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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参与书香澜梦第43期“幻”专题活动。
万丈高空中,呼呼风声打在福阳光的脸上,吹乱了他的头发。
他站在劳鲁神殿外面,向下眺望。
劳鲁告诉他,塞尔达公主在时光神殿等他。
为了弄清楚魔气的来源,福阳光纵身一跃,跳下万丈高空。
卧槽,太爽了。福阳光戴着VR眼镜,这是他第一次体验VR游戏。
他操控着《王国之泪》游戏的主角林克。
福阳光犹如身临其境般在高空中张开双臂,气流由下而上流动,托着福阳光缓缓从高空下坠。
意料中的一头扎进水中的剧情没有等来,只有无休止的往下坠。
福阳光慌了,他想张开嘴巴想要喊出“停下来!”时,就被风灌进嘴里,发出“咕咕咕”的声音。
身体下坠的失重感,使福阳光晕了过去。
等他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片雾气朦胧的地方。
他跟前站着一位大光头、留着长长的大白胡子、柱着龙头拐杖的老人,微笑地看着他。
“老头,你谁呀?”福阳光爬了起来,自己只不过玩了一把VR游戏,怎么会来到这种地方来。
他不清楚自己身在何处,只好对老人发问。
老人也不恼,捋了一把胡子。笑眯眯说:“没大没小的不肖子孙,我是你祖宗福禄寿的福伯。这里是我的幻境,你玩游戏时穿越了维度空间,误打误撞来到我这里。”
既来之则安之,十二岁的福阳光问福伯:“老祖宗,我怎么会来到这里的,那我还能回去吗?”
福伯捋:“可以,老祖宗我不但要送你回去,真亦假时假亦真。我还要给你一个惊喜!把眼睛闭上。”
福阳光依言把眼睛闭上,心里期待着福伯所说的惊喜。
福伯举起龙头拐杖往地上一敲,一片金光笼罩在福阳光身上,旋即消失在原地。
福阳光被福伯从幻境传送回到家里,他把VR眼镜取下来。
他突然感觉身体凉飕飕的,他透过电视的屏幕,看到自己已经变成了大人的模样。
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撑破,一条条碎布挂在他身上。
福阳光心里很纳闷,老祖宗怎么知道他的愿望是快点长大的?
福阳光的爸爸一年前婚内出轨,抛下他们母子俩,跟着狐狸精跑了。
他妈妈辛辛苦苦经营着煎饼果子摊,生活过得异常辛苦。
他不愿看到妈妈太过辛苦,他的心里有一个愿望,就是快点长大,帮家里挣钱。
没想到他的愿望这么快就被老祖宗实现了,这就是老祖宗所说的惊喜吗,真是太好了。
他得赶紧去换衣服,准备给妈妈一个大大的惊喜。
他把爸爸留下来的衣服换上,妈妈这时刚好收摊回来,去厨房做饭。
福阳光生理上虽然是成年人,但他心理还是一个十二岁的小男孩。
他急不可耐的想要跟妈妈分享他的喜悦。
告诉妈妈,他以后可以帮她赚更多的钱了。
他一路兴奋地喊着妈妈,冲进厨房。
正在做饭的妈妈被吓了一大跳,她转身看到跟自己同龄的陌生男子。连忙拿起一把菜刀在他面前比划,“你这个小偷,快点从我家滚出去,不然我砍死你!”她拿着菜刀的手有些颤抖。
福阳光连忙对妈妈摇摆着双手,对她说:“妈妈,我是阳光啊!”
他妈妈神情激动,拿着菜刀对着自称是她儿子的人就是一刀砍下去,“去死吧!你这个小偷!”
她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福阳光说的话,福阳光侧身躲开。
他看着妈妈手里明晃晃的菜刀,还有妈妈恐惧不安的表情,他知道无论如何解释。
她都不会相信自己是福阳光的事实,无奈之下他只好狼狈地逃出自己的家。
慌不择路逃出家的福阳光郁闷万分,这下该怎么证明自己就是福阳光呢?他想到了他的好朋友杨林。
他来到好友杨林家里,杨林的反应跟福阳光妈妈一样,以为他是坏人。
他拿起扫把跟福阳光对峙起来,十二岁的小男孩跟一个成年人对峙的场面显得有点滑稽。
福阳光懒得解释了,直接跳起他们自己编的舞蹈。
唱起他们一起编的歌,也是他们之间约定的暗号。
“药药药,切克闹。”
“煎饼果子来一套。”
“药药药,切克闹。”
“煎饼果子来一套。”
“药药药,切克闹。”
“煎饼果子来一套。”
“天王盖地虎。”
“杨林一米五。”
“天王盖地虎。”
“阳光一米五。”
杨林也跟着唱跳起来,暗号对上。
杨林张大着嘴巴,一脸不可置信指着他:“天啊……阳光,你怎么一下子就变成大人了?”
