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生我已生

作者: 吕夭夭 | 来源:发表于2018-03-10 16:18 被阅读249次

    “你还有什么话说?”

    银光闪闪,一把长剑直指胸口,心画的目光晃了晃,抬眼看向怒不可遏的他。

    泪水濡湿了眼眶,湿了眼角,温热涌上双眸,一行清泪滑下,一滴晶莹的陨落在心上。

    这一刻,她才明白眼前的人,永远只能是自己的神邸,高不可触,可惜,她奢求的太多,明白的太晚。

    双眼紧闭,清泪硬生生的被她吞咽下去,再睁眼时,眼眸里结了一层冰霜,孟启佑,纵使在你这里,我早已狼狈不堪,但好在最后一刻,我终究是想通了。

    仰起脸,迎上男子寒窖般的目光,她一点不惧,再无平日里的半分卑微,嘴角微勾,一个前倾,她的胸前绽开了一朵鲜红的花。

    苍白脸色衬托下,那花开的格外妖艳:“孟启佑,惟愿来生,君生我未生!”

    孟启佑拿在手中的剑滑落了:“我会将你葬于西陵,还了徐家对我的最后一点恩情!”

    说完,孟启佑毅然转身离去,脚步再未停留。

    地上的人看着那远去的背影,胸口的血似乎要流干了,脑海里空留恩情二字。

    心画自嘲般的笑了:“爹,若是知道女儿落得如此下场,你还会救他吗?”

    1

    阳春三月,本是万物复苏,一派欣欣向荣的时候,谁知整个大夏国,却是笼罩在一片阴霾中。

    太子殿下意图谋反,未果,畏罪潜逃,亦被抓回,皇帝气急,下诏将太子全府杀尽。

    徐友堂和韩林奉旨斩杀,昔日繁荣的太子府,顿时哀嚎遍地,全府上下几千口人,只因法场一令,血流成海。

    那年,孟启佑十岁,躲在法场下的人群中,亲自见证了这场杀戮,见证了自己的家人死于爷爷的猜忌。

    半年后,宰相徐友堂带着一家老小,辞官回乡。

    此后八年里,天下没有了孟启佑,只有徐心画眼里,整日阴沉着脸的启佑哥哥。

    在徐心画看来,孟启佑是不会笑的,至少是她及笄之前,孟启佑没笑过。

    每一次,徐心画兴冲冲地找孟启佑和自己一起玩,总能蹭到一鼻子灰,那时候的徐心画最爱哭鼻子,每次哭的时候,她都在心里暗暗诅咒孟启佑。

    可是哭完,她又会屁颠屁颠的找启佑哥哥,虽然启佑哥哥不会哄她,但态度总会好一些,有时还会恩赐一般的陪她玩。

    少女的心思那时候便扎下了根,她的梦中永远只有那个大自己三岁的白衣少年。

    无数次,少女缠着孟启佑答应自己,等及笄之后,就娶她,缠的次数多了,孟启佑也就点头答应了。

    终于,她等到了及笄的那一年,可及笄之礼前一晚,答应娶她的启佑哥哥消失了,一夜之间无处可寻,及笄的那一天,少女哭肿了眼睛。

    那年,她十五岁,孟启佑十八岁。

    少女的失落没有持续很久,更大的悲伤却是袭来,半个月后,徐友堂病了,而且大病不起,不久便撒手离开。

    整个徐家,只剩下徐心画一人,刚刚及笄的她,瞬间天塌了。

    在管家和邻里帮助下,徐心画埋葬了父亲,父亲下葬之后,看着偌大的宅院,少女不知何去何从,宫中一道加急圣旨传来,接少女入宫。

    那是她第一次离开家乡,离开自己和孟启佑长大的地方,回到出生的地方,此后,她再没有回过这里,他也同样!

    2

    重回京城,徐心画才是知道,那个一直被自己缠着的少年,不再只是她的启佑哥哥了,他是全天下最尊贵的王----孟启佑。

    徐心画记得,那天阳光很好,启佑哥哥亲自去城外接她。

    跳下马车,看到那一身明黄的孟启佑,少女眼中的泪水决堤了,一下扑入他结实的怀抱:“启佑哥哥!”

