个高兴呀。
问德叔,小勤多大了?德叔摸着我的头说,论论辈分儿小勤和你是同辈儿,你比她大半岁,她叫你哥哥哩。
黑子也要让小勤叫他哥哥。德叔嗔着脸吵黑子道:“嗨!不中不中,乱辈儿了,你叫她姑姑哩!以后恁俩可得照护好小勤!不准斗架,也更不准让坏孩子欺负她。记好了,玩儿去吧”。
黑子很不情愿叫她小姑,他也想当哥哥。而小勤不好意思地嗤嗤直笑,在城里的小朋友也许不会是这样叫的。
天上掉下个林妹妹,而且小勤不仅是我俩的邻居,还是我妹妹,黑子的小姑!从此,我们的生活阳光灿烂,她被我俩“霸占”着,别说别人欺负她了,根本不让她和其他小伙伴儿玩。
我俩带着她在兴国寺捉迷藏。带着她演“电影”,我演“洪长青”,小勤演“琼花”,黑子只能演“南霸天”。羡慕得常与我们争地盘的其他小伙伴儿向我们求情讲和。条件是十几个玻璃弹子,外带演“南霸天”,弹子我全部给了小勤。黑子高兴得不得了,他终于可以演好人了。
和小勤一起玩我们一直就这样疯玩着。为讨好小勤,我们干了很多让黑子爷吹胡子瞪眼的事儿。
黑子爷年龄大,慈眉善目,德高望重,所以,他能干生产队看菜园子的轻活儿。
菜园子里有黑子爷精心培育的洋葱种,独独的一根葱杆,上细下粗的葱种头上,长着如构桃一样的种子,外面一层白花。我们把葱种搉断,扎在用柳条编成的花环上,给小勤戴上,真漂亮!
葱杆形如喇叭,我们就做成唢呐,“嘀嘀嗒!嘀嘀嗒!”地表演起吹响器来。为谁吹?嗯,黑子他爷年龄大,就为他吹吧。黑子起初不愿意,说,爷爷没死,吹啥吹。我说,装假的。黑子愿了,吹得比我还带劲儿,边吹边假装伤心地哭道:我死去哩爷爷呀,啊~!
小勤乐得哈哈哈地笑着。黑子爷逮住了我们。最终,黑子的屁股肿得比我的高!两天没敢下床。
小勤为我用热水塌屁股,轻轻地,问:“疼不?”我咬着牙说:“不疼,不疼。”小勤心痛地吹吹。我心里真就不疼了。
叁
我家里有个大狸猫,我们玩过家家时,把蒲席铺在兴国寺大殿里的香案上当床,我和小勤当父母。黑子呢,他当大儿子,狸猫当小宝宝。可狸猫不听话,老跑。那就只好让黑子当宝宝了。
黑子噘着嘴,嘟嚷着说哪有这么大的宝宝啊,我说,你辈儿免,正好,你不当就不和你玩了。黑子就愿了。
黑子很有情绪,一会儿哭哩,一会儿又尿床哩,我和小勤手忙脚乱的。小勤嗔怪道:“这宝宝真不让人省心呀,累死人,不要你了。”黑子立马变乖了。
黑子爷路过这里,见我们在香案上玩儿,恼怒地吵我们道:“这里是神圣之地,恁是干啥哩!”
我和黑子摸摸屁股,吓得不敢言语。小勤在我们的教育下也学了一身霸气,她犟着学着电影里面的英雄人物对黑子爷说:“干什么的?干革命的!”
我们拉着她就跑,边跑边喊道:“老先生,管得宽,屁股眼里刁着烟!”
