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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孤城被敌人围困已有数月。马将军登上城楼,城外狼烟四起,敌军在数百里处扎起帐篷,大有不破城池不归家的样子。
孤城是西凉国与邻国的屏障, 一旦敌人攻破孤城,西凉国如一马平川,长驱直入。到那时,不知道有多少百姓流离失所,有多少妇儒老幼无处安身。
一想到这,马将军心情异常烦躁,他下了城楼,独自一人骑马快步去猎场。心情不好的时候,马将军常常去猎场打猎,打回一些猎物赏给手下人。
他在林中侧马踱步,眼睛和耳朵却没有闲着,时而睁眼搜寻,时而闭目凝神听。耳朵里除了听到马蹄声,轻微的风声,似乎还有些异样的声音。
不远处有一处草垛,草叶飘拂打颤,马将军拿出弓箭,瞄准草垛,慢慢向后拉满弓弦,正准备放开羽箭,突然从草堆里传来“救命“声。
马将军急忙收了弓箭,两腿一夹马肚,马立刻向前跑去,到了近前,他跳下马来,将缰绳拉向草堆的方向。
不一会,马儿来到草堆附近,马将军这才发现在草堆下是一个陷阱坑,声音正是从陷阱里发出来的。
马将军拔开草丛,陷阱很深,四壁光滑,掉下去很难爬出来。他看到一张女人的脸,尽管灰头灰脸,但是仍然掩饰不了她的绝美姿色。
“你是猎人吗?救我上去!“女人的声音也很好听。
将军将马缰绳解下来,一头扔下去,女人抓住绳子,将军在上边用往外拉,女人借着绳子力,脚尖踩着陷阱石壁,蹭蹭冲出陷阱,另一头的将军突然感觉手上失控,他的身子不由自住地向后倒去,接着眼前飞出一人,重重地扑到他身上。
马将军只好将来人抱住,就势在地上打滚,将冲击力缓冲掉。
等他看清怀里正是刚刚在陷阱的女人时,女人还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你这是以身相许,投怀送抱吗?”马将军的心情好点,和女人开玩笑地说。
女人听到一个陌生男声,身体微微一颤,眼睛突然睁开,一丝惊慌从眼底掠过,她的脸颊立时泛红,急忙从将军身上爬了起来,同时迅速倒退数米,警惕地与将军保持距离。
马将军仰躺在地,胳膊向两边平伸,看到此情景,索性将手枕在后脑勺,将嘴角一根细草吐了出来,假装不悦道:“刚刚救了你,你倒想装兔子逃,连个谢都没有。”
女人站着不动,她盯着马将军,在思索要说什么。地上的马将军已经站起来,将缰绳重新套好,跨上马背,他看了一眼沉默拘束的女人:“这里是围猎场,到处都有陷阱,你要是不想再掉陷阱,就同我出去。”
马将军坐在马上,靠近女人,突然来了一个海底捞月,将女人拦腰抱起,轻轻放在马背上面,扬鞭向身后抽去,马儿立刻飞一般地向前疾驰而去。风中传来女人惊呼的声音。
“混蛋,放开我!”女人在马背上想挣扎,但被将军紧紧护住无法动弹。
“原来你不是哑巴姑娘啊!哈哈哈!”马将军爽朗地笑了,他感觉像打着大猎物一样开怀舒坦。
离开围猎场,马将军放下姑娘,神情恢复了冷淡和严肃:“从这里出去就安全了,城中有战事,莫要逗留,否则有性命之忧。你身上的暗器可留着防身,不必伤及无辜,况且我还救你一命。”
女人听后脸色微变,正在从身上找暗器的手停了下来,她问:“你是西梁将士,叫什么名字?”
