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赠 我的好朋友小海龟
引子
“总有一天我会写一个送给你的故事！”
“那会是一个怎样的故事呢？”
“欢脱的、温馨的、浪漫的，或者幼稚的。可能……是一个乱七八糟的故事。”
“嗯。听上去，会是一个好的故事。”
一
桂花浮玉，正月满天接，月凉如洗。
小海龟用鳍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自己的肚皮，盯着圆桌上一盒不同式样的月饼。
小面包扒拉了一下刚腌好的雪碧菠萝，晃了晃面包脑袋，猛喝一口热乎乎的抹茶。
“我吃哪个。”半晌，小海龟认命般地嘟囔出一句。
“想吃哪个吃哪个。”小面包乐呵呵地又喝下一口抹茶。
“我有选恐症！这对我来说很不友好！”
眼见他又开启了纠结模式，小面包眼疾手快地先用叉子抢了一块雪碧菠萝。
“前两天我收拾屋子的时候翻出来一个骰子。想想你可能用得上，喏。”
“小面包！”
“作甚？”
“你简直就是我的救星！”
“嗯咯，所以你要先欢呼着咆哮三秒，然后用第一轮骰子决定出吃左排还是右排的月饼，然后用第二轮骰子决定出吃具体哪一格的月饼。”
小海龟刚想张嘴，小面包一个眼神示意他继续听下去，“我还知道你下一句要说啥呢——禁止共脑！”
小海龟怨念地想敲她脑袋，最后胡乱在空中划拉了两下鳍，蔫儿了。
面前是大海。大海是小海龟的家。
身后有麦田。麦田是小面包的家。
他们在这个纠结的晚上赏月，喝茶，吃月饼。
他们在大海与麦田的交界处分别。
小面包有一个小海龟送她的海螺，小海龟有一个小面包送他的麦哨。
他们约好下次再见。
他们约好下次再见
二
“呜卟——呜卟——”
麦哨声听上去怒气冲冲。
“嘟噜嘟噜！小面包来啦！”麦田里的小面包往大海的方向吼了一声。
“呼姆呼姆！小海龟在这！”大海边的小海龟朝麦田的方向挥了挥鳍。
原来今天小海龟在魔法厨房遇到了不开心的事。
“我觉得不应该给小孩子这么大的压力。”小海龟一通输出，最后总结道。
小面包赞许地点点头，捡起一块石子，往海里丢。奇怪，明明使了很大的气力，石子却只击了三下水，就沉没了。
“假如。我是说假如。如果你以后有了小小海龟，你会对Ta抱有很高的期待吗？或者至少是像你一样，成为一个优秀的制药师？”
小海龟没有马上作答，他也在海滩上捡了一块小石子儿，调整了位置和角度，往海里丢去。很明显地，他用的力气没有小面包那么大，但石子轻盈地击了七八下水面才沉下去。
“我不会对小小海龟抱有很高的期待。但我一定会在做一只好海龟这一点上对Ta有很高的要求。我又没有比Ta优秀多少，能来到这个世界就已经很优秀了。”
小面包突然有些沮丧。
“如果我没有足够的能力让小小面包平安快乐地成长，那我还是独自过完小面包的一生吧。我会把那部分精力放到自己身上，去追求小面包更精彩的人生。”
“从小海龟的角度来讲呢，培养一只龟格健全的小小海龟，也是精彩人生的重要一环。前提是，我得有那个时间和精力。我现在是忙得焦头烂额的小海龟。呜。”
他们都笑了。
小海龟惬意地躺下来，时不时在空中划拉两下鳍，看小面包苦练打水漂。
“歪——你过来教教我！我最多只能击水三下哎！”
“来啦！”
他们在这个畅谈人生的晚上捡贝壳，打水漂，嘟嘟嚷嚷地幻想未来。
他们在大海与麦田的交界处分别。
小面包有一个小海龟送她的海螺，小海龟有一个小面包送他的麦哨。
他们约好下次再见。
麦哨
三
“小海龟——我是小面包——出来玩儿——”
海螺里传来小面包有些低落的呼唤。