这回我和黑子的屁股比上次肿得还高。
一次,镇南头儿的坏孩子欺负了小勤,并骂小勤是“带肚儿”。小勤不明白“带肚儿”是啥意思,黑子对她说,就是随娘改嫁带过来的。小勤一听哇地哭了,可伤心。
我拼命上前为小勤报仇。结果,被那个大孩子把我的门牙打掉,流血了。
英雄救美为小勤大孩子吓跑了,小勤把我领到了她家,伤心地给德叔和她妈学了学。德叔气冲冲地寻人家家长去了。估计那货的屁股也得肿。
小勤妈为我擦擦嘴说:“没事的,是该掉牙了,不打着它也会自己掉的。”
她回过头忍不住抱着小勤痛哭了起来。很伤心。我和黑子也跟着莫名地哭了起来。我安慰她说:“婶儿呀,嫑哭了,我的牙会长出来的……”
很久,小勤妈说:“好孩子,婶儿不是哭牙哩。”
日子就这样快乐地过着,直到镇上来了个画像的。
那个画像的是在一个下午来到我们镇上的。他是我和黑子第一次见到如此不一般的人。他穿一身很旧的西装,但却很干净,头发长长的,皮肤白皙,眼睛大大的,鼻子高高的,手指细长,背着画夹和包袱,很像电影里面的外国人,也和小勤一样说“电影话”。好听。
“小朋友,你们好呀,请问你们这里是不是古桥镇呀?”他走近我们,看着我们愣愣地看着他,他笑笑客气地问我们。
“是的,是的,叔叔,你从哪里来?又要找什么人?”小勤大方地和他对话。
叔叔一听小勤的“电影话”说得这么好,惊奇地蹲下拉着她的手说:“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呀?你的普通话说的真好。我呀,叫李丹青,来自郑州,是画画的。看看你们这里有没有人画像。”
大人们都下地干活儿去了,只有菜园子的黑子爷在镇的边上,也许他要画像,前些时黑子爹还说带爷爷去许都城里照张大照片呢。我们带他去找不远处的黑子爷爷去了。
叔叔说黑子爷爷是第一个画像的,只收很少的钱,黑子爷便同意了。黑子爷准备准备,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叔叔很认真地画着,我们很仔细地在后面看着。呀!他手中的画笔如有神一般,黑子爷爷简直是被搬到了画纸里面。我们都惊奇和崇拜得不得了。
很快,便围了很多人,大家既赞叹又想让他画像。此时,天色已晚。黑子爷很满意,捋着胡子夸了我们。我们很高兴,总算办了件好事。
在大伙儿的安排下,叔叔决定留下来几天,晚上就住在兴国寺内。晚饭,由黑子家管。
晚饭后,小勤俺仨缠着叔叔,很认真地说要让他收我们当徒弟。叔叔笑笑,答应了。然后,他支开我和黑子,他要单独问小勤一些事儿。我和黑子假装出去,藏到门口从门逢里仔细看着。
只见他拉着小勤的手,激动得几乎要哭了,他动情地说:“孩子,你实话告诉我,你妈妈是不是叫审丽苇?”
小勤很诧异,瞪大眼睛迷惑地小声问道:“叔叔,你怎么知道我妈妈的名字?”我和黑子也相互看看,呀,这个叔叔真神呀,他连小勤妈叫啥咋都知道!往下接着观察。
只见叔叔激动得几乎失态地说:“太好了,终于找到……不,猜到了。来,来,来,孩子,让我看看,你脖子后面是不是有一个黑痣。”
小勤疑惑地低下了头,看到小勤脖子后果然有一颗黑痣,叔叔竟然激动得禁不住哽咽起来。小勤不解地问叔叔怎么了,她也跟着不知所措地哭起来了,我和黑子勇敢地擅自冲了进去。
叔叔说,没事,没事,他出来时间长了,只是天一黑便想家了,所以,失态了。他为小勤擦擦泪水说:“嫑哭,嫑哭,叔叔刚才吓到你了吧,孩子”。
见我俩进来,小勤不再哭了。叔叔拿起纸笔,草草地画了张他自己的速画像,告诉小勤说:“送给你了,回家一定要交给你的妈妈,让妈妈看看我画的画好不好”。
我和黑子也闹着要。叔叔想了想,自言自语道:“这样更好,不会被人误会”。也各自给我和黑子了一张。天色不早了,我们和叔叔约好,明天再来。和小勤一起回家了。
肆
第二天,我仨早早地来找叔叔。叔叔看到我们,迫不急待地问小勤,画交给妈妈了吗?妈妈说我画得好不好?
勤劳的德叔做农活小勤噘着小嘴不高兴地说:“妈妈趁爸爸不在时,偷偷地流眼泪了。”
叔叔怅惘地不说话,少许,他抚摸着小勤的头,心痛地说道:“对不起,那是我画得不好,吓着你妈妈了”。
我才不信叔叔的话,我妈说,画得真好!