福阳光把自己不可思议的经历,告诉了杨林。
杨林问他:“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不如我跟你妈妈解释解释吧!”
“先别急,好不容易才长大,去找份工作好好做,先赚点钱再说,我妈妈太辛苦了!你跟她说,我参加学校的夏令营了,不用为我担心!”福阳光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
杨林对福阳光的决定非常支持,当即把他的压岁钱拿出来给他做经费。
福阳光非常感激杨林,表示要好好赚钱,不辜负他的期望。
福阳光去街口转角处办理了一张身份证和一份个人简历,揣着至交好友给他的活动经费,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坐上进城的班车开始了他的梦想。
福阳光找了一间小旅馆,在脏乱窄小的房间暂时安身下来。
听着窗外轰鸣的汽车引擎声和热闹的吵杂声,他感到惶惶不安。
他虽然身体上是个成年人,但是心理上却是事事依赖妈妈的小男孩。
早已习惯在妈妈呵护下的他,开始有点后悔自己已经长大成人的事实。
不知道妈妈现在怎么样了,自己不在她身边会不会很伤心?
先忍忍吧,找份工作干两个月再找老祖宗回到十二岁吧。
福阳光去了人才招聘现场,面试了玩具公司电脑操作员的工作。
面试官皱着眉头看着他漏洞百出的简历,连社保号码都没有填写齐全。不知怎的,竟然鬼使神差地录用了他。
福阳光来到了公司,他玩电脑也是一把好手,很快就进入了工作状态。
同事们见他一副认真工作的态度,悄悄地告诉他:“工作不用那么认真的,摸鱼是玩具公司的企业文化。公司领导不思进取,出了事,只知道互相推卸责任,反正我们不管怎么样都有钱收!”
福阳光不为所动,依旧认认真真、诚诚恳恳地工作。
同事们可开心了,把自己的杂事都推给了福阳光,比如打印文件、斟水倒茶等等。
他除了自己的工作之外,整个工作室都是他忙碌的身影。
有一天,福阳光跑得太急,不小心撞倒了来工作室视察工作的老板。他把老板扶起来,向老板道歉。
老板却不以为然,一脸欣赏地对他说:“小伙子,我没事,哪有老板不被顶撞的时候。我很喜欢你这股工作的冲劲。好好干。”
老板这话一出口,公司的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做了一个星期,到了公司发薪水的日子。福阳光从装着工资的信封拿出1500块,看着这笔有生以来见过最大的巨款,他兴奋地大喊:“芜湖……1500块,太好啦!”
隔壁同事见他大惊小怪的,鄙视说道:“是不是嫌少了?”
福阳光没有理会他,自顾自地偷着乐。
有了巨款的福阳光邀请杨林过来一起玩,买最好吃的零食,玩最好玩的玩具。
把电视机音量开到最大,吃着零食看着电视。在窄小的房间里尽情享受着快乐的时光。
工作进入正轨的福阳光,每个休息日都会去游乐场玩。
他不介意别人投来异样的眼光,和一大帮小朋友疯狂玩在一起,拿着一把玩具枪,嘴里怪叫着“突突突……”
他也会假装中弹倒地,躺在地上做出挺尸状。
这一幕正好被亲自来游乐场做市场调研的老板看到,他饶有兴趣地看着无拘无束,旁若无人玩得不亦乐乎的福阳光。
福阳光这时也看到了老板,他拉着老板一起玩。
老板起初很是放不开,在福阳光的感染下他终于放下身段。
他们一起玩跳舞机,配合得天衣无缝,赢得满堂喝彩。
玩累的老板,一脸意犹未尽对福阳光说:“谢谢你,小伙子。你让我找回了童真,你很有前途。以后就由你来研发公司的新产品,我任命你为产品开发部副总裁。”
福阳光觉得只要有钱赚就可以了,他呵呵一笑:“谢谢老板!”