“这家伙，别是因为今晚的月亮太好看，自己在那边赏月边看海emo了吧。”小海龟自言自语道，开始奋力地划动双鳍，往海岸边游去。
他其实不是那种容易触景生情的龟类。奈何小面包的共情能力太强，她经常嚷嚷着月亮是全世界最悲伤的东西。
月亮怎么会是最悲伤的东西呢。他叹了口气。
好累。等他游到岸边的时候，已经有些筋疲力尽了。
果不其然地。小面包独自坐在沙滩边出神。
小海龟没有打扰她。游过来的时候太急，呛了不少海水。他默默移到一个既能看到小面包又能偷偷吐水的位置。
不知过了多久。
“我要拍清晰的朝阳。”
小面包冷不丁来了这么一句。
小海龟刚把呛的水吐干净，歪头疑惑着小声道，
“现在是晚上哎。”
“我要拍清晰的朝阳。”小面包又字正腔圆地重复了一遍。看着他的眼神，清澈的，明亮的，带着点泪光。
小海龟安静下来。他思索片刻，接道，
“即使这样的疯狂，会让我为之惆怅。”
小面包笑了。本来糟糕的心情此刻找到了宣泄口。
“我要拍清晰的落日。”小面包眨巴眨巴眼睛，狡黠地朝小海龟笑了笑。
“倒映在玫瑰色的海洋，那里承载着来自面包的欣赏。”小海龟骄傲地撇撇嘴，表示不在话下。
“如果这都打动不了你——”小面包颇为赞许地点点头，示意让她来接。
“那我就在寂静的凌晨一点半——”
“游到海底地下十六层的魔法厨房——”
“去给加错甘油的细菌道歉——”
“小！面！包！”
她怎么还记得自己上次在魔法厨房失误的事儿！
他们嘻嘻哈哈地玩着文字接龙的游戏，不在乎词用得好不好，妙不妙。
他们在这个月亮又大又圆的晚上随心所欲地写诗。
他们自由浪漫地在沙滩上奔跑，在麦田里躺平。
他们在大海与麦田的交界处分别。
小面包有一个小海龟送她的海螺，小海龟有一个小面包送他的麦哨。
他们约好下次再见。
海螺
四
最近小海龟特别忙。整天窝在海里经营自己的制药事业。
最近小面包终于闲下来了。她会在阳光满满的午后躺在麦田里晒太阳。
他们有段时间没用海螺和麦哨了。
小面包打了个懒懒的哈欠，靠在傻乎乎的稻草人旁边，嘴里含着甜甜的柿饼，巴适得很。
小海龟今天可能会出来玩。嗯。小面包突然冒出这样的念头。其实她也不知道小海龟到底忙完了没有。但她就是突然冒出了这样的念头。
“太阳出来我爬山坡——爬到山顶我想唱歌——”小面包哼哼唧唧地，最后含着甜甜的柿饼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
“小面包。”轻轻喊，不醒。
“面包头。”小声喊，不醒。
“全麦歌王！”稍稍吼出来，还是不醒。
“月亮月亮月亮小面包晚安！”小海龟没办法，使出绝杀。
“玫瑰……玫瑰……玫瑰……小海龟……晚安。”小面包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睁开眼。
“小面包！你的嘴怎么肿了！”小海龟大惊失色。
“我……”小面包努力地咬下一口柿饼，
“这是柿饼！我好得很！”
小海龟啼笑皆非。
“我忙完啦，来找你玩儿！”
“我猜到你忙完啦！我也猜到你要来找我玩儿！”
他们在这个麦香阵阵的午后唱着喜欢的歌，不在乎记不记得清歌词，也不在乎有没有跑调。
他们在大海与麦田的交界处分别。
小面包有一个小海龟送她的海螺，小海龟有一个小面包送他的麦哨。
抑或说可能也没有什么海螺和麦哨。
他们约好下次再见。
麦田与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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