    熟悉的味道扑鼻而来,孟启佑在少女肩膀上轻轻拍了拍:“都成年了,还这么喜欢哭鼻子?”

    少女擦了擦自己的鼻子,说不出是高兴还是悲伤,喃喃道:“启佑哥哥,父亲死了!”

    “我知道,我会照顾好你,等三年孝期结束,启佑哥哥会替你寻一个好夫家!”

    孟启佑轻轻摸着少女的头发,软软的,这是他最珍贵的亲人,孟启佑嘴角微微勾起,以后,我会做一个好哥哥!

    怀里的徐心画听完孟启佑说的话,微愣之后,突然将孟启佑推开:“启佑哥哥,你这是什么意思,不是说好,等我及笄之后,你就娶我吗?”

    孟启佑笑了,眼中有着说不出的柔情:“心画,我们都长大了!”

    我们都长大了,有些事不再是小时候那样简单,爱情更不是说有就有的,两情相悦才是最好,你会有一个将你视若珍宝的如意郎君,而我从来都只是把你当做妹妹,并非你的良配。

    “启佑哥哥,是不是因为父亲不在了,你就嫌弃我,你不会骗我的!”泪水流了出来,心中的委屈这一刻不知与谁说。

    “心画妹妹,别哭了,这些事情,我们以后再说,皇上身份尊贵,恐不能常在此地!”

    徐心画顺着声音看去,这才是看到那个一直安静站在一旁的女子,女子身穿明黄色绣着凤凰的拖地长裙,凤纹尾羽上镶满一粒粒细小珍珠。

    头上满是极尽奢华的装饰品,凤冠之后,朝阳五凤挂珠钗和云凤纹金簪插在云鬓之上,一对金累丝嵌红宝石双鸾点翠步摇在发际之间摇摇摆摆垂着长长的流苏,额间一朵凤钿,耳朵上一对翠绿明月珰。

    看着雍容华贵优雅得体,比起自己,不知要稳重多少的女子,徐心画眼睛里的泪水止住了。

    “启佑哥哥,她是谁?”

    “心画,她是朕的皇后,你的皇嫂!”

    “皇嫂?”

    “心画,你是朕的妹妹,理应唤她一声皇嫂!”

    “不,不,我不要,启佑哥哥,你说过,你要娶我的!”徐心画摇着头,想要将孟启佑说的话摇出去。

    皇后还要上前说些什么,被孟启佑一个眼神制止了,孟启佑将徐心画搂进了自己怀中:“乖,这些事情回宫之后再说,舟车劳顿,你需要好好休息!”

    “启佑哥哥,我不要嫁给别人!”徐心画嗅着孟启佑身上熟悉的味道,抽了抽鼻子委屈的说道。

    孟启佑点了点头:“不嫁别人,只嫁良配!”

    “好!”

    阳光下,徐心画笑靥如花,她心中的良配早已认定。

    看着徐心画笑,孟启佑唇边也是柔和笑容。

    回到京城多日,整日周旋于朝堂和深宫的孟启佑,心中再一次升起了明媚的阳光,他心里的阳光只有两个人可以给他,一个是这个妹妹,一个是那还不可求的女子。

    3

    时光如白驹过隙,徐心画的三年守孝期就这样悄无声息的结束了。

    三年时光,她在深宫之中学会了稳重,学会了收敛,她的棱角不再那样分明,见了皇后也会尊称一声姐姐,对,她从未将她当做皇嫂,因为她也是要嫁孟启佑的,可天性真是可以改变的吗?

    徐心画绞着自己的手指,三年了,这三年她学会了宫中所有的规矩,更是亲眼看着孟启佑又增添了几位妃子,三年里,孟启佑来看她时,她竟是时常恨自己的守孝期太长。

    早朝结束,孟启佑照旧来到这座藏娇宫,古有汉武帝金屋藏娇,今有孟启佑藏娇宫藏妹,这是他最喜欢说的。

    “心画参见陛下!”

