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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瀚无际的太平洋上,一艘货船在默默地航行着。大副程浩脸色凝重地站在驾驶台上,望着天边像蛋黄一样的太阳沉入海里,叹了口气!
他的脑子里还在回想着刚才跟船长林海之间的对话。
“我决定了,咱们就从台湾海峡走!”船长林海,拧着眉头,沉思了好一会儿,终于下达了命令,他的声音有点高,也有点颤抖。显然,对于这个决定的后果会怎样,他也不是百分之百的肯定。
“可是,船长,九号台风山竹现在还在韩国附近,仍然没有彻底过去,未来走向不能确定,咱们现在进入台湾海峡,就算没遇到山竹,台湾海峡里的风也是超大的,……”程浩还想继续说下去,却被林海打断了。
“我知道。”林海顿了一顿,接着说:“我也知道你的意思。可是,我们现在的情况只能拼一把,如果再抢不到货,咱们这次又白跑了。公司那边已经很不满意了!”林海诚心诚意地做着解释,既然他希望全船人员都能够服从他的命令,同心协力地度过难关,那么,首先就需要他做出姿态,跟大家坦诚相待。
对于林海的这个解释,程浩也是认可的,因为毕竟这是摆在全船所有人面前的一个很现实的问题。
目前,全球经济不好,货少船多,想要拉到货,往往得靠“抢”。所谓的“抢”就是货方跟几个船方签订协议,哪家的船先到了,就把货给哪家运。那么,晚到的那艘船只能是白忙活,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现在,这艘船已经空跑了几个航次了,损失巨大。倘若,再拿不到货,就别说船员工资会不会按时、按数拿到。甚至,公司有可能会把所有的船员都炒掉。
这些船员能够上船工作都是付出很多的,求爷爷告奶奶的,拜了好多人才上到船上,上船当然是希望多赚些钱,且不说养家糊口,至少得先把付出去的钱赚回来。否则,那可赔大发了。
这些情况,程浩心里很清楚,所以,对于船长的这个决定他也能理解。理解归理解,但是,也不能不顾危险,蛮干呀。“但是,船长……”程浩还想继续说出自己的想法。却被林海再一次打断了,“就这么定了!有什么后果,我负责!”林海绝绝地说道。
在船上,对于船长的决定必须服从,这是铁律!面对这种情况,程浩只能保留自己的意见。当然,该干的工作还是要干的。
从船长那里离开,程浩就把水手长于德利叫了过来,给他安排了工作。
夜色逐渐昏暗下来,程浩转过头,目光落在甲板上。甲板上几个人影晃动。那是水手长于德利按照他的要求正带着几个水手在做安全检查,对甲板上的几个重大件货进行加固。
程浩不得不做最坏的打算。并且尽量做好应对台风的准备工作。
螺旋桨旋转着,发出“嘭嘭”的轰鸣声,程浩在这个轰鸣声中似乎听到一个不易觉察的“嘶嘶”声。
这种“嘶嘶”声让程浩心里感觉很不安。凭着多年的航海经验,他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程浩想静下心来,仔细倾听,辨别这是什么声音。结果却被传真机的打印声打断了。程浩知道,那是传真机正在打印气象图。这正是他当下最想看到的东西。
程浩赶紧走向传真机。一张气象图正在伴随着打印声被传真机缓慢地吐出来。一张气象图越来越清楚地呈现出来。
程浩注视着气象图,沉思着。
“大副,按您的要求都检查过了,该加固的都加固了。”水手长于德利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出现在程浩的身边,向他报告着工作情况。
程浩转向于德利,这是一个四十多岁汉子,黝黑的脸孔记录着自己丰富的航海经验,水手长对于甲板上的业务特别熟练,对于于德利的工作,程浩是很放心的,也正是有了这个得力干将,程浩就可以把更多的精力放在其他方面。对于于德利的付出,程浩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好的,辛苦了!”程浩表达了自己谢意。不知不觉中,语气比平时有些加重。
稍微顿了一顿,程浩盯着于德利的脸,严肃地说:“老于,告诉弟兄们,做好思想准备,我们可能会遭遇台风!”