“马千夫!”话音未落,人和马早已远去,他的声音在风中飘散。
(二)
马将军回到军营,坐在中军帐中,他拿起随从每天送来要批阅的文书,留意粮草的供需用量。不时有士兵进出,一会请示行军安排,一会报告城外敌人情况。
过了半晌,他将手撑着脸颊,一丝疲倦袭上来,这才想起今天去了围猎场跑了一圈,一定是救人的时候用了力气,此刻才会觉得有些困倦。
想到这里,脑海里浮现一张五官精致立体的脸,尽管有些尘土,但只要看过一眼的人,那种天然的美还是让人很难忘记。
马将军闭目任思绪游神,他听到帐外有脚步声,一名士兵进来说道:“报将军,刚刚在外面抓到一名女细作,她说要见您。”
一听士兵抓到女细作,马将军直觉是刚刚的女人来了。
“带上来。”
两名士兵带上一人,果然是那女人。
“既已救你一命,为何还来?”马将军声音带着威严。
“马千夫,是你的人将我带到这儿,你偷袭在先,无礼在后,我还要找你算帐呢!”女人倔强地站在帐中直视马将军。
“你是哪儿来的?简直不可理喻。”马将军伸出手指着女人。
“当然是你见到我的地方来的。你将我带出来,自然要对我负责。”
“负责?你说说看如何负责?”马将军紧绷着的脸有些不自然,他走到女人身边,面带嘲讽和惊奇地打量着她。
士兵在两边警惕地为他护身,马将军手一挥,示意士兵后退。
“是要我以身相许?还是投怀送抱?如何负责?你倒说说看。”马将军靠近女人,女人不由自主地连连后退,脸上飞来红霞。
马将军停了下来,看到女人的脸上的娇羞,他心里一动,说道:“将她安排到后营。”
“是。”
两士兵带着女人出去了。
“马千夫,你混蛋!”帐外女人仍然在骂人。马将军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他自已也奇怪有人在骂他,他居然感到有点高兴。
副将马末从外面走了进来,回头看看送出去的女人,再看看大哥,他有些担心,“大哥,这女人来历不明,你怎么收在身边,万一是敌人派的细作,我们就更被动了。”
“三弟,我总不可能不问青红皂白将人直接杀了吧!我不杀女人。明日我定会细细盘问于她。”马将军安慰道。
第二日吃过早餐后,马将军去后营看望女人,进了营帐,抬头看到一个英姿飒爽的士兵坐在里面,他愣了一下,细看竟然是昨日女人。
“你?怎么穿起男儿装?”马将军有些意外。
“你这儿只有男装,你不知道吗?”
“听你口音不像孤城人,你从哪儿来?”
“我一醒来就在一个陷阱里,不记得自己是从哪儿来的。”
“你会功夫,会暗器,怎么看都像细作。”马将军仍然有些疑惑。
“什么细作?我一醒来发现自己在一个深不见底的洞里,又冷又黑,我喊救命,然后你就出现了。”女人回忆道。
“你身上的功夫和暗器怎么解释?”马将军握住腰间的佩剑,警惕地问。
“我说了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了,我只记得好像是来找一个人。”女人忽然想起一点点模糊的记忆。
帐外走进一名士兵,手里拿着洗好的衣物递给女人,“姑娘,这是您的衣物,已洗好。”
“好,多谢!”女人接过衣物,翻了翻,在衣服里摸到一件东西后,脸上露出放心的表情,马将军瞥了一眼衣物,心想这衣物里莫非有她重要的信物,日后要慢慢暗中调查清楚。
经过一阵盘问,马将军发现女人失忆了。他给女人取名秦良玉,留在身边。
(三)
马将军上战场时,秦良玉也跟在身边,用她的话说要对她负责,不能留下她一人。
穿上军装的秦良玉,肤如凝脂,玉树临风。枣红色的铠甲闪着夺目的光,微微起伏的胸脯,额头光亮,眼眸像一潭深水不见底,嘴角上扬,气势凛然。她一头秀发挽于头顶,束发冠拢住发髻,身后背着弓箭,腰间别着长剑,披着百花袍,坐下骑着一匹枣红马与她浑然一体,仿佛是她身体的一部分。
马将军看秦良玉这身打扮,看得有些发呆,他从没想过有人穿男装也能很好看。
两人并肩上战场,杀入敌人阵营中。一敌兵从后面挥刀砍向秦良玉,她并不回头,身体突然向后仰去,刀贴着她的上身挥过去,秦良玉顺势在地面旋转一圈,将手中的剑横扫过去,敌兵被剑拦腰一剑,身上鲜血不止,立时倒地毙命。
马将军赶过来,四目相望,各自点点头,双方背靠着背,与围上来的敌人短兵相见。
几场战役打下来,两人在战场上共同制敌,防守进攻,配合默契,渐进佳境。虽然有士兵怀疑秦良玉的身份,但马将军却在心里确定她不是细作。
敌人要是派出这样的天生丽质又会武功和打仗的细作,只怕孤城早已攻破。
秦良玉虽然不记得自己的身世和来历,但她对孤城外的地形却熟悉,在用兵上结合地形制定做战策略,居然将围在孤城的敌人阵营撕开一道缺口。
有了这道缺口就可派出人马去搬援兵。
马将军在军营中设宴庆祝孤城被围困的缓解。待到明日夜里安排一行人乔装出城去京城搬救兵,孤城便能将敌军击退。
想到这里,马将军四下里看看,他在找秦良玉。对于失去记忆的人来说,秦良玉没有了从前记忆,孤城就是她的阵地,她只能守在这个阵地里。
过了半个月,出城搬救兵的轻骑兵还没有消息。在孤城的士兵对秦良玉的猜忌也淡了,慢慢接受了她,马将军对秦良玉越来越关注,经常想着她,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变得离不开她。
但做为守卫孤城主帅,他不能为儿女私情影响。
敌人在后半夜发起了进攻,他们悄悄地摸到城墙下,准备偷袭进城。
四更时分,士兵在帐外慌张地报告:“将军,敌人偷袭,已到城墙下,请将军下令。”
正在休息的马将军立即翻身坐起问道:“秦良玉呢?让她赶紧来议事。”
“将军,秦良玉不见了!”士兵结巴地答道。
敌人在这时来偷袭,秦良玉又不见了,是否与她有关,马将军自己都说服不了自己的判断。
顾不了这么多了,准备战斗,马将军带领众士兵上城墙去与爬上来的敌军进行近距离的搏斗。
在敌人后方,突然火光冲天,紧接着杀声四起。
马将军拿出望远筒,看了一会儿,一脸地兴奋地说:“援军到了!”