叔叔一直忙着画画。这当中,他只管画,一句话也不说,心神不定的样子。我们问他怎么了。他恍然地回过神来,回答说没事。
大人们一边呵斥着我们,说嫑影响画匠干活儿!
叔叔不和我们说话,我们感到很难过。怕他改变主意,不收我们当徒弟了。我们顽皮地给画像的大人做个鬼脸,又撅着屁股对着大人晃晃。在大人的骂声中,跑了。
等叔叔忙完后,我们又围了过来。看看四周没人,叔叔笑笑对我们说:“对不起呀孩子们,我在工作,没顾得上和你们聊天……。嗯,你们好好上学,将来考上省城的美院,我就当你们的教授……。另外,特别感谢你俩照顾小勤这么好,给她那么多欢乐!”
我和黑子很纳闷,小勤是我妹妹,黑子的小姑,照顾她是我们感到最得劲儿的事,还感谢啥,用不着感谢。
小勤和叔叔很有缘分,叔叔对她亲得让我和黑子嫉妒。说他偏心。叔叔笑笑说,她是女孩子呀,应当格外亲的。想想也是。
小勤和叔叔亲如父女。小勤对叔叔缠膝绕胫,撒娇使嗔,叔叔反而高兴得不得了。他给她悄悄说些话,不让我俩知道。我俩跟在她后面追问小勤,想让她对我们学学。小勤就是不学。我和黑子心里可不得劲儿了。
下午,我和黑子不得劲儿的心情,被今晚镇上要放电影的消息一扫而光。“要演电影了!要演电影了!”大人和小孩儿都在传着这激动人心的事儿。
我仨高兴得蹦蹦跳跳的,把好消息告诉了叔叔。叔叔笑笑,并没有像我们想象中的兴奋,而是陷入了沉思。多少让我们失望。
让我们还有点失望的是,电影不在兴国寺前放,新任大队书记为了摆谱,让放映员在他家门口放。他家在桥南,有点远,我们很不愉快。
天还没黑,我和黑子就搬着凳子,去露天电影场记下了最好的位置。再回来喊小勤,要她和我们一起去。
小勤正在和德叔怄气,原因是德叔不让她和我俩小屁孩一起,说是离家太远,他不放心,要由他带着她去。最终,我和黑子也拗不过倔强的德叔,只好悻悻地走了。
更让我和黑子失望的是,电影不是放的打仗片,而是欧欧啊啊的歌剧电影《东方红》。看了很久,也不见一个打仗镜头,没意思。
黑子打起了瞌睡。我也无精打采了。一想,不如找小勤玩儿,怎么没见着她?我对黑子说了说,黑子立刻来了精神。
我俩像《地道战》里面的民兵,在人场面里钻来钻去。人很多,不好找。算了。这电影应该让叔叔看。大人爱看,也看得懂。我和黑子去兴国寺找叔叔去了。
我俩来到大殿,却不见叔叔在里面。我和黑子有点失望,电影不看了,回去睡觉。
四周无人,天黑,我俩害怕得不敢出声,胆怯地慢慢地走着。我俩绕过长长的院墙,准备转弯儿时,听到了一男一女在窃窃私语。我和黑子很害怕,止住了,仔细认真地听着。啊!竟然是小勤妈和画家叔叔在大殿后墙的隐蔽处偷情!而我们也知道了关于小勤的一切身世。
伍
从他们的谈话中我和黑子得知:李丹青,也就是小勤的亲生父亲,原来是省城美术学院的教授,他是一个才华横溢的青年画家。
私奔他主攻人物画,不到三十岁,已经是誉满全国。他以《蒙古组画》轰动中外艺术界,成为颠覆教化模式,并向欧洲溯源发轫,被公认为具有划时代意义的经典之作。
李丹青无论画风与文风,都具有一种优雅而朴素;睿智而率真的气质,洋溢着独特的人格魅力。赢得了无数女孩儿的芳心。
审丽苇,也就是小勤的妈妈,是美术学院的大学生,也是李丹青的学生。每次上课,她都一往情深、含情脉脉地看着他。可李丹青已经是有妇之夫,而且,妻子是出身高干家庭。
一对情投意合的恋人,发生了这个社会和世俗不能容忍的恋情,他们的结果注定就是个悲剧。直到审丽苇怀孕并生下小勤,李丹青也没能与高干小姐离开婚。