“什么?台风?”一时之间,于德利还没有对于程浩的这句话理解透。因为,他所知道的情况是,台风现在在韩国那儿,离台湾海峡远着呢,而且,根据自己的经验判断,台风往往都是在中国南海,以及菲侓宾一带形成,然后在广州、福建一带登陆,往中国内陆延伸不会太远,因为有高压顶着,台风会转向山东,进而去向韩国、日本,逐渐消失。
现在大副说他们可能会遭遇台风,这个知识点在于德利的脑子里是没有的。所以,他随口发出了质疑。
程浩当然知道于德利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疑问。因为,这次的台风十分罕见,它并没有按照通常的形成,发展,衰减,然后消失的过程进行。
而是在本当衰减的时候,却因为前面有个高压迟迟不动,造成了这个台风又一次加强,而且,极有可能转变行进路线。而从刚刚收到的气象图来看,如果台风转向,极有可能会向台湾海峡方向扑过来。而他们恰恰就会跟台风直接遭遇,那个后果是不堪设想的。
当然,这只是一种可能,毕竟,就现在的海况来看,你跟谁说,谁也不会相信。
海面上很平静,海水像妈妈的手,在轻轻地摇晃着婴儿的床。船舶轻轻地摇晃着。
“是的,台风!”程浩没有跟于德利做过多的解释,他只是加重了语气,眼睛死死的地盯着于德利,他希望于德利能够立即接受他的说法。
“告诉弟兄们紧张点,随时待命!”程浩又加上一句。
稍停片刻,于德利做出了回答:“嗯,好的。”尽管他不是太理解,但是,以他对程浩的认识来说,这个大副的水平他是认可的,而且,这个大副看事情往往有过人之处。
看着于德利转身下了驾驶台。程浩走到驾驶台前面,拿起望远镜,在海面上仔细地搜索着。
尽管海面平静,表面看起来一切正常。但是,程浩的心里总有一种异样的感觉。他不断地思索着,突然,他意识到了问题的所在。“渔船,对,就是渔船。”一个声音在他的脑海里响起。
按理说,海面如此平静的情况下,应该有很多渔船出来打鱼才对。可是,望远镜所见的区域,海面上竟然一条渔船都没有,这很不正常。
人就是这样,一旦开始认定一件事后,就会怎么看都觉得自己的看法是对的。而且,还会找出更多的证据来证明。
程浩发现了海面上没有渔船不正常之后,就发现了更多的不正常现象。
程浩看到船舶的高处落了很多海鸟,这些海鸟的表现就不正常。一只只海鸟都懒洋洋的,不够活跃,偶尔飞起来,也只是飞几下,然后就落了下来,相互之间叽叽喳喳的,给人一种不安定的感觉。
这时,程浩的耳朵里又出现了那种“嘶嘶”声,这次更明显了。
海面也逐渐开始出现症状,不再那么平静了,隐约有股力量在海平面下鼓动着。
风向标在经过短暂的乱转和平静之后,逐渐开始方向固定,螺旋桨越转越快。这意味着,风越来越大了。
转眼之间,海面上的风浪也加剧起来,船舶突然出现一次大的横摇。
“他妈的,倒底是来了!”程浩在心里暗暗地骂着。显然,自己的顾虑又一次成真。
“咣当”一声,驾驶台后面的门被打开,船长冲上了驾驶台,显然,刚才的一次突然的晃动,让船长感到不安起来。
“大副,什么情况?”船长一进驾驶台就高声喊了起来。
“船长,可能是台风转向了。”程浩回答着,因为没有最新的气象图,他也只是判断。
“台风转向?”林海重复了一句,对于台风转向会造成什么样的影响,他是清楚的。
台风一旦转向,移动速度会突然加快,而且风力激增。如果真的在台湾海峡跟台风遭遇,那后果……林海不敢往下想。
“吱吱吱……”传真机又开始工作了,船长一个箭步冲向传真机跟前,传真机按照自己的速度打印着气象图。林海心急如焚,他迫切想看到目前台风的状况,毕竟一船人的生命都掌握在他的手里。
尽管气象图没有全部打印出来,但是,从打印出来的局部来看,已经可以证实了——台风的确转向了。
林海不禁心里一沉,他还没有来的及做出反应,现实就已经表现出来了。
海面上的风浪陡增,船舶摇晃剧烈,一个大浪打到船上,使航向发生很大的改变。舵机发出警报声。
“改手操舵!”船长发出命令。平时,船舶在大洋中航行都是使用自动舵,这样可以节省人力。
如今,遇到这么大的风浪,自动舵已经不好用了,只能改成人工操舵。
“是!”水手小王答应了一声,立即站到舵机前,开始手操舵模式。