(四)
火光照亮敌人的阵营,马将军在望远筒里看到远处一个枣红色的身影在黑夜左右突围,向孤城奔来。
“是秦良玉。”马将军喊了一声,他的心紧促起来,前有敌军爬城,后有追兵,她的处境十分危险。
“快!快下去,开城,迎接秦良玉。”马将军转过身跑下城墙,向身边随从吩咐道。
“将军,此时开城门,恐有诈,还望三思。”副将紧跟在后提醒马将军。
“你立即安排两队人马,一队人马带领百姓去猎场,那儿有一处隐蔽暗道通往城外,以备城破时逃命;另一队人马挑选精兵随我出城迎战。”马将军深思片刻,做了城防部署。
城门一开,一场大战等候许久,众将士身穿铠甲,手持盾牌和利剑杀出一条血路。
秦良玉率领一队人马从敌军后营往孤城飞奔,一路挥剑厮杀,身上脸上血迹斑斑,两眼泛红。她独自出城绕到敌人的后方,火烧粮草,天不绝孤城,此时援军正好赶到与秦良玉会合。
敌军首领站在高处发现偷袭和进攻已变成前后被夹击,他命人拿来弓箭,这是一把双箭齐发的弓箭,拉满弓,慢慢瞄准,倏地射出。
秦良玉在马上侧飞,耳边忽然听到弓箭发出的声音,她一回头,看到两发弓箭正急速前行,正要去射马将军。“啪”的一声,秦良玉手中飞出暗器,打落一支箭,另外一支箭快速飞去,几乎快要射中马将军心脏,一个黑影闪电一般地挡在马将军前面,“噗”的一声,黑影被箭射中,慢慢倒下。
“哥哥,终于找到你了……”秦良玉倒下时,隐约看到一张模糊又熟悉的脸,她的记忆一下子恢复了,原来眼前人正是自己一直寻找之人,正想说什么,两眼一黑,昏了过去。
“秦良玉!秦良玉!快,快叫军医!”马将军看着一个黑影扑到他怀里,紧接着被一支箭射中,他细看,不是别人,正是秦良玉,不由得一阵心痛,大喊来人。
援军是朝廷派出的精锐士兵,和孤城士兵合力将敌人击退,敌军粮草被烧,一路溃败,副将马末乘胜追击,将敌军杀得片甲不留。
一个月后,孤城的百姓从猎场回家,恢复了日常生活,全城百姓听说秦良玉和马将军守城的英勇事迹,奔走相告,称赞他们是孤城的父母官。
秦良玉被士兵抬回城内,军医将箭头拔出,给她换药疗伤,马将军精心照顾她。她昏迷了三天醒来,从身上拿出一块玉佩,递给马将军。
马将军接过玉佩,看到上面刻了一个马字,便从身上也拿出一块玉佩,上面刻的是一个秦字。
一对玉佩在一起,两人相视一笑。
“原来你早就知道我的名字,为什么不说?”秦良玉又喜又怒地问。
马将军笑道:“我告诉你了呀,你的名字就是我告诉你的呀!但是你失忆了,我说什么你又怎会相信。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是怎样来到这里吧!”
“我们两家父亲是结拜兄弟,我们自小订亲。父王是武将,我自小就被送到长白山师父习武,研读兵书,熟悉西梁国地势面貌。”
“半年前,长白山师父告诉我孤城有危险,让我下山去找你,我到孤城却不小心落入陷阱中昏迷过去,也不知道什么原因醒来就不记得自己是谁了……”
“那日查过你的玉佩,我就知道你的身份。”马将军狡黠地说。
“讨厌,回去告诉马伯伯,你欺负我,看他怎么处罚你。”
“嘿嘿,等我们完婚后回去,给他老人家一个大胖小子,他高兴还不及呢!”马将军一把将秦良玉拉入怀中,开怀大笑。
“马千夫,你混蛋!”秦良玉举起拳头要打马将军,身体却被他抱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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