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烽烟再起宋金间
第二节 大头症
完颜亶是完颜宗峻的嫡长子,完颜宗峻是完颜阿骨打的嫡长子。而完颜亮是斡本(完颜宗干)的次子,斡本是完颜阿骨打的庶长子。因此,完颜亶和完颜亮都是完颜阿骨打的孙子,不同的是,完颜亶是嫡长孙,完颜亮是庶孙。
都是太祖的孙子,你完颜亶做得皇帝,我完颜亮就做不得?最初完颜亶对他信任有加,官职高歌猛进,完颜亮未必有此想法,随着完颜亶对他有所怀疑、忌惮,完颜亮难免生异心。
完颜亮这人,自幼聪敏好学,汉文化功底深厚,他雅歌儒服,能诗善文,又爱同留居于金地的辽宋名士交往。闲暇吟诗作画、品茶弈棋,谈古论今,成为文韬武略兼备、神情闲逸,态度宽和之人。就这样一位文人雅士,在权力这副毒药的浇灌下,转身森然换了一副面孔。也陷入了癫狂,且成为癫狂症的重症患者。
完颜亮刚杀完完颜亶,便诈称完颜亶要议立皇后,召曹王完颜宗敏、左丞相完颜宗贤进宫,将他们也杀了。如果说杀这两人是因为他们是完颜亶的拥趸,那么后来他大开杀戒,就是癫狂症的明显症状了。
谋反头号功臣左丞相秉德,因为完颜亶死后,他没有第一个提出拥立完颜亮为皇帝,完颜亮将这笔账记在心底,公元1150年四月,乌带秉承完颜亮意思,污蔑秉德谋反,完颜亮将秉德诛杀。
谋反二号功臣右丞相唐括辩,他的死更有意思。行弑完颜亶之前,完颜亮等人汇集于在唐括辩家,等待大兴国出宫通报消息。唐括辩设宴款待,众人怀着天大的阴谋,哪有心吃?唯独唐括辩旁若无人,吃得津津有味,完颜亮见了,心中埋下了忌惮的种子。完颜亮即位后,曾和唐括辩一起看金太祖完颜阿骨打的画像,完颜亮指着画像对唐括辩道:“此眼与你相似。”唐括辩脸色微变,完颜亮见唐括辩不称罪,由此更加猜忌他,不久也将他杀了。
完颜亮杀了谋反功臣,环顾国内,见金太宗吴乞买的儿子势力过于强大,于是将屠刀举向吴乞买子孙,完颜亮即位半年时间,将吴乞买子孙七十多人斩杀干净,完颜亮意犹未尽,又将粘没喝子孙三十多人、其他皇族宗室五十多人屠戮,致使吴乞买、粘没喝两人绝嗣。
完颜亮杀红了眼睛,又派使者到东京,杀留守阿邻;北京杀留守斛禄补;南京杀留守阿鲁,并诛杀他们亲属。
十月,完颜亮杀左副元帅撒离喝,且将撒离喝夷族。更为可笑的是,魏王斡带的孙子活里甲喜欢打扮,完颜亮看不惯,也将他夷族。一年时间,完颜亮高举屠刀,四处乱砍,金国皇族宗室人人自危。
完颜亮南侵前,皇太后徒单氏劝谏,完颜亮野性爆发,将徒单氏杀了,并焚毁徒单氏所住的宁德宫,徒单氏的尸骨丢在水里,顺手又将徒单氏的婢女十多人全杀了。
更为恶劣的是,完颜亮还有一个特殊癖好,尤其喜欢别人的妻子,不管是亲属还是大臣之妻,他看上了,就要!
完颜亮看中叔叔曹王阿鲁补的妻子(也就是婶婶辈分)阿懒,将阿鲁补杀了,纳阿懒入宫;不久又命宰相,在杀害的宗室中,挑选遗留下来的寡妇入宫。
最可怜的是那位先伙同完颜亮谋反,后来又诬告秉德谋反的乌带,应该说为完颜亮屡立“功勋”了,可完颜亮看上了他妻子定哥,并早和她私通。完颜亮做了皇帝,就想纳定哥入宫,这时乌带就成了绊脚石。完颜亮命定哥杀乌带,否则,夷灭定哥家族,定哥大恐,缢杀乌带入宫为妃。完颜亮还收纳了秘书监完颜文的妻子石哥,济南尹乌禄的妻子乌林答氏。
不久,完颜亮看中乙剌补妻子乂察,纳入宫内,乂察是他姐姐的女儿,也就是完颜亮的外甥女。不仅于此,完颜亮还挑选漂亮的堂姐妹入宫,比如:斡离不(完颜宗望)之女;兀术(完颜宗弼)之女;讹鲁观(完颜宗隽)之女;阿鲁(完颜宗本)之女等等。
完颜亮每次临幸后宫嫔妃,必然奏乐撤帘,命其他嫔妃环坐周围,看他肆意喧闹!我们不禁要问,完颜亮饱受汉学教育,全学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为了巩固帝位,公元1153年,完颜亮将都城从上京会宁府(黑龙江阿城)迁往燕京(北京),并将会宁府的宫殿全部摧毁,以断绝金国贵族想回会宁府的念头。改燕京为中都大兴府,汴京开封为南京,大定府(内蒙古赤峰)为北京,辽阳仍然为东京,大同府仍然为西京。组成了金国的新五京。
随着完颜亮的皇位的稳固,完颜亮的“癫狂症”,逐渐并发为“大头症”。他曾对大臣高怀贞说他的志向:“吾有三志,国家大事,皆我所出,一也;帅师伐远,执其君长而问罪于前,二也;无论亲疏,尽得天下绝色而妻之,三也。”
完颜亮所说的“帅师远伐”,就是“大头症“的症状。他不仅想平江南,还想讨高丽,征西夏,灭大理。完颜亮曾道:“天下一家,方可以为正统!”志向确实远大,可好高骛远,不切实际,也必将败亡,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公元1159年,完颜亮命人在通州打造战船,并大量征兵,预备南下。
公元1261年九月,完颜亮大头症彻底爆发,率军大举入侵南宋。计划先攻取南宋,在谋取西夏等国,孰知,南下不到三个月,就被自己所属的叛军所杀!
佐料:完颜亮以“荒淫”闻于世,但他也有不为人知的一面。
比如,完颜亮任人唯贤,不看家庭背景,大批起用渤海、契丹、汉族人才,无论贵贵贱。
再如,完颜亮效仿中原王朝,设国子监教育生员,并改革科举考试,创立监考院,用于监督科举。完颜亮还屡次亲自监督殿试,有时自身上台出题乃至解题,其思颇妙,每言及国家大事尝自感慨而言语恳切,在金国一时传做佳闻。
又如,完颜亮精通汉学且颇具文才,对文学创作热情参与,影响了大金国的一代文风,也给南宋文学溶入了刚建朴质的活性因素。他上承苏轼、黄庭坚、宇文虚中及蔡松年等人,下启蔡珪、赵可、辛弃疾等人。他的诗词雄浑遒劲,气象恢弘,充满了不为人下的雄霸之气。他流传于世的诗词有《书壁述怀》、《以事出使道驿有竹辄咏之》、《鹊桥仙·待月》《昭君怨·雪》、《过汝阴作》、《喜迁莺》、《立马吴山第一峰》、《念奴娇·咏雪》等,都属于上乘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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