又是一个大浪砸了上来,整个船头都淹没在海水中。过了一会儿,船头才从海水中努力地顶了出来。
因为惯性,船头高高抬起。稍微停顿,船头又依靠自身的重力重重地拍向海面,海水被激起几十米高。
被激起的海水借助风力被吹向驾驶台。瞬间,站在驾驶台前面的程浩感觉海水似要击碎玻璃冲进来,他抓住扶手,身体下意识地向后闪躲了一下。
紧接着又是几个大浪接踵而来,把这艘三万吨的货船高高抬起,然后又重重地摔下。
螺旋桨离开了海水,发出巨大的空转声,船舶前进的动力明显下降,几乎停顿下来。
几次大的摇晃和震荡之后,甲板上绑扎重大件货的钢丝突然破断。破断的钢丝像鞭子一样抽着海水,海水带着呼啸声飞向驾驶台前面的玻璃上,打着玻璃啪啪响。
“不好!”程浩心里暗叫一声,趁着船舶摇晃的短暂平衡状态,他瞅准方位,一下冲到电话机旁。
程浩拿起电话,拨了个号码,电话接通后,“水头,绑货的钢丝断了,赶紧带人去加固一下!”程浩向于德利下达着命令。
挂上电话,程浩看到三副上到驾驶台上,原来到了该交班的时间了。
工作交接完后,程浩踉踉跄跄地回到自己的房间,这种状况下,根本没法吃饭,也没法躺下,他只能紧紧的把身体倚在沙发的一个边上,这样才能不至于在大浪来袭的时候,把他甩出去。
与此同时,水手长于德利带着两名水手正准备冲向甲板。他们带着绑扎工具和绳索。
对于绑扎索断开的严重后果,于德利是最清楚的。重大货物的每根绑扎索的着力点和角度都是经过严格计算出来的。一旦某根绑扎索断了,就可能会产生连锁反应,其他的绑扎索就有可能因为受力过大而破断,最终造成重大货物移位,严重的情况下会造成翻船。
好在,在这之前,大副已经安排多加了几道绑扎索,否则,现在这种状况,根本来不及补救。然而,动作必须得快。如果再断一根,那就无法控制这个大货柜了。那就有可能会造成船舶处于倾覆的危险状态中。
打开通往主甲板的水密门,于德利瞅准机会,飞速冲了出去。他抓住货舱围外面的扶手栏杆,稳定住身体。等待下一个可以前进的机会的到来。再一次向前面移动。
后面,两名水手跟着于德利以同样的做法向甲板上的货柜方向移去。
船长林海在驾驶台上向外望去,水手长指挥着两个水手在风浪中艰难地绑扎着货柜。
不过,工作还算顺利,水手小赵做着最后收尾工作。做完后,他兴奋地向水手长打出了一个OK的手势。
于德利也向他打了个OK的手势。表示自己知道了。两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了笑容。不过,瞬间之后,于德利的脸色就凝固了。
在他眼前,一个大浪从天而降,像巨兽的血盆大口吞噬着小赵,随着海水落下,小赵也不见了踪影。
“小赵!”于德利大声喊着,喊叫声淹没在风浪中。于德利鼓起勇气,向小赵刚才站立的地方冲了过去。
人已经没有了,“小赵!”于德利又一次大喊,嗓子已经破音。即使这样,他也知道他的喊声很难被听到。但是,除此之外,他也实在没有别的更好的办法。
“水手长,我在这儿!”隐约中,于德利听到一个微弱的声音从船边栏杆处传来。
于德利赶忙把手电光照了过去。光线中,小赵趴在船边,大部分身子已经悬在船外,他用手紧紧抓住一根栏杆,努力使自己不掉下去,身子却一动也不敢动。安全帽已经不见了,额头流着血。
“小赵,你怎么样?”于德利大声问。
“我,我好像受伤了。”微弱的声音传了过来。
“小赵,坚持一下,我马上过来救你。”于德利这句话还没说完。又是一个大浪砸了上来。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于德利再看时,小赵已经被风浪卷走了。
于德利喊叫着冲到栏杆边上,海水涌荡,根本找不到小赵的踪迹,海水荡漾着,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
刚才的一幕,船长全都看在眼里。风力还在继续加强。看来,硬抗是很危险的,现在只能躲一躲了。
于是,林海下定决心,调头,往海南岛方向航行,尽量避开台风。