更为悲催的是,李丹青的妻子知道了他们的事情,以乱搞男女关系的作风问题闹得沸沸扬扬。先是把李丹青被关了起来。但李丹青决心已定,非要离婚,妻子看他回心无望,最终以强奸学生为名,提起诉讼。由于审丽苇一口咬定是她主动“勾引”的李教授,才没有定他强奸罪。
妻子虐他腻味了,才算放过他。开除教藉,暂时放出,随时候审。他打听到小勤妈和小勤在我们古桥镇,才靠画像挣着生活费寻了近一个月找到这里来。
在他关押期间,审丽苇一个大姑娘,背负着“臭破鞋”名声,简直无法生存在这个社会。正当走头无路时,遇到了在学院做木工的炳德叔。她带着小勤随德叔回到了我们古桥镇。
我俩听得懵懵懂懂的,以上这些,都是长大后才逐渐弄明白的,当时我和黑子似懂非懂。
声音断断续续,婶子哽哽咽咽,李丹青悲切长叹。
我和黑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所措。最终,我俩不是神童,更不会干超出我们年龄的要做的事。抱着第二天向小勤汇报汇报的心理,我和黑子悄悄地溜回了家,睡觉去了。
第二天,太阳照常升起,阳光依然灿烂。可这一天,对于我、黑子、特别是小勤来说,生活中的阳光却不再灿烂——小勤妈审丽苇和画家叔叔李丹青一起私奔了!
找不到妈妈的小勤哭得天昏地暗。一边哄不住她的德叔,也一个劲儿地抹眼泪。从此,小勤和她养父炳德叔相依为命。不对!还有我这个比亲哥还亲的哥哥,和她的黑子侄儿。
“黑白丑”加上小勤,很美!
我们就这样在别人的悲欢离合和自己的喜怒哀乐的浇灌中,慢慢长大,童年也就这样在欢笑和眼泪中悄然逝去!
后记:
在那样的年代里,小勤妈和她亲生父亲李丹青,由于当晚走得太急,来不及带被德叔领着看电影的小勤一起走,他们更没法面对善良、淳朴、心眼好的德叔,想着回去安顿好后再说。
可这一去,他们的生活却发生了重大变故:李丹青因病而逝,审丽苇在外省的、知道真相后气愤不已的父母的刻意安排下,嫁给了美院的死去妻子的副院长。
迫于无奈,失去爱人和爱情的审丽苇麻木地和五十多岁的副院长生活在了一起。她精神恍惚,有点臆症了。后来,她又有了两个孩子。从激情燃烧、轰轰烈烈到死心塌地、息心哀叹,她对生活绝望了。
小勤十二岁时,在审丽苇的苦苦哀求下,冷酷的副院长才答应让小勤接回来。送走小勤后德叔大病一场。可小勤无法容入这个家庭,一个月后,最终,在她以绝食为要挟的哭闹下又被送回了古桥镇,德叔喜极而泣!她快乐地与德叔和我们生活在一起。
长大后,她考上了中央美术学院,后来又去了美国。她把母亲和德叔也接了过去。可德叔享受不了美国的生活,半年后又回到了故乡古桥镇。
一年后,小勤妈审丽苇也回到了善良的德叔身边,他们在古桥镇安度晚年。
我和黑子真没有成为共产主义接班人,倒是成为了建设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接班人。我大学毕业,从事金融工作。黑子,成了企业家。我仨一直是很好的朋友,也是一生的朋友。
好了,不和读客朋友们聊了。“喂!小勤呀,刚下回国的飞机?回来和我们一起过春节!太好了!”
走了!去新郑国际机场接俺小勤妹妹啦!黑子已经订下酒店。
拜拜!
谨以此作品,献给我们最难忘的童年!
王国宏小说作品
2018年02月06日晚上起笔,07日晚上完稿。
写出本小说,用了一天时间,您看完用时可能不到三十分钟!
原创不易,请您点赞!
无我之淡俗,没您之高雅!
没我之粗艺,无您之君子!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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