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实事求是评赵构
第一节 四战功
耶律元宜等杀了完颜亮,遣使到镇江求和,十二月初二日,杨存中、虞允文渡江至瓜洲,查看金军的真实动静,见完颜亮果然被杀,金军回撤,才放下心来。
至此,完颜亮当初四路南侵,“海路”全军覆灭,“安徽、淮阴路”随着完颜亮的被杀,也基本解除了威胁。因为当时的信息传递缓慢,“蔡州、襄阳路”及“川陕陇路”两路,双方还在干仗,特别是“蔡州、襄阳路”,还打得相当激烈。
先说蔡州拉锯战:十月底赵撙收复蔡州后没几天,又领兵出城支援成闵,留李询守城,十一月四日,金军“蔡州、襄阳路”统帅刘萼命刺史萧懋德领兵攻占了蔡州;十二月初一日,赵撙领兵南下,突然夜袭蔡州,萧懋德仓皇而逃,蔡州第二次落入宋军之手。第二年正月十五,金军再攻蔡州,先用强弓硬弩射城头,箭如雨发,宋军难以在城头防御,金军乘势登城,赵撙即率军下城进行巷战,从早杀到晚,金军退却。二月十九日,金军再攻蔡州,赵撙以六千人对金军数万,死战击退。二月二十八日,赵撙奉招讨使吴拱之命,撤出蔡州,第二天,蔡州即被金军占领。至此“蔡州之战”宣告结束,“蔡州之战”位列“中兴以来十三处战功”第十功。
再说“茨湖之战”,十二月初一日。金军进犯茨湖,茨湖在汉江之南,和通化军(湖北老河口)相对。吴拱命鄂州副统制李胜、荆南副统制张进率水军御敌,金军目的本欲在茨湖过河进长江攻襄阳,金军的战船都是攻克通化军后临时打造,军士也不习水战。故吴拱命军在此阻击。金军见宋军水师应战,比较慌乱,鄂州前军旗头史俊,挥旗涉水,强行登上金军一战船,口里高喊:“我们取胜了,兄弟们快跟上!”
金军惊慌失措,队形不整,有人甚至被挤到湖里,宋军水师陆续跟进,史俊趁乱杀了金军一千户长,宋军夺了几十艘战船,金军退回通化军。金军统帅刘萼闻“茨湖之战”失利,也领兵后撤。“蔡州、襄阳路”的威胁基本解除。
“茨湖之战”战果不大,但一定程度上促使刘萼退兵,被列为“中兴以来十三处战功”第十一功。
刘萼撤兵,襄阳威胁解除,但双方仍在争夺蔡州,因为蔡州在河南中南部,是大宋收复的土地,基本是孤城,这也是后来吴拱命赵撙从蔡州撤兵的原因。赵撙撤兵前,双方还在蔡州附近的确山县打了一仗,是为“确山之战”。
“确实之战”是蔡州之战的连锁战。但“中兴以来十三处战功”将“确山之战”列为第十二功,显然将它单列了。“确山之战”的指挥者是御前中军统制王宣。
公元1162年二月二十七日,王宣率所部人马驻扎在离确山县三十五里处,第二天黎明,探子来报,金军就在不远的确山县。众将听了,想退却,王宣不同意。
王宣命步军按兵不动,自己率三千骑兵趋确山。至确山,王宣分骑兵为三阵,金军骑兵乘宋军立足未稳,直接冲阵。王宣命宋军用背刀反攻,三阵并列而进。
右军副将汲靖极有勇力,王宣命他率队反冲锋。汲靖请求给他一百骑兵,王宣拨了两百给他。出发前,汲靖在马上狂叫:“今日为陛下死战,若不破贼,誓不生还!”左右闻言,都热血沸腾。汲靖说完,当先一马,冲入敌阵,两百骑兵紧随其后。势如涛涌,所向披靡,如此杀进杀出三趟,仅有两位宋军阵亡,其他军骑也奋勇百倍,金军不敌,大败而逃。
起初,“蔡州、襄阳路”统帅吴拱,因蔡州孤城,难以守御,故命赵撙回撤,赵撙一直以金军近在咫尺,如贸然撤军,金军追击,势必伤亡惨重。如今“确山之战”胜利,赵撙才召集诸将,于当晚从蔡州撤回至德安,王宣也回撤至襄阳府。
三月,“安徽、淮阴路”金军回撤,路过淮宁府(河南淮阳),将其攻陷,知淮宁府陈亨祖、统领戴规战死。四月,另一路回撤金军围海州。朝廷诏令张子盖驰援海州。张子盖从京口整军渡江,直趋涟水军,选便道奔赴海州。
五月十三日,率军赶至石湫堰,金军以万余骑设阵河东,阻击宋朝援军。张子盖道:“敌众我寡,利在速战,不能让敌军获知我军虚实!”
张子盖说完,身先士卒,率数千精骑向金军发起冲锋,复州防御使王友直、统制张玘都力战,张玘脑中流箭而亡。这时魏胜率兵从海州杀出接应,张、魏二人两面夹击,金军阵脚大乱,近半溺死于石湫河。宋军乘势追击数十里,金军大败,海州之围得以解除。
“海州解围之战”被列入“中兴以来十三处战功”第十三功。
从赵构即位到绍兴三十二年(公元1162年)共计三十六年,十三处战功中,竟有八处是在公元1161年十月至第二年五月不到一年之间发生的,而且有四处战功的指挥者(第八功邵宏渊—胥浦桥之战;第十功赵撙—蔡州之战;第十一功吴拱—茨湖之战;第十二功王宣—确山之战),《宋史》竟然没有为他们立传,可能,《宋史》编撰者亦认为,这些所谓的战功,有些确实不过尔尔罢!
佐料:《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卷一百九十七,详细记载了赵撙最后一次守卫蔡州的情形。
公元1162年二月十三日,金军围蔡州。赵撙所部仅有六千,金将费摩率众数万至城下,离城西北一里,依附汝河扎营寨。第二日,费摩命一半军攻城,一半军四处抢掠粮草。
期间三次派人送信到城下,赵撙命人用弓箭射他,送信者高喊:“我送信来,欲和赵将军商量国事!”赵撙始终不予理会。
诸将道:“敌军送信来,姑且收看,有什么妨碍?”
赵撙道:“不行!如果看信,不但毫无益处,反而让军士疑虑,正中敌军奸计!”
十八日晚,金军乘天黑,在蔡州南城外挖掘了十三处地道,等天明金军发起突袭时,宋军才惊觉,统制焦元中箭跌下城,金军乘势登城,大开南门进入。
赵撙在城西,闻城南失守,立即下城,召集城西各军占据有利地势,进行巷战,胜负未分,下午,将军王建、王世显各募死士,登城接战,斩杀金军两将,金军开始溃退,官军再前进奋战,金军死伤无数。时费摩已经登南城门,见宋军旗帜不乱,叹息道:“今日蔡州又不可得!”因下城去。
赵撙见此大喊:“番人跑了!”官军欢呼追击,金军转胜为败而逃!此战前后近十天,城中六千人,阵亡四百多,负伤三千七百,生力军仅剩两千而已。
对于宋朝的战将,我们似乎仅仅熟悉岳飞、韩世忠,其实宋朝良将何其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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