大风浪中调头并不是很容易的事情,搞不好,船舶就会立即倾覆。林海毕竟是个有着多年航海经验的老船长。他瞅准机会,一连串的命令发出,三副和水手按照船长的命令操作着,船舶很快就调转了方向。飞快地驶向海南岛方向。
程浩迷糊着眼睛正在休息,对讲机突然响起,是水手长的声音:“大副,不好了,小赵他……”于德利哽咽住了。
瞬间,程浩睡意全无,他马上惊醒起来,“水头,小赵怎么了?”程浩焦急地询问着。
“小赵他掉到海里了,找不到了!”于德利带着哭腔报告着。
“啊?怎么会这样?”突如其来的消息让程浩不敢相信。突然,他感觉到船舶好像在转向,他知道,船长一定在驾驶台。于是,他起身向驾驶台奔去。
等到程浩上到驾驶台,船舶已经转到新的航向上了。
“船长,水手小赵掉到海里去了。”程浩立即向船长报告。林海盯着程浩,“知道,整个过程我都看到了。”
林海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可是,我们不能救,也没有机会救,如果留下来寻找他,我们就会失去宝贵的逃生时间,到那个时候,我们全船的人恐怕都逃不掉!大副,你要理解!”。
程浩当然理解,可是从情感上还是有些放不下。无奈,也只能接受这样的现实。跑船这个职业本来就是一个高风险的行业。
“大副,你先好好休息吧,也许后面还有更艰巨的任务。”林海安慰着程浩。
无奈,程浩只好回到自己的房间重新窝在沙发里。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程浩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惊醒。他睁开眼睛,立刻感觉到,“不好,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程浩拿起电话,电话那头传来二副的声音:“大副,船长命令准备抛锚抗台!”
“好的!”程浩答应了一声,立即给水手长打了电话,不一会儿,两个人在水密门前相遇了。
重复着上次的方法,两个人艰难地往船头方向移去。
外面的风浪依旧很大,这个台风好像盯上了这艘船,从气象图上看,台风的路径竟然跟船舶航向一致。这是百年难遇的状况。
“抛锚准备就绪!”程浩准备好后,向船长报告,等待船长进一步的指示。
“抛右锚!”船长下达了命令。
接到船长的命令后,程浩指挥水手长抛出船舶右舷的锚。船舶稍微稳定了下来。
可是,好景不长,这样的状况好像是激怒了台风,风力极速增加,船舶倒退,锚链很快就被拉直了。
这样下去很容易使锚抓不住底,为了使船舶能够稳定下来,船长决定再把左锚也抛下去。
就在程浩和于德利准备抛左锚的时候。右锚被拉起,锚链出现剧烈的抖动。突然一声巨响。锚链断了,船舶快速后退。
仓皇之间,左锚又抛入海中。锚链飞速滑出船外,速度太快了,根本刹不住。可想而知。很快,又是一声巨响,左锚的锚链也断掉了。
风浪更加肆无忌惮起来,船舶任凭着风浪的玩弄。又是一声巨响,伴随着船体的振动。
林海心里一惊,“完了,船舶撞上礁石了。”
的确,船底被礁石撞破。海水汹涌灌入船体内,船舶出现严重倾斜和下沉。
林海通过无线电设备向外呼救。信号很快就传到了公司和救助中心。
可是,这么大的风浪,这么恶劣的天气,怎么救呀,这样的条件状况已经超出了可救助的范畴,救助中心毫无办法。而公司那边却一直没有任何回信。
程浩拿出各种求救信号弹,在甲板上发着。尽管大家都知道,这么大的风浪能够有人来救恐怕只是一种奢望。可是人在最后一刻,还是要努力一下的。哪怕那只是一棵稻草,也要抓住。
幸运的是,信号弹被岸边的渔民们看到了。他们在海边簇拥着,望向海里。看着这个巨大的船舶在慢慢下沉。
通过望远镜,林海看到了岸上的人群。林海心里沉思着:“现在,船舶是保不住了,只能尽量保护船员的安全了。怎么能想方设法让船员们上岸呢?毕竟船舶距岸还有一段距离。”
望远镜里出现了一颗颗椰子树,那些高大的椰子树在风中狂摇,显然台风也不能把它们拔起。林海突然灵机一动,“如果在船舶跟椰子树之间绑上一根缆绳,大家就可以通过缆绳上岸了。”
林海的喜悦只持续了一秒钟,下一刻,他就陷入了失望的情绪中。因为,方法是有了,可是,怎么操作呢?