上任副总裁后,福阳光的薪水大幅度提高了,每天不用工作,只需要把玩玩具的体验说出来就行了。
不仅如此,老板还为他配备了一个大妈级别的生活秘书。
他从窄小的小旅馆房间搬到了空间超大的公寓,在里面配置了各种游乐设施。
邀请了杨林一起过来一起跟他愉快的玩耍。
杨林此时觉得福阳光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不用读书也就罢了,还有个傻瓜花大价钱请他玩。
公司上下看到老板不留遗力提拔一个刚进公司的新人,纷纷猜测老板是不是有什么大动作。
一时间人人自危,生怕老板会把自己裁掉。
公司上下霎时焕然一新,每一个人都勤勤恳恳地工作着。
到了公司季度产品研讨会,产品开发部总裁陈松拿出他新开发的大型玩具,一个会变形的大型建筑物机器人。
众人纷纷拍手叫好,只有福阳光举起手,他对大家说:“这玩意只是单纯地把建筑物变成机器人,一个建筑物有什么好玩的。倒不如把机器人变成口袋妖怪里的皮卡丘。再安装上语音芯片,让皮卡丘发出皮咔皮咔的声音,肯定会大受欢迎!”
当下《口袋妖怪》正在热播,深受儿童们的喜爱。
在场的人觉得这个计划可行,老板当场拍马决定,让福阳光的想法变成了现实。
研讨会结束后,公司加大力度对新产品批量生产,新产品的一经上市,取得空前的成功。
玩具市场到处都在抢购他们公司的产品,公司赚得盘满钵满,福阳光的薪水也大幅度上升。
他给妈妈写了一封信,告诉妈妈,他在夏令营过得很好,他们很快就能见面。
为了庆祝新产品大获成功,老板举办了庆功宴会。
福阳光穿上白色西装第一次参加公司的庆功宴会,就像参加婚礼的新郎,引得在场所有人的大笑。
只有一个人例外,公司的女强人黄兰兰,非常厌恶这样的晚会,同样的人聊着去年同样的话题。
自从福阳光来到公司宴会后,黄兰兰主动找到他,跟他一起聊天。
黄兰兰早就注意到有着与年龄不相符,纯真的福阳光。
两人相聊甚欢,厌恶宴会气氛的他们,提出提前偷偷溜出了宴会。
也许是酒精的刺激,一路上黄兰兰对福阳光大吐苦水,述说成年人各种各样烦恼。
心理上还是未成年人的福阳光,根本不知道怎么去安慰黄兰兰。
两人走着走着就来到了福阳光的公寓,黄兰兰含羞带媚对福阳光说:“阳光,我喜欢你,今晚我要陪着你!”
“好啊!没问题的。不过我在上面,你在下面!”福阳光想都没想就答应了黄兰兰的请求。
进了福阳光的公寓,黄兰兰震惊地看着如同游乐场的房间,有点放不开地走上蹦蹦床,别扭地蹦蹦跳跳起来。
福阳光实在看不下去了,拉着她的手一起尽情地蹦跳。
在福阳光的带引下,黄兰兰渐渐放开了手脚,两人尽情地像个小孩欢跳着。
玩得满头大汗的黄兰兰经过一番精心的洗浴,躺在床上摆出各种妖娆的姿势,满怀期待地等待正在洗刷刷的福阳光。
洗浴完毕的福阳光飞身一扑直接上了上铺,惹得黄兰兰苦笑一声。
黄兰兰心里感到一阵失落,这就是他说的他在上面,她在下面吗。
她的失落并没有维持多久,福阳光从上床递给她一个夜光戒指,对她说:“兰兰,有了它。这样你以后在黑暗的夜里就不会迷路了。”
“谢谢你,阳光!”黄兰兰把夜光戒指戴上了无名指。
她感受到了福阳光心里的一片纯真,也感受到了那份久违的轻松与快乐。
她决意要改变自己的工作生活状态,像福阳光一样带着一份纯真去工作生活。
一夜过后,黄兰兰开始喜欢黏着福阳光。
福阳光与黄兰兰在公司出双入对,引起产品开发部总裁陈松的强烈不满。他对黄兰兰早就有意,只是一直没有进展。想不到却被福阳光捷足先登了。
陈松以总裁的名义邀请福阳光打网球,怀恨在心的陈松把网球频频打在他的身上,把福阳光打得鼻青脸肿。
福阳光不知道陈松发什么神经,老是把网球打在他身上。
黄兰兰知道福阳光被打后,非常心疼;带着被打得满头是包的福阳光回到公寓,帮他上药。
福阳光感到非常委屈,他含糊不清地问黄兰兰:“为什么陈松会无缘无故打我?”