    “心画,你和我之间什么时候这么客气了?”孟启佑的眉眼弯弯,将徐心画扶了起来。

    “陛下,我的守孝期已经结束了!”

    “哦,原来是为了这个,看来我们的心画是着急嫁人了,不知道是哪家的公子如此有幸,可以娶到心画!”

    孟启佑注视着每天都会看到的妹妹,三年了,她变得越发成熟,洁白的皮肤犹如刚剥壳的鸡蛋,大大的眼睛一闪一闪仿佛会说话,一对小酒窝若隐若现,是该给她许配良人了!

    徐心画听到孟启佑的话,撅着自己的小嘴,娇滴滴的控诉:“陛下,难道您忘记了,您答应我的话,您要娶我的!”

    “心画,你怎么还当真,那不过是一句玩笑话而已,你是我的妹妹,我怎会耽误你,满朝文武,哪家的公子,只要是你看上的,朕一定为你做主!”

    徐心画听到孟启佑的话,哇的哭了起来,什么礼仪,什么宫廷规矩,在这一刻都烟消云散了:“孟启佑,我徐心画这一辈子只认定你一个人,只嫁你一人,若是你强迫我嫁给别人,那我情愿去死!”

    哭喊完,徐心画便跑了出去。

    看着那离开的背影,孟启佑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看不出是高兴还是悲伤,片刻之后,他也离开了。

    自那日起,徐心画三天滴水未进,到底是病倒在了病床之上。

    三天里,孟启佑再未来过这藏娇宫半步,徐心画的憔悴,他是知道的,可每一次来到宫门前,他就会顿住步子,自己并非心画良人,又怎能娶她?

    孟启佑和徐心画之间似乎是僵持住了,一个不吃不喝,一个心如刀绞。

    最终,还是孟启佑向徐心画妥协了,当太医告诉他,徐心画因为绝食昏过去,再不进食,性命堪忧时,他再也绷不住了。

    看到病床上,脸色苍白的心画,孟启佑狠狠的骂着自己,说要好好照顾妹妹的,竟是害她成为这般模样。

    那日,皇后也来了,以皇嫂的身份看望自己这位在皇宫里可以横着走的义妹。

    憔悴的徐心画如愿以偿了,孟启佑当着皇后的面,答应徐心画,娶她为妃。

    徐心画至死也忘不了,那天的她是如何的开心,孟启佑是如何的不开心。

    那一日,徐心画食欲大开,大吃一顿,而从未醉酒的皇帝,醉了一晚。

    他想,他是错了,早知就不应接她入宫,派人照顾好她,替她觅得一个如意郎君,在民间安稳过一辈子多好,可哪个人是他可以信赖的,谁又能真的护她周全?

    4

    一个月后,皇宫里迎来了两件好事,同日里,皇帝新娶两位妃子,一位珍妃,一位宛妃。

    虽是妃位相同,可娶亲仪式却天壤之别,珍妃以皇后礼娶之,宛妃只是简简单单行过礼便算完成。

    皇后尚在,皇帝以皇后之礼迎娶妃子,自然是使人诟病,但皇后母家,韩大将军都是点头答应了,其他人有意见又能怎样?

    新婚之夜,孟启佑看着凤冠霞帔的徐心画,只是说了句:“你好好休息!”便脚步匆匆的离开了。

    那一夜,皇帝是和宛妃一起度过的,而皇后之礼娶来的珍妃独自一人空守藏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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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到底自己嫁给了心中的良人不是?睡梦中泪痕已干的徐心画,嘴角弯弯,她多年的梦终于实现了,真好!

