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开禧北伐梦成空
第三节 北伐败
大宋突然袭击,不宣而战,打了金国一个措手不及,金国几天时间便连失四城。镇守开封的仆散揆迅速再次组建“河南宣抚司”,节制河南所有兵马,组织有力抵御。宋军在金军的有效阻击下,很快败下阵来。
五月十七日,郭倪派自己弟弟池州副都统制郭倬、宣抚司大将李汝翼合兵攻宿州,结果大败,宋军被迫撤退到蕲县,被金军的骑兵追上,遭到包围。此时的宋军虽然溃败,但尚有几万人马,兵力远超金军。可是主将郭倬已经被吓破了胆,连忙派人向金军求和。金军同意停战,但提出了一个求和条件:“我不要他物,只要田俊迈!”
田俊迈是谁,他是南宋宁宗年间屈指可数的勇将,几乎可以和毕再遇相提并论,北伐一开始,他率军为先锋,仅用七天时间,一路势如破竹,连续攻克虹县、灵璧等地,兵峰直指金军重镇宿州城下。因此金军视田俊迈为眼中钉、肉中刺。面对这样的要求,宋军主将郭倬,竟然无耻地答应了金军,将田俊迈绑缚金军,一代勇将未战死沙场,竟屈死在自己上司手中。郭倬得以厚着脸皮出城逃命。但金军哪有那么便宜让他们走脱?一路尾随追杀,恰好毕再遇及陈孝庆领兵接应,才救回一半宋军。
同是五月,中路军邓友龙手下,江州都统制王大节攻蔡州,大溃;江陵副都统制皇甫斌攻唐州,失败;建康都统制李爽攻寿州,败绩。
西路军,兴元(陕西汉中)都统制秦世辅攻城固县,宋军大乱。
一个月下来,前方战败频传,韩侂胄只得调整指挥人员,将中路军的总指挥邓友龙撤换,命刑部尚书丘崈代邓友龙为两淮宣抚使,丘崈上任后,部署各将分守要害之地。并上奏道:“朝廷所攻取的泗洲,孤立无援,淮北所驻精兵近两万人,万一金军从清河口进犯天长军,直接截断泗洲后路,驻守泗洲两万精兵岂不危险,还不如撤出泗洲,回军盱眙。”韩侂胄听从了。
韩侂胄见丘崈一上任就提出了不一般的见解,又派人向丘崈请教招收败兵及解脱困境的方案。丘崈道:“应该声明苏师旦和周筠的奸诈,议定李汝翼、郭倬等人的罪责!”同时丘崈收缴了部分败军之将给苏师旦的贿赂书信,同时送交给韩侂胄,韩侂胄见此大怒。
韩侂胄听了丘崈处罚败军之将的建议后,立即着手照理,相继处理了一批战败将领。六月,将李汝翼、王大节、皇甫斌、李爽流配到岭南,而那位厚颜无耻的郭倬,直接被斩首于镇江。但韩侂胄还舍不得处理苏师旦。
七月的一天,韩侂胄召李壁饮酒,酒酣之余,韩侂胄谈及苏师旦当时极力怂恿出兵,李壁一时摸不清韩侂胄的意图,先是稍微说了一些苏师旦的过错,见韩侂胄听得很认真,便放胆道:“苏师旦借太师之势招权纳贿,而让明公受世人指责,不贬窜此人,怎么对得起明公,对得起天下?”韩侂胄默然。
第二日,韩侂胄即将自己首要心腹苏师旦贬官抄家,二十天后,又将他开除官籍,安置在韶州(广东韶关),也算是大快人心!
韩侂胄大刀阔斧,处罚了一大批人,挽回了一些士气,但前线的形势仍然很不乐观。八月,金军统帅仆散揆做出新部署,决定分九路反攻南宋:
仆散揆自率军三万,出兵攻颖州、寿州(安徽寿县);
完颜璘率军五千,出兵攻来远(安徽寿县西南);
纥石烈子仁率军三万,出兵攻涡口(安徽蚌埠怀远县入淮口);
纥石烈胡沙虎率军二万,出兵攻清河口(江苏淮阴西入淮口);
完颜匡率军两万五千,出兵攻唐州(河南唐河)、邓州;
完颜充率军一万,出兵攻陈仓(属陕西宝鸡);
蒲察贞率军一万,出兵攻成纪(甘肃天水);
完颜纲率军一万,出兵攻临潭;
石抹仲率军五千,出兵攻盐州(陕西定边);
从以上九路来看,基本也是针对南宋西、中、东三路而应对的,至此 南宋的北伐战争,转变成了金国的侵略战争。
十月,纥石烈胡沙虎从清河口渡过淮河,围攻楚州。淮南告急,十一月,韩侂胄命殿前司主管郭杲领兵驻扎真州(江苏仪征),随时援救两淮。又提升丘崈为签书枢密院事,督察江淮军马。有人劝丘崈放弃庐州、和州,退回到长江之南,丘崈毅然道:“放弃淮河而守长江,敌军打过长江怎么办?我誓与淮南共存亡!”反而在淮南增兵防守。
而韩侂胄为了激励士气,从家里拿出二十五万缗财产作为军费,奖励有功将领,希望手下将士能努力将战局翻盘,韩侂胄能如意么?
佐料:《宋稗类钞》卷六记载,郭倪以口才自负,自认无人是他对手。后来官居殿前副都指挥使,宾客日盛,相互吹捧,郭倪更加觉得自己是卧龙复出,诸葛亮再生!酒后就经常吟咏诸葛亮的诗句“三顾频烦天下计,两朝开济老臣心”,屏风、扇面都写有这两句诗。
郭倪被韩侂胄看中,领兵出师,陈景俊为随军后勤主管,先出发,郭倪设宴为他践行,喝酒半途,陈景俊向郭倪敬酒道:“木牛流马,就烦劳郭公了!”众人大笑。
后来郭倪先兵败符离,再败于仪真,自知再也没有希望振作,对着幕僚不由自主,流下眼泪,当时有位幕僚喜欢开玩笑,见郭倪这副熊样,对人道:“这是位带汁(指眼泪)诸葛!”众人抚掌大笑,郭倪心中恼怒,想要处罚他,结果自己的贬职命令先下来了,只得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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