黄兰兰一边帮他搽着药,一边对他说:“陈松之所以打你,那是他害怕你。他什么都要竞争,看谁谁都是他的对手。他更害怕你会顶替他产品开发部总裁的位置。”
福阳光有些不明白黄兰兰,问她:“那兰兰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黄兰兰温柔地对他说:“你怎么可以做到这么纯洁的呢?我的小傻瓜!”说完把嘴巴凑上去,在福阳光脸颊留下深深的一吻。
福阳光并不明白兰兰这个吻是什么含义,直到有一天老板的一番话让他瞬间领悟。
老板正在烦恼眼下的玩具如何突破十二岁界限的市场。老板对他说:“十三岁以下的孩子要的只是玩具,而十三岁的男孩子想要的已经是女孩。孩子总是会长大的,十三岁就是成人标志。”
一转眼就到了福阳光十三岁生日,这是他第一次离开妈妈自己过生日,杨林特意过来陪他一起过十三岁的生日。
十三岁的福阳光破天荒拒绝了杨林的陪伴,此刻他想要的只是女孩。
他选择与黄兰兰一起在公寓庆祝他的生日。他们四目相对,眼里此刻只有对方。空气中弥漫着无限柔情与一丝丝荷尔蒙的味道。
两情相悦之下,福阳光完成了从一个男孩到男人的蜕变。
蜕变成男人的福阳光每天都穿着正装上班,与遇到的每一位同事打着招呼。下班后加入那些没有什么必要的社交圈子,听着不熟悉的人聊着无趣的话题。
黄兰兰提出与福阳光一起设立一款更好的玩具,但是,福阳光并没有什么好的想法。
他的纯真,在他过了十三岁生日后,一去不复返。
他加班加点努力奋斗了好几天。忙到没时间接杨林的电话。
杨林没办法,只好来到他的办公室,提醒他暑假已经快要结束了,要尽快想办法回到十三岁。
福阳光十分恼怒,对杨林吼道:“你别来烦我了好不好,我的工作非常重要!”
杨林质问他:“我是你最好的朋友,还有什么比这更重要的!阳光,你变了!”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看着杨林愤然离开的背影,福阳光感到怅然若失,忽然之间他好像明白了什么。
他找到黄兰兰,对她说:“兰兰,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瞒着你。其实我的真实年龄只有十三岁,无法承担繁重的工作和照顾一个人的责任,我想家啦!”这些话几乎是他哽咽说着出来的。
黄兰兰心里一阵绞痛:“我算是看错你了,你就是变心了,还找了这么一个荒唐的借口!”
可是她冷静下来,仔细想一想,想到福阳光以前异常的喜好与小动作,内心却又鬼使神差地相信他并没有说谎。
又到了公司的新产品研讨会,这次讨论的是福阳光与黄兰兰开发的新产品,一种可以驾驶的电动玩具汽车。
陈松指着设计方案图纸,道:“我觉得你们开发出来的新产品没有任何经济价值,试问哪个小孩子可以花费那么大的价钱来买这么贵的玩具!”
听到陈松对他的质疑,福阳光这一刻恍然大悟,自己原本天真无邪、神气活现的思维已经彻底消失了。
他在用成年人的思维方式去服务小孩子,可是作为成年人,其实他什么也不懂,根本没有任何优势。
他需要的并不是一夜之间长大,而是一步步慢慢成长。
没有经历过正常的成长,就无法承受一夜成长起来的责任。这一刻他做出了自己的抉择,冲出了会议室。
回到公寓,福阳光打开游戏机,戴上VR眼镜,他要去老祖宗福伯的幻境,做回真正的自己。
放心不下福阳光的黄兰兰,打开房间的门。她看到福阳光戴着VR眼镜,她心里知道福阳光以自己的方式重回十三岁。
看见黄兰兰到来,福阳光流着眼泪对着黄兰兰说:“兰兰,对不起,我有十万个理由回家。只有一个理由留下来,那就是你,或许你可以跟我一起走。兰兰,戴上这个,你来扮演塞尔达公主,我们一起走!”福阳光拿出一副VR眼镜递给黄兰兰。
黄兰兰摇了摇头,似乎有着不想回忆的过去:“阳光,我已经经历过一次十三岁了。一次经历已经够辛苦啦!我不想再去经历了!”黄兰兰已经泪流满面。
黄兰兰上前紧紧抱住福阳光,跟他做最后的吻别。
深情一吻过后,黄兰兰依依不舍松开福阳光。
福阳光操控着林克,跃下万丈高空,消失不见。
只留下坐在地上伤心痛哭的黄兰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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