    悲剧一开始就注定了是悲剧,新婚之夜,新郎留新娘一人,本就很明显,奈何单恋的人,总是想的太多。

    新婚之后,孟启佑对于藏娇宫的珍妃,虽是赏赐不断,但自己却再未踏进藏娇宫半步,他知道宫门一入深似海,他能为自己妹妹所做的就只有这么多了。

    可,对于珍妃来说,这些赏赐,无疑是一次一次拍打在她脸上的冷风,不仅刮着身,更是刮着心。

    后宫之中,同样伤心的还有那位高高在上,徐心画一直称为姐姐的皇后。

    许是命运相同,不得圣宠,她们反而更加熟络,像极了亲姐妹,而真正是皇后亲姐妹的宛妃,反倒和皇后渐行渐远,貌合神离。

    徐心画不喜欢皇后,却也谈不上有多讨厌,她亲眼看着皇后将后宫那些妃子一个一个赶入冷宫,亲眼看着皇后将孟启佑还未出生的龙子龙女除掉。

    那一刻,徐心画反而是庆幸起自己和皇后是一个阵营里的人,虽是“最宠”,却又是最不受宠。

    徐心画知道,皇后也知道,当今圣上最爱之人只有一个,那便是皇后的亲妹妹,最简之礼娶进门的宛妃。

    对于宛妃,她们都下不了手,徐心画没有手段,皇后迫于家族和血缘,要不是自己久久未怀龙子,中宫地位不稳,家里又怎会让妹妹进宫,牢牢的抓紧和皇帝的联姻?

    有的时候,徐心画还会替皇后惋惜,所以也曾刁难过宛妃,奈何宛妃心性实在是寡淡,根本不将这些放在心上。

    徐心画不知道若是有一日,皇帝知晓后,会不会怪自己,但皇帝不来,她继续我行我素就好。

    倒是皇后,那个手上不知沾染了多少血的人,还劝阻了徐心画,叮嘱她不要和自己妹妹找茬,家中的人会施压,皇帝也会生气。

    笑话,徐心画要的就是皇帝的生气与不悦,她希望他可以来这里,将自己怒斥一顿,可从来没有,赏赐依旧,日子没有一点变化。

    直到宛妃怀孕,皇帝在宫中大摆筵席,宴请宫中所有嫔妃,这是他最希望,也是唯一期待怀孕的女子,自然要大庆一场。

    5

    宴席之上,徐心画终于是再一次见到了自己的哥哥,不,应该是丈夫。

    成婚两年,自己竟是巧妙的和天子避开了所有见面的可能,他不来,她也见不到。

    许是因为这一次太高兴了,他才会叫来自己吧!

    宴席开始,皇帝坐于主位,皇后坐于皇帝身旁,而另一侧的位置,没有人知道,皇帝会让谁坐,但必定是那两人中的一个,而且相对来说,宛妃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当今后宫,皇后、珍妃、宛妃最为尊贵,皇后掌管后宫,珍妃妃如其位,为皇上最珍,所得赏赐比皇后都多,宛妃最为受宠,又是皇后亲妹,地位与前两位比起,本就一丝不逊,此番又是怀孕,只怕风头更甚。

    徐心画抬头看向那一抹身着明黄的人,心想,他会让宛妃坐在身边吧,毕竟这场宴会都是为宛妃所办。

    两年未见,孟启佑看着徐心画,心里骤然一痛,有些喘不过气,他们为何变成了这样。

    “心画,来,坐在朕的旁边!”主位上的人一开口,所有人都吸了一口气,没想到,皇上最宝贵的还是珍妃。

    既然珍妃挨着皇上落座了,宛妃自然是挨着自己的姐姐落座。

    徐心画的心扑通扑通跳的厉害,两年了,他终于又一次唤她心画,这声心画甜到了她的心里。

    这顿饭,徐心画吃的很好,皇帝会时不时的替徐心画布菜,都是徐心画最喜欢吃的。

    真好,他还记得自己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他们之间什么也没有变过!

    宛妃脸上带着一些失落,想来也是,本是为自己办的宴会,结果主角成了另一个。

    皇后则是贴心的为自己妹妹布菜,绕过那些孕妇不可以吃的东西,姐妹情深大抵也就这样。

    晚宴过后,久未到过藏娇宫的皇帝,竟是要亲自送珍妃回宫。

    那一晚,是徐心画和孟启佑成婚之后,笑容最甜的时候。

    送至宫中,孟启佑和徐心画聊了许久,聊两个人小时候是如何要好,孟启佑是如何高冷,徐心画是怎样天真,怎样爱耍小孩子脾气。

    藏娇宫里,传来一声又一声的笑声,一切似乎未曾改变,他们依旧是最要好的兄妹。

    但是,夜色会变深,时间会流逝,摇曳的烛火不知换了多少盏,孟启佑起身了。

    徐心画哪里会舍得让孟启佑走,她怕孟启佑这一走,就不会再来,慌张起身,徐心画两手抱住孟启佑的腰,脸紧紧贴在他结实的后背上。

    “启佑哥哥,别走好吗,心画还没有成为你真正的新娘,心画,心画想为你生个孩子!”