驾驶台的门响起,陆续进来好多船员,大家用迫切的目光注视着船长。甚至,有人已经开始哭泣。这时,一个声音喊到:“船长,我们怎么办?”
有人挑头,其他人也跟着附和,声音起起落落,“船长,我们怎么办?”“船长,弃船吧!”
林海抬起手,做出让大家安静的动作,“办法是有,就是在咱们船跟岸上椰子树之间栓一根缆绳,这样大家就可以上岸了。”
听到这句话,船员们的心立即被鼓舞起来。“船长,那就赶紧干吧。”有人焦急地喊到。
“可是,有个问题。”
“什么问题?”船员们连忙问。
林海犹豫了一下,“谁能够去传递一根牵引绳呢?”
话一出口,大家都沉默了。的确,在这么大的风浪情况下,谁有本事能游到岸上呢?
“船长,我去!”林海的背后传来一个声音。林海回头一看,是水手李勇,他以前是一名海军战士。
“船长,我水性好,与其在这里等死,不如拼一把吧。”李勇坚定地说着。
此时,林海也没别的办法,只能拼一把了。
“好,我让水手长带几个人协助你!全船人的生命就寄托在你身上了!”
“嗯!放心吧,船长!”李勇答应了一声,就下了驾驶台,水手长也带上几名水手跟着下了驾驶台。他们选择了风浪稍小的下风处,李勇系好牵引绳,瞅准机会,跳入海中。
于德利牵着牵引绳的这一端,眼睛注视着水面,李勇从水里浮了出来,风吹浪涌,转眼之间,已经看不李勇在哪里了。只能感觉到手里的绳子还在往外滑出。
林海和其他的船员都站在驾驶台上注视着李勇跳入海中。过了一会儿,一件救生衣在海面上漂荡。大家心里一沉,有人小声说:“完了,恐怕李勇遭遇不测了。”
是呀,这么大的风浪,就算穿着救生衣都很难游,何况没有救生衣呢。估计李勇是凶多吉少。
可是,谁能知道,李勇下水之后,因为救生衣浮力的影响,这让他更加不容易控制自己的身体,也无法向岸边游,他需要付出很大的力量跟浮力抗衡。
当意识到这一点之后,李勇当机立断,把救生衣脱了下来。这样,他轻松了许多。
驾驶台上的人都沉默了,谁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最后,还是船长发话了:“弃船!”林海艰难地说出来这两个字。然后,低下了头。
“船长,李勇上岸了!”对讲机里传来于德利的声音。寂静的驾驶室里,这个声音特别的清晰。但是,没有人应声。
林海猛然抬起头,一把抓起对讲机:“水头,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林海对着对讲机喊到。
“船长,李勇成功了,他游上岸了,我们正在传递大缆绳!”对讲机里传来水手长兴奋的声音。
“好!太好了!”林海也极其高兴。“我们可以准备上岸了!”他转头向身后的船员们说到。
等到大家准备好,集中到船边时。大缆绳已经绑好,从船上望去,一根缆绳伸入到海水里。
过了一会儿,从海里出现一艘艘小渔船。原来是渔民们站在自己的渔船上,拉着大缆绳,一路拉过来的。
船员们陆续登上渔船,渔船往往复复,船员们相继被送到岸上。林海是最后一个登上渔船的,当他上岸的时候,天色微微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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