    听到孩子,孟启佑身体微颤了一下:“心画,天已经很晚了,你该休息了,以后,我会常来看你!”

    “不,心画不要,心画想,心画想为你添个孩子!”

    徐心画的脸颊爬上绯红,一如当初年少时,听到孟启佑要许她良配之时。

    孟启佑握住了徐心画的手,一点一点掰开她的手指,将手从自己身上拿开,转身,对上目光炯炯的徐心画。

    孟启佑抬手轻轻的捋了捋徐心画的发丝,另一只手掐着自己的手掌:“心画,这普天之下,除了男女之情,男女之事,其它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听到这句话,徐心画只觉得自己的天塌了,脚步变得踉跄,看着依旧意气风发的孟启佑,徐心画无力的吼道:“可这普天之下,我要的只有你的男女之情!”

    “朕不会给你的,心画,你要记住,你永远只能是朕的妹妹,朕会将天下最好的东西都给你!”孟启佑的眼眸里平添了几分冷意,但攥着的手却是原来越疼。

    “不,我不要!”徐心画捂着自己的耳朵。

    “心画,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你知道该怎么做,以前你和皇后做的事情,朕一概不究,可宛儿的孩子,朕是一定要保!”

    说完,孟启佑拂袖离去,不给徐心画一点辩白的机会。

    也许这样,对于他们才是最好,以免她一错再错,终将无法回头!

    6

    那日家宴之后,徐心画变得憔悴起来,本就千疮百孔的心,被横插一刀,还不如直接剜了去。

    皇后大概是为了照顾自己的妹妹,和徐心画之间变得生疏起来,后宫其它人,虽是羡慕皇上对珍妃的好,但也知道,珍妃不是一个善茬,心性太高,皇上又最为宝贵,自然不会来此走动。

    徐心画成为了真正的孤家寡人,每日在自己宫中,看日出日落,云卷云舒,她在等那个说过要来看她的人,却一直没等到。

    许是皇后觉得自己很久没来看望珍妃了,想念起来,便带着自己的妹妹来藏娇宫看望珍妃。

    皇后一见珍妃,就拉起了珍妃的手,眼里全是关切。

    “妹妹许久未见,怎的如此憔悴?”

    “多谢姐姐关心,心画只是今日里偶感风寒罢了!”

    “即是风寒,那可要早点治疗,找过太医没,都怪本宫,近日里,只顾着照顾宛儿,疏忽了妹妹!”

    一旁立着的宛妃,只是站在那里,冲着心画淡淡一笑,有姐姐的地方,她不会多说话。

    心画嫣然一笑,将自己的手慢慢从皇后手中抽出:“姐姐照顾宛妃娘娘也是应该的,毕竟皇上最看重的便是宛妃娘娘肚中的孩子,出点差错可就不好了!”

    听闻此言,宛妃脸上闪过一抹惊愕,皇后却是依旧如常。

    “许久未见,妹妹总不会是在介意姐姐带着宛儿来吧?”

    “自然不会,两位姐姐请坐,心画这里好久没有热闹过了呢!”

    三人坐在一起,聊得倒是也不错,心画还特意让宫人端了一些皇上新赏赐的点心过来,同这两位客人一起品尝。

    三人言笑晏晏,直到黄昏日落,宛妃和皇后才是离去。

    那天既是徐心画第一次和宛妃聊天,也是最后一次和宛妃聊天。

    当夜,宛妃腹痛难忍,等太医赶到之时,宛妃已是气绝,这一切,睡在藏娇宫中的徐心画并不知道,她只知道那夜皇宫里乱糟糟的,似乎发生了什么大事。

    第二天,天还未彻底亮透,孟启佑便来了,他是带着满腔的怒气以及一把明晃晃的剑来的。

    徐心画从自己梦中惊醒,看着满腔怒气的孟启佑,徐心画开口了:“启佑哥哥!”

    “住口!”男子的手按在剑上,额头青筋暴起。

    “徐心画,我任你在后宫与皇后肆意妄为,一再触及我的底线,可我亲自交代过你,宛儿是我心头最爱,她的孩子,我是一定要保住的,可你,你为什么就是不听?”

    “宛妃?宛妃怎么了?”

    徐心画心里闪过了一个不好的念头,不,不会的,宛妃和皇后之间那样好,宛妃帮着皇后处理了那么多妃子,皇后怎么会那样对她?而且自己也提醒过她了,不会的不会的。

    “徐心画,你真是一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宛儿一尸两命,已经气绝,现在你该高兴了吧?”

    听到这个消息,徐心画心中瞬间凉了,原来皇后早就算计好了,徐心画不免开始为宛妃惋惜,一心只为了自己的姐姐,可到头来呢,自己的姐姐把她也算计了。

    徐心画嘴角扯出一抹苍凉的笑:“启佑哥哥,你真的觉得是我害死了宛妃?”

    “不然呢?徐心画,你手上沾的鲜血还少吗?”

    “呵,原来我在你心中竟一直是这样!”

    徐心画嘴边的笑容越来越大,一人独居宫中,享着这有名无实的婚姻,就已经是绝望了,可到头来,自己原来一直是这样不堪啊!

    徐心画慢慢向前,走向孟启佑,她想摸一摸他的眉眼,也许以后再也见不到了!

    可人还未靠近,孟启佑的一巴掌便挥了过来,将徐心画打倒在地:“徐心画,这两年,凭你手上那些鲜血,我早就容不下你了,枉费宛儿还一直在劝我,为你开脱,可到头来,换来的竟是你这般恩将仇报!”

    “孟启佑,你说我手上有鲜血,可皇后为什么一直不孕,你怕是比我更清楚吧,说到底,你我半斤八两!”

    听到徐心画的话,孟启佑将自己手里的剑拔了出来,想不到,这件事徐心画都知道,看来,真的是自己太放纵她了。

    剑光一闪,明晃晃的剑直戳徐心画心口,但终究还是停住了。

    “你还有什么话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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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开藏娇宫,孟启佑的脚步越来越沉重,自己说过要护她周全,可到头来,一切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登基这么久,孟启佑第一次没去上朝,能照亮他心的阳光都消失了。

    中宫之中,皇后捋着自己的头发,嘴角扬起,两位好妹妹,你们就安心的去吧,我会替你们照顾好皇上。

    三日后,宛妃珍妃同时发丧,宛妃葬于东陵,珍妃葬于西陵,同时,皇后被赐三尺白绫,自缢于中宫之内,韩家也因教女无方,谋害两位皇妃,全家充军发配岭南。

    皇上念及昔日韩林恩情,容许韩家替皇后收了尸身。

    朝堂内外,再无人能左右皇帝,大权终于彻底独揽!

    尾声

    “惟愿来生,君生我未生!”

    喃喃完这一句,脑海中出现了一双冷到极致,不见一点生意的眸子,原来一个人的目光竟是可以冷到那样,冷到让人再无法忘怀。

    唇角微动,片刻间,他的手彻底垂了下去,他也如同那双眼眸一般,没了生气。

    三天后,按照帝王遗诏,帝王与珍妃合葬于西陵,这一世是我欠你的,此后,我会一直陪着你,就像小时候你缠着我一样。

    只愿下一世,我生君已老,你我永不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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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网友评论

      • 雪雨琦儿:👏👏👏
        吕夭夭:@雪雨琦儿 谢谢阅读
      • 竹开那夜:我靠,看了好久宫斗剧的我竟然猜不到结局,还是太嫩了:cry:
        吕夭夭:@竹开那夜 😂😂能看到你这样的评论,我真的很开心呐,又有信心写小说了😂
      • 俞伯乐:精彩纷呈

      本文标题:君生我已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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